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过去的时光 ...
-
“为什么？”
蹲在阳台不知道干什么的泉明寺光回过头，眨眨眼：“什么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带我出来。”
这在之前你就想问，为什么选择你，又为什么是那个时候。
没错，你确实是那里最强的孩子，你的血性和利爪能把其他人都撕成碎片，如果要选择一个合适的兵器，那你理所当然是第一选择。这不是什么自信不自信的问题，而是事实。
你在和这个女人走出基地时就预言自己腥风血雨的未来，可她只是想和你玩过家家？
你无法理解，不过你无法理解的事还有很多。
她没转身，继续蹲在那瞎捣鼓：“因为你向我许愿了。”
这句话好像一滴水，它从高处掉进一潭水里，掀起一点涟漪又消失不见。
你坐在沙发上，思绪断开，什么也说不出来。
空中带着花香，你盯着自己的鞋尖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一个细瘦的影子将你笼罩，你抬起头时，一个花环刚好落在你的头上。
“因为你向我许愿了，”她的脸其实长得很温柔：“所以我向你还愿。”
你根本想不起来自己何年何月何时许过那见鬼的愿望，只有花瓣簌簌掉落几片，轻轻落在你的肩头。
……
京都。
禅院甚尔喝着易拉罐装的汽水，他现在不用捡破烂也有钱用。
荷包鼓囊囊的，里面都是他的（真）血汗钱，他甚至办了一张银行卡。
而钱的来源是地下黑拳拳击场。
如果清安在他身边大概会……一定会生气。在很久以前甚尔就得知了那个拳击场的存在。
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娃娃，哦，虽然现在也是，不过这不是重点。
那时的他和清安为温饱发愁，所以他们偷偷跑出去翻垃圾。没关系，他们的父母早就把他们抛弃，家族的人也不会在乎两个废人的死活。这在之前就说过了。
因为年纪小，没人会收留他们让他们打工，谁也不想摊上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鬼。
甚尔其实比起拾荒者更想当扒手，他的手很灵活，恢复能力也强，就算被抓住打一顿也能很快好起来。
“他们会杀了你的。”比他小几岁的弟弟嘟着嘴，“你死了我怎么办？”
“好自私哦哥哥桑，竟然完全不考虑弟弟可能会被人打死吗呜呜呜。”
确实，他不是一个人，如果他死了，比他还要弱小的清安只会被欺负得更惨。而且清安一向怕寂寞，家族里的孩子看不起他，谁也不和他交朋友，他只能自己自娱自乐或者拉着自己哥哥一起玩。
等他死了，那些孩子会更加肆无忌惮地凌辱清安，而连唯一会听他说话为他出头的人也消失不见。
以前的甚尔和他保证不会做冒险的事。清安笑嘻嘻的，他们都不会孤单。
有一次甚尔去远一点的河里抓鱼，回来就看到清安坐在地上不动。
清安说，他裤子被扯坏了。
家里哪有其他裤子，他们两个一人一条也就两条。
甚尔用收废品的钱给他买了新衣服。
那是一件黑色的和服，布料不是很好，但也比他们身上的粗麻舒服。和一条刚过膝盖的白色里裤配套。
“哇！！”看见新衣服的清安直叫唤，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举着包装袋围着甚尔跑圈圈。
“新衣服！新衣服！新衣服！”
清安跳起来八爪鱼一样抱着甚尔，用力啵了一口他的脸：“我爱你——！！”
甚尔作嫌弃状抹掉了那巨大无比的口水印子：“好了好了知道了，快试试看。”
清安穿着快开胶的平底布鞋跑去外边的小溪洗了把脸，风一样冲进来开始换衣服。
“好舒服！”清安摸着身上的衣服，抬起头痴痴的笑：“帅吧？”
“那当然是帅到爆炸！”甚尔竖起大拇指。
“哼哼哼我是世界第一美少年！”他自恋地撩了撩自己碎碎的刘海，趾高气扬得像一只开屏的小孔雀。
·
天气不是那么晴朗，两个小人儿拖着瓶瓶罐罐在街上顶着路人诡异的目光行走。
香味像长了脚一样往他们鼻子里冲，惹得两人频频吞咽口水。
甚尔找到了香味的源头，那是一家有些老旧的拉面店，招牌上有弯弯扭扭的字，应该是店名。
只是他看不懂。
“……走吧。”甚尔回过头，看见清安还直勾勾盯着那家店。
他顿了两秒钟，拉住自家弟弟的手径直走向那家店。
“啊？等等等等这是要……”清安睁大眼睛，被扯得踉跄了几步。
甚尔把他往店里拽：“吃拉面啊，我们还没吃过呢。”
“钱，钱！”
“这个不用你操心，”甚尔把清安推到椅子上，对柜台后面的老人说道：“一份豚骨拉面。”
清安凑到甚尔耳边悄悄说：“你怎么这么熟悉啊。”
“听隔壁坐的人说的。”他哪里知道豚骨拉面是个什么东西。
“不会很贵吧。”清安企图在菜单上找到那几个字。
嗯……他不识字。
“我们有钱。”甚尔掏出一个小袋子。
袋子是黑色的布袋，看上去又旧又破。他故意卖了个关子，让清安猜猜里面有多少。
“一千円！”清安的眼睛放射出十字形的光。
“呃也没那么多……”不过一碗普通的拉面是够了，袋子摸着沉甸甸的，可里面都是小面额的硬币，最大的也才十円。
在两人说话时面已经煮好端上来，甚尔和店主要了一个小碗，给碗里捞了两根面条。
他只两口就吃完了，甚至没尝出有什么味道。再看清安，埋头吃着碗里的面条和配菜，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把甚尔吓了一跳。
“怎么了！”他拍拍清安的背：“慢点吃慢点吃，我又不和你抢。”
清安没有回话，正努力把面条咽下去。
他微微有些炸的头发一抖一抖的，侧脸鼓起来，咀嚼得飞快。
甚尔看见有水从他脸上划过，他不知道这是汗水还是泪水。
只是这样轻轻拍着清安的背。刚满十岁的甚尔想，他以后要捡好多好多瓶子，赚很多很多钱，他的弟弟就能每天吃拉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过去的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