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xzozx 沉默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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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下旬，季睿琳军训回来了，她见到杨文马上跑过来问「小叔，你觉得我有没有什么改变？」

　　杨文看了老半天才说「嗯！变黑了。」以前季睿琳成天待在家里，整个人白白嫩嫩的。现在因为晒了两个多星期的太阳，变得比较有精神！

　　季睿琳马上哀号「我要美白！」她的室友们因为杨文的话产生了警觉，一个个掏出镜子看自己有没有变黑。

　　「好了！我们先回家拿妳的东西，明天不是要开始上课了？」杨文好笑的拍拍侄女的肩「大嫂刚已经打电话说她晚上会煮妳爱吃的东西。我们快一点回去，别让她们等太久。」

　　季睿琳连忙告诉室友与同学一声，就跟著杨文回家吃饭。吃过饭，季烨霆开车载著他们回季睿琳的宿舍，然后与杨文一起将女儿的东西搬进宿舍。经过军训季睿琳的室友与隔壁房的同学们已经没有那么生疏，几个女孩子唧唧喳喳的讨论季烨霆与杨文。

　　季烨霆被女孩子盯得发毛，搬完东西马上就与杨文离开女生宿舍了。季烨霆苦笑著说「现在的女孩子真是活泼。」

　　杨文点头同意「我也这么觉得。」说完，杨文转头询问「大哥既然来了，要不要到我住的地方看一看。」他邀请道。

　　「好。」季烨霆点头。

　　到了杨文的租屋，一打开大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杨文的室友们正在打牌吃宵夜，他们已经喝了不少酒，也抽了几包烟。简单的打完招呼杨文带著季烨霆回房间。杨文的书桌与衣柜里堆满了大量的书本，就连平时收东西的纸箱上也是一叠一叠的资料。

　　「这些书…你真的打算考父亲以前教书的大学吗？」季烨霆忍不住开口问。

　　杨文让季烨霆坐在椅子上，自已坐到床上。他点头回答「嗯。大哥应该知道我不缺钱…既然能读的话当然是继续读下去。而且我的眼睛…就算不能关掉阴阳眼，至少要找到方法自保，要不然我可能一辈子都得提心吊胆，怕自己又遇上什么怪事。学校比起那些公司单位还要简单，对我来说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季烨霆伸手揉了揉杨文的头「你虽然只比睿琳大上两岁，却比他稳重多了。有什么事就跟我说一声，都是自己人没什么好害臊的。」

　　「好。」杨文笑著点头。

　　聊了一会儿季烨霆发现杨文衣柜里的书比衣服还多，他忍不住唸道「你的衣服怎么这么少？现在虽然还很热，但再怎么样也是入秋了。」

　　杨文笑了起来「那是因为我长高了，所以才将一些衣服处理掉。我还打算十一之后选一天去买秋装。」说完，他拿了医生开的诊疗单给季烨霆。

　　季烨霆接了过来看了一会儿，总算是放下心「你找睿琳跟你一起去买，那丫头平时就爱看那些杂志。让她帮你挑一些流行的衣服也好。」

　　杨文笑著应了下来「好啊！等我十月交完报告再找睿琳去买。」

　　新生开始上课后没几天，杨文就听说中文系的新生里来了位美女，还在学校里引起了一阵骚动。杨文虽然也是中文系的学生，但大三生的上课教室与大一不同，他平时上完课唯一会去的地方就去图书馆，所以一直没有机会遇上传说中的美女林珊珊。

　　国庆前一天，杨文帮同学拿通知到一年级的教室时，终于看见了话提人物林珊珊。见林珊珊的第一眼，杨文就明白她不是人…但究竟是什么杨文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学长。能与你私下谈谈吗？」林珊珊叫住杨文。

　　杨文迟疑了一会儿点头「好。」

　　俩人走到走廊的角落，林珊珊低下头肯求道「我会遵守条约，不会给您惹事增添麻烦，能不能让我留在这里读书。」

　　杨文听了一呆，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要妳安份的读书，我不会多管闲事。」杨文很有自知之明，他认为自己只是会画几张符，没那么大的能耐！

　　林珊珊听了露出甜美的笑容「多谢大人！」

　　在林珊珊转身的那一瞬间，杨文看见她的本体…狐狸精？杨文吃了一惊！然后他突然想起林珊珊称呼他为“大人”，杨文抿起嘴唇。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智辉相当八卦的问杨文「MM找你干嘛？你有没有心动啊？」

　　杨文瞥了陈智辉与旁边的同学们一眼「她来向我借笔记。不过我的早就借给睿琳的室友，只好让她去找别人借了。」

　　「什么嘛～真无趣！」陈智辉抱怨道「我还以为你的桃花终于要开了。」

　　杨文严肃的说「你少无聊了。」他只有对付过鬼魂，对精怪这一类的完全束手无策。狐狸精是会妖法的大妖，杨文可不敢小看已经可以化型的林珊珊。

　　下午在图书馆，杨文遇见侄女季睿琳的时候，季管琳已经听说过林珊珊的事，她特地跑过来与杨文咬耳朵。

　　「小叔，听说你今天有豔遇喔！」季睿琳好奇的向杨文打听。

　　杨文合起手上的书，小声的对侄女说「别听他们胡说八道。她不是人类，今天是特地来问我的立场…妳以后记得保持距离，别与她太过亲近。」

　　季睿琳脸色难看了起来「原来如此。」

　　「我跟他们说林珊珊是来向我借笔记的。总之…妳小心一点！」杨文压低声音。

　　季睿琳趴在图书馆的桌上嘟著嘴「搞了老半天怎么还是这种事情。」

　　杨文无奈「就连我自己都想知道她是怎么会知道我能看见这些怪东西的。」在首都住了两年多，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发生…不！应该说是第二次，上次男鬼的那个是第一次，它们是怎么知道自己能看见他们？杨文百思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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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国庆过了，杨文也交了报告的时候，他早就忘了买衣服的事，但季烨霆却没有忘记这件事，他在确定杨文交了报告，有比较多的空闲时间之后，寄了简讯给女儿要她在星期日陪杨文买衣服，然后再一起回家吃饭。

　　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的时候，杨文才拿好餐点就被季睿琳抓个正著「小叔。爸爸要我星期日陪你去买衣服，买完了才能回家吃饭。」

　　杨文没想到季烨霆还记得这件事「大哥真的这么说？」

　　季睿琳翻出手机里的简讯「你看。」简讯里写得很清楚，季睿琳必顺带著杨文与新买的衣服回家，要不然她的零用钱就会被扣押。

　　「好吧！」杨文点头。现在已经十月下旬，的确是该买秋冬的衣服了。

　　这时一位与杨文不熟的同学开玩笑的说「你们真的是叔侄吗？姓氏不一样喔～还是老实招认吧！」

　　季睿琳听了不高兴的说「我爷爷姓季、奶奶姓杨。小叔就不能冠母姓吗？」

　　杨文听了侄女的话，当场将口里的汤全喷了出来，而他的朋友们被杨文难得的失态逗得爆笑出声，趴在桌子上笑得东倒西歪！在那之后杨文与季睿琳的叔侄关系连学校的教职员都知道了。对杨文来说这是好事，从那之后每当住与侄女在一起说话时，再也没人会用暧昧的眼神打量他们，但对季睿琳来说就有点麻烦！因为杨文的成绩一直都很好，所以教共同科目的教授们对季睿琳有著很大的期望…

　　星期日早上杨文到女生宿舍接侄女时，季睿琳马上抱怨「小叔，都是你啦～成绩那么好干嘛？害我现在在上课常常被点名问问题。」

　　杨文听了喷笑「有什么关系，这样可以督促妳读书。我看妳常常挂在线上一整晚…虽然说妳才刚上几星期的课，但如果有作业还是早点完成，要不然到时妳会手忙脚乱。」

　　「知道～」季睿琳一手勾著杨文的手，另一只手提著包「听陈学长说小叔终于不再长高了。你到底长高了多少啊？居然能引起他那么大的怨念。」

　　杨文笑著说「妳怎么跟那些无聊的家伙一样好奇？要知道我从九月以来每个星期都被他们压著量身高…怎么说…我大概长高了四公分多，现在终于进级一百八十公分。可惜与大哥相比还是矮了一点，但不管怎么说能长高就是好事！」

　　「真好！我才一百六，比小叔矮了一个头。」季睿琳羨慕的说。

　　那一天季睿琳压著杨文买了好几套的衣服回家，等两人吃过饭之后，杨文提著垃圾到小区收垃圾的地方丢时遇到了一个老人…

　　「您好。」老人向杨文低头行礼「老头子我负责这一区，请您以后多多指教。」

　　杨文摸不著头脑儿，但出于礼仪他还是客气的说「哪里，也请多多指教。」等杨文丢完垃圾走回家时，他回头看了好几眼确定老人没有消失、也没有变型后才放下心…看来不是鬼也不是妖！上次那一个男鬼让杨文伤透脑筋，在学校遇到的狐狸精学妹也造成一定的困扰。现在杨文只要遇到这种奇怪的人，心里面直接就将对方划分到鬼怪的区域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杨文遇到不少类似的事，突然有不认识的人向他打招呼，要不然就是问他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还好杨文已经习惯这类的事，这些对他来说还在忍受范围之内，毕竟再怎么样也比以前被阴鬼缠著不放的情况来得好，而且只要它们不会防碍自己，杨文也懒得去管那么多…顶多偶尔因会为那些东西出现的时机不对，惹得自己相当的尴尬。

　　星期五早上上完课，杨文吃过午饭骑著车到市立图书馆里画符与找书看。他先画了六小时的符，然后在图书馆的餐厅里用过晚饭，又去拿了几本书慢慢的翻看。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杨文察觉有人正注视著他，他抬起头发现是图书馆里整理书本的胡老先生。

　　杨文向他点头，打算继续看书…

　　胡老先生走到他的身边，突然开口说「我在这里工作三十年了…现在要我离开这里我还真舍不得。」

　　杨文将停留在书上的视线收回，他不解的看著老先生「我记得前面登记书册的小姐说过您可以一直待到不想待为止，怎么突然就要走了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他记得这位老先生膝下无子，孤零零的一个人。现在突然说要离开，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胡老先生眼睛一亮，他急忙问杨文「您这么说表示我可以留在这里了？」

　　「当然可以！您在这里工作一直这么尽心尽力，馆里的书总是这么整齐，没人会赶您走的。」杨文笑著回答。

　　胡老先生露出既满意又放松的表情「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我不打扰您读书，先做事去了。」

　　杨文笑著点头。平时杨文很少与胡老先生说话，碰到了也只是点个头，所以他并没有放太多的注意力在胡老先生身上，很快就重新投入书本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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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杨文没注意到书架的转角处有人，差点撞了上去。

　　「不要紧。」一位拿著资料夹的男人看了一眼杨文手里的书本。

　　杨文欠身拿著书离开。他拿著书走到窗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慢慢的翻著，偶尔还在笔记上写一些重点。一个小时后，他将书放回书架上的时候正巧遇上了胡老先生，杨文向他点头打招呼之后打算上楼找书借回家看。

　　「你看得到那位老先生吗？」男人突然出现在转角的地方。

　　杨文吓了一跳！他奇怪的看了那个男人一眼「你是说整理书架的胡老先生？当然看得见。」

　　「是吗？」男人的语气里有著疑问。

　　杨文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很没礼貌，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所以杨文连招呼也不打，马上就转身离开了。

　　「大哥？那个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书架之间的通道里走出一名年轻人。

　　男人轻笑，扬起手里的资料「他看得见我们这次的目标。」资料上赫然贴了胡老先生的照片。

　　「真的？那他有没有发现自己撞鬼了。」年轻人笑著问。

　　男人摇头「完全没有。只不过…从他阅读的书来看，他似乎对灵怪很有兴趣。刚才遇到他时，他手里还拿著一本古文的太平广记，现在又拿了聊斋。思策，你等一会儿去问一下这里的员工，看他们认不认识那个人。」

　　「好。我这就去问。」齐思策马上往办理借书的地方而去。过了一会儿他走回来「那个人叫杨文，xx大学中文系大三生。每周都会过来这里，平时都是先租用个人图书室看书写作业，然后再花上几小时在图书馆里找书看。我查了他的借书明细，都是文学方面的书，大多数是古文。」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那就好。」

　　「大哥。这个胡老先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需要你出马？」齐思策觉得怪。

　　男人站在窗户边，看著杨文走到停脚踏车的地方准备离开。他静静的说「上星期是胡老先生的头七，从那之后他就不曾离开过图书馆，平日也如同生前一般整理书籍。最让人不解的是，即使是在正午太阳之下，胡老先生也能以灵体将书本放到书架上。」

　　「这就奇怪了。一般刚死不久的鬼在正午会极度的虚弱，也需要找地方躲避阳光。这胡老先生才过世两个星期，按理来说是不可能会有能力抵挡住阳气，更别说搬移物品。」齐思策咬了咬牙「看来我们有麻烦了。」

　　晚上图书馆关了之后，他们在办理借书的地方找到了胡老先生。胡老先生背对著他们，缓慢的说「我在这里工作三十年了，这里是我的家，我的栖身之处。」

　　「你不应该待在这里，早一点离开重新为人才是正确的。」齐思策说完就想渡化胡老先生。他试了几种方法，胡老先却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怎么可能！」齐思策不信邪的又试了一次，但胡老先生仍然无动于衷。

　　「够了。」男人制止道。

　　胡老先生转过身体和蔼的看著他们「年轻人不要这么冲动。这么说吧…我已经得到许可，可以留在这里工作，身份与那些小鬼不同…请你们回去，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男人绷紧了脸「许可！是谁给你的许可？」让不该留于世上的东西留了下来，做出这种事的人难道就不怕天谴？男人身上露出了杀气。

　　胡老先生笑了起来「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看来…你们的份位还不够。」

　　齐思策觉得自己受到耻笑，气急败坏的叫道「你说什么？」

　　男人这时已请出阴差。他对著阴差行礼「又要麻烦您了。」

　　阴差回礼「齐先生客气了。今天找我来是为了…」

　　胡老先生这时插话进来，他向阴差行礼「麻烦大人了。」

　　阴差上下打量胡老先生「不错、不错！看来你也见过那位大人，还得到他的许诺。」

　　齐思策瞪大眼睛看著阴差！

　　「正是！这两个年轻人还不懂这些，我也不能将这事说得太明，还得麻烦您向他们说一声。」胡老先生客气的说。

　　阴差抬头看著齐家兄弟「放心吧！这事没问题，老先生的事我们底下都很清楚。」他说完还感慨的补充道「这也是老先生的机运！这里有了庇护，若是出什么事情我们这些办差的也有地方求助。」

　　胡老先生向阴差行礼「可不是。若不是听池子里的鲤鱼说小狐狸已经向那位大人求得许可。而且那位大人温文尔雅，并不介意我们这些阴晦之物。要不然我也不敢向大人要求留在这里。」

　　阴差笑了起来「这事我也有耳闻。」他对著齐家兄弟说「这事就这么结了吧！老先生受大人所庇护，已在这里领了差事。这事我也不能说太多，要不然可会触怒那位大人。」

　　「谨遵吩咐！」男人低头向阴差道谢。

　　阴差走了之后，胡老先生温和的对齐家兄弟说「我也该继续工作了，要不然就辜负大人的好意。」

　　齐思策看著胡老先生将书放在推车，慢慢的离开，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自家大哥「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恐怕是有上位者下来凡世。」男人皱著眉头「回去之后马上调查市里所有的区域，我们必顺尽快找到上位者落脚的地方前去拜访。」

　　「那这个胡老先生怎么办？我们动不了他的话，岂不是完成不了委托了。」齐思策懊恼的说。

　　男人拍了拍齐思策的肩膀「胡老先生已不是一般的鬼魂，除非他破戒，要不然连阴差都没办法，你还是放弃吧！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准备军方的工作。那只毛殭好不容易才被抓到，现在正等著我们处理。还是说…你想让小三、小五过来接手？」

　　「不行，这样我也太没面子了。」齐思策马上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