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再见》莫七炫

23、第23章

　　喜欢一个人，往往是当局者迷，旁边者清，这是一个自然规律。
　　“姐姐，你的男朋友对你好么。”空少小心翼翼的问着，生怕有一点差错的样子。
　　“干嘛突然要问这个。”空琳突然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弟弟，像是在看一样稀世珍宝般的，打饶着。
　　“没，随便问问而已。”小心的敷衍着，生怕一不小心给露出了马脚。姐姐是个精明的人，能透过一字一句就能判别他的意图。
　　空淋收回了在弟弟身上的奇怪眼神，开始深邃的看着前面那一片海。不可否认，如果在自家的别墅里有海景，那是非常美的，视线会不知不觉，不听使唤的落在那里。也许，眼睛和海也是有一定的关系吧，不然怎么总说是水灵水灵的。
　　“我和他，相识在高一的时候，当时的他是个课代表，慌慌张张的捧着作业，然后兴冲冲的在走廊里冲刺着。而我，你姐姐我，当时是那个学校的大姐大，谁也不敢招惹我，你姐我厉害吧。”带着一点小小的自豪感，从容不迫的说着。
　　“厉害厉害，然后呢？”空少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姐姐，心中的求知欲望不禁反复的涌现着。
　　“知道么，我们的相识很狗血的，比电视剧里的那些相识还要狗血。当时我走在走廊里，然后他好像脚底抹油，踩着风火轮一样朝着我冲过来。把我狠狠的撞翻了，当时你老姐我运气不好，被狗血的撞翻之后居然又很狗血的头撞到边上的盆景，当时我昏昏沉沉的倒了下去，我好像记得，在我将要闭上眼睛的时候，我看见他慢慢得倒了下来，然后我的腰好像被他环抱住了一样的感觉。在然后，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发现我躺在校务室里，头昏昏沉沉的，要抬起来的时候，就像是要爆炸了一样。第二反应，我就看见他做在我的边上。他直盯盯的看着我，好像我是个外星人一样。”说到这里，空淋轻轻的笑了，不由自主的发自内心的笑了。
　　“姐姐，我想听然后，你给我讲下去嘛。”空少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
　　“我看见他这么看着我，我二话不说，就本能反应的抬起了手，给他个脑门。他惊讶的看着我，张大的嘴巴可以塞进一个大西瓜。于是，我又给了他一个脑门。终于，他跟我说，虽然他不小心撞了我，但是我也不用打他吧，他毕竟是不小心的，希望我原谅。当时的他，我觉得跟弟弟你小时候脑上受了极大的伤一样的傻。西西。”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转头看着弟弟，生怕他发现了什么。
　　“我小时候脑子上受过伤，我怎么不记得了呢，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呢”空少小心的回想着，头突然一阵要裂开的感觉，好像是被人活生生的用金属工具冷冷的刺进脑门掰开。
　　“不用去想，弟弟，不用去想你就会好的。”空琳焦虑着看着此时痛苦的弟弟，她不该一时口误说出这个的。
　　脑袋里好像有一丝一丝的画面闪现着，可是就是无法排列，无法接连，只是一丝一丝的蹿过。空少捂着头，蹲到在地上，痛苦的表情，满布脸庞，脸上的皮肤都层层叠叠的挤压着，原本精致的轮廓荡然无存，变成了狰狞。
　　“好痛，好痛。”空少捂着头，在地上反复的打滚得，像是一条被全身被割裂的，受了伤的滚地龙。
　　“弟弟，弟弟，你等着。”空琳慌慌张张的跑到了井水的旁边，拎上了一桶水，急急忙忙的回跑着。当机立断的全部倾倒在了空少的头上，一下子的刺骨冰凉。
　　不痛了，疼痛感瞬间消失了，伴随着出现的，还有短暂的昏迷。
　　空琳爱抚，充满愧疚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弟弟。捧起了他，往他的房间里跑着。
　　有些事情，不说便可以遗忘。而有些事情，即使遗忘了，到了一定的时候，他也会自动出现。
　　这就是我们的无奈，不想记住的事情却永永远远镶嵌在我们脑中，挥之不去。而那些我们拼命想要记住的事情，就偏偏很简单的被遗忘。
　　房间里，三个人围在了空少的床边，都充满爱抚的看着床上的这个孩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质问般的口气，像是一把锋利冷峻的匕首，透发着深深浅浅的寒气。
　　“我不小心说露嘴了。”空淋看着床上的弟弟，毫无表情得回答着母亲的问话。
　　“你....你.....不是说好谁都不说的么...你.....。”林倩气的直用手捂着胸口，手指摇摇晃晃得，像是集不中目标，抽着指着空琳。
　　“我都说是不小心的了，你以为我愿意啊。”
　　“你...你还敢顶嘴。..”眼看着林倩的手就要狠狠的挥下去了。
　　就在那个时候，空愈对林倩说，孩子需要休息，我们走吧。说着，就搀扶着林倩，打算离开。林倩一把甩开空愈的手，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虐，让我这辈子嫁给你这样的人，生出这样子的女儿，气死我了。”
　　“你有把我当过是你的女儿么，你有么，你有么。从小，你就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弟弟。你买玩具，都只买一个，买好了之后都偷偷摸摸的拿到弟弟手里，叫她别告诉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从小到大一个玩具都没有，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邻家的小女孩炫耀着，玩耍着。那个时候，你有把我当过你女儿，你有么。玩具也就算了，还有衣服，你每年给弟弟不知道买多少的衣服，塞的他的衣柜都满了，每年他的衣柜里面都被塞的满满的，有的时候甚至放不下，还扔在床上，而我呢，你从小都只是让我穿破衣服，从以前的衣服，过个年，我永远都穿着前年，大前年，大大前年的衣服，有的时候衣服上还有补丁，那个时候，你有吧我当作你的女儿么，你有么。在说吃饭，你永远都是把最好的菜往弟弟的往里夹，而劲往我的往里夹那些剩饭剩菜，还一个劲的说，多吃点，有营养的，你知道你有多恶心么，你有多么的丑恶么，我是你的女儿么，我是你的女儿么，我那个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是你捡来的流落猫。以前小时候，我们家里穷，你每年给我的红包里面都只有10块，而弟弟的红包里则是一年多过一年，甚至有一年到了100，你知道你这样子有多恶心么。你还好意思说我是你女儿，在你眼里你根本就没把我当人，或者是当作你的女儿。你配当一个母亲么，你配么。实话跟你说吧，从小到大，我早就没有母亲了，在我心里，我的母亲早就死了，死了，你懂不懂啊。”
　　空淋正视得面对着林倩，怒气汹汹，终于把从小积聚的仇恨一下子全部释放了出来。
　　林倩呆掉了，她从没有想过，自己的孩子会这么凶狠的回击着自己，心中的波澜席卷着，一浪迈过一浪，冲刷着她那颗自以为牢不可破的心，只是浪潮的第一次汹涌冲击，牢固的心就一下子支离破碎了。
　　空愈也呆掉了，也在思考着女儿的那番话，确实，小时候对她没有特别的关心，而是把所有的爱都给于了儿子。
　　突然身体一阵凉意席卷而来，很快的，恢复了平静。趁机搀扶着此刻呆掉的林倩，出了房门。
　　一切又都回到了最初的安静，一切好像回到了最初的平静。
　　整个人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空琳突然垂下了头，埋进了膝盖里。
　　“姐...姐...对....不........起...........”空少迷迷糊糊，断断续续的安慰着姐姐。他真的想不到，从小自己自认为理所应当所得到的一切，竟是姐姐所没有，所希望的。自己所得到的东西，其实也包括了姐姐的那一半。
　　“空琳抬起头，用手擦抹着粘稠的眼泪。露出了一点高兴的笑容。
　　“你什么时候醒的，小子。”
　　“刚...刚...。”断续的接连着。空少充满歉意的看着空琳。“对....不..起。”
　　“是姐姐我对不起你，真的是我，此时空琳的心里像是刀刮一样。
　　“姐...姐..我..为什么...会...头痛。”
　　“空少不要去想那些头就不会痛了，知道么，空少听姐姐的话，乖。”
　　“我....知道...了，姐姐。我...不..去...想了，你...给我...讲..你..接下来..的..故事吧。”空少困难的说完着这一句。
　　“刚刚讲到哪里了，空少？”
　　“你...说他和我....一样的傻。”
　　空琳的眼睛里面充满着刚刚哭泣时所产生的多多少少的血丝，爱惜的看着此刻躺在床上脆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