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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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德男斩钉截铁地回复道：“三井是不可能给人递情书的。谁说的，我去削他。”
“……”
说好的告别不良呢哥哥！一碰到三井学长的事，你就坐不住了啊！
惠子在湘北对战武里那天同时打入了柔道的全国大赛。这是她第一次打入柔道的全国大赛，虽然在神奈川县排名靠后，但是她已经很满足了。
这是那个永不言弃的MVP少年这些年对她潜移默化的唯一标记。
惠子已经不太记得他的长相，只有那天之骄子的夺目笑容还模糊在记忆里。
和三井学长打篮球时的笑容在脑海里竟隐约重合起来。
说来也巧，她还从来没有去过体育馆看过他比赛，每次都撞上上课或者柔道比赛。
好不容易打完了自己的柔道比赛，明天湘北打陵南，结果和青田学长的冠军柔道赛撞上了。
教练勒令全体柔道部都去给青田学长助威。惠子为了柔道部的集体荣誉，也只得从命。
她只能祈祷湘北打进全国大赛走到最后，她才有空去看三井学长的比赛。
打完柔道比赛后，惠子就回到学校帮忙打扫柔道馆。途中又碰到同学请教她数学作业，折腾许久，从教学楼出来时，已是暮色四合。
在校门口竟然撞见刚从篮球部出来的三井学长，他穿着湘北篮球队的素净白T恤和黑色运动裤，一身微微的汗意，碎发搭在额头上，倒是显得格外清秀。
两人有段时间没有好好说过话，尤其是惠子知道三井学长心仪对象是桃子学姐之后。要保持友好距离，别让桃子学姐误会了什么。
三井看到惠子也是一愣，两人之间顿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尴尬。
还是三井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冲着惠子挥一挥手，嘴角一勾：“惠子，好久不见。”
惠子心里嘟囔道：每次都是这句台词……
惠子想了想还是说道：“恭喜三井学长今天打赢了武里。”
三井有些诧异，微微扬眉：“你怎么知道？”
惠子浅浅一笑：“看你的表情就能猜出来。”
“……什么表情？”
“藏不住的小得意。”
“……我可是你的学长，惠子你说话怎么没大没小的！”
三言两语之间，尴尬烟消云散，两人又和谐地像老友一般斗嘴起来。
三井学长要去一趟照相馆，和惠子顺路，两人出校门后一同前往电车方向走去。
两人走到拐角偏僻处时，三井突然眼神一紧，身子往前一步，下意识地将惠子护在了身后。
惠子微微一怔，感受到三井胳膊上传来的热意，又抬头一看，瞬间明白了三井的用意。
前方站着三个眼熟的不良少年，正无所事事地在角落佝偻着背抽烟，砸附近居民楼的窗户玻璃玩。
不良少年看到三井之后，皱一皱眉后，纷纷不怀好意地冲着他笑了起来。
领头的是左脸上一条长长的疤的少年，他将烟头踩熄灭在脚下，扬起下巴，声线沙哑：“三井，没想到你从良后，还能泡到这么正点的妞啊。”
“早知道我们也都从良了算了。”
“不过这个妞，你先借我们玩玩？”
这几个人眼珠涣散，明显是吃了药。这种时候千万不能激怒他们，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最重要的是，他身边还有惠子，他绝不能让惠子受到一点点伤害。
他靠近惠子，偷偷说道：“一会他们若是打过来，你就赶紧跑，去叫警察。”
惠子眼珠漆黑，在他身后沉默观察着前方，手偷偷从书包里摸索什么。
三井一脸平和地和疤脸少年斡旋着，疤脸少年突然不耐烦地说道：“我这脸上的疤，你怎么赔？！”
他脸上的疤是去年三井小弟阿龙划的。这笔账算到当时阿龙老大三井的头上，也不算过分。
疤脸少年绕到惠子面前，用食指在她脸上轻轻划过，咧嘴笑道：“不然我在她脸上也划一道，我们扯平了如何？”
还没等三井冲过来护住惠子，三井已经被另外两人牢牢靠住，动弹不得。
三井急切地大叫道：“惠子，快跑啊！”
“快啊！”
惠子没有理会三井的声音，只将脸往一边一侧，躲过了少年的触碰，并冷冷地望向疤脸少年：“你认真的？”
“哟，这小妞还挺倔！有点意思……”
他的话音还未落，惠子就突然上前扯住疤脸少年的衣领，牢牢抓住他的后腰，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将他狠狠摔在地上。
疤脸少年本来就吃了药精神不振，被这强大的震力震得瞬间屁股开花，人也晕了过去。
“……”
三井和剩下两个不良少年都愣得瞬间噤声不语。
惠子弯下腰将书包放在墙角，低头将刚才从书包里取出的半旧白色拳击缠手带，缓缓缠在右手上后，又用牙齿咬住系牢。
全程她都不急不缓，根本不把眼前的人放在眼里。
末了，她轻轻松动着手腕，眼神凌厉地望向另外两个不良少年：“还不放手？”
三井也灵机一动，为惠子大声造势道：“眼前这位可是全国柔道比赛冠军，你们今天正好领教一下她的功力！算你们今天走运，能和高手过招！”
“……”
惠子看两个不良少年还不动弹，便面无表情地走到他们面前，手一扬，一阵急促带着风声的劲儿扬在二人面前。
两人吓得赶紧将三井扔在地上，将疤脸少年拖着就逃窜开来。
三井被他们没轻重地摔在地上，屁股快要开花，痛得一张眉清目秀的脸都皱了起来。
惠子忙蹲在他面前，脸上哪有半分刚才的森森冷意，满是关切和心疼：“三井学长，你没事吧？”
在这暮色深沉之际，惠子离他那样近，那夏夜柔和的暮色打在她的脸上。
他能看到她那一双明眸美目里的动人暖意，能看到那小巧又挺拔的鼻尖上浅浅一颗痣，能看到额头那淡淡胎毛在光线下变得几乎透明，能看到她张口在说什么。
一切都像慢动作回放着。
可是他竟然失神如此，一时间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惠子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一晃，担忧地问道：“三井学长？”
……不会是摔傻了吧……
他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遮掩地带着几分撒娇地念道：“痛！”
惠子也被他弄得有些无措，傻傻问道：“不然我背你去医院？”
“……不用，让我缓缓就好。”
“……好。”
缓过来了三井就觉得有点丢脸，今天居然被惠子救了。
三井从来没见过如此气势逼人的惠子，动作如此帅气利落，眼神凌厉尖锐。他完全可以想象惠子在比赛台上如何用气势就能撕裂对方的心理防线。
倒是……挺迷人的。
他低头莞尔一笑。
幸好屁股没伤到，缓过一阵后三井便又和没事人一样能活蹦乱跳。
不过两人错过了一个小时一班的回家电车。两人只好坐在电车附近的海岸边吹着海风，闲闲等着下一班班车。
海风将少女的校服裙子吹得鼓起来，将少年的碎发吹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
眼前是波光粼粼的黄金海岸，和巨大的落日。
惠子望着海面感叹道：“真美。”
三井望着惠子那精致惊艳的侧颜，也淡淡回道：“是啊，真美。”
惠子想起什么，郑重说道：“明天对陵南的比赛，请三井学长加油。”
她继续给彼此加油打气：“这个夏天，我们都不能留下遗憾。”
三井学长你要称霸全国，我要打进全国十六强。
听到夏天这个词，三井突然无端有了几分伤感。
他淡淡一笑，眼里泛起一丝朦胧的雾气：“惠子，你知道吗？我们篮球队的木暮总说这是他的最后一个夏天，所以一定要拼死珍惜。”
他停顿片刻，语气却平淡：“可是这也是我第一个夏天。”
【真是不甘心啊。第一个夏天，却已经是最后一个夏天。】
惠子心头一震，她侧头深深望向三井。他只是淡然地望着那无边大海，脸上满是自嘲的神色。
有那样多的情绪在惠子胸口翻滚，她却无法轻易言说。
她定定望着三井许久，终于微微一笑，梨涡若隐若现。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是第一个夏天，也是最后一个夏天，更是唯一。”
“正因为是唯一的夏天，所以才如此弥足珍贵。”
“三井学长，你很幸运呢，这么早就碰到了自己的唯一。”
三井愕然，他从没有如此想过。
是啊，是唯一。
他也是独一无二的三井寿。
他侧头看向惠子。
惠子正神情专注又认真地望向他，嘴角微微抿起，象牙色的肤色在暮色里如玉一般温润。
像齿轮终于合上了齿轮，三井能听到心中有什么轻声咔哒一响，有什么开始运转了起来。
在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从未更清晰。
他扬起嘴角，神情不羁又明亮，如此时海平面上方最亮的那颗星。
他伸出手来，轻轻一点惠子的额头，沾染着海风的湿润，语气亲昵又放肆：“就你会说。”
惠子瞪他：“不许碰我！”
“好好好。凶。”
……
两人又默默地吹了半天这带着燥意的海风，三井想了想还是带着歉意闷声说道：“抱歉，刚才没能保护好你。”
【虽然你也不太需要保护……】
他想到那疤脸少年在惠子脸上轻轻划了一下，眼里仍然闪过一丝戾气，真的无法原谅。
惠子完全没当一回事，随口回道：“那三个人一看就不会打架，下盘不稳，上身虚浮无力。三个人我还是能搞定的，学柔道总得有点防身之用。”
“不过三井学长我很佩服你。你真的没有出手打架，要是哥哥能像你一般就好了。”
三井仍然充满着自责，他差点因为没有出手，而让惠子受到伤害。
他于是郑重地解释道：“我答应过一个人，从此不再打架。”
惠子看到三井眼里那坚毅的神色，一下子就拥有了超高水准的阅读理解能力。
这么慎重的承诺，那个人一定是桃子学姐吧。
只有喜欢的人，才能如此遵守承诺。
她的心里突然有一丢丢酸涩。
又有一丢丢羡慕。
惠子问道：“那个人……是什么样的？”
她想听三井亲口说出来。好让自己安心？又或者是死心？她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三井微微一怔，安西教练是什么样的？惠子来篮球部这么多次，都没见过安西教练吗？也是，安西教练平时不太来篮球部，惠子没见过也不奇怪。
于是他耐心温柔地答道：“白白胖胖的，走路慢吞吞的，笑起来咯咯的，有点像漫画人物。是他教会我永不言弃，是我见过最有智慧值得尊敬的人。”
“……？”
白白胖胖的？笑起来咯咯的？
桃子学姐是长相超级可爱甜美没错啦。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脸上肉乎乎的元气满满。
可是三井学长这样形容她，她会开心吗……
不过三井学长对她评价真的很高，居然是他见过最有智慧的人。
三井真的真的很喜欢她吧。
惠子按住心中莫名的酸涩，说道：“要好好珍惜啊。”
三井语气无比认真：“那当然。我走了这么多弯路，一定不会再放弃。”
三井看看手表，下一站电车就快要来了。
他想了一想，脸上闪过一丝红晕，鼓起勇气邀约道：“我定制了他的相框，打算带去明天对战陵南的比赛。惠子你能陪我一起去取吗？”
在惠子听来，这又是另一番味道。
她心里生出几分怒意，三井学长怎么可以轻易让其他女生陪着他去取心仪女生的照片。
这对两个女生都不太尊重吧。
惠子并不避讳地严肃说道：“三井学长，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妥当吗？让女生陪你去取相框这件事。”
“蛤？”
崛田家族是有什么不知名的传统吗？
未成年的少女不能碰老男人的相框，不然就会被诅咒之类。
三井抓抓头，略带疑惑地开口：“安西教练的相框……有什么不方便取的吗？”
“蛤？安西教练？”
惠子傻在原地。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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