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xzozx 沉默

109、109

　　109

　　如果说兽族人带给洵的感触是试探，那么兽族会认为自己被人耍了。将孩子交给下人带回房里，到洵的领地拜访的成年兽族快速的赶往大殿，他们将这几日的所见所闻全部说了出来。

　　『…那娃娃气息不但纯净，灵力也很足。』兽族的使者给了最后的结论。

　　质疑的声音响起『如此说来那娃娃当真不满百岁…是否太过聪慧？』。

　　另一名使者马上回答说『由潏一手带出来，潚殿下更是带在身边，自然聪慧。』

　　使者将记忆送向前『水族幼娃曾被炼为器的传言怕是有心人欲使吾等与水族交恶。布雨之景在此。』

　　『不错！一但为器，即便救出也是受污，除了重新轮回再无它法。只有灵力纯净且具资质，才能身负惩戒之力…那水泉是千年来难得一见的人材，怪不得有人要诬蔑。』这话一出，附和声四起。

　　另一人也接话『再说降雨之职…吾等都明白，即便是水族，也不是人人能降雨。降雨为一大功德，那娃娃日后会是人上之人。』最后几人商议后下了决定让孩子与洵通信，维持一定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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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血精怪的事让洵想了很久，最终跑去找潏询问古时半妖融入精怪里的事情。

　　『除非他们化为妖。只是成功的可能性太低，远比放弃妖族的血统更难。』潏叹了口气『至于你提到的…让娘娘将术法放于论坛之上也不失一个办法。就让那些混血自己决定。是放弃人类的血统化为妖，还是放弃妖的血统成为真正的人。』

　　洵想了很久，仍无法下定决心，最后他让甲绫去带上次试著闯入门的混血过来。甲绫将他的五感封住，因此那名混血被带来时一脸的惊慌。洵将房间的窗户用水幕遮起，坐在椅子上看著甲绫解除那人身上的术法。

　　「是你！」那名混血瞪著洵。

　　洵将两种术法放在他的面前『你会选哪一种？』

　　混血精怪瞪视著那两种术法，最后问『这是真的吗？能成功吗？机率有多少？』

　　『化人为妖的成功机率不到一成，反之…成人的有九成以上的成功机率。只是…不管哪种一但失败便是死亡。这两种术法将会委托妖怪论坛的版主放在论坛上。』洵淡淡的说。

　　那名混血瞪大双眼『你居然要将这么危险的东西公布出去？』

　　洵点头『不错。选择的权力在你们的手上。一是变人、二是成妖、三是不变。不管哪一种都由你们自己选择。』古时会由精怪教导混血，或是混血求助修道之人，可是这两种方法已不在民间流传，所以洵想借著这次将方法散播出去。至于是好是坏，没有任何的保证，只是混血精怪非人非妖的情况真的需要改善，要不然人数只会增加，完全不会减少。

　　『你选哪一种？』洵这么问混血。依混血试著进入精怪们专用的“门”来看，他应该会选择变成精怪，可是成妖的后果会是什么，洵不敢想像…

　　混血精怪沉默许久才说『…我不知道。』

　　洵点头『不错。你需要时间思考，因为一但成为精怪，你只是精怪里最低层的一份子，任何稍有修为的精妖都可夺取你的性命。一直到你修炼有成，拥有自保的能力后，才得以得有一份尊重。可是那或许需要好几百年的时间，更别提你还得遵守精怪的规矩。』当初他从人变成水族时也是花了很长的时间适应，一直到与潏还有润同住，才总算安定下来。可是混血不一样，除了自己努力之外，没有任何人会帮他们。

　　『那你还将这两种法术放出！』混血质问『既然你知道这两种术法，为什么不安排我们…』

　　洵打断他的话『你们的死活与我无关！我准备放到网站只是为了减少像你这种混血的存在。你若是害怕，大可选择成人！』

　　『减少混血…』他呢喃的问『为什么？』

　　洵叹了口气『夹在人类与精怪之间的你应该了解。』大部份的人应该选择不变，将两种术法放在网上只是让那些混血在不得以的时候有一个选择。

　　『我想回去了。』混血突然这么说。

　　『我找你来除了让你看这两种术法之外，还有件事要交代你。门的事查了一个段落，到时可能需要你出一份力，调查谁适合管理门。』洵说完，示意甲绫将人带离。

　　等太妃在论坛上贴出两种术法后，洵可以感觉到契约的消失，同时论坛上注册的帐号也开始消失了。他不晓得契约消失的原因是否为半妖顺利的转化为人，还是失败而亡。可是论上热烈近期讨论那二种术法的贴子越来越多，更有成功的人让认识的网友上来告知他成功的事情。这一来一往之下，引来了更多混血的讨论，是成人、成妖、还是维持不变。

　　只是就在这时洵的手下有些质疑他的做法…其他精怪或许不知道论坛是洵设立的，但甲绫、嵬琐、蚡三人知道，他们对洵的做法非常的不安。终于还是忍不住推了甲绫出来问洵『大人。您将术法释出的用意为何？』

　　洵从资料中抬头『混血精怪的出现，起源于精怪的疏忽。精怪的血在凡间代代相传之后越变越薄，因此也更加难以被修道者发现他们的存在。如今修道者虽然越来越少，但手段却越来越脏。减少混血是必然的事，只是…我又不能强迫那些混血选择，只能让他们自已决定。』

　　『若是那些混血选择成为妖族，他们会是吾等的威吓！』嵬琐不赞同的就是这一点。

　　蚡也赞同的说『不错。凡人太过狡猾，那些混血远比吾等更有心机，日后必成大患。』

　　洵轻笑出声『就因为精怪太过故步自封，才需要新血的加入。再说从古至今成功化妖的混血皆有同族的长辈帮忙，即使如此依然只有一成不到的混血成功。你们未免太过紧张。』

　　『若是有混血转妖，但其有背叛吾等之意，可否处决！』甲绫仍然执著的询问。

　　『这是自然！之所以告诉混血成妖的术法，为得就是要约束他们。那些混血犯错时吾等因为他们的身份难以做出裁决，以精怪的要求来处理又因为混血对规矩并不清楚，反而显得太过严苛！可是凡人不一定查得混血精怪为恶的手法，势必让混血钻漏洞。若你们担心混血一但成妖会为害精怪，何不前去守护混血化妖，让他们顺利的加入同族。』

　　甲绫等人沉默…精怪怎么愿意帮忙混血…

　　『这就是混血一直增加的根本问题。你们若不改变想法，迟早会输给凡人。』洵惋惜的说。精怪自私自利，自然不愿意帮忙混有人的精怪加入妖族，要不然他又怎么会将“门”分为两种。可是时代已经变了，就连神也不得不向凡人妥协，因为凡人已不像从前一般拥有信仰，他们更相信“人定胜天”。

　　过了许久，甲绫才说『大人。若是吾等接受了新血，但他们背叛我们…』

　　『背叛者自然应该接受惩处。』洵给予承诺『当然，我会在论坛里妖族的分页贴上说明。』

　　嵬琐总算是松了口气『如此吾等也能安心。』只要领主同意他们处置背叛者，那么就算遇到最糟的情况也能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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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关到了。在新年烟火之下，第一名化妖的混血出现在洵的领地里。从人化妖时产生的浓厚的妖气引来了非常多的人与精怪。甲绫与嵬琐盯著密集的公寓旁的一个小车库之中，突然感觉到身边传来冰凉的水气…

　　甲绫连忙行礼『大人…』

　　洵拉著祖父的手凌空而立。他抬头问祖父『这气息是鹤？』

　　老宫主点头『不错。就差一点…』

　　过了一会儿妖气凝聚到极点的同时突然爆发。车库被释放出来的妖力炸毁，破碎的砖瓦呈现放射状的散开，中心躺著一只灰鹤。灰鹤精疲力竭的垂著眼，气息微弱。

　　化为杨文的面孔，洵现身在灰鹤的身边朗声问『可有鹤族在场？』

　　大楼的阴影处飞下一名用妖气遮住脸孔身穿西装与大衣的人『白耀参见大人。』

　　将一小瓶药交了出去，洵看了眼灰鹤『让他服下。』接著抬头看向走到包围住此区的凡人。邱诺与梁青书都在场，俩人看著他…洵握著法尺回身看向服了药后慢慢爬起的灰鹤『可听得懂我的话？』

　　灰鹤的脚爪发抖，盯著洵的双眼明显的带著狐疑…

　　洵叹了口气，换了种语言「现在听得懂我说的话了吗？」

　　灰鹤点头…

　　挥袖引水气为镜，让灰鹤看清自己的样子后，洵淡淡的吩咐「都出来吧！这事与汝等相关。」话一说完，所有躲在暗处的精怪现身站在四周，有的用妖力遮脸、有的载安全帽、有的包得密不通风。各式妖怪聚集在此，等待洵的指示…可是角落里也躲了一些被妖气吸引过来的混血精怪们。

　　在场的凡人全部倒抽一口气！他们没有人曾见过这么多的妖怪同时出现。

　　「查到了吗？」洵看向蚡。

　　蚡向前踏了一步「已查到了。此人上星期冒险救助局长被绑的独子，谁知凡人恩将仇报，反派人追补此人。此人被逼无奈之下挺而走险，化形为吾等之族。」

　　洵看了眼灰鹤吐出一句「傻得可以。」想自杀也不是用这种方法。

　　灰鹤的眼里有著不服，才想跳起来反驳，却重重的摔在地上…

　　白耀伸手按住灰鹤，出口教训灰鹤「不得对大人无礼！」

　　洵挥袖「无妨，日后好好调教便是。不过有件事得先处理…」他抬头朗声问「此人已化人为妖，日后便是妖族之士，可有异议？」见四周的精怪无人反对后，洵转头问白耀「此人为鹤，当交给鹤族教导为善。汝可愿为伊之蒙师？肩负教导此人之责。」

　　「愿为大人效力。」鹤妖行大礼。

　　洵原想征求灰鹤的意见，但选择化妖就表示灰鹤加入妖族的意思，实在是没有必要询问，于是洵将目光落在灰鹤身上「这人是你的启蒙导师，将会教导你在妖族的生存之道，直到你能独当一面。你的一举一动都将代表混血精怪化为妖后的基准，请好自为之。」说完洵化成水气离开，而其他的精怪们也隐去身影…

　　白耀脱下大衣包住灰鹤，接著将它抱起「我带你回去休息，明日开始教你修炼。日后你能倚仗的只有自己，好好修炼别犯戒才能保命！」

　　灰鹤一声不吭的让白耀带他离开，微闭的眼里露出一丝激动与紧张。

　　就当精怪散开后，梁青书也派了小鬼将今晚的事通知师父与杜世澄。妖怪网站上虽然没有注明一共有多少会员，但看今天出现的妖怪就能明白，能化人为妖的人数一定不少。日后从人化妖的情况只会增加，他们也需要有所准备才行。

　　那晚发生的事自然在论坛引起猛烈的讨论，洵的身份自然也在讨论的范围之内，但是重点仍是灰鹤。由于化为灰鹤的混血在化形前被追捕，所以他的真实身份很容易查到，因此混血的精怪们完全没有怀疑它的真实性，每个人都非常的亢奋！这是第一次有成功的例子证明人化妖的可行性，有了范本以后自然容易成功化形。

　　会议室里杜世澄嘲讽的问「你们认为真有那么容易吗？想想妖气爆炸的情形，再想一想水神为何会出现！这里有水神制约那些精怪，因此那人才能平安化妖，也找得到愿意收养他的妖怪。其他地方可不一样，说不定还未成功就被杀！再说…你们是否忘了方法有两个…现在我们应该想办法让那些混血选择成人，而不是变成妖怪！你们继续浪费时间的后果，只会增加妖怪的数量！」

　　「…总不能让我们上妖怪论坛吧！若连我们都上去留言，不就间接承认妖怪的存在。」邱诺叹了口气。

　　杜世澄撇嘴「这事我不管，你们自己想办法。」他工作已经够多了，最近还得花时间养身，怎么愿意插手邱诺的工作。

　　罗成荣这时奇怪的看了杜世澄一眼…他怎么觉得杜世澄变了？这还是杜世澄第一次将工作往外推。难不成有其他工作比这事更重要？

　　梁青书的心思并不在这里。他正为鬼王的事而心烦…自鬼王出现后，原本还会听从指示的游魂们更加难缠，它们完全听从鬼王云善，已不再尊重其他人。想到这里，梁青书觉得鬼王云善真是难以沟通，一件事为了取得共识必需花上许多时间，有时还会在言语之中设下陷阱，害他向杜世澄确认时被取笑一番。

　　杜世澄离开之后，邱诺追了上去…陶宏昌看著他们的背影点了烟，深吸一口后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沉不住气。好在小梁与他们不一样。」

　　罗成荣也在抽烟，他吐了口烟后拍了拍梁青书的肩膀「老陶说的没错！你倒沉得住气。明年三月会有一次人事调动，到时得靠你来教导他们。那俩人靠不住，只懂得往上爬却不会顾及下边。」

　　梁青书笑了笑「还行，我的目标与他们不一样。」

　　陶宏昌不动声色的问「人变成妖的事，你怎么看？」

　　「难办！妖怪网站上出现那两种术法，明显的就是要那些人选择成妖或是成人。这么一来杜世澄所说的“如何减少人化妖”的议题就变得非常重要。」梁青书选择了擦边球，绕过陶宏昌的问题。

　　「你说的没错…只是现在的人，特别是年轻人看了太多乱七八糟的小说，总想一步登天。让他们放弃成妖的机会…谈何容易。就像我儿子，成天打电脑、玩网游，开口闭口就是升级、血量等等的没有半点用处的废话，前些日子竟然问我有没有办法帮他弄一个妖怪网站的帐号，把我气的…老子抓妖、儿子居然想变成妖怪！这是什么道理…真是翅膀硬了，想造反！」罗成荣咬牙切齿。

　　陶宏昌也叹了口气「可不是吗？杜世澄话说完拍拍屁股就走…让现在的年轻人脚踏实地未免太过困难。」

　　过了一会儿罗成荣又问「小梁现在只有两名小鬼，何时才会补上。」

　　梁青书愣了一下才说「过年的时候。师父已经准备好几名婴灵等著我回去领，若是顺利，春节休假完就能带回来了。」

　　罗成荣点头「这样就好。上星期又有道士被鬼王打伤。那些道士打算再招人一同对付鬼王，就连光头和尚也打算出手，只怕过些时候会有场硬仗可看…两败俱伤的话最好，我们正好申请支援。你也该考虑一下怎么对付鬼王，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我们要对付鬼王？」梁青书心里一惊！他可从没听说过这件事。

　　罗成荣笑了笑「这是当然，那可是鬼王…」

　　梁青书面不改色的点头「也是。」

　　离开会议室，梁青书心里更加的担心…有关鬼王的事早已取得共识，水神不动的东西，他们也不动。是谁居然在这个节骨眼想拿鬼王开刀？可是万一命令下来，这事他不但不能避开，还得出一份力。

　　晚上梁青书找了个机会将鬼王的事通知杜世澄时，杜世澄完全不感到意外「这很正常。那些人早想找机会抓鬼王，只是他们打得算盘铁定落空。这里归水泉管，有水泉的庇护，云善会全身而退，而他们不但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还会惹水泉生气。你到时看著办，别让人发现我们认识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