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不像》圣地寻梦

22、第 22 章

　　挂断电话，耿志坚立马放下工作筹钱，掐指一算，也就涂磊那儿稳当，可不巧的是他刚刚买车，但涂磊是个性情中人，答应帮他筹钱。刚买车就向身边同事开口借钱，怕被别人笑话，灵眸一转，请假后开车直奔“舒雅内衣店”。
　　涂磊将车停在店铺外街边，见姜倩倩站在门口恭候客人，便招手示意她过来。
　　“你小子真是阴魂不散啊！大白天的不好好上班又跑来干嘛？”姜倩倩走过来扒在车窗口问道。
　　“大美女，找你借点钱解我燃眉之急。”
　　姜倩倩听罢，直起身看了看普通新车，问这车是他的吗，涂磊点了点头，还说如果她不放心，可以把车押在这儿。
　　“姑奶奶我有，比你这辆还高一两个档次呢，再说，我总不能一手开一辆吧？”弓着身子，带着几分鄙视，“没那实力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
　　“大美女，我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好人，所以不管你怎么嘲讽我都不会去计较。我借钱去救命，希望你能网开一面。”
　　姜倩倩疑惑地看着涂磊：“救命？救谁的命？”
　　“这个……我不方便说。”
　　“不说是吧？没有！”姜倩倩说完就要离开，涂磊赶忙说出事情真相，并要她保密。原因明白了，可自己手里没那么多，于是叫他等着，自己去想想办法。
　　姜倩倩以涂磊买车差钱为由向胡娜开口借五万，胡娜怀疑她没跟自己说实话，按她的逻辑，姜倩倩跟涂磊也就一般同事关系，凭啥要帮他担保借这么多钱。按住她一阵掐、拧后，疼痛难忍的姜倩倩只好道出了实情。
　　胡娜怎么都想不到命运居然还会这般安排，抚摸着手镯思索片刻后，在姜倩倩耳边嘀咕起来。
　　涂磊打电话告诉耿志坚钱已借到，想要亲自送去医院，顺便看望一下伯父，以此获取了医院地址。
　　傍晚时分，姜倩倩带着涂磊走进病房，这让何桂芝又惊又喜。惊讶的是，儿子打电话说有朋友送钱来竟然是她；高兴的是又见到了这个乐于助人的好姑娘。
　　一阵寒暄后，姜倩倩掏出一张银行卡递上，称里面有10万块，密码是六个6，请她收好。热泪盈眶的何桂芝接过卡后连声道谢，姜倩倩却一脸轻松说，不用这么客气，她这个男友是富二代，只要能治好叔叔的腰伤，花再多的钱他们都乐意提供帮助，随即用手肘拐了一下身边的涂磊，涂磊立马表决心--说到做到。
　　何桂芝抹了抹热泪，揣好卡：“谢谢你小伙子，谢谢倩倩姑娘，钱我就收下了，我叫志坚尽快还你们。”
　　姜倩倩赶忙摆摆手，说她男友家不缺钱，不着急还。
　　胡娜坐在停车场轿车内正收听他们的谈话，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她视野，立马睁大眼睛观看，只见一手提着水果、一手提着沉甸甸塑料袋的耿志坚被一个挎包的高挑女孩挽住胳膊朝住院部大门走去，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收回目光，仰头靠着座椅背，身体伴着哽咽抽动，泪水从眼角流出，沿鬓毛线直泻而下......突然眉头一皱，用手狠擦掉泪水，迅速发出一条催促姜倩倩撤离的信息。
　　下楼来的姜倩倩和涂磊与上楼去的耿志坚和莫莉在楼道拐角处相遇，耿志坚有些诧异，姜倩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容不得他多想，先把莫莉介绍给对方认识，再对涂磊的帮助感激一番，并邀请他俩等会儿一起共进晚餐，涂磊却表示他俩已经约好了单独晚餐，顺便说说悄悄话，见姜倩倩笑着点头，继续说，费用的事已经摆平了，催他俩赶快上去，叔叔阿姨还等着他们呢。于是乎，互相道别后各自离去。
　　涂磊刚一下楼梯就遭来一脚狠踹，踉跄几下差点摔倒，回过头去纳闷地看着姜倩倩：“干嘛踢我呀？”
　　“你小子就是欠揍！谁要跟你单独晚餐了？谁要跟你说悄悄话了？”
　　“这不是演戏吗？”
　　“那也演过头了！”说完又踹了对方一脚，催他赶紧走，要是志坚追下来发现了娜娜，那就不是挨两脚的事了，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不出所料，俩人刚跑离，耿志坚就追了下来，寻遍停车场不见其踪影，打电话又不接，正当不知所措时，涂磊发来了信息：今天的事改天细说。顺祝叔叔手术成功，早日康复！
　　第二天，在手术室外等候的莫莉打听家里养殖情况，第一次何桂芝把话题遮掩了过去。没隔多久，莫莉又提起那事，何桂芝知道不能再隐瞒了，于是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出来。莫莉神色沉重地听后没再说什么，去坐到旁边凳子上，呆呆地望着窗外。
　　已经一段时间没有抽烟的耿志坚从上衣内兜里摸出一支烟点燃，去瘫坐在凳子上，愁眉紧锁，烟一口接一口吸着……
　　俩人各怀心事回到住地，再没了往日的欢声笑语，相背而眠。
　　突如其来的一桩桩烦心事让耿志坚难以入睡。养父虽然做了手术，但医生都不敢打包票一定就会顺利康复，弄不好还要花费很多钱。说到钱，耿志坚知道涂磊跟姜倩倩在撒谎，假如这背后是娜娜，这份人情债怎么还？何时能还上？再想想莫莉眼下的表现，虽说没有像很多女孩那样跟自己大吵大闹，或是痛哭流涕，又或者直截了当提出分手，但她失望的心已展露得淋漓尽致。理解，可以理解，完全理解！
　　同样满腹心事的还有莫莉，降低标准，全身心投入，却换来这样的结果，不！说结果还太早，医院还在每天烧钱呢。虽说费用的事不用自己操心了，可往后还钱时还能置身事外？耿志坚跑业务平均下来也就一万左右，自己六千，除去日常生活开支，每月最多剩余一万二，一年半后二十万封顶，还掉借支十万，剩下的钱连首付都要差好长一大截啊，哦对了，他妹妹明年就要考大学了，那儿还要产生一笔费用。唉……难道自己真的赌输了？难道真的要印证那句老话--自古红颜多命薄？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三天后，耿志坚去看望留院观察的养父，临走时何桂芝把他叫到没人的地方，询问莫莉这两天的反映，情绪低落的耿志坚说，除了必要的日常交流，她再没多说话。
　　“你就不能主动说说话、安慰安慰她吗？”
　　“我主动过几次，可她要不看手机视频，要不去洗衣服啥的，您叫我怎么做嘛？”
　　何桂芝长叹一声，垂下眼帘想了想，说情感上她是舍不得这孩子，但理性上又不能害了人家，莫莉姑娘不说话，并不代表她没话说，这孩子懂理懂性，多半是拉不下脸张口，耿志坚重重地点点头，表示返回去后就找机会跟她挑明。何桂芝抹了抹满眼的泪水，说两只手镯都没能套住一个，问儿子会不会怨恨她们，耿志坚摇了摇头。
　　“我也无怨无悔，都怪我们夫妻俩没本事，才让一个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姑娘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从你身边离开。”哽咽着拍了拍胸脯，“妈这心里啊比锥子锥着还难受……”
　　耿志坚赶忙抱住泣不成声的养母安慰，他从来都没有怪罪过他们，反而要感谢他们，要不是他们当初的好心收养，就不会有现在的他，他们是勤劳、善良的，是值得他敬仰和骄傲的。虽说当下过得不如意，但他坚信一定会有苦尽甘来的那一天！
　　几天后，恰逢周日，耿志坚早早起来熬好莫莉最喜欢喝的银耳汤，其间还拌了两个小菜，又出去买回来她喜欢吃的小笼包。
　　吃过早饭，好说歹说，莫莉终于同意去逛街。耿志坚带她到一家专卖店购买换季衣服，莫莉却表示她有穿的，还说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
　　耿志坚笑道：“爸马上就出院了，回家调养花不了多少钱。你那些都是旧款，不能让同事们看笑话。”
　　买好衣服，又劝莫莉买了鞋、包等，然后带着她先去游乐园玩，再去参观海洋馆，最后去看了场电影。在外面吃完韩国料理回来已是月挂窗前。
　　第二天清晨，耿志坚照样早早起来做好早餐。吃完饭，耿志坚边收拾碗筷边叫莫莉自己开车去上班，他约好了客户在大门口旁边的茶楼谈业务。这样的事之前也有过，莫莉没说什么，提着新买的包上班去了。
　　下班回来，莫莉敲了几下门没反应，便从包内拿出钥匙打开门，发现耿志坚搬过来的东西不见了，心里莫名慌张起来，赶忙走进卧室查看，衣橱里也不见了他的衣物，明白咋回事了。尽管这几天想到过这样的场景，但真正出现时，还是难以控制失落、悲伤的心情，一手撑着衣橱低头呜咽，泪水一滴滴直往地上掉落……
　　不知过了多久，情绪有所缓解的她耸着鼻子擦掉眼泪，去坐到床沿上，从包内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放包时不经意瞥见床头柜上一把钥匙压着一页纸，赶紧拿来看：莫莉你好！请原谅我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开你。
　　我知道你心里很纠结，也张不开口说分手，我也何尝不是如此。
　　虽然爱情不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可把爱情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看不到一点点的希望，委婉一点那叫自私，直白点说那叫无耻！
　　你由开始的好感逐渐演变成喜欢，再到心无旁骛地憧憬美好未来，可惜我们家辜负了你，真诚地向你说声--对不起！
　　如果我不离开，你就会整天生活在郁郁寡欢、心烦意乱中；如果我不离开，只会耽误你的青春、阻碍你的生活。放手，并非是我不爱你了，而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希望你能理解。
　　不论你的外貌还是内涵，都是男生们所追求、所向往的，相信你一定会找到一位称心如意的好儿郎，拥有一个好归属。
　　再见了，令我一生都难以忘怀的恋人！
　　祝你早日建立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
　　志坚笔
　　莫莉看完信，慢慢折叠好、连同手机一起放进包内，缓步去到窗前，侧身靠着窗框，看着眼前袅袅炊烟，大脑里闪过片刻耿志坚做饭的场景，眨巴眨巴湿润的眼眶，望着昏暗天空，脑海里一片迷惘……
　　耿志坚在“城中村”找了间简易出租房安顿下来后，又去买了辆摩托车作为代步工具，为再次开启新的人生作准备。他明白，生活不容许自己停顿下来，更不能回老家混日子，只有扎根城里努力拼搏，才有希望改变命运。
　　去借涂磊的车送养父回家时弄清了那10万块的来历，一家人对胡娜仗义疏财的善举感激涕零。耿志坚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还上那笔钱。
　　安顿好家里返回住地，第四天就找到了一份建材销售工作。骑着有些拉风的摩托车，耿志坚信心十足地奔驰在充满希望的大道上……
　　世风日下、物欲横流的今天，让无数在城里生活的乡村青年苦不堪言：有为追求更好生活离开故土的；有为寻觅幸福婚姻赖在城市的；也有为了改变自身命运不得不呆在城里努力打拼的……
　　有的失去了温馨家庭；有的把自己熬成了大龄青年；有的为生存、为梦想苦苦挣扎……
　　我们是一个农业大国，发展农业、建设好农村，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而实现这一宏伟目标离不开乡村青年，只有重视乡村医疗、教育、文化娱乐、生活环境，才能让他们扎根家乡、安居乐业、过上幸福生活！
　　故事到这儿就讲完了，准确说是告一段落，毕竟他们的人生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