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风[GL]》荀斯生

5、五

　　悠扬的乐声响起，是那英的那首征服。
　　主唱是个女的，将那英沙哑并且沉沦沧桑的嗓音演绎的淋漓尽致，我听得竟有些失神，模糊中我好像打开了那瓶白兰地，香醇入喉，我感觉眼前繁华遍地，恍惚中，我眯起了双眼。
　　音乐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景琉！你竟然敢偷喝我的白兰地？！”
　　溪婷一声河东狮吼吓得我差点没将杯子里盛的极品晃洒，我定了定神，她这才扯着辉一副趾高气扬当场擒贼的英雄形象朝我而来，我破罐子破摔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溪婷优雅一笑，看的我浑身发毛，“没想到你装无赖还挺像的，辉，她喝了你送我的白兰地，你说怎么办？！”
　　我没好气的瞪着辉，眼神暗送：好啊你，这么好的酒不琉给兄弟我，竟然拿去泡妞，你这个人渣！
　　他眼神一软，也暗传信息：快帮我下台啊，要不然我的脸面都丢尽了！
　　我眼神再传：什么好处？
　　他一副慷慨的样子瞪了后面的酒柜一眼。
　　我露出微笑。
　　“你□□什么呢？！快说怎么陪我？！”
　　我想吐血，我那明明是微笑，怎么能说是□□，唉，神呐救救我吧。
　　“你说吧，只要不让我干太丢脸的事儿，我就上。”
　　溪婷眼珠子一转，回头跑到乐团那儿，我顺势也往那看去，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突然一个头两个大，那女主唱，竟然是今天下午才遇到的路夕。
　　我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
　　“你、给我坐到那里去，唱首童歌！”
　　我还正望着路夕发呆，闻言一惊，道：“什么？！”
　　没等我回神，她便将我扯出了吧台，直接推向了歌手的位置。
　　我踉跄一下撞到了正在下台的路夕身上，我急忙后退一步，轻声道，“抱歉。”然后扭头冲溪婷吼道：“不就是唱歌吗？你推什么推。”
　　我怒气冲冲坐到了吧台上，底下立即响起了口哨声，辉还在底下起哄道：“景琉，要不你来句一闪一闪亮晶晶，哥们就让你下台了哈！”
　　我哼了一声，定了定神，我景大才女什么不会，我看了看周围，正好有副吉他，我装备好，蓄势待发，场面突然安静下来，连辉都紧张的瑟瑟发抖，紧紧靠着溪婷。
　　我谁也没看，轻轻拨了两下，发出几声不成调的音符，底下嘘声一片，溪婷突然叫道：“你到底行不行啊，别在上面东方不败！”
　　我冲她一笑，对准前面的麦克风，柔声道：“谨以此歌，先给我半老徐娘的溪婷童鞋，我祝她，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吉他声响起，我弹得一丝不乱。
　　那首罗大佑的童年。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草丛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拼命叽叽喳喳写个不停
　　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游戏的童年
　　……
　　我完全融入到了歌声中，我看到溪婷看我的眼神很柔，甚至带点宠溺，我没有去看别人，毕竟这是还账的歌，我忍不住冲她调皮的眨了眨下眼睛，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张千年不变的老脸居然红了下，我下意识的一笑，倏地感觉面上一寒，像是被冰刺到了一般，我立即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的唱完这首歌，我将吉他除下，冲溪婷道：“怎么样，物超所值了吧！”
　　谁料辉在一边鼓掌喝道：“景琉，我才发现你唱歌的时候竟然带点童音哎，你不如转行去唱动画歌曲吧，我保证你一炮走红！”
　　底下又是起哄声又是掌声，我真有一巴掌拍死他的冲动，不过后来还真有专门的音乐人找我唱童歌，当然，这是后话。
　　我见溪婷那丫没有说话，颇感奇怪，要知道我这次行为足够她在同学聚会上胡侃好一阵了，我正把目光从辉那里移向她，她却整个人朝我倒了过来。
　　我还以为她喝醉了，急忙抱住她，问道：“溪婷，你怎么了？！”
　　她一下将我搂的老紧，勒的我肋骨发疼，我不知道她怎么了，愕然看向辉，他给了我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我只好自己解决。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回去？”
　　“老娘没事，今晚不是说了不醉不归吗？！”她突然脱出我的怀抱，转身便往辉那边走去。
　　我忽然感觉肩上一凉，伸手一摸，才发现湿了一大片，这死女人，该不会被我感动着了吧？！
　　路夕突然走近我，她仍是穿着那身白色风衣，很少有人能把白色穿出味道，但她就是一个，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没看出来，你歌唱得不错。”
　　“让专业人士见笑了，我真是班门弄斧。”
　　我冲她笑笑，“喝一杯？”
　　她欣然点头。
　　我这才发现我今晚的风水轮转了。
　　似乎从刚才就没看到星采的身影，大概又和思源躲在哪里了吧，我知道她喜欢静，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来酒吧工作，路夕似乎发现我在走神，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急忙拉回思绪，冲她笑笑：“我经常这样，抱歉。”
　　她呼的一笑，“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一会像个流氓，一会又彬彬有礼？”
　　我拿起酒杯，倒了一杯朗姆递给她，“那晚我心情不太好。”
　　她轻泯一口，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耍流氓。”
　　我啼笑皆非，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只好将杯内琼浆一饮而尽。
　　过了一会，她起身，又去唱歌，我坐在位上，当她忠实的听众，我又想起了星采，她唱歌很柔，很柔，像吹过三月的春风，能吹起一蓬柳絮，淡淡的，感觉像是飘在云端，她说她唱的不好，可我知道，她是用真心在为我唱歌。
　　我能感觉到她唱歌看我的眼神，深情款款，蓄而不露，带点她特有的味道，只是，那样的歌声，不会在为我而唱，我知道，我失去了拥有她的机会，也失去了我的初恋。
　　初恋，多么青涩的词汇，不得不承认，我的初恋也是失恋。
　　感觉眼睛不太舒服，我拿袖子蹭了蹭，竟然蹭出了从未有过的水痕。
　　酒精太多，熏出了眼泪，我找了很好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