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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同居室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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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平静,或者说没有情绪,衣服有些扬动的弧度,似乎是刚走到这里。
他都听到了?
微墨回想了下,电话的声音有点大,这里又安静,仔细听肯定能听到。
就算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不到,她刚才说话的声音,肯定是可以的……
她有种社死的感觉。
容朝道:“吃饭了。”
看他没多说,微墨松了口气,点头走过去:“好。”
也许是内心慌乱,脚步虚浮,走了两步就感觉头重脚轻,往一侧栽倒。
侧腰被一只手搂住,一股力量把她带过去。她的脸撞到他的脖子上,唇也跟着贴上他的锁骨,清晰地感受到从他身体里渡过来的温暖气息,猛然间充满她的所有感官。
她迅速弹出两步,低着头,没看他,“谢谢哈,不然我就摔了,哈哈哈。”
笑得好干,好尴尬。
她始终没看他的脸,视线微微上挑,只敢看到他的下巴。
“走吧。”他说。
“嗯。”她闷头跟着走。
团圆饭时,爷爷也过来了。一来就给微墨塞了个大红包。只有这时,容朝才有点话说,不然,就跟个完美的雕像没区别。
在国外,过年的气氛没有国内浓郁,吃顿饭之后,基本上也就结束了。
明明吃饱了,她却感觉越来越累。于是就婉拒了孩子们的邀请,没有出去玩。
公婆早已让人给他们备好房间,出去前,让他们好好休息,倒时差,明天休息好了,再一起出去玩。
她跟容朝已经快走到楼梯口了,忽然想起什么,就忍着那股头重脚轻的劲儿去找婆婆。
他们正要开车出去。
她把需求告诉他们,两人都愣了下。
“我们睡眠都很好,所以家里没有助眠的熏香。”婆婆很不好意思地说。
“谢谢。”
她正要走时,公公叫住她。
“微墨。”
他的眼神里有几分认真,忽然说:“容朝那孩子从小就没有母爱,我呢,对他来说也不是个合格的父亲,所以他性格孤僻,没有几个朋友,我希望你能好好陪伴他。”
微墨替容朝感到一丝欣慰,浅浅笑道:“不用您说,我也会的。”
回楼里时,容朝仍在原地等她。
微墨加快了脚步跑过去,就像小时候跑向家人。
她几乎是贴在他的肩头上,笑盈盈地说:“我们走吧。”
容朝盯着她的笑,眼底掠过一抹思绪。
房间在二楼,很大,比他们在绮梦的卧室大了三倍不止。
但只有一张床。
家里就算了,这里好歹是公婆家,还分房,未免麻烦。
况且,他也没说要分。
于是,微墨尽量摆出老夫老妻的状态。
她让容朝先洗澡,自己想整理东西。
她说:“我给你找衣服。”
“不用,我没带,这里有。”
他打开衣柜,果然看到一排崭新的衣物,男女款都有。
微墨狐疑,“你没带衣服,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他带了一个比她箱子还大的行李箱。
容朝拿着衣服从衣帽间走出,路过她时,回应:“礼物,你的。”
浴室门关上,淅淅沥沥的流水声传来。微墨终于回神,欣喜若狂地去开行李箱。
没上锁,一拉就能拉开。
行李箱里都是各种精心包装的礼物,有许多是芬兰那边的产品。
有珠宝,有衣服,有鞋子,还有包包。基本上女人喜欢买的那些东西,他都买了。
微墨抱着一个包包躺在地毯上傻笑,忽然间觉得头也不那么重了。
两秒后,她坐起。将自己的行李箱打开,拿出一个盒子。
她也给他准备了新年礼物。早半个月前就准备好了,就是没机会见着他,就没给。
她想了很久,想过许多别致的礼物,最后都因为可能触及对方雷区而作罢,折中选了一个最保险且最常见的礼物——领带。
虽然普通,却也是她逛了一天的商场精心挑选的。与他一贯淡色系的不同,这条领带是红色,以墨蓝色的条纹点缀。
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十五分钟后,他洗澡出来。和在家里一样,外面套了一件长款睡袍,里面……大概只穿了底裤。
微墨已经把床铺好了,但他出来时,她的手还是下意识地装作整理被角。
心控制不住地加速。
“呃,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他站在她面前。
她的注意力四处乱飞,先是他挺拔的个子,宽阔的肩膀,然后是像上了滤镜的白皙脸庞,以及茂密又有些凌乱的黑发,接着是他接过礼物的手,每一根手指都是骨节分明,修长如艺术品,再是他的嘴唇、鼻子,最后是,眼睛。
带了些许忧郁气质的眼睛,黑白分明,睫毛茂密,就像画家费心描绘出来的画作。
恰好他看过来。
就像偷窥被发现,微墨倏地低头装作打理衣服上的褶皱。
“谢谢。”他的声音传来。
她盯着他的脚指头,心想怎么会有人连脚指头都比别人好看,一时间忘了回应。
直到他从身边走过,她才回神,收拾自己的睡衣去洗澡。
温水覆面,她缓缓舒出一口气,却没怎么减轻脑袋的负重感,依然感觉轻飘飘的。
接着,她打了个三个喷嚏,眼泪都飙出来了。
这下,她真确定自己感冒了。
本着多喝热水多休息就能好的习惯,她匆匆洗好澡,就去倒了杯热水喝。
回到卧室,容朝已经躺下,安静睡在一侧,被子也只盖住一半,留了好多给她。
尽管没有眼神对视,微墨的心脏还是噗通噗通地跳起来,跳得厉害,感觉就在耳边。
而且身子感觉比刚才更烫了一些。
她第一次体会到“脸红到脖子根”的描述不是夸张手法。
困倦压过来,她不再磨蹭,掀开被子就躺进去,告诉自己,没什么好紧张的。
被窝里有他的体温,很暖。她是寒凉体质,以往的冬天经常要泡脚才睡,这会儿已经不需要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几乎能塞下一个人。
他仰躺,脸稍微往床侧那边侧,眼睛闭着,似乎睡着了。
也许是脑袋晕乎乎的缘故,她大胆地没有转身,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看。
被子盖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谁也没想到,她意识混沌之时,他会忽然睁开眼。
安静中,彼此的眼神交汇,宁静又热闹。
数秒后,他问:“关灯?”
她的眼皮缓慢地眨动,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你的眼睛真好看。”
此时,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宛如醉酒。
容朝似乎是笑了,嘴角很轻地扬起,眨眼间又消失不见。
微墨有种遁入梦境的感受,觉得眼前的画面好像有生命,左右浮动。
她忽然挪近他,脸就靠在枕头的边缘,几乎靠在他的枕头上。
她肆无忌惮地望着他的眼,有种酒壮怂人胆的无畏。
“我跟我妈的电话,你都听到了,对不对?”
他望着她,无言。
她却说:“我以后会一直陪伴你的,你再也不会一个人了。”
她说完就傻傻地笑了,脸颊红得像抹了腮红。
接着,她正色,道:“你枕头分我一半,感情才不会散。”
话落,她的脑袋挤过去,就像小时候跟朋友们睡一样,那时候,她们经常念叨这句话“枕头分一半,感情不会散”。
忽然贴过来一张脸,而且滚烫异常。容朝眉头微蹙,伸手覆在她额头上感受。
“你发烧了。”
微墨闭着眼似乎要睡着了,嘴里还嘀咕着“好渴”。
烧糊涂了。
容朝掀开被子,迅速换好衣服,给她套上外衣,便抱她下楼。
取车,出门,一路直奔医院,没有一点懈怠。
微墨在医院里住了一晚上。出了一身汗醒来,身子爽快多了。
她醒来时,天还未亮透。
视线下垂,就看到床侧安了一张简易床。容朝躺在上面,正是熟睡状态。
他陪了她一个晚上?
为什么她对来医院以后的事情一点也没印象?
微墨努力回想,只记得昨晚头很痛,还以为自己在梦里,再之后就忘了。
又看了眼房间,最后注意力回到自己身上,她还在打点滴。
左看右看,盯上了床旁边的水杯,就伸手去拿。
刚掀开被子,隔壁的简易床就传来声音:“别动。”
“我来。”
容朝走过来倒了一杯温水,给她插上吸管,递到她面前。
她用没打针的手接住,吸着喝,还挺舒服的。
沉默了一会儿,她客气起来:“要不,你回去睡吧,我天亮了自己办出院。”
“不行。”
他就坐在床侧的椅子上,眼眸有倦意,听到这话时,漫不经心却又自然而然地接了一句话:“你需要人照顾。”
“喔,好。”
她点头。
他的脸侧过来,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去。
他是不是有话要说?
微墨联想到什么,就问:“我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
“没有。”
“真的吗?”我不信。
虽然烧糊涂了,她仍然记得一些片段。恍然记得,她好像主动黏着他不放。
“我真的没说什么胡话,或者,什么疯话?”
他看过来,反问:“头还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