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xzozx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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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与浯是在月季开花时到达洵的领地，还顺便带了大量的水气过来。

　　『浯…收敛你身上的灵力！这已是第三天的雨了。』洵用不耐的语气，对正抱着炸鸡桶大快朵颐的浯说道。

　　浯咬着炸鸡耸肩表示自己莫可奈何。

　　『他已努力过了。别忘了潜来时带的可是台风或是梅雨。』湛哄道。

　　洵不满的嘟着嘴瞪了俩人一眼才离开。

　　一离开家里，洵收起脸上不满的表情。祖父说浯与湛是顺道过来拜访他们，可祖父口里的顺道究竟是怎么个顺法？叹了口气，洵开始疏通积在地下水道的雨水。这么多的雨水将街道上的灰尘与脏污全冲进地下，迫使许多地底的小动物爬到地表免得被淹死。洵花上许多的精力才将所有的污泥与垃圾堆到一段水道里，接着跑去润工作的地方找他当苦力，

　　晚上吃过晚饭，洵丢下客人跑去便利店值夜班。深夜的客人虽少，但洵也不无聊。他总是观察路边经过的游魂，听它们喃喃自语或是看它们穿梭在街道上。这晚一名男子持刀抢劫，洵按照店长的吩咐，用柜台底下藏着电击棒对付抢劫的人，然后通知店长过来处理。

　　等店长赶过来处理抢劫犯也到了下班时间。洵提着店长为了奖励他抓犯人而送的饮料走到家门附近，发现有两位老人家对着自己家门口指指点点。他们一家已不使用大门许久，但这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

　　洵提着袋子从老人家身后经过时，忍不住竖起耳朵窃听…原来有人想买房子，请会看风水的长辈过来确认坐标位置。

　　『有人想买这间房子。』洵等祖母分小菜到他的盘子时向潏提了句。

　　潏点头『前两天有人询问我卖不卖房，我当时并没有表示…想不到这么快就来看了。咱们也住了一段时间，可以趁这个机会搬家。洵觉得如何？』

　　地下室的通道与被他压裂的大理石砖…那些要收拾得花上一切时间，但考虑这里住了好几年，不管是水族还是外族都知道这个地方，的确是该换地方了，洵向潏表示『我没有意见。』

　　『那先看房，就算卖不成一样搬家。』潏向润交换了一个眼神。

　　湛与浯俩人没有说话权，也不敢在几位长辈前插话，自然是安静的用早膳。一直到吃过早膳与洵一起去找泓时，湛才开口『洵想住到什么样的房子？』

　　『住哪儿都好。』洵踏在湿淋淋的马路上，快速的从车飞驶而来的车阵中穿过。

　　湛也飞快的穿过马路『等等…』

　　浯对车子非常不喜，直接飞过马路追上俩人『泓究竟是在哪儿落脚？怎么得跑这么远？』

　　到了泓的工作室，湛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你怎么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开工作室？』

　　『市区的办公室太多人盯着，这儿才能招待你们。』泓让鬼仆架起折叠桌、摆送上餐点。

　　『我们才吃完早膳。』湛盯着满桌的菜肴抱怨。

　　泓回了句『你们又不是吃不下。』

　　『这倒是！』湛不客气的开始夹菜。

　　浯拿出帖子『潜的请帖。他要订亲了。』

　　泓的手一顿，看了眼洵后说『我明白了。』

　　原来是为了送喜帖！洵总算知道湛与浯是为何而来了。他伸手拉住泓的袖子问『泓…潜订亲也会像凡人一样送喜糖吗？』

　　『喜糖？…当天会有喜饼，只是那味道你应该不会喜欢。』泓舀了小米粥给洵。

　　『…可惜。』洵以为水族结婚会有更多好吃的东西。

　　湛的嘴角一抽…

　　浯这时插话道『潜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突然就要订亲。宫主劝解无效，只得按着潜的意思仓促送帖宴请各族宾客。』

　　洵偏头思考了一会儿，最后摇头放弃…他不了解水族，想推测身在南宫的潜到底在搞什么根本就是不可能。

　　半小时候，洵对桌上的餐点没有兴趣了。他开始东张西望…

　　『不多用点？』泓问道。

　　洵轻笑『泓怎么跟润爹爹一样，成天只想怎么把我养肥。』

　　泓听了也露出笑容『怎么会。』他倒了杯茶给洵后问『最近如何？』

　　『还行。』洵喝了口茶『最近没什么大事，底下的人自会处理…』露出一抹笑『也因为这样，我有时间做东西赚钱。』

　　『洵不打工了吗？』湛放下筷子问道。

　　洵看向湛『短工照打。可我几个月前开始将练手时做的东西放到网上卖后，发现赚头还不错。』

　　『我以为你不缺钱？』湛对洵开网路商店的举动非常不解。

　　洵想了想…每日回家都会看见润将载有股价的报纸摊在地上，不停记录股价金额。祖母购物用的信用卡最近又升了一级，可洵却从没听见润报怨过祖母乱花钱。还有潏说就算不卖房也要搬家时，润连眉头也不动一家。洵笑道『有润爹爹在自然不缺钱。』

　　『那润大人给你多少月钱零花？』湛兴致勃勃的问。

　　『月钱？』洵摇头『我打短工的钱就够我零花，平时我吃家里住家里用不了什么钱。真要买什么跟爹爹讲一声就行了。』

　　湛擒着笑问道『洵现在喜欢润大人了？』

　　洵奇怪的看了湛一眼，明知故问的问『为何这么问？』以前只是记恨润出手弄伤他，而润也一直放任他耍脾气，才会一直闹润。可洵知道润可是长辈里最纵容他的一位，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留给他。

　　『那就好。』湛微微的点头后又问『洵会来参加潜订亲的仪式吗？』

　　洵摇头『不知道。』

　　浯这时终于将桌上的菜扫荡干净。他擦了擦嘴后插话道『潜只是订亲又不是成亲。就我看来这实在仓促了点，难保潜日后反悔。』

　　泓警告的说了声『浯！』

　　『这可是实话。』浯耸肩『他那位可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南宫没人看好他的亲事。』

　　洵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浯，可是不等浯解答，湛就插话了『洵日后想选什么样的人为伴侣？』

　　『伴侣？…一定得成亲吗？』洵问道。

　　浯张大眼『洵不是磨了珠子，怎么会不想成亲呢？』

　　『我不想把珠子给人。』洵小气的说。磨了那么久的璞玉，才光滑了一点。日后好不容易打磨出光择就等送人，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湛急急吞下嘴里的豆浆，呛了一下才赶忙问『咳！难不成你想收珠子？』

　　洵大皱眉头『当然不想！珠子要自己磨才漂亮。』

　　『…你确定你知道珠子的意义吗？』湛仿佛被噎住的问。

　　『送珠子是娶、收珠子是嫁！爹爹早就告诉过我只能送珠子不能收珠子。』洵严肃的说。

　　泓伸手放在洵的头上『不急。这事等你珠子磨好再考虑也不算晚。』

　　『嗯！』洵点头『太翁也说我只要好好修炼，日后不愁娶不到伴。而且这也得看缘份，也许我这一辈子也遇不上什么人。』他一点也不觉得找伴是当前该考虑的事，再说水族这几个勉强还算是年轻人的“年轻人”比他都大上千岁，让洵觉得从年龄上来考虑，自己再过个几千年再来考虑成亲就行了。

　　浯赞同道『可不是。族里多少人还没订亲，还不是过得比一些人舒心。说到这里…』浯叹了口气『东宫妃虽说是王妃，可从嫁进东宫那天开始战战兢兢，现在更被西宫逼得不成日守着澭投身的那颗蛋。』

　　『西宫怎么管到东宫去了？』洵诧异的问。他可不认为东宫能容忍西宫插手，更何况澭复生后只会是东宫的幼雏，这点玄天大人早与各宫取得共识。

　　湛叹气『还不是东宫王妃的身骨太弱，导致东宫宫主向玄天大人询求帮助。结果玄天大人派人送药材到东宫的事被西宫知道后…就变成那样法。』

　　『那很好啊！玄天大人送的药材都很好吃对身体也好，对东宫宫妃一定有所帮助。』洵的语气非常轻快。他总算明白十几天前为何突然收到玄天大人的食篮。

　　湛张了几次口，最后咬牙道『重点是东宫身为四大宫之一，却如此窝囊，只怕孩子出生后西宫会兴起抢人的心思。』

　　浯偷笑了几声，才好奇的向洵确认『玄天大人送的东西当真那么好吃？』

　　洵拿出珍藏的果子分成四瓣『这个味道最好。』接着自己拿了一瓣吃。

　　『『原来如此。』』泓与湛异口同声道。

　　浯这时也吃完果子『灵气的确充足，怪不得你会喜欢。真是便宜了东宫王妃…』

　　过了一会儿，浯与湛向泓告辞。他俩儿在这里逗留、偷懒好几天，差不多该将正事办完接着回南宫报道。

　　洵等人走后才问泓『浯这么批评东宫，会不会太过不尊重？』

　　『应是东宫自个儿传出来的消息，要不然浯怎么敢这么批评，湛又怎会说东宫窝囊。』泓边回边翻开潜的喜帖，接着马上皱眉『潜怎么会选这样的人订亲？』

　　洵看着泓沉下脸，并没有马上询问。他一直等泓合起请帖才问『怎么了？』

　　『潜选的人与东宫王妃一样，都是蛇妖出生。』泓沉声道。

　　『有何不妥？』虽然洵知道水族相当歧视从妖转身为水族的族人，可现在不比从前，还计较这些迟早会出问题。

　　泓沉思了一会儿才说『潜若是真娶了这位，就与南宫之位无缘了。』

　　愣了一下，洵才问『这就是浯不紧张的原因。』对于潜订亲，浯的表现的事不关已而且有些冷漠。

　　『洵…你真不考虑回南宫继承南宫之位吗？』泓严肃的看向洵『南宫宫主未有子嗣，你比潜、浯或是南宫的任何人更有资格。』

　　洵没有回话。他早就知道自己有权力继承南宫，可是为了避免引起目前几名继任者的排挤，他从未表现出对南宫之位有任何的想法。

　　泓见洵迟迟没有表示又说『洵。自古各江之主皆为各宫太子镇守，好表示其有继承南宫之位的能力。如今你有政绩也有身份，而潜又娶了个妖族血统的…如今你可以躲，可等你满千岁…还有一点时间，你可要考虑清楚才行。』

　　『我明白。』洵慢慢的点头。

　　四日后，湛与浯离开了。洵这时才有机会问潏『爹爹。为什么泓说潜订亲的对象会导致他丧失继承权？』

　　潏伸手抱起洵『几位大人本来就不喜能力不足的后辈，更何况是从妖化成水族的族人。且…族里面对于那些资质不好的后辈早有怨言，自然不可能放任潜自选伴侣。』

　　…听起来像是年轻人向长辈赌气！洵这么想。他以前也会因为一些毫无理由的执着而坚持自己的选择，即使明知自己的选择并不正确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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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市？』洵挑眉看向嵬琐与蚡…还有他们身后的燕子精飞羽。

　　嵬琐点头『是。底下的人提了几次，说是鬼有鬼市交易物品，但咱们没有一个能转卖东西的地方。因此希望大人能准许吾等开市。』

　　洵想了想后说『我明白了。至于场地…让我再考虑几天…』先前巡查门时，洵已发现他当初为了设立门所挖的洞穴因年久有坍方的危险。他请祖父与潏看查的结果是填洞并另设门，因为洵挖的洞穴就算修了迟早也会塌陷。当时洵觉得自己怎么学文不学建筑呢？郁闷到一个不行。好在用不了多久祖父就让他炼材料做空间，才让他心里平衡了一点。

　　赶了好几天才将材料炼好交给祖父，洵坐在一旁看祖父将他炼化的方块用阵法连接在一起制造门所需要的空间，只是他看不久就觉得跟不上祖父的动作坐在一旁干瞪眼，无奈之下只得回楼上做他拖延了几天的网路订单。

　　有了泓先前的帮忙，网路上的订制多了起来，只是他雕花的技术对足，不敢接太过精细的单子，即使这样还是有人订做像是汤婆子或是外国的烤火炉。

　　花了一星期将订单解决后，洵从祖父手里拿到一个八角型的金属物体与上百个连接牌后，与祖父一同出门将给精怪与混血用的门全部换掉。金属体里有五层，第一层给精怪使用，第二层则是混血，三到五层留着当夜市的会场。等一切都弄好后洵才通知嵬琐、蚡与飞羽着手准备夜市，还告诉嵬琐等人那夜市的入口并不单只开放给拥有妖力的物种。

　　嵬琐等人惊讶的抬起头『大人？』

　　『鬼市不也有凡人混入。货与价钱由你们自个儿订，凡人只能换货或是付钱，不能摆摊。还有件事…参加夜市准许蒙面。至于日子，就订在端午那日开市。』洵平淡的说道。现在离端午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样一来底下的精怪也没时间吵他，这么一来他也能多做些东西卖钱，好到夜市凑热闹。

　　嵬琐与飞羽一听到这里果然顾不得其他，马上着手去统筹了。可蚡不一样，她等人都离开后才说『大人。开放给凡人会不会太过风险了？』

　　洵承认『妳的顾忌是对的。可千百年以来鬼市拒绝凡人，还不是让凡人屡次偷摸进鬼市。身处于凡世，自然免不了与凡人打交道。妳放心。进入夜市的门上设有关卡，胆敢惹事…那人插翅也难飞。』

　　『如此一来属下就放心了。』蚡露出放心的表情。

　　洵笑了起来『蚡有考虑摆摊吗？』

　　蚡摇头『属下这次就先别凑热闹，先看其他人卖些什么，免得陪了夫人又折兵。』

　　等蚡离开后，洵坐在小客厅里沉思…给了精怪们安定的生活后，精怪们开始注重起生活方面的细结，接下来又会要求什么呢？

　　等端午节一到，洵在八角型的铁器上注入灵力开放空间的入口给摊主先进入市场摆摊。太阳下山后，空间里的人潮越来越多，洵找来祖母帮忙比对玉配里的记录。

　　过了一会儿太妃说『娃娃。你的猜测并没有错，里面多了许多外人。太婆已将这些人记下来，等收摊后再追查。』

　　『果然…』洵点头。

　　很快便到了洵到便利店上班的时间，洵飞快的跑去上六小时的晚班。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已是早上三点。洵回家后直奔祖母那儿『太婆。我回来了。』

　　太妃这时拿了一个面具帮洵载上，牵着洵从附近的门那儿进入市澈快收摊了…希望货钱能便宜一些。』

　　黑线顿时从洵的脑门上滑下…祖母看得上妖怪的东西吗？还惦记着要杀价。

　　果然用不了多久，太妃开始唠叨没好货等等的话。洵有些头痛的听着祖母的碎碎念，双眼不停的往旁的摊上瞄。每看到熟悉的面孔洵就忍不住微笑…比如鲤鱼精夫妇正在卖肉羹、小鲤鱼在旁边忙着端盘，林珊珊与林哲招呼着客人选购首饰发夹等等。

　　绕了一圈，洵与祖母两手空空的离开市场。洵还得安慰祖母『太婆。这里是精怪的市场，自然不会有您想买的东西。』

　　太妃摸了摸洵的头『也罢。逛街什么的以后再说，太婆先帮你找那些个“没户口”的人。』

　　『嗯…』洵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