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xzozx 沉默

9、09

　　09

　　旧历的端午节到了。由于对符的价钱太过好奇，杨文狂练了影本里所有的符，又将那些符各画了几张，打算送到王掌柜那里。

　　只是当他到福来找王掌柜时，王掌柜正与一名中年人谈话。杨文只好站到一旁等待…等那名中年人付了钱买好东西，杨文从他的身上闻到了季烨霆军服上沾著的味道。

　　「那个人身上…」杨文隐晦的说。杨文在高中时与那些寺庙的人打交道时学到一点，就是有时话说的不清不楚，反而能够得到一些其他的资料…讲得太明反而不好。

　　王掌柜摸了摸下巴「小哥果然看得出来。那个人…被殭尸缠上了。」

　　殭尸！杨文觉得不祥。他先将包里的符全交给掌柜，然后开始琢磨杨家对付殭尸的符是不是该多画几张送给大哥。

　　王掌柜目瞪口呆的看著杨文拿出来的符「小哥真是让人惊讶！」他用手捏著符…每张都能隐隐感觉得出符里的力量。王掌柜心里打起算盘来…若是能定期提供的话，他也不必向那些人低声下气，请他们画符了。

　　王掌柜看了心不在焉的杨文一眼，心里又想起上次杨文说的话…钱！似乎不管用，小哥要的是书，而且还是货真价实的古书才行！然后他又想起杨文上次有向他询问起符的价钱…

　　「请到茶室，让我泡杯茶之后，我们再好好的谈谈价钱。」王掌柜笑著将杨文请进茶室里。

　　杨文明白王掌柜很中意他画的符，打算与他谈笔交易。

　　喝了茶，杨文看王掌柜拿了好几本古书出来放在他的面前…

　　「这些算是订金。小哥觉得如何？」王掌柜笑著问。

　　杨文拿起来翻了翻，全是些珍品，里面只有一本他曾在网路上听人说过。

　　王掌柜笑呵呵的拿出另一本线装的书「这是店里的目录。」

　　杨文翻了翻惊讶的发现里面放的不只是符的说明与价目，还包括了其它用品。杨文合起目录小心的问「你说的订金是什么的订金？」

　　王掌柜笑著打开目录，在指定的符上贴上标籤「一个月各十张。一张就算五百如何？以后我这儿有什么好东西，会给小哥留著。」

　　杨文与目录比较，王掌柜开出来的价钱大概是市价的四分之一的价钱，但他也说了，以后有什么古书会帮自己留著。杨文这几年只买到几本不错的书，真正的珍品难找，就算找到了也得花上大笔的钱。若是王掌柜真能帮他留意古书的话，以后也省得自己在古董市场里大海捞针！所以他点头同意了。

　　「那好！」王掌柜拿了一包钱「这是今天小哥送来的符。」

　　杨文把钱推回给王掌柜「就换成硃砂符纸。」

　　不愧是好人家出生的孩子，懂得如何做才是最好的…拿了钱显得俗！换成硃砂符纸反而显得文雅。掌柜笑得开心「小哥要不要试试一些上品？最近店里进了些新货，」

　　杨文点头表示同意。等他拿了古书、几盒上品与中品的硃砂与一箱的符纸离开。杨文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总觉得今天被掌柜牵著鼻子走，怎么拿了这么贵的硃砂？一盒上品的价钱等于十盒中品，杨文觉得肉痛！

　　另一头，王掌柜自觉做了笔好交易，心情愉快的点了一卷他珍藏的盘香…

　　「掌柜的今天心情很好？」穿著西装的年轻人笑著问。

　　王掌柜抬头看见来人，马上站起来笑著说「这不是齐少爷！怎么突然到这儿来了。」

　　「来买符！我手上的用完了，家里的来不及送到。掌柜应该也听说了，最近市里有东西乱窜，身上不多带点东西，怎能心安！我想…王掌柜一定不会让人失望的，不是吗？」年轻人笑著说。

　　王掌柜拿出一大叠符放到年轻人的面前「齐少爷自己挑吧！」

　　年轻人也不客气挑挑拣拣了老半天才拿了十张，他开口抱怨「掌柜也别藏匿了，还不快把好东西拿出来，这点符实在是不够看！」

　　王掌柜也不多说拿了另一个盒子出来「请。」他瞇著眼…心里对等一会儿如何能收取代价而盘算著。若只收钱，未免太亏待自己了，最好是能拿到一些好东西。特别是这些人手里的道具！

　　「没有别的吗？」年轻人又问了一次。

　　王掌柜眼里一转…他想试试自己的眼光，也想知道杨文画的符有多大的价值，所以他转身回仓库里拿了一张杨文画的符放到年轻人的眼前「这是今天刚收到的符。」

　　「这张我要了！」年轻人伸手抓过那张符，仔细的端详「这才像话嘛…还有没有别的，我全要了。」

　　王掌柜心里乐到不行，但他嘴里嚷道「就这一张了！这张可是小店收藏的货…平时可不拿出来。况且齐少家里哪会缺画符的能手，这种符对您来说应该不是稀奇的货。」

　　「你懂什么，师伯他们才不会让我动用这么好的符…这符只怕连大哥也画不出来。」年轻人把符塞到衣服里「想不到你这里居然有这么好的东西！」

　　这一解说王掌柜心疼起刚才给出去的符…亏了！真是亏了。早知道是那么好的东西，他就留下来卖给那些盗墓的贼们，他们会愿意为一张符花上大把的钞票。

　　年轻人将一大把的符交给刚走进门的老人，同时他吩咐道「给掌柜三万元…今天真是买到好东西了。」

　　老人付了钱走到年轻人的身边「少爷，我们该走了。」

　　「嗯…时间差不多了。掌柜，以后还有这种好东西，留一份给我。」年轻人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王掌柜算了算齐少拿走的符，心里懊恼不已…原来那张符有将近一万的价值。他马上已经决定将杨文的符归到上品里面。照齐少的说法，那符只有少数人能画得出来。这样一来王掌柜马上推算出那个喜欢古书的小哥应该是被重点培养的对象！他心里警觉…以后不随便给那些人看…要不然消息传开，小哥卖符的事被长辈知道了，禁止他卖符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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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了星期日，杨文帮侄女补习完才看见大哥季烨霆回来。他连忙走上前对著季烨霆小声的说「大哥，我有事想与你谈谈。」

　　季烨霆点头带著杨文进了书房「什么事？」

　　杨文没说话，只是抽出一张符点燃之后绕著季烨霆上下挥舞了起来。火焰的颜色在靠近季烨霆时变成妖异的青色！

　　「果然是殭尸！」杨文脸色非常的不好。

　　季烨霆吓了一跳「殭尸？」

　　这下换杨文吃了一惊「大哥不知道自己的任务内容吗？」什么都不知道的出了两星期的任务？会不会太扯了点？

　　「原来如此，怪不得老是抓不到…」季烨霆吐出一句话。

　　杨文无言了好久，最后叹了口气…原来大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去出任务啊？他将拿了两种符交给季烨霆「小的符可以去你身上的味道，以后回家前先点一张去味…大哥或许闻不出来，但你穿的衣服全染了殭尸的味道，那味道浓到连大嫂洗衣时都能闻得出来。这一张你收在贴身的地方，是对付殭尸用的。」

　　「谢谢。」季烨霆道谢。

　　杨文露出一个微笑「殭尸有毒，你要小心别被它抓或是咬到。」

　　出了书房，杨文看见季家人这时全坐在餐桌前吃甜粽。侄女睿琳看见杨文出来马上嚷道「小叔与爸爸在说什么悄悄话？我也要听！」

　　季烨霆没答话，迳自回房间换衣服。

　　季睿琳见了不满的嘀咕「亏我还把徐丽的事保留到现在…」

　　「什么徐丽的事？妳不会还跟她有来往吧！」季烨霆的声音响起。

　　季睿琳被吓得跳了起来，她急忙争辩「才不是！我有那么笨吗？徐丽这个星期开始就没来上学了，听说她妈妈打电话到学校说她以后就留在家里复习。前几天，玲玲说徐丽以前与一位学姊很好，但去年年尾时学姊突然跳楼自杀，到现在也没找到原因…那天小叔抓住那个厉鬼的时候，我就觉得那个厉鬼似乎在哪见过。今天听玲玲说到学姊，我才想起那个厉鬼应该就是那个跳楼的学姊。」

　　「再怎么样也不可以轻生，真是太对不起她的父母了。」季烨霆接了这句。

　　季睿琳受不了的说「爸～重点不在这里好吗？」

　　杨丽玉这时转头问杨文「说起来小文快升大三了也没交女朋友。是没遇上中意的女孩子吗？」

　　杨文放下筷子「嗯…总觉得不适合。而且班上有些人交了女友之后，反而从早到晚被女友奴役，实在是太可怜了。还是先享受几年单身的生活，想结婚时再交女朋友就行了！」

　　听了杨文的话，所有的人笑了出声。

　　吃过点心，杨文陪侄子玩了一个多小时的电玩才骑车回家。骑到半路时，他接到同学的电话，绕路买了八人份的宵夜抄小道回去。骑著骑著，杨文总觉得有东西跟在身后，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已经很靠近他了。

　　杨文用一只手控制脚踏车保持平衡，另一只手摸出一张符…他在转弯前抓住机会转头一看…毛殭！杨文从全身长满长毛的特点认出追著他的殭尸是毛殭。

　　居然会是毛殭！杨文拼命的踩著脚踏车，努力的以转弯来摆脱后方的殭尸。但毛殭的速度很快，用不了多久就追上杨文。杨文喘著气…他已经能闻到毛殭身上的味道，再甩不开的话，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时前方传来其他人的声音「这里！昨晚就是在这儿里发现的。」

　　有人！杨文心里一惊，他的手没握稳，脚踏车抖了一下速度慢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毛殭追了上来…杨文可以感觉得到毛殭的爪子已经向他抓来了。他连忙将手里的符往身后用力一丢！正好打中那个殭尸的手臂上。

　　一个长而尖锐的叫声从那个殭尸的嘴里发了出来…

　　杨文二话不说马上掉头正面对上毛殭。他从怀里抓出一张符往毛殭丢了过去，这次因为距离近，符正中毛殭的两眼之间！谁知杨文的符碰到毛殭长满长毛的皮肤，出现像碰到硫酸一样的腐蚀反应，顿时在毛殭的脸上侵蚀出一个洞，还让它流下不少□□…毛殭的□□黏稠浓厚，不像一般的液体一样直接散开来快速的渗到地里，而是滴落在地上形成一颗半圆的珠子。杨文这时趁殭尸受伤的时候往回骑，他希望能将毛殭引开，因为他怕前面的人只是普通人，到时被毛殭咬了怎么办！？

　　毛殭这时也注意到前方的动静，做出一个类似感应的动作之后，选择放弃杨文直接跳墙而去！

　　「找到一个！」身穿运动衣的年轻人用手机通知「好像是有人用符伤了毛殭。是！位置在xxxx这边的暗巷里。」

　　过了一会儿，一大群人包围了那只毛殭。领头的正是在福来买东西的那名年轻人…也就是王掌柜口里的齐少。

　　「厉害！我们追了这么久也没伤到那个殭尸，人家只用几张符就行了。」年经人用布沾了地上的液体咂舌道。

　　旁边趴在地上的工作人员这时出声「这是脚踏车轮的印子，出手的人应该正骑在脚踏车上！」

　　「别开玩笑了…有谁会骑著脚踏车抓毛殭！？又不是不要命了！」年轻人眉头打得死紧。

　　鑑定的工作人员马上提出申诉「齐少！但这里真的只有车轮印，还有符灰。」

　　年轻人拨通手机「大哥，这回的脸真是丢大了。有人先我们一步找到毛殭，而且还是只用符就伤了毛殭…地上有符的灰烬。对，但是我们没见到人…只是，鑑定的说那个人骑著脚踏车。好…我知道了。」

　　「先别管是谁伤了毛殭！那毛殭受了伤，很有可能会伤更多的人。先找到毛殭再说…可能的话，问一问附近的人，看看他们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或是有什么奇怪的流言。」年轻人说完话，用一张空白的符沾了些毛殭的□□，交给身旁跟著的老人「把这个送回给大哥，大哥会有办法找到毛殭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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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底季烨霆告诉杨文，他的任务已经撤消了，并想将那些符还给杨文。杨文笑著摇头，让季烨霆将符收好留著备用！

　　一个星期后，也就是七月初。杨文收到他的成绩单。大二这一年的成绩除了足够让杨文拿到一笔奖学金之外还受到教授的鼓励，大学的教授们希望他能保持成绩，这有对大四考研时非常有利。另一件让杨文高兴的事是义父季枢与义母杨丽玉要求他带成绩单回去，俩人对杨文的大学成绩相当的在意。这是杨文高中以来第一次被家人要求要带成绩单回家…所以他很高兴！

　　「睿琳、睿羽，看见没，小文就算是上大学也是努力的在读书，没有荒废学业！你们以后多学著点。」杨丽玉拿著杨文的成绩单笑咪咪的说。

　　季睿琳撇嘴「我明天就要考大考了还这么刺激我！」季睿琳吃了口饭转头问杨文「小叔，你上大学那么怎么不像别人一样玩乐，这么努力干嘛啊？」

　　杨文差点笑出来，他端起碗漫不经心的刺激侄女「为了考研啊？」

　　「考研？」季睿琳垮下脸「我…我连大学都还没考上呢。」

　　季枢听了杨文的话，眼睛亮了起来「小文要考研吗？」他这对儿子从军不从文的事耿耿于怀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等孙女长大了，偏偏她的成绩只有中上，要读研的话成绩还差了一截。孙子…年纪还小，只是看他那么喜欢玩电脑的样子，应该也不是读书的料子。现在听见杨文打算考研，终于又燃起了一线希望。

　　杨丽玉笑了出来「哎呦～这真是太好了。小文，你要不要试著考你父亲以前教的那所大学。」一旁的季枢期待的看著杨文…

　　杨文听了马上苦笑「父亲教的大学竞争太大…这样吧！看我大三的成绩。如果行的话，我就试著考考看。」

　　「成！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季枢喜出望外，脑里已经做起杨文考上研之后又修博士的梦来了…季家世代从文，如果小文也能当上教授，那可就太好了！

　　吃完饭后，杨文与家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大嫂顾晓丹走过去接起电话「是。是…真的吗？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好，那孩子没事，现在正在看电视。好，我明白了。谢谢您特地打电话来。」顾晓丹客气的道完谢，快速的将电话挂断。

　　「是谁啊？」季睿琳马上转头问。

　　顾晓丹勉强的笑著说「妳的班导师打电话来关心妳。她怕你心里紧张，明天没办法正常发挥！」

　　「什么嘛！我才不会呢？小叔之前就答应我，只要我能考上他读的那间大学，就会给我买礼物，我才不会因为什么紧张就错失机会。」季睿琳不满的说。

　　季烨霆听了连忙放下手里的报纸「你还答应要给她买礼物？」

　　「只是鼓励她专心读书…毕竟我从没教人读书，她万一考不好对我也是种打击！」杨文笑著说。

　　季睿琳听了不满的抗议「小叔！」

　　晚上十点，季睿琳与睿羽回房间之后，顾晓丹这时小声的说「刚才睿琳的老师打电话来说睿琳的朋友玲玲傍晚自杀了，就在学校的教学楼那里。老师要我们瞒著睿琳，等她考完试再告诉她。」

　　杨文听了皱起眉头，他马上转头看向季烨霆「大哥，借用一下你的电脑。我要上网查东西。」

　　季烨霆看杨文一脸凝重的表情，连忙去书房开电脑。

　　杨文这时对义父、母还有大嫂说「你们也一起来。我想…这件事你们应该要知道才对。」

　　进了书房，杨文等电脑完全启动之后马上登入网站，他点开那个网页在最下面的地方发现前两天贴出来的回覆「果然…」杨文皱著眉让义父母与大哥大嫂过来看「你们看这个日期，这文贴出来之后徐丽就换成与睿琳一样的发型，还带著睿琳玩笔仙。我们让厉鬼明白她找错人之后的隔天，又有一个回覆…我也是在那个时才发现这篇文可能是徐丽贴的文。」

　　季家四位仔细的看完文章之后，季枢问「最近的一次是两天前…小文你该不是认为睿琳的朋友是被徐丽害死的吧？」

　　「嗯…我觉得很有可能。」杨文点头。

　　「上面怎么都没有写他们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大嫂这时坐在电脑前担心的问。

　　「我上次不是有上来问解决问题吗？那个人是用密语的方法与人联络，就像这样。」杨文点开密语让他们看。

　　义父季枢这时忍不住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瞒著睿琳。等她考完试再告诉她发生什么事就行了。」杨文叹了口气「我们上次并没有用这个”十八”给的方法，所以徐丽与这个叫作十八的人才会没发现我与睿琳的事。这几天我也去考场陪睿琳考试…这样还可以顺便看一下那女鬼是不是不在徐丽身边了。」

　　隔天杨文也跟去考场，基本上所有女学生都有人陪考，而且还不只一位陪考的人。在睿琳与同学进去考场的时候，他看见人群之中的徐丽…她的身上透出浓浓的腐尸气息。

　　杨丽玉拉了拉杨文小声的问「怎么样？那厉鬼还在吗？」

　　杨文摇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