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前篇》院长欠我三块钱

2、第一章 一见钟情

　　春风四月，桃花朵朵。

　　“听说了吗，咱们院最近要转来一位新的医生！听说可帅了！”
　　“听说了听说了，据说还是名校毕业，性格也可好了。”
　　“对对对，我师姐和那个医生是一个学校的，我这还有他照片那！”
　　“看看，看看！”，几名激动的护士早已耐不住性子，嚷着要看看照片。
　　护士也不啰嗦，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翻找了起来。
　　“天啊天啊，这么帅，虽然带着眼镜，但是这个嘴，这个腰身比例，啊啊啊啊，我死了”，激动的心护士连忙捂住自己的胸口，一副被击中的模样。
　　照片里男人虽然只露了上半身，严实的白大褂也藏不住那傲人的身材，银灰色的发梢下泛着光的眼镜看不住眼中神色，但微微勾起的唇角衬得整个人十分温柔。
　　“谢谢夸奖。”一道低沉的声音在护士的身后响起。
　　护士不由得呗吓了一跳，但回头变看见照片中的人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惹得众人一声惊呼，但也很快就收起声音，害羞的瞧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运动服，悠哉的看着她们。
　　一名护士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道：“那个你是今天新来的医生嘛，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不是要下午两点吗……”护士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这才下午一点，提前了一个小时。”
　　男人扶了扶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我的本院执照早上的办好了，我也住在本市，中午吃完饭就开车过来了，顺便提前看一下工作环境和病人。”
　　护士们露出一个崇拜的目光说道：“好敬业！”
　　男人被夸的有些脸红，将头转向一旁，轻咳几声。
　　随后又意识到什么，整理好面容，转过头礼貌道：“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新来的医生，我叫叶卓，还请各位姐姐多多照顾。”
　　护士们被这俊俏男子一声姐姐换的心思乱颤，抿唇道：“那我们以后就叫你叶医生，叶医生以后也请多多关照。”
　　叶卓眉眼下弯，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可以带我去看一看我未来负责的病人吗？”
　　护士们刚想答应，一道呵斥的声音传来。
　　“一个个的都不照看病人了？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去看看病人醒没醒”，有些上了年纪的护士长整阔步而来。
　　护士们被这一呵斥，也不顾上什么帅哥，顿时化作鸟兽散去，独留下一脸懵的叶卓。
　　叶卓放下刚刚伸出僵在半空的手，回过身与走进的护士长对视。
　　叶卓依旧礼貌道：“我想看看我的病人，我记得上面说我是专门负责一对一的，所以我想先见见，确认一下他的情况”。
　　护士长闻言不动，静静的看着叶卓，叶卓面上笑容不变，也注视着护士长。
　　护士长长舒一口气，说道：“跟我来吧。”
　　叶卓送了一口气，连忙跟在护士长身后。
　　一条不算明朗的走廊，因为是白天没有开灯，只有零星的几束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铺成一片光路。
　　叶卓不远不近的跟在护士长身后，不动声色的观察起一路上的病房。
　　有病人的病房上会挂上特殊标识，可逐渐走远，挂着特殊标识的病房越来越稀疏，等到离那间病房得二十米时，已经都是空病房了。
　　临近，护士长才幽幽开口道：“他是被家人‘抛弃’在这里的，他的家人只交了五年的钱，这是他在这里的第三年，等道第五年之后他就会离开这里，所以未来的两年里，你的病人都将会是他。”
　　跟在后面的叶卓认真的应下。
　　与其他铁质的房门不同，这见病房是漆黑的木门，就连必备的监控与锁都没有。
　　护士长停在房门前，伸手轻敲了几下房门，便将手放下。
　　不过几秒钟，里面边传出一道悠悠的声音，尽管隔着木门，也能听出声音很好听，“进来吧，我在吹风。”
　　护士长这才将手放在门把手上，轻推门而入。
　　房间中的男子正逆着光矗立在大开的窗户前。
　　“站在阴影中的神明”这是叶卓第一个想法。
　　逆着光的男子，被大片光线勾勒出优美的侧脸与身形，尽管无法看清他，但仅凭一片阴影就已经使人不敢直视。
　　男子逐渐从窗户边退出，缓步走来。
　　虽然没了耀眼的阳光，但一副耀眼的容貌逐渐显现。
　　白衫墨发，纯正的东方骨相，鼻子又高又挺，平缓的一字眉衬得原本犀利的丹凤眼略显淡漠，无光的黑眸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叶卓。
　　叶卓对上男子的眼睛，灵魂像是被吸进那双黑洞里，整个人僵在原地。
　　男子淡漠的瞥了一眼叶卓，移开了视线，问道：“他是谁？。
　　护士长不慌不忙的解释道：“这是新来的医生，也是以后专门负责你的医生。”
　　男子垂眸应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又抬眸瞄了一眼还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的叶卓，抬起手打了一个脆亮的响指。
　　叶卓这才从游离中回过神来，耳朵根有些尴尬的红了。
　　男子并不在意他的反应，毕竟在他的眼里，他已经被打上“蠢”的标签，于是率先开口道：“我叫顾城，你叫什么？我的医生。”
　　叶卓原本就已经有些不知所措，又被这一句“我的医生”搞得有些心烦意乱，但还是强装镇定，伸出手道：“我叫叶卓。”
　　顾城原本有些皱起的眉头放松下来，伸出手握住叶卓的手，平淡的应了声。
　　顾城先松开手，转身回到床边坐着，懒散的翘起二郎腿。
　　这一幕再叶卓眼里，犹如仙男下凡，凡人不可染指得景色。
　　“看够了吗？”顾城声音有些无奈道。
　　叶卓这才缓过神，连忙将不礼貌的视线移开，胡乱移到窗户上的那株海棠花上。
　　虽然四月份海棠花很常见，但开的如此正艳的海棠花还是第一次见，不仅花瓣比正常的大不少。
　　叶卓嘟囔着开口：“你喜欢海棠花？”
　　顾城闻言也吵海棠花看去，“还行，至少给够阳光和水分就能活。”
　　护士长见两人聊了起来，识趣的先一步走了。
　　叶卓在顾城的默许下，走近，仔细端详起那盆花。
　　湿度适中的土壤，完美的修枝，怪不得这花开的如此艳丽。
　　顾城“喜欢啊，喜欢送你啊。”
　　叶卓挖出一点泥土，在手指上仔细的碾碎，“啊，辛辛苦苦养的舍得吗。”
　　顾城“舍得。”
　　叶卓闻言一怔，轻声道：“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养吗？”
　　顾城不说话。
　　叶卓自顾自得说道：“你不说我可就当你默认了。”
　　等叶卓终于从花盆里移开目光，才发现顾城不知何时早已躺下。
　　叶卓懂顾城这是在赶人，识趣的留下一句“晚点我再来看花。”就走了。
　　顾城躺在床上，思考着这新来的医生，一见面就呆在原地，眼里是肉眼可见得震撼与倾慕，像个没有见过新鲜世面的孩子。
　　顾城想着想着便沉沉睡去。
　　顾城做了一个梦。
　　梦境里——他回到自己的过去。
　　六岁的顾城穿着一身地摊货，被一个打扮的年轻靓丽的女人拉着，一大一小两个人慢悠悠的走在人流稀少的街上，周围是顾城从未见过的各种小吃店铺。
　　顾城被拉着站在车流湍急的十字路口，顾城疑惑的抬头开着女人说道：“妈妈，我们要去哪里？”
　　青涩的童音唤回了女人僵硬的理智。
　　女人的眼睛被头发挡住，看不出神情。
　　女人小心翼翼的蹲下，手轻轻的搭在顾城的肩膀上，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城城啊，以后妈妈不在身边，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顾城道：“妈妈不要我了吗？”
　　女人道：“妈妈没有不要你，但是城城跟着妈妈会一直受苦的”
　　顾城双手攥紧道：“我不怕”
　　女人将头靠在顾城怀里，哽咽道：“妈妈这辈子没什么用，还将不幸带到你身上，妈妈那，决定了，你得去找你的爸爸”
　　顾城语气有些激动的说道：“那个男人都不要我们了！”
　　女人闻言浑身一怔，还是鼓起勇气抬起头，对上顾城续满泪花的眼睛，安慰的说道：“妈妈一辈子不聪明，而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顾城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女人却直起身来，夕阳映照在他的脸上，影子拉的老长，晚风吹起脸上的头发，露出如雨般落下的泪水与坚定的眼神。
　　下一秒，女人毅然决然的跳了下去，任凭顾城如何呼喊，妈妈也回不来了。
　　不过几个小时，这件事情便冲上热搜，很快就有网友扒出在女人的微博，在其中发现了顾城亲生父亲的线索，舆论发酵的很快，在顾城妈妈的安排下，顾城亲生父亲迫于压力，将顾城接回了家。
　　顾城被接回家的那一天，顾城看着自己身上如破烂般的衣服与偌大的庄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不出所料的，顾城回到家过的也不如意。
　　那男人的几个儿子见了顾城都没有什么好脸色，一直计划着将顾城排挤出去，那男人见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意了事，就在这样的压迫下顾城活了12年，直到他成年的那一天，顾城终于离开了这个嗜血之地，来到了这所医院。
　　“嘎吱。”
　　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响起，使顾城苏醒，脱离了这段回忆，一睁开眼就瞧换上一身白大褂的叶卓坐在床脚。
　　叶卓并未意识到顾城已经醒了，还静静的坐在床边，希望顾城一睁眼就能看到自己。
　　顾城“几点了？”
　　叶卓一颤，不知道顾城何时醒的，但还是答话道：“晚上七点，你什么时候醒的？”
　　顾城用手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你进来的那一刻。”
　　叶卓有些紧张，“是我吵醒你了吗。”
　　顾城“我睡眠浅，这很正常。”
　　叶卓刚想要开口道歉，顾城打岔道：“晚上了，花开的没那么艳了。”
　　叶卓顺从的接了下去，“嗯，你的房间是朝阳的，下午之后都没啥阳光了。”
　　顾城伸了个懒腰，起身站在床下。
　　叶卓看着因为伸懒腰而露出的劲腰，暗自咽了咽口水。
　　叶卓“这个时间刚好黄昏，要不要去看日落，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
　　说起黄昏，顾城不禁想起今天的梦，心想道：“好久没梦到以前的事情事了。”，嘴上说着：“好啊，去看黄昏。”
　　叶卓带着顾城去了被锁住得天台，叶卓从白大褂上的兜里掏出一串硕大的钥匙包，翻着了起来。
　　顾城听着金属撞击的声音，心情不知怎的有些不痛快起来。
　　直到叶卓将锁打开，一片昏黄的日光袭来，顾城的心情像是定了格，有些不痛不痒起来。
　　叶卓拉着顾城的手，一步一步走向栏杆。
　　叶卓想把胳膊搭在栏杆上，顾城出言提醒道：“年久失修，有概率会掉下去。”
　　原本想要耍帅得手一僵，迅速收了回去，装作无事发生。
　　叶卓“你喜欢黄昏吗？”
　　顾城“不喜欢。”
　　叶卓有些惊讶，别过头看着他说道：“为什么。”
　　顾城平淡道：“黄昏之后就是死亡。”
　　叶卓面色有些凝重，将整个身子也转了过来，“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顾城继续盯着逐渐落下的黄昏，只是叹了口气道：“我告诉你了，你也要告诉我你的事情。”
　　叶卓想也没想答应了，毕竟他现在可太想了解他了。
　　顾城仔仔细细的将梦中的那段回忆完完整整的告诉他。
　　生命的流失，不被爱的是罪人。
　　听得叶卓眉头直皱。
　　叶卓本想给他一个爱的拥抱，看了一眼顾城冷漠且有些嫌弃的目光，还是没有动，只是将手中的手握的更用力了些。
　　顾城瞄了一眼叶卓。
　　叶卓还在思考自己说什么时，顾城自然的松开手朝楼下走去，边走边说：“下次吧，我困了。”
　　叶卓有些差异道：“你好像刚刚醒没多久吧。”
　　顾城“我是长睡眠者。”
　　闻此叶卓不再说些什么，将门上了锁，飞快的跟了上去。
　　等追上去得时候，顾城刚好进房间，房间门被关上。
　　叶卓抿了抿唇，眼神没落道：“还没互道晚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