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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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走进教室的时候，正看见这一幕，她拍拍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来一遍吧，让我看看大家这几天练习的成果。”
于灿灿来不及收拾心情，快速汇入人群中。
旁边的刘佳琪瞪她一眼，声音低不可闻：
“这次你可别再做错了！”
动感的音乐节拍响起，张锦辉站在最前面背对着大家开始领操。
于灿灿前面还做的有模有样，然而等到了中间变换队形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跟在刘佳琪后头。
“喂你走反了！”
其实不用她提醒，于灿灿刚一动作就意识到了，然而已经太晚。
对称的队伍缺了一块很明显，她周围有人也跟着做错后，竟然都第一时间瞪了过来，目光满满的责怪。
——都怪你！
苏玉伸手关掉音乐，同学们都随之停下动作。
她狠狠挖苦了几个动作不规范的人。
“不知道还以为是猴子荡秋千……”
“你那跳跃有离地一厘米吗？”
“左右都不分？”
“要不然给你面镜子？”
“练了一个星期了就这？”
最后她看向了于灿灿，在大家都以为她要大批特批的时候，苏玉却什么也没说，嘱咐大家继续练习就离开了。
“欸？”
垂着头做好迎接狂风骤雨准备的于灿灿就像抱头等候挨啄的企鹅宝宝，完全没想到海鸥只是轻飘飘的略过头顶。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
“老班怎么不说她？”
“说了有用？估计是懒得说了？”
“有些人啊，就会拖后腿……”
恶言恶语纷至沓来，于灿灿盯着地板，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有人从背后推了她一把，是刘佳琪。
“你能不能行啊？再这么下去我们都给你连累了……”
“你就不能回家了多练习几次吗？我就不信好好练了还能错……”
“就是，猪练这么久都会了……”
“她还不如猪呢……”
于灿灿只能道歉，保证自己一定好好练习。
等回到家，于妈也刚到家。
“今天回来的有点晚，快来吃饭。”
于灿灿坐到餐桌前打开饭盒，看见又是两盒大荤菜，心里突然升起股无名火。
“我不是说不要再带这种菜了你听不懂吗？！”
正在往保温杯里倒茶水以便带走的于妈愤然冲到她跟前，在她后背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有毛病啊跟我吼什么？！给你带饭还带出罪了？！”
看着面前勃然大怒的母亲，于灿灿感觉委屈极了，也不知道哪里委屈，就是难受。
“我不吃了！”
抹了把眼泪，她冲回卧室甩上房门，一声巨响，当场点燃于妈的怒火。
“你摔什么门？你跟谁发脾气呢啊？我辛辛苦苦天天上晚班，就是养你来气我的？！”
背上又挨了几下，于灿灿嚎啕大哭。
“我又没叫你养我！我还不想被你生下来呢！”
“你说什么？你个小贱货……”
于妈骂了一会儿还不解气，电话却响了起来。
她看了看时间，狠狠瞪了于灿灿一眼，匆匆忙忙的换鞋离开了。
当家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时，哭声渐渐转为抽泣，然后归于无声。
到了后半夜，于灿灿竖着耳朵，听到于妈回家了。
扣肉的香气从门缝窜进来，她咽了咽口水，肚子顿时咕噜噜一串响声。
客厅的动静消失后，于灿灿左翻右滚的又等了半小时，确定隔壁房间里响起绵长的小呼噜后，蹑手蹑脚的拉开了门。
“啊，真香！”
大吃特吃的她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主卧室的小呼噜停下了几息。
第二天，于灿灿再次起晚了。
紧赶慢赶的跑到学校，远远看见了慢悠悠的张剑同和魏哲潇。
从他们身边经过时，两人破天荒跟她打了一句招呼。
于灿灿受宠若惊，却不敢回应，慌张张跑走了。
身后，魏哲潇撇撇嘴。
“看她那样，我觉得不像……”
张剑同不置可否，大步往教学楼走去。
今天是周五，下午第二节课年级组要开会，苏玉就让大家自行练习。
在于灿灿又在变换队形的时候走错方向后，张锦辉就让她那一组出去到一边单独练习，不要打扰到大家。
“刚刚自由活动的时候不是练得好好的吗？怎么一合起来你就这样？！”
“于灿灿你不是有什么病吧？”
姚瑶忍不住提出把于灿灿踢出队伍。
“全班37个人，四个人一组，与其要她，我们还不如要陈金莉呢。”
陈金莉前段时间扭伤脚，所以一直没有参加排练。
“就是让陈金莉从头开始，都比她强的多……”
三个女生一合计，先跑到教室找自习的陈金莉说明，然后又找到张锦辉。
“这我不能决定啊，得看班主任……”
私心来说，张锦辉巴不得换掉于灿灿，所以苏玉开完会回来检验练习成果时，他把陈金莉也叫了过来。
不负众“望”，于灿灿再次出错，刘佳琪带头向苏玉抱怨，周围的几个同学也跟着告状，你一言我一语。
接着刘佳琪就推举陈金莉，让刚刚恢复的她替换于灿灿，引起包括张锦辉在内的很多人赞同。
苏玉看向周围一圈被刻意空出来的于灿灿，见她始终盯着地板不说话，便随意的点点头。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只看结果。”
皮鞋的踢踏声消失，于灿灿再待不下去，也跟着离开了多媒体教室。
回到座位，她立即把头埋进胳膊。
教室里空无一人，于灿灿闭着眼，不去看，不去想。
那种感觉，仿佛全世界都只剩下自己一个。
没有班主任，没有刘佳琪，没有姚瑶，没有其他人……
没有嘲笑，也没有责骂，她不需要道歉，也不再尴尬的想死，整个世界都在这里静止……
后来的她常常想起这一天，想起那个至暗时刻，想起无助的自己。
如果没有刘佳宇的话，她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
很久很久以后，她问过刘佳宇。
“那个时候你为什么来？”
“因为是朋友啊！”
刘佳宇回答。
于灿灿恬静的笑了。
是啊，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