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海的女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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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活下去。
9241机械性地把刀捅进一个女孩的胸膛。
我只是想活下去。
他切下一个男孩的脑袋。
不杀他们我就得死。
真是奇怪，过去明明毫不在意杀人的9241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这种像是在给自己脱罪一样的想法。
他坐在水泥地板上，他的牢笼里。
9241盯着自己的脚趾头，没有鞋穿只能赤脚走路，现在摩擦得脏兮兮的还都是茧子。
“你对别人都这样吗？”9241打断禅院清安的滔滔不绝。
“这样是啥样？”
“你说的‘朋友’，是什么东西？”
“一种亲密关系。通常一起玩，一起吃东西，一起上厕所，一起同甘共苦……可能？”
“可能？”从听见‘亲密关系’这四个字起9241就皱起了眉头。
“因为我之前没交过朋友嘛，阿阵还是第一个。”禅院清安说完，似乎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一下。
“我们不是朋友。”
“可是我们一起训练（被做实验）、吃饭（没有隐私）、上厕所（没有隐私），四舍五入同甘共苦（无法逃离），不就是朋友在做的嘛。”
9241不想交朋友，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把他的生活全打乱了。
“外面的人都和你一样吗？”他又问。
“不一样的。有些人很好很好，有些人很坏很坏，但他们都长得差不多，实在让人分不出来，这点着实让人恼火。”禅院清安边说边回想，“大多都是又好又坏的人，外面的人很奇怪。”
他们心中的恶不够纯粹，善也不够纯粹，不纯粹的善与恶糅合在一起，构成了那些复杂多样的人。
“没有人会和我一样的。”禅院清安坚定地说，“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禅院清安，毫无疑问。全世界几十亿人，只有我一个禅院清安，我是独一无二的哦！”
“几十亿个独一无二还算独一无二？”
“当然算！你也是独一无二的，我们都是这个世界绝无仅有的存在呀！现在在你面前的是绝版款禅院清安！”他趾高气扬地蹦蹦跳跳，一不小心撕裂了伤口，白裙子上又多了一道血色印记，顿时痛得直吸凉气。
禅院清安呼呼地吹了吹伤口，抬起头诚挚地发出邀请：“所以我们越狱吧，好伙伴。”
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计划。
哎呀，这次要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秒逃跑。
哎呀，这次要趁所有人不注意跑走。
哎呀，这次，这次……
每一次都没有成功。逆反的行为只会换来更残忍的对待。
用药过量了吧……
禅院清安意识模糊地吐槽：他可不想被打药打死。
“阿阵要不要听故事呀，我哥给我讲过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还有小美人鱼跟卖火柴的小女孩……你要听哪个？”他这时候嘴巴依旧停不下来。
“都行。”
“那讲小美人鱼吧，我喜欢这个。”
现在是半夜，没有窗户也没有灯，靠天花板的排风扇缓缓转动，将外面映入的光分成一个一个夸张的三角形。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片美丽的海域生活着一条和那片海域一样美丽的小美人鱼。她叫做爱丽儿。
“爱丽儿是公主，从小掌握着优渥的生活资源，可她比起海底更好奇海上的世界。
“对父母的嘱咐阳附阴为，爱丽儿总是偷偷浮上海面去。
“好美啊，太阳是那么耀眼——太阳就是一个很大的会发光发热的电灯泡——阳光撒在海面就像摇晃的金子。蔚蓝的天空，柔软的白云——白云是摸不到的棉花糖。海风中携带着微苦的盐味。海鸟振翅高飞，啼叫盘旋，俯冲，跃入海中又冲破海面。
“爱丽儿想，自己可能爱上这个海外的世界了。
“那是一个乌云翻涌的午后，黑色的云层吸走了所有的阳光，风怒吼着搅乱了海面。在那海面上飘着一艘如叶的轮船。
“船上有一位金发碧眼的王子——王子就是一个国家地位很高的人，不过没有国王高——他面色焦急地指挥水手们防止沉船。爱丽儿看着很是担心。
“但船还是翻了……”
半晌等不到后续，9241问：“王子死了？”
“禅院。”他借着从排风扇漏出来的光去看对面那个人。
“……太困睡着了。”那个隐隐约约的人影动了动。
他接着说：“但王子被救了上来。”
9241问：“其他人呢？”
“不知道，可能死了吧。”
“为什么只救王子，因为他地位高？”
“大概因为他长得好看，高富帅嘛，很受欢迎的。”
“……”
“别这么沉默我好怕啊，怕你一个激动给我掐死了。”
“继续。”9241翻了个白眼。
“爱丽儿很想认识王子，可是她是人鱼，种族都不一样呢，怕吓着王子，她自己跑了。
“王子清醒过来看见一个美女正惊喜地注视着他。”
“爱丽儿？”
“不，是邻国的公主。王子以为是公主救了他，
“爱丽儿跑回海底了，她去找了女巫，想要变成人类。
“女巫说，可以呀，但得用她美妙的歌□□换。
“爱丽儿问，用钱不行吗？
“女巫说不行。
“隔天爱丽儿花光了自己一仓库的首饰换来了双腿。”禅院清安哈哈笑起来：“没有钱办不到的事，如果有，一定是钱不够。”
他又开始解释：“钱是用来交换东西的纸和金属，很珍贵，可以说有钱就有了一切。
“爱丽儿上了岸，和王子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无聊的故事。”
“哎呀，那不然你想听什么？”禅院清安有点委屈，他真的喜欢这个故事，但他讲起来远没有他哥哥精彩。
“睡觉了。”
要不然下次给他讲白雪公主带领七个小矮人打败王后和猎人，和大家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的故事？
或者卖火柴的小女孩靠卖火柴白手起家变成百万富翁，自己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的故事？
没关系，他还有很多故事，相信总有一个是9241喜欢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海的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