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融入人群的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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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在身上的布料很柔软，实话实说，你都没摸过这么柔软的衣服。
因为过于柔软，你有些不适应。
像鼻涕一样，滑溜溜的。联想后，你更不适应了。
店员夸奖你是个漂亮乖巧的孩子，一边夸赞，一边推销起其他衣服。
泉明寺光被夸得咯咯直笑，举起镶了金边的黑卡刷出了残影。
你确认他们只是在聊你的外貌和衣服尺寸，就无趣地把视线停在落地镜上。
你的头发被绑成一个利落的马尾，耳边垂下一些碎发，相比之前乱糟糟的杂草，现在打理过的银发在灯光下闪烁着健康的光泽。
可爱的草莓图案在杏色打底的连衣裙上不规则地排布，领口有着大大的荷叶边和珍珠。你披着一件长外套坐在沙发上，白色的小皮鞋上点缀着明亮的光点。
忽略你好像稍一用力就会折断的手臂和小腿，你确实是个漂亮的孩子。
或者说，这份脆弱感倒显得你惹人怜爱了不少。
你注意到一个身材中等的女人躲在转角处偷看你。她面色复杂，嘴唇翕动，拿着一个铁块贴在耳朵边说话。
你妈妈之前告诉过你那是手机，功能和对讲机差不多，但更丰富。
你开始潜行，留意着她的口型，悄无声息地窜到了背后。
“是的，有一个客人带来的孩子好像被虐待过……”村上小百合说着，目光一撇，收了声。
刚才像玩偶一样坐在沙发上的孩子竟然一眨眼就没了踪影，她下意识去看那个带孩子来的少女。少女目前被小百合的同事牵制住。
那孩子去哪里了？
小百合怔住，着急地左顾右盼，下一秒全身一顿，面容呆滞地倒了下去。
女人倒下时露出背后站着的你。
周围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聚过来几个查看。
你被一只手抓住，手的主人把你拉出人群。
身后传来叹息声：“小阵，不可以。”
不可以，不可以随便打人，更不能杀人。你明白她的意思，仰起头看向你的妈妈：“没死，避开了监控。”
你讨厌被监视，这是从基地里带出的厌恶，如果你在外面多走走，就会明白这叫做应激。
一股不大的力道按在你的发顶上，她揉了揉你的头，笑逐颜开：“小阵真是个乖孩子。”
你是乖孩子？或许吧，你其实不太明白乖孩子的定义。
……
家，这里是你的家。至少名义上是。
把购物袋丢在沙发上，你乖巧地坐着。
这里采光很好，阳光透过窗玻璃溜进客厅，几盆吊兰从窗户两侧垂下长长的藤蔓。阳台上的绣球花开得明艳温柔，簇拥着双人吊椅。花丛中太阳能玻璃灯若隐若现，要是夜晚的话大概会很漂亮。
组合式沙发靠墙放着，液晶电视里播放着面包超人的动画片。
你觉得一切都新奇，触摸着鹅绒般的花瓣，饮下干净的水源，在夕阳下的微风中拥抱新世界。
你正活着，就活在蓝天下。
这多不可思议啊，9241……不不不，你早就不叫这名字了，你是黑泽阵，你叫黑泽阵。
9241在今天清晨彻底沦为过去式，拥抱过蓝天后你又拥抱了新的名字。
你会作为黑泽阵活下去，连带着那个人的份一起。
……
“小阵想要去学校吗？”泉明寺光往锅里打了个蛋，油花滋滋往外冒，她唔啊呜啊地乱叫，动作夸张地躲来躲去。
你抿着甜牛奶看她表演煎蛋之舞，塔拉着眼皮觉得无趣。
“不想去学校吗？”她把煎蛋火腿三明治放在你的面前，歪着脑袋笑着问。
泉明寺光，你的妈妈。
外表是十四岁女孩，喜怒无常，你发自内心有点恐惧她。
好笑，杀人无数的你竟然害怕起一个中学生。
可直觉不会出错，它在大多危难时刻救你于水火，你当然会选择相信自己的老伙伴。游走于生死之间的杀人魔深知眼睛很多时候并不可靠。
那么，你要去学校吗？
在泉明寺光口中，学校是一个管教着众多孩童的，由专职人员和专门机构承担的教育教学机构。
里面有很多和你一样大的孩子，可以去和他们一起玩。
你自从出来以后都很茫然，你没想过自己可能会离开那个基地，自然对未来没有规划、一无所知。
你只是想看看天空和海洋，顺便吃碗豚骨拉面。
这样细想下来，这些其实都是禅院清安带给你的，这是他附加在你身上的愿望，或者说未来。
而禅院清安是朋友。
“……学校里，有朋友吗？”
“有啊，有很多，只要你想，所有人都是朋友。”
她眯眼笑着，那双眼睛好像永远含着笑意。你搞不清楚她为什么总是这么开心。
你想去学校。
于是你来到了学校。
东京都练马区月见台，某所小学门口。
你跟随着妈妈的脚步下了车，望向这所你要待上几年的学校。
其实和基地差不多吧？你抬眼，视线扫过一个个窗户，和一个戴眼镜的男孩对上视线。
因为偷看被发现，他慌乱地低下脑袋转过头去，看似不经意实则刻意地继续偷看。
你扯了扯妈妈的衣袖，告诉她想和那个男孩一起上课。
他的名字叫做野比大雄。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融入人群的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