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对象？》路过水

36、第三十六章

　　离晚自习还有五分钟的时候，项闵走进了教室。一进门，就看到画骋低着头在座位上写作业，应该是刚洗完澡过来的，头发还没干完全，上面停着的小水珠亮晶晶的，这么看莫名觉得有点可怜的样子。
　　项闵走过去揉了一下这毛茸茸的脑袋，这次记得擦头发了。画骋转头发现是项闵，眼睛微微睁大，眼神都亮起来了，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两人对视了几秒，项闵朝他笑了笑，回自己的座位了。课桌上放着几张试卷，练习册需要写的页数都被折了起来，整整齐齐摆放着。项闵看了看画骋，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惊喜之外还充斥着担忧，项闵于是对他安抚般地笑了笑。画骋收回了目光，继续写作业，他知道项闵不对劲，等他慢慢告诉自己。
　　陆深和赵稳还是踩点到，两人刚坐下，铃声也刚好打完。
　　陆深小声地转头跟项闵说话：“闵哥，你回来了啊？发生什么事儿了？”
　　项闵也小声回答他：“没事儿。”
　　赵稳这时也转过来，小声说：“没事就好，你不知道，骋哥今天一天都心不在焉的，球也打了一会儿就走了，我们还没尽兴呢！”
　　画骋在桌下踢了赵稳的椅子，眼神满是危险。赵稳灰溜溜转过头去写作业，不敢再多嘴。项闵看着画骋，看他低着头自顾自地写作业。
　　终于下了晚自习，画骋拉着项闵回寝室，一进门，就把他推进浴室，自己在外面给他找换洗的衣服。项闵确实需要洗个澡，把今天的紧张和疲惫去一去。
　　画骋：“哥，衣服我给你挂门上了！”
　　项闵：“好！”
　　画骋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就回书桌练题了。项闵一出来，画骋就从座位上站起来了，引着项闵坐在椅子上，取来一条干毛巾，细细地给他擦干头发，就像以前他帮自己一样。项闵靠在椅子上，闭上眼，慢慢放松下来。画骋动作很轻很认真，小心翼翼地擦着每一簇头发，眼里都是温柔和心疼。快好的时候，画骋用手慢慢地捋顺项闵的头发，头发长长了，又该剪了。项闵抓住画骋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跟前，然后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画骋的怀里。画骋就抱着他，摸着他的头。
　　过了很久，画骋催着项闵去休息：“哥，睡觉吧！”
　　项闵声音闷闷的，说：“嗯！”
　　等到适应了黑暗的环境，画骋借着窗外的光抚摸着项闵的脸，项闵把手附在画骋的手上，让他的手更贴紧自己的脸，良久，项闵开口了：“橙子，我让你担心了！”
　　画骋更靠近他一些，说：“哥，你怎么了？”
　　项闵叹了口气，说：“我妈今天上班的时候晕倒了，今天在医院做了各项检查。所以我才回来得这么晚。”
　　画骋：“怎么样了？没什么事吧？”
　　项闵：“没事儿！她就是太累了，所有检查结果都正常。只是，我感觉有点喘不上气来，从小到大，我妈都是一个女强人，她怎么会，怎么，我怕，我真怕啊！”
　　画骋松了口气，没事就行，就是项闵担心过头了才这样的。画骋亲亲项闵的脸，翻了个身，温柔地吻着他。画骋的吻技一如既往的烂，只会小心地舔着项闵的嘴唇，像一只小奶猫，要换做以前，项闵早就忍不住反客为主了，但今天是真的累了，由着画骋自由发挥。等差不多了，画骋安抚般地吻了吻项闵的眉心，就翻身下来了。
　　画骋以为项闵睡着了，刚躺好，项闵就把脸埋进画骋的胸口，只有这个人的气息能让他安心。画骋把人抱在怀里，轻轻顺着项闵的头发，就像平时项闵对他一样，时不时轻拍他的背，然后安静地睡去。
　　一觉醒来，所有的烦恼都留在了昨天，又开始正常的生活。四个连体婴儿依然每天打球打得很晚，每天踩点进教室，班主任头都大了，新主任头更大，每天都想着怎么治治这几个兔崽子。

　　项闵发现，最近画骋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跟陆深和赵稳窝一团瞎商量个什么事儿，每次一看见他三个人就散了。终于有一天忍不住了，抓着画骋就问：“你跟他们商量什么呢？这是要密谋毒死我么？这么神秘！”
　　画骋就笑着亲亲他蒙混过关，洗漱去了。项闵也没太计较，他稍微一想都知道画骋要干什么了，就配合他演戏，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不，马上要到项闵的生日了，估计在准备礼物呢。
　　项闵一家可以说都是奇人，每年项闵过生日，项启明都带着闵媛出门休假，这天是她的受难日，项启明要带她好好放松放松，至于自己的亲儿子，要么把他塞到老家交给爷爷奶奶，要么爷爷奶奶进城照顾他，再加上上一次闵媛晕倒了，更要带她去玩了，今年直接提前三天就出发了，所以说，父母才是真爱，孩子只是意外。不过上了初中后，项闵就不叨扰两个老人了，他自己会请小伙伴吃饭，顺便把生日过了，或者自己在家打游戏，生日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的，不过今年有了画骋，项闵还是有了期待。
　　这天正好周六，白天上完课了，晚上不用上自习，画骋给梦令打电话，说是给同学过生日，晚点回家。梦令非常愉快地答应了，她一向都支持他和同学一起出去玩，说了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就挂电话了。
　　项闵叫上三班的同学，还有玩得好的兄弟朋友，吃烧烤去了。学生时代，对于酒都是充满好奇的，总以为喝了酒就成大人了。不过也只敢点啤酒，要是碰了其他的，回家不得被扒一层皮名字就倒着写。男同学都先倒了一杯，女同学想喝也可以要。给同学们都分好了酒，项闵在画骋的桌子上放了一罐，□□星儿童成长牛奶，大家这会儿都在吃东西，没注意他俩。
　　画骋：“……”
　　画骋小声跟他说话：“你就给我喝这个！”
　　项闵笑着摸摸他的头，说：“这个不好么？你还小，别喝酒啊！”
　　画骋一脸黑线，要抢他的酒杯，被项闵抓住手，说：“你酒量这么差，不准喝！不管现在还是以后，不管我在不在场，你都不准喝，我告诉你，要是让我发现你偷喝，回去就收拾你！”
　　画骋：“……”不过想了想，他确实酒量差，不喝就不喝吧！不过桌上的这个儿童牛奶，确实没眼看。
　　景慕：“闵哥生日快乐啊！我们敬他一杯！”
　　“生日快乐！”
　　项闵：“谢了！”
　　大家都举起酒杯，画骋实在是没脸把儿童牛奶举起来，找了瓶矿泉水倒杯子里敬酒。
　　“唉，骋哥你不喝酒啊！”
　　项闵：“他喝不了！”
　　赵稳：“他酒精过敏！”
　　陆深：“他家教严！”
　　三个人同时回答了。
　　画骋：“……”
　　其他人：“……”
　　景慕：“既然你们三个说话了，就你们三个帮骋哥喝吧！”
　　一群半大的少年学着大人们劝酒，赵稳喝了两杯后，旁边的焦倩握住他的手，小声叫他少喝点，被女同学们发现了，引来好一顿起哄。越澜实在看不下去了，好歹兄弟一场，帮着陆深喝了两杯，陈沉也过来帮忙解围。项闵今天是寿星，怎么的也躲不过，一杯接着一杯灌，他又不让画骋挡，画骋有点担忧地看着他，项闵则小声说：“没事，哥酒量好！别担心！”于是，画骋坐在旁边吃东西，补充体力，等着一会儿给某人收尸！
　　焦倩：“哎，大家，别光顾着喝酒啊，我们玩游戏吧！”
　　杨微：“就是啊，狼人杀怎么样？”
　　杜放：“好啊好啊！”
　　终于消停了，焦倩偷偷看看赵稳怎么样了，赵稳已经半醉了，就会看着她傻笑，焦倩给他倒了一杯矿泉水，让他坐着休息一下。陆深和越澜两个人也差不多了，疯疯癫癫地不知道聊什么，鸡同鸭讲的，陈沉直接趴桌子上了，景慕则是跑洗手间吐去了。虽然项闵被灌得最狠，但他像是没喝一样，看上去最正常。只有画骋知道他醉了，桌子下抓着画骋的手不放，手还烫得不行。
　　这时，老板娘热心地端来几碗醒酒茶，给几个醉汉醒醒酒，老板娘笑着看这群少年，感叹年轻真好啊！一直吃到了晚上十点，喝醉了的现在也醒得差不多了，该散了。画骋让项闵坐着等他，自己去把账给结了。回来的时候看见项闵趴在桌子上，画骋抚了抚他的背，叫他起来。项闵走路还有点踉跄，画骋就把他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扶着他走。
　　等出了门，冷风迎面吹来的时候，项闵又清醒了不少。项闵突然记起来好像没有结账，于是问问画骋：“橙子，我是不是忘记付钱了？”
　　画骋：“已经付了，你忘了？刚刚不是我们一起去的么？”
　　项闵：“噢，我断片了。”今晚就属项闵喝得最多，现在还能站起来真是非常不错了。
　　项闵在车上稍微睡了一会儿，等下车的时候，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不过画骋怕他摔了，还是掺着他。
　　项闵：“回你家啊？”
　　画骋：“那我送你回去？”
　　项闵摇了摇头，说：“不回！”
　　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客厅的灯还是亮着的，画骋把项闵扶到沙发坐下，这时梦令从画室里走出来，看到靠着沙发上的项闵，立马就猜到今天是谁的生日了。
　　梦令递来两杯温水，轻声道：“喝酒了？”
　　项闵这时睁开眼睛，接过水，说：“嗯，谢谢阿姨！”
　　梦令又看了看画骋，画骋：“我没喝。”他真的是一滴都没喝。
　　画骋：“妈，吃不吃夜宵，我煮面。”
　　梦令：“我就不吃了，你们吃完早点休息啊！”
　　画骋：“好！”梦令看了项闵一眼，再看看画骋，就回房间睡觉了。
　　画骋把煮好的面端到餐桌上，过来叫项闵：“哥，过来吃面。”
　　项闵：“只有一碗？”
　　画骋：“给你煮的长寿面，哥，生日快乐！”
　　项闵笑了笑，说：“你再拿一双筷子过来，咱俩一起吃。”
　　画骋：“今天你生日，你自己吃。”
　　项闵见拗不过他，就自己把面全吃了，画骋就坐在他对面看着。这面还挺丰富，有煎蛋、青菜、碎葱，还有肉末，虽然看相不怎么样，味道还可以，没想到画骋还挺会煮面，最后，项闵把汤都喝完了。画骋让他坐在客厅歇一会儿，自己去收拾厨房了。然后让项闵先去洗澡，画骋回房间给他拿换洗的衣物。
　　等项闵洗好了，画骋就让他在书桌前等一会儿。画骋：“你先看一会儿书等我，别睡着啊！”
　　项闵：“我不想看书，你的画册呢，我看看。”
　　画骋：“在书柜下面，你自己找。”说完就走了。
　　项闵找了一会儿就找到了，不过他还找到了一本更厚的画册，打开一看，是画骋从出生到十岁的成长记录，是梦令画的，还有一排隽秀的字迹：“送给儿子十岁的生日礼物，祝儿子平安健康！”项闵翻看第一页，是画骋出生不久的时候，接下来几张是满一个月的，一直到他十岁的，每个阶段都有五到六张，他哭的、笑的、淘气的、安静的，还有一张坐着澡盆里的，是他刚会自己坐起来的时候，抓着玩具小鸭子笑得很开心，项闵这一刻觉得心都化了。等到画骋回来的时候，他还没翻完。
　　画骋：“这个改天再看，我给你准备了礼物，过来看看。”
　　项闵挑了挑眉，白天收到了同学们的礼物，都堆在宿舍了，这会儿看看小橙子密谋了这么久的礼物是什么。
　　是一本相册，有项闵一个人的照片，也有两个人的合照，最早一张是十岁那年两人踢足球的合照，不过当时两人不在一个队，站得远，一左一右的，接下来就都是高中时候了，有在学校的，在公园的，还在海边的，项闵把画骋圈在怀里，一起一张张翻开，就像在回顾他们一起走过的路。项闵亲亲怀里的人，笑着说道：“谢谢我的小橙子，我很喜欢！”
　　画骋也笑了，说：“还有，你等一下！”画骋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礼物盒，项闵打开一看，是一本崭新的历年理综高考真题。
　　项闵：“……”
　　画骋非常期待地看着他，说：“喜欢么？”
　　项闵有点无奈地笑着点头，果然，画骋听到回答后笑得更得意了，把相册和真题放到书桌上，画骋：“哥，还有一件礼物。”
　　项闵：“嗯？我看看。”项闵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不会是要送他文具吧，这是他的小男朋友能干出来的事。正想着，画骋突然把灯关了，然后扑了上来，慢慢地亲吻他。项闵哪受得了画骋这样撩拨，反客为主地翻身把他制服住，吻到他喘不上气了才放开。
　　项闵：“这个？”
　　画骋摇了摇头，在撩睡衣的时候被项闵抓住了，项闵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说：“谁给你出的主意？”
　　画骋闭了闭眼，没说话。不说项闵也知道，画骋自己是绝对想不出这种主意了，肯定是赵稳和陆深两个兔崽子。
　　那天，画骋让两个傻货给他出主意的时候，那两个傻逼异口同声说项闵最喜欢的就是画骋，让画骋把自己送给他，他肯定最高兴了。当时画骋还觉得这两人脑子进水了，不曾想他自己真的听进去了，现在觉得自己真是有病！
　　项闵：“这两个崽子，我早晚找机会削他们一顿！”
　　画骋用手遮了遮自己的眼睛，有点失落地说：“我以为你会喜欢！”
　　项闵把他的手拿下来，气息有点不稳道：“我简直开心死了，但是你现在才多大，我哪舍得要！”
　　画骋听到他这么说，脸更烫，项闵把脸埋到他颈间，锁骨上一会儿就留了一排牙印，项闵哑声道：“橙子，你帮帮我！”
　　项闵把画骋的脸掰正了，落下轻柔又细致的吻。画骋是今天才真正见识到项闵的厉害，直到后半夜，画骋困到实在睁不开眼了才放过他，睡前，画骋最后想的事是，明天要换高领毛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