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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   秦羽将左夜亭等人“送”回了王府,又赶赴皇宫,将情况禀告了左夜明。

      左夜明没有多说什么,只派了两名太医前往遂王府,为左夜亭诊治。又命人通知太后,有意让太后去看望病重的左夜亭。

      此外,他还吩咐秦羽,自明日起,派重兵把守遂王府,未经允许,府内任何人不得外出,违者就地正法。

      ……

      回到寝宫,左夜明隔着纱帐看向那个跪坐在龙榻中的人。

      轻纱如烟,虽遮挡住了帐中人的相貌,却也清晰地勾勒出一道绝美的身姿和轮廓。尤其,那人的双手还被红绳悬吊着,被迫以跪姿待在那里等他回来。

      左夜明挑起唇角,心情愉悦地朝着那人走近,无比温柔地撩起纱帘,轻轻扣住对方的下颌,无奈地笑:“溪然,我们一定要这样相处吗?”

      说话的同时,左夜明抬头看了看那条红绳,叹气道:“你知道的,我不想这样对你。那你……可不可以乖一点,嗯?”

      对方从他掀开帘子的那一刻就闭着眼,此刻也不回应他。

      左夜明低笑:“我忘记了,溪然如今听不见声音,必须要看着我的嘴型才能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在齐溪然身上某处轻挠了一下,逼得齐溪然睁开眼睛面对他。

      左夜明盯着齐溪然的眼睛,似恳求地道:“你多看看我,我便少折腾你,好不好?”

      见齐溪然仍不理他,左夜明将手伸至齐溪然背后,猛一用力,齐溪然瞬间冒出冷汗,脸色煞白。

      此时,左夜明又卑微地问他:“好不好?”

      齐溪然终于无声地回了他一个“好”字。

      左夜明眉眼笑开,凑到齐溪然面前,轻声夸道:“溪然真乖。那就说好了,以后对着我,你不能闭眼,一定要时时看着我,听我跟你说话。”

      齐溪然顺从地点头。

      “既然溪然今日这么听话,我就再跟你聊点别的。”

      “就在方才,左夜亭夜闯城门,被我抓了个现行。你说,我该不该跟他计较?”

      齐溪然摇头。

      摸了摸齐溪然的面颊,左夜明笑道:“放心,我不会跟他计较。刚才听秦羽说,他现在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病得不轻,他都这么惨了,我也懒得跟他算这笔账。可如果他再不老实,那就不能怪我了。”

      “还有,那个小野人似乎逃走了,这倒让我猝不及防。我总认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若把左夜亭比作寺庙,那个小野人不就是妥妥的和尚吗?也正因如此,我从未特意派人盯着那个小野人,如今就连他跑到哪儿去我都无从查起。我没有想到,他竟能弃了左夜亭这座庙,失算啊。”

      在齐溪然额头上亲了亲,左夜明道:“好了,不说了。我以后都不想再跟溪然说这些。”

      .

      左夜亭昏迷期间,一直有人给他喂风寒药,但全被他吐了出来,一口也没咽下去。

      直到晌午,他才悠悠醒转。

      一睁眼,便见太后坐在榻前,满目关切地注视着他。

      左夜亭翻过身去,背对着太后,一句话也不说。他觉得自己的嗓子比昨日更加不适,咽口水都会疼得皱眉,也不知还能不能发出声音。而此时此刻,他也纯粹不想面对太后,懒于讲话。

      太后命令道:“夜亭,你转过来。”

      左夜亭用极哑的嗓音回道:“儿臣染了风寒,恐过给母后,请母后摆驾回宫吧。”

      光听这声音就知道人病得厉害,太后顾不得许多,伸手就去摸左夜亭的脑门。

      “怎么会这么烫……”太后心惊,转目瞪向皇帝派来的两个太医:“你们是怎么给王爷看病的!可有给他吃药?”

      两个太医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回太后,微臣二人早就开了退烧的方子交给萧侍卫,药也是萧侍卫亲手去抓、亲手在熬。具体还得问萧侍卫。”

      太后又将目光转向萧择。

      萧择道:“王爷对药很是抵触,不肯喝。”

      太后斥道:“废物!速去将药取来,哀家亲自喂他。”

      萧择答是,转眼便取了药来,将药碗递到太后手中。

      太后对身旁的老太监吩咐道:“扶王爷起来喝药。”

      老太监恭敬答是,上前去扶左夜亭,却被左夜亭挥手甩开:“谢母后关心,儿臣不想喝。”

      太后强势道:“岂由你说了算!”凶完左夜亭,太后又看向那两个太医:“你们二人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搭把手!”

      两个太医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来,分别按住左夜亭的两只手臂,老太监则用力掰开左夜亭的嘴,方便太后喂药。只可惜太后每喂一口,左夜亭便吐一口,一碗药汤见了底,左夜亭也没咽下一滴。

      太后气极了,干脆让萧择把整锅药全端了上来。

      “你跟哀家耍性子,哀家便由着你胡闹。我就不信,你能把整锅药全给吐了。”

      左夜亭挣扎得凶,眼看两个太医就要按不住他,太后又急忙让人取来缎带,将左夜亭的两个手腕拴在了床头。

      萧择看得一惊,没想到太后会用如此野蛮的法子对付左夜亭。只是转念一想,反正他拿左夜亭没办法,而那锅药又是他守着熬的,绝不会有什么问题,太后若能让左夜亭把药喝下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左夜亭病得太严重了,拖延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放开我,放开我!”左夜亭愤怒至极,却吼不出声,嗓子喑哑,吐出的字微不可闻。

      太后手中的药碗被重新添满,左夜亭眼角溢出泪液,崩溃求道:“母亲放过我吧,我不想活了。”

      剜心般的疼痛令太后沉默了良久,她到底还是将整碗药灌了下去。左夜亭反抗着又给吐了出来,甚至因被太后灌得太猛,他还呛得咳了起来。

      呛的次数多了,吐得没力气了,左夜亭只得认命地把药咽下去。

      喂完药,太后屏退了众人,拿出帕子去擦左夜亭嘴角、颈部和衣襟上的药汁,她柔和地同左夜亭讲话:“母后知道你心中有气,我向你道歉、跟你认错,我不该帮着你哥哥将你骗来,害你成了这副模样。”

      “但是,你要相信母后,母后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更没有想过要你的命,我只是想补偿你哥哥,想劝你将兵权交给他,让他放下疑心,却没想到……他竟然设计要杀你。倘若早些晓得他的心思,母后必然不会诱你前来。”

      “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可是我跟你保证,只要我在世一日,就绝对不会让你哥哥再伤害你。你答应母后,不要轻生,好好活着。”

      左夜亭眸光凝滞,始终不回一语。

      太后见他病着,也不忍再吵他、惹他心烦,便起身道:“你好好歇着,母后明日还来看你。”

      左夜亭心知,太后的目的不是来看他,主要是想来灌他喝药。

      太后走出左夜亭的房间,对守在房外的萧择警告道:“你把王爷盯紧了,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哀家要你的命!”说完,也不等萧择回话,径直离去。

      萧择迈进左夜亭的房间,冷着脸走到榻前,见左夜亭双手仍被拴着,萧择也不着急给他解开。

      “那个野人刚走,王爷就急着去死了?难道离了他,您就了无生趣?”

      “这下好了,经您昨晚上那么一闹,左夜明已有了戒心,今日一早便派兵将整座王府围得密不透风,我们别说混出城去,只怕连离开王府都难了!”

      萧择忍了忍脾气,阴阳怪气地道:“我看王爷如今情绪不稳,保险起见,只好委屈您这样躺着,等您什么时候冷静下来,属下便什么时候给您松绑。”

      左夜亭两目呆滞,居然一丁点反应都没有,好似萧择说什么都与他无关。

      萧择气得肝疼,摔门而去。

      到了用饭的时辰,萧择又黑着一张脸来给他送饭,然而他也一口不吃,一日三餐都省了。萧择想着,反正饿上一两天也不会死,他不吃就算了。

      到了半夜。

      左夜亭的房间里仍是明晃晃的,许是怕他夜里又发高热,萧择特意下令不许灭灯,连门也是虚掩着,每隔一会儿就会有人进来看看他。左夜亭难受得睡不着,又忽然产生一种诡异的感觉,感觉仿佛有两只眼睛在盯着他看。

      于是他一侧头,就瞧见一个毛茸茸的狗脑袋。

      小白球的两只前爪扶在床沿上,长长地冲他伸着舌头,两只狗眼定定地望着他,小尾巴摇啊摇,还时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左夜亭:“……”

      “原来你还在这儿呢。我以为你有多受宠,他走时怎么不记得带上你?”

      小白球又呜呜地叫了几声,像在回应左夜亭的话。

      左夜亭蓦然觉着,这小狗怪可爱的,蛮通人性。他笑着问:“你找不到他,所以来找我?”

      小白球又呜呜地叫,听着让人心软。

      “喂,你跳上来做什么?下去!”

      他才给了小白球一点好脸色,这家伙就蹬鼻子上脸,不仅蹿到了床上,还踩在他胸膛上,居高临下地看他。

      小白球虽然毛是雪白的,但鼻子却是黑黑的,它向前伸头,吸着鼻子去嗅左夜亭的脸。

      左夜亭瞪眼凶它:“你找死是不是?闻我做什么??想吃肉想疯了???”

      小白球终归还是怕他,吓得从他身上跑下来,在大床上找了一块儿地方,蜷成一个毛团,规规矩矩地睡在他旁边。

      这是左夜亭第一次和一只狗躺在一起,他竟没伸腿把小白球给踢下去,这也实属罕见。

      小白球才消停下来,左夜亭又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奇怪声响,便扭头看向床外——

      有块地板被顶了起来,顶起这块地板的不是土拨鼠,而是一颗人脑袋。

      张毅顶着地板露出脸来,向左夜亭笑了笑:“嘿,王爷。”

      左夜亭:“……”

      这是个什么情况?!张毅怎么会打洞?!

      “汪,汪汪,汪汪汪!”

      没等左夜亭先出声,小白球就暴跳了起来,站在他身上朝张毅一阵狂吠。

      张毅忙腾出一只手,竖起食指抵在唇上,给小白球使眼色:“嘘。”

      小白球这才停止乱叫,很配合地闭了嘴。可是,如此强烈的狗叫声已经惊动了守在房外的人,张毅不得不缩回洞里,把地板恢复原样。

      守卫闯进来,见小白球蹲在榻边一脸乖巧,不明白它刚刚为什么要叫。在房内搜寻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守卫朝左夜亭走了过来,想了想,还是把这只狗拎出去吧,虽说小崽子没什么攻击力,但叫起来真刺耳。

      方要伸出手去抓狗,便听左夜亭道:“就让它待在这儿。”

      守卫躬身答是,又退到房外继续守着。

      张毅再一次顶起地板,从洞里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他憨憨一笑:“老久不干这个了,有些手生。”

      左夜亭一瞬不瞬地盯着张毅。这就是他心目中标准的老实人,可老实人怎么可能会挖洞!

      张毅走上前,观摩着左夜亭的惨相,不禁唉了一声:“我从来没见过,有谁当王爷当成你这样的。”

      左夜亭:“……”

      张毅伸手去解左夜亭腕上的缎带,可他手笨,解了半天也解不开。

      “怎么全是死疙瘩,这结也打得太紧了。王爷你等等,我去找找你房里有没有剪刀之类的。”

      左夜亭道:“我枕头下有一把小匕首。”说完,抬起半边身子,以便张毅去拿匕首。

      张毅啧了声:“咋不早说哩。”

      左夜亭愣眼,怎么连口音都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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