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xzozx 沉默

82、82

　　82

　　坐在镜子前，洵正努力的变脸。他会这么做是润的主意！当洵告诉潏与润他在严柏钰家里看见的事情后，润将自己的经验告诉他…尊敬是从惧怕中产生！洵对这个说法相当的无言，但是润有经验，而且“杨文”的外表的确没什么威吓感。

　　只是洵再怎么变也不能完全变样，只能以杨文的样子做基本的变化。杜世澄他们只认得杨文，只要他保持那个长相，那些佛道人士只会专注在那张脸，就算有人想冒充，也只会冒充成“杨文”的样子。

　　最后洵认为脸上长鳞片看起来最有水神的感觉，够恐怖、魄力也足！看起来像惊悚片里的怪物。洵顶著那张长了鳞片的脸跑去找潏。潏先是一愣，后摸了摸洵的头，转身走去找润沟通。洵则跑回天窗下修炼。

　　天空无云、风和日丽，一点也看不出来前天还下了场大雪。洵趴在软垫上小心的将喉咙里的玉块吐出。原本的璞玉经过一年多的时间已经磨成了蓝紫色椭圆的珠子，表面也从原本的凹凸不平变得光滑。洵用爪子拨弄著玉块，接著抬头深吸了一口气，让灵力在身体里的运转，吐出火红色的气息炼化玉块。

　　吐完气，洵将头浸到垫子旁的盆子里喝水…说实话，他觉得自己在这种时候真的非常像狗，一不小心还会将水吸到鼻子里。

　　潏上楼坐到洵的身旁，拿毛巾帮洵擦嘴，接著教导洵新的术法。等潏教完后拿起洵琢磨的玉珠…自家孩子学的快是好事，可是留在凡间无法让孩子练习术法，也无法让孩子正常的长大。

　　洵的爪趾沾水在纸上画著圈，水被纸吸收后出现浮水印般的符纹，看起来相当的漂亮。洵又在抹布、衣服、地板上试了一次，最后他拿了一包厕所用的平板手纸。他拿了一张丢入升了烈火的壁炉里，烈火瞬间熄灭了。洵抛了一个火球至壁炉里重新点燃里面的炭火，又丢了一张手纸。

　　潏看著玩得高兴的洵。伸手放在洵的头上，用手指梳理他一头柔软毛发『两年了。』

　　洵舒服的瞇起眼睛。在潏与润的身边生活快满两年了。洵已经快忘了自己一个人生活的日子，现在也习惯有事就交给其他人去办，不再什么事都自己去做。他知道潏一直与他不认识的人联络，也知道润也有插手南海的事情，不过这与他无关，他只要注意这里的事。

　　很快又出现牺牲者，这次的死者是K店的服务生，被发现时他倒在租房的电话前，死时脖子上缠了好几圈电话线，手上还握著话筒。由于死者租的房间离K房很近，洵化成普通人的样子过去查看。站在看热闹的人中，洵注意到巷子里放垃圾的地方有妖气。放水鸟追妖气，他在附近绕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可疑的地方，才找家茶站坐下来喝茶等待。

　　喝了一口茶，洵感觉到水鸟已经找到目标。明白不能打草惊蛇，他没有急著去找那名妖怪，而是坐车回家。反正只要有水鸟跟著，不怕那个人跑了。

　　晚上洵慢吞吞的跟著一只翻垃圾的鼠妖。鼠妖非常小心，找到吃的东西后，先爬行了一段距离，才进入下水道。洵跟著鼠妖在下水道走了很久，才看见鼠妖钻进一个小洞里。洞里传出细小的叫声，一窝小老鼠欢快的缠著鼠妖，希望他能带来更多的食物。鼠妖很快的又从洞里爬出，接著从其他的路线离开，爬到路面上找更多的食物。洵留下几只水鸟跟著鼠妖，回头去找湛。

　　『目前能确定的是那两名宾仪馆的员工涉嫌收钱放人进去偷尸体的内脏。今天死亡的服务生房里搜出大量的盗摄录影带，他在K房里偷装摄影机，很有可能因此被杀。还有那名娜娜小姐，她住的地方是相好买的礼物。泓也说名牌店的工作人员对她相当熟悉，还透露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买礼物给她。』湛一边说一边用手快速的点击滑鼠，移动萤幕上的杂志版面。他让洵自己看桌上送来的资料，顺便帮忙整理桌上堆成小山的报纸。

　　湛将工作处理完、关电脑、打电话，最后确认明天的工作后，招乎洵『泓约了娜娜吃饭，让我们隐身跟著。』

　　…偷窥！？洵有些兴奋。他隐身跟著湛离开办公室，下楼到停车场的地方。等湛打开车门并在后座上垫了厚毯才上车。他喜欢湛买的毯子，又软又厚，坐起来的感觉就像坐在云上一样。

　　湛将车子开回家停好后，才带著洵去找泓。

　　夜晚的酒店很热闹，排得如金字塔一样的酒杯里装著金色的酒。泓正抱著两名美女与人商谈。洵对这样的泓很不习惯…特别是他还顶著林安贵那颗啤酒肚！

　　「再开一瓶！」泓将空的酒瓶交给侍者。

　　娜娜插了一块水果送到泓的嘴边「啊～」

　　泓吃下那块水果，搂紧娜娜的腰，放开另一位小姐「怎么？妳今天心情似乎特别好？」

　　娜娜娇笑「大律师真会看人脸色。我今天处理掉一件困扰我已久的问题，心情自然不错。」

　　泓挑眉「喔～」

　　「讨厌！你就不会问我在困扰什么吗？」娜娜的手捶了一下泓的胸口。

　　泓笑了起来「娜娜不是处理好了吗？我何必再次提出来惹妳心烦。」

　　娜娜笑著靠到泓的怀里「真是讨人厌！」

　　洵一直躲在湛的身后好避开娜娜身上的味道。他的举动看在湛与泓的眼里显得十分可爱。湛偷偷顺了一杯酒，对著泓举杯示意。泓向湛打暗号，让他带著洵到后面的休息室。

　　湛与洵跟著小姐进到休息室里，湛根据手下记者调查出的资料，很快就找到娜娜的房间。湛快速的检查娜娜的私人物品，从他的记事本上抄下工作时间，连同钱包里的卡也翻出来。娜娜的钱包里几乎都是别人送的附卡，而且全是额度高的那种卡，就连黑卡也有好几张。翻到最后湛连娜娜的内衣裤也检查，一丁点儿也不放过。

　　洵看著娜娜化妆包里的香水，忍不住拿起来喷在随身带的面纸上。谁知道面纸马上烧了起来。洵惊讶的看著香水…又掏出另一张面纸。他这才注意到口袋里的面纸是之前他做的实验时用的平板手纸。替身林昕熙不知道洵将那些手纸拿来练手，如往常一般将手纸折小放到面纸袋里让洵带著。

　　湛将整个化妆包拿走『我们去找泓。』

　　泓看见湛与洵出来后，随意敷衍娜娜几句，就结帐离开。车子停下来等号志时，泓转头看了眼湛手里的包说『方才我听另一位小姐嚼舌根，那个娜娜有把柄落在常去的K房服务生手中，那名服务生这阵子常打电话威胁她。』

　　『而那名服务生今天死了。』湛翻动著笔记『那女人休息室的垃圾桶里有一个sim卡，那个sim卡号码与服务生最后的通话号码一样。』

　　洵安静的看著湛与泓两人谈话，很快就将目光落到车窗外。到了林安贵的家，洵与湛跟在泓的背后安静的走著。洵注意到林安贵的妻子在泓进房时叹了一口气，手中握的牌也放了下来。

　　泓洗澡的时候。洵打量著房间里唯一的照片，林安贵与妻儿的合照。照片上一家三口露出的笑容让洵觉得幸福。可是林安贵死了，他的位置由泓顶替…泓不可能在林安贵的妻儿身上放多于的感情，自然不可能太过关照他们。洵觉得泓的做法并没有错，可是林安贵的妻儿并不知道林安贵死了，在他们眼里泓就是林安贵，他们的丈夫、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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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里已是天亮，洵看见杨闻正等在铃铛的下面『大人！严柏钰上香请您。』

　　洵点头。他上楼化成原形趴在垫子上，拿出镜子连接留在严柏钰那边的水鸟。洵看见一群人拿著香，领头的是位老先生，而严柏钰身为大校，却只站在中间。他们摆香的地方是花园，正好有一个养鱼的水池，并且还连著水龙头。

　　控制水鸟进到水池里，接著利用水池的水化成杨文的样子从池中升起。这么多的修道人士，洵不敢擅自跑进去，只能利用水做成虚影。水往低处流是常识，只是这时池子里溢出的水随著洵的虚影倒流而上，慢慢的移至空中。

　　严柏钰看见虚影有些惊讶，池水并不是透明的，淡黄色的水中夹杂了许多的水草与鱼。鱼在虚影中游来游去，转身时还会拍出水花，看起来非常的奇怪…就像破裂的人形果冻。

　　洵是第一次这么控水，他让虚影慢慢的移到香案的后面。只是虚影一离开水变得更难控制，差点散架！洵觉得有些难办，想了想…直接把整个鱼池一起拖了出来。好不容易将虚影拖到香案前，洵才发现虚影无法发声…真是惨！洵顿时哭笑不得。

　　只是严柏钰他们不知道洵的为难，仍由领头的人上香请求他以后多关照他们。洵还不能控制虚影的表情，只能让虚影的手指向地板，紧接著让虚影在地上留下一行字后，连水带鱼重新回到池子里。

　　洵留下的字是“红妆艳、破腹尸。事了，试了。”

　　一群人看著地上的字。好半天才有人说「我知道这破腹尸指的宾仪馆的事。但红妆艳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指红灯区，那里上星期出现两名吊死的死者。柏钰你怎么看？」

　　严柏钰思考了一会儿才说「很有可能。只是杨文的想法我从没弄懂过…但…」他指了指最后的两个字「我只能确定这是测试！红妆艳一定还有别的意思。红妆也有可能指的是女人。我看…先派人盯著那一区，顺便调查那里的小姐。之前出了两条人命，应该早就有人开始查了。」

　　洵看著镜子另一头开始忙碌的严柏钰等人，心里有著期待。他希望那些人能查到娜娜的头上，找到那些保养品的出处。没错！湛带回来的化妆包里面的保养品全部有问题。娜娜全身上下擦的、用的、喝的全是动过手脚的东西，它们分别被装进外面市售高级保养品的罐子里掩人耳目，实际上那些瓶瓶罐罐里都有大量的防腐药剂。拿湛的话说，娜娜穿在身上的□□是会走动的木乃伊。

　　晒了一天的太阳，洵爬起来准备出门。吃了一些水果，洵喝了一大杯潏搾的果汁，从地下室的暗门进入水离开。

　　到了先前看到鼠妖的地方，洵发现洞里的幼鼠更多了。他站在漆黑的地下水道里看见那些幼鼠挤在洞里，体型比较大的已经能够爬到洞口，体型小的连毛也还没有长出，一看就知道不是同一窝老鼠。等了一会儿，鼠妖带著食物回来，小心的帮那窝老鼠舔拭身体，接著又离开洞穴。

　　跟在鼠妖的后面，看著鼠妖忙碌的搬运食物，最后疲累的躲在垃圾桶的后面休息。当它重新爬入地下水道之后，一只满口都是鲜血的老鼠爬向鼠妖，在鼠妖的面前叽叽叫了几声，嘴里吐出更多的鲜血，痛苦的用爪子抓著腹部，最后将肠子也给抓了出来，暴毙而亡。它是误食了鼠药。

　　鼠妖发出哀鸣，它低头看著那只老鼠的尸体，接著转身沿著血痕爬去。鼠妖在一公里远的地方找到了一个鼠窝，鼠窝里的幼鼠大多吃了母鼠带回来参杂老鼠药的食物，全部与母鼠一般暴毙，除了一只最为幼小的老鼠，因为咬不动肉，才捡回一条命。鼠妖飞快的啣起仅存的幼鼠离开，因为他已经听见下水道里的远处传来细小的摩擦声，那种摩擦声是来自猎者采在地下道里发出的声音。

　　洵终于明白这窝老鼠是鼠妖收养的孩子。看鼠妖带著幼鼠回到洞穴里安置好，小心的爬到地面上寻找更多的食物时，洵故意将水道里漂浮的垃圾丢在鼠妖面前。

　　鼠妖吱叫一声，缩紧全身的毛发，警戒的看著四周。洵化成杨文的样子出现在鼠妖面前。鼠妖看见杨文，连忙化成一位矮小又肮脏的女人向杨文行礼『司水大人。』

　　『免礼。』洵伸手扶起她『妳在照顾那些孩子。』

　　『是！』女人低头。

　　洵将鼠妖带到一处干燥的洞穴，接著招手引水将那窝幼鼠全部移过来。幼鼠们叽叽的叫著，飞快的躲到鼠妖的身后。

　　『多谢大人。』鼠妖深深的向洵行了一个大礼后，将孩子移至洞穴里。这里是洵平时出没的区域，一般的精怪不敢过来，如今得到洵的许可，鼠妖可说是得到一个很好的靠山。

　　出了地下水道，洵化成上次到书店里买文具的客人模样走出巷子。今天他的目标是K房，走进发现小张遗体的那家K厅。一进店里，洵就听见争吵声，一名彪形大汉突然拉住洵说「我侄子来了！我就说我是跟我侄子来，只是他人还没到！现在人来了，总该轮到我了吧！」

　　服务生看了洵一眼「他是你叔叔？」

　　大汉推了洵一把「小侄子。我可是答应小弟带你出来玩。给点面子吧！」

　　洵露出无奈的表情，看著服务生「他嗓子就是这么大，请你们别介意。」

　　服务生撇了眼大汉，再看了眼洵，眼里露出笑意「请跟我来。」

　　进了K房，洵拿了曲目翻看，完全不理会大汉。大汉不甘寂寞硬是挤到洵的身边「小弟！你几岁啊？还在读书吗？不要不理人，说句话啊！」

　　洵抬头看了大汉一眼，将麦克风丢给大汉，低头继续看曲目。他是来勘察不是来唱歌的，而且…他会唱的歌不多，唱的也不好，自然不愿意在别人面前丢脸。

　　大汉点了歌，一个人又唱又跳，颇有…鬼哭神嚎的架式。洵觉得他若是穿上白袍头绑白巾的话，完全变成乩童跳大神了！

　　半小时候，大汉接到电话冲了出去。很快的走廊就传来，一群人豪放的笑声，大汉领著一大群人回来。大汉爽快的笑道「就是这里…」

　　走在大汉身后的人看到洵时一愣「喂！你搞啥啊？这儿有人了。」

　　大汉不以为意的说「就这儿！没有错～多亏了他，要不然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包厢。」

　　「我就说你今天怎么没有被人当成可疑人物，原来是有人帮忙。」严柏钰的声音传了进来。

　　洵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见严柏钰。他站起来让出位置…

　　严柏钰伸出缠著绷带的手「抱歉，大愣给你添麻烦了。」

　　大愣？…洵喷笑出声…这名字太过贴切了。

　　「严头儿。你怎么这样扫我的面子？」大汉马上抗议。

　　洵摆出最为纯良的表情「严头儿…你们是□□？」他的视线停留在严柏钰的断手与绷带上。

　　「…不！我们是保安。」严柏钰笑著说。

　　洵等他们坐下后本想离开，可是严柏钰他们留他下来。那些人唱歌喝酒，还到玩起骰子。如果没有那些火药味的话，看起来的确很像是做保安的人。一直到晚上九点，洵终于抓到机会再次提出离开的意思。

　　严柏钰也站起来「我也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家里的人以后不会再放我出来。」洵顺势与严柏钰一起离开包厢。

　　走到街上等车，严柏钰问洵「吓到你了吗？他们本来就是人来疯的性子，闹的很！大愣还硬拖你去占房。方才也没看到你唱歌…真是抱歉，应该叫他们克制一点。」

　　洵摇头「无妨。本来就是打发时间…」

　　无妨？严柏钰沉默了下来。他认识的人之中只有杨文会用这个辞，眼前的人穿著与长相不像是读书人，衣服上虽然没有绣有公司行号，但样式是在工厂工作的工人穿的便宜制服…这人很可疑！

　　这时车来了，洵也不管车往哪开，二话不说直接上车。他迫切的想离开…

　　严柏钰目送人离开后，打电话给仍在K房里唱歌的部属说「查一下刚才跟我们在一起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