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见，缘》有缘再更

9、莫念

　　陈朔跟李月乔连麦打游戏，一关卡半天，最终李月乔实在受不了了，跑去搜攻略。
　　“欸！”李月乔突然惊呼。
　　“怎么了？”
　　“那个男孩，居然又失踪了？”
　　陈朔手机收到李月乔发来的消息。陈朔隐隐觉得不对劲，器灵附身可能是执念缠身，这男孩不会又跑去山神那边吧？不过他一个人要怎么过去？
　　对面李雨乔叹气，“唉，怎么这么不听话，总是跑丢。”陈朔也跟着叹气，“是啊，跟我小时候似的。”
　　“你小时候也总往外跑？”
　　陈朔干笑，“年少不懂事。”
　　“不过这孩子可怎么办啊，上次遇见我们是他运气好，这次万一遇到坏人……”
　　被李月乔一说，陈朔也觉得良心作痛，要不再帮他一次吧，他想。但是他又不想被李月乔知道他通灵的事，于是第一个想到的队友还是唐落竹。
　　给唐落竹发了消息对方却没回，于是他先跟李月乔继续打游戏等他回复。
　　结果等半天陈朔都没收到唐落竹的消息。他以为对方睡了，就想明天再说吧，打了一会却又收到唐落竹的回复。
　　“这人，故意的是吧。”
　　“咋了，谁啊？”李月乔问。
　　“等会，我去打个电话。”说着陈朔就跑出宿舍去给唐落竹打电话。
　　等陈朔回来，李月乔不禁好奇，“你刚刚给谁打电话去了啊？”
　　“唐落竹。”
　　李月乔：“什么？你俩认识？”
　　陈朔才突然想起李月乔还不知道他跟唐落竹的事。
　　“他也喜欢野营，前天就是跟他一起的。”
　　“纳尼？唐落竹？喜欢野营？”李月乔无语，“打死我都不信。”
　　“真的，你们沈老师也一起呢。”
　　“瓦特？沈老师？那个沈頔？”
　　“对，就是他。”陈朔补上一句，“我还有他微信，之前你不一直bb想要他联系方式的吗？”
　　“莫拉古？真的假的？”
　　“真的。”陈朔把微信推给李月乔。对面沉默三秒钟，“你不是我男朋友。”
　　陈朔：“啊？”
　　“你是我的哆啦A梦！”
　　陈朔一整个无语。
　　对面传来李月乔舍友的声音，“靠，刚刚下去拿外卖，有个男的鬼鬼祟祟地在宿舍楼下，我吓死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我拿起外卖就跑上来了，还好有门禁，不然我都怕他跟上来。”
　　“救命，这么恐怖啊。”
　　舍友们议论纷纷，李月乔也骂了句，“真是变态就狠狠揍他一顿。”
　　“乔，你可别这样，要是真遇到了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王潇雨走过来，冲着李月乔的耳机道，“让你男朋友注意点，一定要送她到楼底，看着她上楼，知道了吗？”
　　陈朔无奈，跟李月乔说，“行，你告诉她我知道了。”
　　“别大惊小怪的，人家也不一定就是可疑人物呢。”李月乔摘下耳机。
　　王潇雨耸耸肩，“我可是提醒过了。”
　　李月乔站起来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哎呀，雨，我知道了，你最关心我了。”
　　“咦~肉麻。”
　　“呕~”
　　宿舍嫌弃声四起。
　　总算陪李月乔玩到尽兴，陈朔眼皮都开始打架了。舍友们也全都睡了，于是他爬上床，睡前看了一眼手机。
　　陈朔发来了消息，跟着张照片，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坐在一起，女孩大概就是唐落竹妹妹了吧。
　　“太好了，你找回妹妹了。”
　　“嗯，不省心的丫头，不想去补习班就一个人偷偷跑到游乐园，结果遇见这个孩子就拉人家一起潜进去到里面玩。”
　　“你妹妹还挺厉害哈哈哈。”陈朔忍不住道，“是个人才。”
　　“害。”
　　陈朔都能想象到唐落竹在手机对面叹气的样子，忍不住掩嘴笑。
　　唐落竹问，“那个男孩，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到现在一直没开过口，也不知道是受了刺激还是不能说话。”
　　陈朔没由来地想起他跟李月乔遇到的那个男孩，“那个男孩不会撇着个八字眉，嘟着厚嘴唇，眉边上有道浅浅的疤痕吧？”
　　“啊？你怎么知道？”
　　“我靠，你跟我遇到了同一个。”
　　“同一个？就是你说的在山里遇到的那个？”
　　“嗯。”陈朔顿了一下，“我觉得山神应该知道什么，所以想去问问的。”
　　“还要再跑一趟？”唐落竹打字，“他就不能实现你的愿望，在你面前现身吗？”
　　“还实现愿望，你以为阿拉丁啊？”陈朔轻笑，结果对面舍友悄声问，“陈朔，这么晚还在跟你女朋友聊啊？”
　　“不是女朋友，马上就睡。”
　　“不是女朋友还聊到现在，劈腿是吧？”
　　“男的。”
　　“玩挺大。”
　　“闭嘴睡觉行不行？”
　　舍友配合地闭上嘴，没一会就传来了呼声。
　　唐落竹突然发来消息，“等等，这个孩子你看到的是什么样？”
　　“啊？”陈朔不明所以。
　　“刚刚警察调他身份信息，我看见他的照片跟他长得不一样啊？”
　　陈朔皱眉，“拍个照片给我。”
　　“拍什么？”
　　“那个男孩。”
　　不一会，陈朔收到照片。男孩确实跟他记忆里不太一样，照片里的男孩桃花眼，薄嘴唇，鼻梁挺拔，眼角有淡淡的泪痣，长得十分俊俏。而他看见的那个，却更为普通。
　　“艹艹艹啊，我一用手机对着他，脸就变了。”唐落竹惊慌失措，“太恐怖了吧！”
　　“冷静冷静，毕竟被器灵附身了，说不定是器灵的形象。”
　　心里建树一会后，唐落竹冷静下来，回陈朔消息，“我今天先回家了，明天再来找你。”
　　屏幕这头的陈朔已经要睁不开眼睛了，强撑最后一丝清醒回他，“嗯，好好休息吧，晚安。”手机屏一熄，他直接睡死。
　　睡到天亮，被舍友喊起来上期末仅有一节的早八。
　　“大学生的一生之敌，早八！”陈朔无能狂怒，直接抢了个角落座位准备继续睡。然而，身边突然坐下一个女生，她翻开的书好巧不巧打到陈朔头上。
　　刚准备甩脸色的陈朔发现对面是个妹子，于是他硬是用尽毕生礼数，让自己脸部保持平静。
　　“不好意思。”妹子道歉。
　　“没关系。”陈朔掉了个方向继续睡。
　　然而另一边又坐过来一个男生，笔记本直接呼到他脸上。
　　妈的，没完没了是吧！陈朔睁眼想骂人，发现是唐落竹。
　　“你怎么来了？”
　　“没课，过来找你。”
　　骂人的话到嘴边变成了关心，“你妹妹怎么样？”
　　“没事，心大的很。”唐落竹吐槽，“错了，但下次还敢。”
　　“可别有下次了。”
　　“那是当然，下次我一定先把她腿打断。”
　　“你别一脸平静地说这么吓人的话。”
　　“真能吓到她就好了。”唐落竹叹气，“比我小时候皮多了，难管。”
　　陈朔笑，“慢慢来。”
　　唐落竹看了一眼陈朔边上的陌生女生，“李月乔没来陪你上课吗？”
　　“没有任何人能在早上没课的时候，十点之前让我起床，”陈朔复述，“她是这么说的。”
　　“可以，这很李月乔。”唐落竹笑。
　　陈朔提起男孩的事，“那个男孩呢？被接走了吗？”
　　听见男孩，唐落竹神情有点复杂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父母找到他的时候，似乎也没有很高兴，跟我们找到孩子的时候完全不同。”他叹气，“好像会被送回疗养院吧，希望他下次不要乱跑了。”
　　“不高兴大概是因为，感觉不是自己的孩子吧？”陈朔沉默很久，突然说，“我们把他带出来吧。”
　　唐落竹：“？？”
　　“他的执念好像在那座山，所以才会总是跑出来，我在想，带他去山里弄清楚会不会器灵就消失了。”陈朔犹豫片刻开口，“就是不知道器灵消失后男孩会是什么状态。”
　　“你认真的吗？”唐落竹不可置信。
　　“我不勉强你，如果你不想去的话我就一个人想办法。”
　　唐落竹看着陈朔认真的面容，不禁叹气，“你一个人要怎么办？”
　　“首先知道那个孩子在哪家疗养院……”
　　“省省吧，光市里市郊疗养院就有几十家。”唐落竹看他，“你不是要一个个跑吧？”
　　陈朔沉默。
　　唐落竹在本子上写下两个字，“男孩叫莫念，跟我妹妹一个学校，听梓诺说他家境很好，上面有一个哥哥，父母鲜少露面，说是个恶霸，在学校里很出名但声誉不好。”
　　“吼，没想到他还挺有故事。”陈朔笑笑。
　　唐落竹继续道，“所以我猜测，家境很好，因此疗养院配置应该也最好，父母避免抛头露面，所以应该是位置偏僻的私人疗养院。”他拿起手机百度了一下，没一会就得到了答案，写下“晴虹”两个字。
　　课一结束，两人就坐车去了市郊的晴虹疗养院。
　　树林深处，白色的建筑逐渐显露，陈朔不禁打了个抖索，“这地方怪阴森的，真的会有儿童疗养院在这里啊，小朋友们真的会开心吗？”
　　“这里大都是自闭或者先天精神疾病的孩童，你指望有多阳光？”唐落竹微微合眼感受着林间轻风，“不过，这里很平静，有种安逸的感觉。”
　　“你这么一说，确实，”陈朔看着林荫间洒下来的阳光，“还有鸟鸣，也许是挺适合养病的。”
　　来到前台，陈朔说探访莫念。
　　“两位什么关系？”
　　“我们俩是朋友。”
　　“是问你和莫念什么关系。”
　　“哦哦，亲戚。”
　　“什么亲戚？”
　　“呃，关系有点远的……”
　　前台护士一脸狐疑地看着他。陈朔立马想了一遍自己的亲戚关系，随口编了一个，“他奶奶的姐姐是我的外婆。”
　　护士犹豫半天，还是在表上写了个亲戚。两人不禁吐槽那刚刚为什么问那么细。
　　陈朔摸摸头，“我们从外地来的，听说莫念住院了所以来看看。”他眼神真诚地看护士，“他这病，应该能治好吧？”
　　护士点点头，登记好信息后告诉他们，“陈医生会带你们过去。”说着，一位穿白大褂的女医生就走过来，“是来看莫念的是吗？”
　　两人点点头。陈医生带着他们上电梯。
　　“莫念父母来得都很少，没想到还有别的亲戚来看他。”
　　“我们也是顺路过来，其实也很久没见了，就是听他家里人说病情复杂，就来看看嘛，毕竟也是亲戚。”
　　陈医生点点头，表示理解，领他们到莫念病房。
　　“莫念，你哥哥们来看你了。”陈医生语气轻柔地对里面喊。
　　病房里，风扬起的窗帘透过刺眼的光，神情漠然的男孩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听见声响也只是稍稍偏头，看着陈朔和唐落竹。
　　“那么，你们聊，我就在那边的办公室，有事随时找我。”陈医生为他们关上门。
　　唐落竹看陈朔，“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他不会回话的是吧？”
　　唐落竹点头，“反正我看我妹妹跟他说了那么多，他完全不理。”他问，“所以你要怎么带他走？”
　　陈朔摊手，“不知道，都不明白他上次是怎么逃出去的。”
　　话音一落，莫念抬手指了指窗户。
　　“原来是翻窗……”陈朔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他居然听得懂？”接着他又甩了甩头，“不是，但翻窗也太危险了吧。”
　　“看来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不过，”唐落竹指了指角落的监控，“他们似乎也加强管控了。”他看着毫无反应的莫念，不禁问，“你真的觉得他是想离开？外面明明更危险，留在这里不好吗？”
　　听完唐落竹的话，陈朔走过去，面对莫念，语气温和，“你是真的想离开这里吗？”
　　莫念用力点了点头。
　　“看来是真的想走……”唐落竹不禁叹息，“行吧，那就想想办法吧。”
　　两人以参观为由，绕着疗养院走了一圈。
　　“监控室在一楼外面的房间，到时候你去拖住里面的人。”唐落竹道。
　　“那莫念呢？晚上疗养院不开门你要怎么进去？”
　　“刚刚跟他说照之前的方法出来，他点头了，我会在下面接应。”唐落竹思考，“器灵似乎是有神智的，他明白我们做的事和说的话，但是却从来不开口，是有什么原因吗？”
　　陈朔耸肩，“也许是器灵没长嘴？”
　　唐落竹摇摇头表示想象不出来，“说起来，我也好奇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能附身的话说明灵气很强吧，是古董之类的吗？”
　　谈话间，两人来到疗养院的外院，靠着莫念房间的那面墙，抬头就能看见他房间的窗户。四周杂草遍地，树丛簇拥。
　　“这里确实隐蔽，难怪他当时能溜出来。”
　　“现在不会加强防守了吧？有摄像头吗？”陈朔四处寻找。
　　找了一圈无果，他才走到墙壁边。
　　“看起来很高啊，他不会摔到吧。”陈朔不安。
　　唐落竹拍胸保证，“放心，有我在，摔下来也有垫背的。”
　　“你可别被砸死。”
　　唐落竹笑，“我要死了肯定缠着你，你能看见嘛，跟我讲话我也不会无聊啦。”
　　陈朔微微沉下表情，“千万别缠着我，我可不会跟你讲话。”
　　突然“哗啦”一声，他们面对着的一楼的房间窗帘突然被拉开，穿着护士服的女人奇怪地看着他们。两人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