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传》吟类

16、第 16 章

　　第十六章
　　【上文摘要】
　　洛烨回到华曜山庄，原以为逍遥自在，不愁吃喝，美人在怀的日子就此开始，无奈天有不测风云，隋风的一席话让洛烨陷入了深深的怀疑，怀疑过去，怀疑现在。隋风的话是出自真心？还是别有苦衷？一切尚不知晓。

　　日子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月有余，华庄主突然到来，又意外向洛烨提及他的母亲……

　　***

　　“是啊，当初你娘过世前把你交付于我，关照我不要传授你武功，让你简简单单地活下去。唉……”师父叹着气，看上去苍老了不少。我没想到师父会和我提起这些，有惊讶，但更多的是迫切的渴求。

　　我想知道。

　　“我娘是谁？武林中人吗？”早该问师父的，他一定知道最多！

　　师父不说话，端详着拍起的水花，“涨潮了。”

　　“师父！”

　　“你现在过的不是很好吗？过去的事，忘了吧。”

　　“忘了？师父，您说得轻巧，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您觉得我会过的好吗？这件事是您先提起的，为什么您可以来这里缅怀，我就不行？”

　　“呵呵……为师总是说不过你啊！你和你娘一样，聪明又糊涂，脾气一上来，就固执得要命！”师父看着我，眼神很柔和，我想，他是在寻找别人的影子。

　　我拿起一旁的剑，原来真的是女人的剑呐，怪不得有些女气，怪不得，很熟悉……“我爹是谁？”

　　“你爹？你爹死了。你娘就是不想你再重蹈覆辙，才决心让你做个平凡人。”

　　死了啊……

　　“师父，你和我爹交情甚好？”

　　“是啊！”

　　“师父……”

　　“什么事？”

　　“你喜欢什么？沉思想为您选寿礼。”

　　也许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快放弃追问，师父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你们送什么，为师都喜欢。”

　　“那就不要对沉思那么苛刻了，他很怕您。他还不错是个孩子，顽劣些也是应该。”

　　“你还是一样护着那小子……为师很高兴你能把沉思当作亲弟弟对待，只是……他毕竟……唉，也罢也罢！沉思他娘亲死得早，多亏了你们这些师兄照顾。为师还……”

　　“庄主，春风门门主来了！”有人匆匆忙忙来传报。

　　“知道了，先下去吧。洛烨，你娘的事，不要多想，为师有机会自然会与你说。”师父起身，又变回了威严的华庄主。

　　“师父！”

　　“嗯？”

　　“没事，您去忙吧！”

　　我目送师父远去，心里泛起一丝苦笑。师父，您撒谎了！提到我老爹的时候，明明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活剥的架势，怎么能交情甚好？我看是与我娘交情甚好才是真的吧……呵呵，用隋风的话说，师父您的演技真差劲……

　　隋风，我怎么又想到他了呢……明明已经决定弄明白一切之前，不会再想他，不会再见他……

　　拔出剑，细长的剑身上照出了我的样子，这剑真奇怪，乍一看很普通，摸上去是温的，看久了，握久了，越发感觉到一股温润的气息，萦绕在心头的，是化不开的温暖和幸福……

　　我娘，一定是个很幸福，很知足的女子吧！

　　没来由的，想起了之前恍惚中听到的笑声，那个欢快的，无比幸福的笑声，还有，那弯弯的眉眼。

　　容不得我细想，沉思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鬼头鬼脑的。

　　“还敢偷懒？不怕师父知道？”我半开玩笑地巴他的脑袋，沉思虽然鲁莽、冲动些，却是个纯粹的如清泉般的少年，至少不会想某些人，等你付出了，才发现不过是一场空。

　　“师兄你别吓唬我了，我爹这会儿还在和春风门门主唠叨呢！哎，反正你也没事，不如陪我上街去！”

　　“不去，我还要练剑，你去找小飞、小左、小右……喂……别拽我！”

　　沉思不由分说，拉起我就走。唉，我早说过这家伙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呐，我收回刚才的话，太鲁莽冲动果然不是好事。更可恨的是，从木屋到山庄大门，一路上人来人往，竟然没有一个人来阻止那小子，都是含笑不语，远远观望，看来……我对我的人缘要重新估量了。

　　大街上自然是相当热闹的，可惜，我没心情。沉思径自进了一家古玩店，那老板许是认得华少爷和我的，热情异常，关上半扇门，满脸堆笑，拿出了一堆的东西，任君挑选。我实在受不住那么热情的招待，还有那膜拜的眼神，便独自悄悄来到了门外。这家古玩店地处偏僻的拐角，门前没什么人气，只有隔几步远的地方有一个小摊子。

　　呃？书摊？

　　最近看腻了剑谱、秘籍，也该找些杂书来瞧瞧，打发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嗬！这位爷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您要点啥书？您别看咱就这么个小地摊，书可是应有尽有，保管是这吴越最新最全哒！”那摊主殷勤地凑上来，手里还拿着两本什么什么秘史。

　　这人还挺会说话的，我心想着，便随意地拿起一本《江湖秘史》，问道：“你这有什么新鲜有趣一点的，消遣用的杂书？”

　　“您要……新鲜有趣的？消遣的？”说着说着，那摊主眼睛成了一条缝儿，泛着油光的脸笑得也古怪起来，“有！当然有！”

　　只见那摊主背对着我蹲下身子，在一个麻袋里死命捣鼓着，不一会儿，怀里揣了本黑色封面的小书。“这可是时下的紧俏货儿，我是看公子诚心诚意才敢拿出来的，您看，这每一页都是手绘的，做工精细，栩栩如生！怎么样？您没见过吧？”那摊主乐呵呵地翻开书页，我斜着瞄了一眼，呃……原来是本小画册啊！

　　切！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呢！

　　我收回眼，继续翻看手里的《江湖秘史》，嗬，这书竟然还分了世家和豪侠，啧啧……我迅速瞄了一眼世家的书目，果然看到了华曜山庄的大名……

　　“这位公子，您可别不识货，您仔细瞧瞧，这可是从半夏楼的花公子那里翻画来的！”那摊主似乎因我冷落了他的宝贝而不悦，又不死心地把那画册递到我面前。

　　什么乱糟糟的，还半夏楼？同行？卖药的？那也不该取这个名儿啊，哪有人没事用毒药当店名的……

　　那本小册子一下子贴到了我眼前，这回看真切了，粗细分明的线条，人物也的的确确是栩栩如生，还彩绘的呢……只是，画上那两人的动作姿势神态衣着……啊，不对，根本就没穿衣服……

　　愣了三秒，我回过神来，“他娘的！不就一春宫图吗！拿开拿开，我不要这种东西！”我左右扫了两眼，幸好这里没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看着真是挺脸红心跳的，重点还是这摊主给我看的那一页，好死不死，是重要情节部分……

　　“哎，您可看清楚了，这可不是一般的春宫图，是最新的男男春宫图，时下可流行着呢！”那摊主惋惜地摇头，鄙视我不识货。

　　仿佛被戳中要害一般，脸上火辣辣的，这……这……

　　“师兄，原来你在这儿呀！我还以为你生气回去了呢！”沉思捧着个盒子，欢天喜地地跑来。

　　“您看，我都拿出来了，您到底要不要啊？”

　　一看情况不对，我赶紧将那本“紧俏货”塞进怀里，顺便扔给那摊主一锭碎银，这么有伤风化的东西，小孩子还是不要看到为妙！

　　“哟！谢谢小爷！谢谢小爷！”

　　“咦？师兄买了什么？给我瞧瞧！”

　　“没什么。东西买好了就回去吧！”我拉起沉思，决心在那摊主眼珠子暧昧地左右转，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嘿嘿！要是有新货了我还帮您留着啊！”身后，那摊主还在不懈地瞎吼。

　　他娘的，今天算我认栽！

　　“师兄，你买了啥书？送爹的？”

　　“啊……嗯！”我要是真送给师父，估计就横尸当场了。

　　***

　　我本想直接回山庄，毕竟这么在大街上招摇，说不定会遇到啥，可沉思那小子就是会瞎转悠，拖着我一会儿去看杂耍，一会儿听说书，这说书的吧，其中一段还提到了咱俩，这……还好没被认出来，否则，叫我情何以堪！也就华沉思这没头脑的，嘻嘻哈哈，毫不在意，也不知道是他压根没弄懂，还是真无所谓。

　　再来，就真出事了……

　　一开始只是沉思不小心撞到了一名少年，那人二话不说便哭闹起来，亏他还是个男人，沉思自然要说理，可那人死活不管，就哭闹，后来吵吵闹闹的引来了围观的人群，再后来我们就被推推搡搡地推进了一家店，再后来老板来了，主动赔了错，还请我们坐下来喝酒……

　　所以，眼下，我俩稀里糊涂地坐在一个雅致的包间里，拿着看起来精致极了的杯子，喝着茶。沉思硬要喝酒，被我拦下。我现在看到别人喝酒就怕了，再说，要真喝醉了，现在的我，哪里是他的对手，到时候，只怕这间酒楼就要夷为平地了……

　　呐……这间是酒楼吧？刚才匆忙，都没来得及看招牌。

　　“两位公子，我们半夏楼的酒菜还合口味么？”

　　方才客气地说要请我们吃饭的、老板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就是被沉思不小心撞到哭哭啼啼的少年，另一个么……穿得花枝招展，一双桃花眼含笑地飘来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