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xzozx 沉默

104、104

　　104

　　南方的水族与羽族还有兽族打了好几场。洵因为几次帮助羽、兽两族找回孩子，反而没有被攻击…另一个可能是因为他还小，抢他的地盘相等于欺负幼小，就算抢赢了也是脸上无光，所以没人将主意打到他身上。

　　躲在暗处的魔杀了好几名混血精怪后，将主意打到凡人的身上，偷袭了幼儿园，抓走幼儿的举动引来了愤怒的凡人。你逃我追的老旧戏码上演，许多混血精怪也在网路上互相连络，将自己听到的消息公布出来。

　　洵仍然不能乱跑，因此每天除了修炼就是看书，再不然就是炼化法器、跟著祖父学术法。只是潏与润俩人不知为何开始忙著赚钱，扩大自己的事业。祖父也开始注意武器的制造。祖母如以前一样，成天盯著电脑，可是她现在会用两手打字了。就连平时神出鬼没的王老先生，不知何时居然拿到大学毕业证书，让洵吃了一惊。

　　王老先生带来了一本簿子，里面写著的都是领地里的凶宅，说是让洵打发时间，有空就去走两圈。洵准备以凡人的身份去解决那本书里的事情…这次他让白足利用□□的路子做了一张□□，身份证上的姓名栏里写著的是李水泉。

　　付了订金租下凶宅后，洵盯著吊在卧室天花板上的吊死鬼犯愁。他小时候曾听过一个故事。一位小男孩总觉得家里的白米饭馊。某天打扫家里，他将饭锅搬开，蹲在地上擦地板的时候，突然觉得后颈上有水，伸手摸了摸发现是黄色的酸水，抬头往上看…一名吊死鬼正瞪大眼睛看著他，从嘴里伸出的长舌头，正滴著酸水，水滴下去的地方就是他家平时放著饭锅的地方。小孩这才知道，原来他一家子每天吃的饭都是吊死鬼的口水煮出来的，怪不得会馊！

　　想到这里，洵盯著吊死鬼的视线更加的灼热，把那吊死鬼吐出的舌头居然慢慢的缩了回去。洵先是一愣，后觉得好笑…以前他怕鬼怕的要死，现在是鬼怕他怕得连舌头都能缩回去。

　　洵找了阴差霍坷过来『你能将他带走吗？』

　　霍坷站在房间的角落回答『只要您能切断绳索。』

　　弹指将束缚在吊死鬼头上的绳索切断，洵让霍坷带走吊死鬼后，在房里走了一圈，总觉得这房子的架构奇怪，要不然大白天怎么会这么暗呢？洵走上楼，发现楼上的采光比一楼好上许多，连忙又走下楼，最后他发现屋里比楼上多了一面墙，这面墙挡住了阳光照进屋里。

　　伸手敲了敲墙壁，洵发现墙的中心有著空洞。不敢冒险的洵先回家找唯一有空的祖父帮忙。

　　老宫主这天正在练习如何装卸枪枝。他的面前摆了有关的军校的教科书与一大堆的工具。正小心的组装著被他拆开来的步枪。

　　洵见祖父仍需一段时间，上楼拿了一本书，坐在一旁等祖父装组装好步枪。

　　老宫主装好枪，回头看见洵捧著书，眼睛里满是期望，马上明白这孩子有事需要帮忙『怎么？我以为你照王宰相的意思去收拾凡人的房子。』

　　洵放下书本『我发现一面空墙，不敢一个人将墙砸破。』

　　『很好。小心行事总不会出错。』老宫主赞同洵跑回来的做法。

　　用过茶点。洵带著老宫主去那间房子『就是这里。』洵指著那面墙。

　　老宫主的手一拍，将墙打破。洵所认为的空洞，不过只是双层砖块中的细缝。

　　洵伸手一掰，掰下一块砖头『怎么砌墙还留缝？』

　　老宫主也伸手拆下另一块砖头『兴许里面还夹了什么。』

　　洵与老宫主两人一块一块的将墙拆开，最后在靠近地板的地方发现一张红纸。红纸的上面写满了生辰八字，每一个正好都是五两重。洵拿出王老先生给的资料，发现那名吊死鬼的生辰八字正好与红纸里写的一行相同。洵忍不住说『这是怎么回事？』

　　『这房底下有东西。』老宫主说完转头问洵『那人吊死在哪儿？』

　　洵走到早些时候看见吊死鬼的地方伸手指了天花板『这里。』

　　挖开水泥地，一个陶罐露了出来，老宫主的指甲直接割开罐口，看了一眼后倒出里面的东西。一个含血带肉的右手掌落在地上…

　　确认手里的资料后，洵抬头告诉祖父『这房子盖了二十三年，从来没有整修过。』手埋在地底二十三年不腐，已不是常理能判断的事了。

　　老宫主袖子一挥将手掌扫了出去『无碍，那东西自会去找身体。』

　　出了房子，洵打算晚上吩咐蚡。让蚡去连络装修房子的工人过来收拾房子。这房子付了半年的租金，不急著恢复原状，可以让人慢慢清理那些砖块与水泥地。

　　第二间凶宅比较正常，就是病死在房里的房客，占著床位沉睡不醒。第三间是位固执的老先生，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死了，老是重复著“儿子不孝、不愿来家里看他”这类的话。一听就能明白老人是孤独死在家里，并没有孩子为他守床送终。

　　洵送走老人。从房里化为水气飘了出去…经过季家上空时，洵看见季睿羽提著大包小包回家。停下脚步，洵听见季睿羽解释的话语。季睿羽的同学在宿舍抽烟被抓，被赶离宿舍，因为找不到地方住，所以季睿羽将与同学合租的房子让给他，自己搬回家住。

　　巷子口站著一名穿著滑板裤的男子，洵看了那人一眼转身离开。心里对现在跟监的人著装已不如从前那么单调，开始跟著流行走的情况感到有趣。他这辈子还没穿过那种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的裤子，也不明白这种衣衫不整的穿法怎么会有人爱？不过这也让杨文想起自己以前总是小心翼翼的过日子，对衣服的要求只有耐看，哪有那个精神去管流行。现在则是因为只要好好修炼衣服就会变漂亮，更不需要花心思搭配，非常适合他这种懒人。

　　吃过晚饭，泓准时来报道。这次他带来齐家被人举报的消息『齐家如今势弱，开始有人针对他们做手脚。万一被起诉的话，齐家差不多也完了！』

　　『我记得齐家与一些高官交好，怎么会有人想动他们？』洵觉得不解。

　　泓摇头『那早是明日黄花的事了。那些官儿们早就另找他人，不再重用齐家。』

　　洵听了心里有些别扭，总觉得齐家如杨家一般，慢慢的走向衰退，而且衰退的起因偏偏与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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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爪子抓头上的角仍觉得不够，洵用头去磨柜子，可是柜子不够结实，表皮马上被洵削掉一层，露出里面的合成木板…看见柜子被自己破坏的惨状，洵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伸爪子勾过柜子就蹭。

　　『别这么用力。』潏帮洵在头上涂药。

　　冰凉的药让洵觉得舒服。他在潏帮他涂药的时候昏昏欲睡，爱困的对著潏说『陪我睡午觉。』身体化回人形，让出位置给潏躺。

　　潏伸手拉开原本叠起来让洵垫头的凉被，盖在俩人身上，才躺了下来。洵很快就睡著了，软绵绵的呼吸声让潏忍不住露出微笑…孩子的修为进入佳况，北宫传来的两次布雨旨意也做得很好，从未出过问题。

　　『睡著了吗？』润端著茶水走到软垫边放了下来。

　　潏以不惊动洵的动作爬起，伸手接过润端过来的茶水润喉『嗯…洵昨晚与殿下去整理那些闹鬼的房子，今早才回来。』

　　『也是…洵有段时间没有调息，自然该累了。』润的手放在洵的背上，传送灵力帮洵调息，整理洵的灵力。。

　　潏等润收回手马上接著帮洵再次调息。润沉睡的时候，只有他一人帮孩子调理灵力，洵自然脆弱。润醒了后，洵对润不亲近，自然也没能得到好的照顾。现在洵总算亲近润，身体也调养回来，也会耍脾气…还喜欢让润郁闷到差点没咬靠枕。想到这里潏忍不住好笑的看了眼坐在软垫上的润。

　　『何事？』润奇怪的看著潏。

　　潏轻笑著摇了摇头『无事。只是想起洵昨天偷吃你存在冰箱里的水果冻。』

　　润笑的得意『我又不喜果子。那是为洵准备的果冻，我可是排了一小时的队才买到的限量点心。』洵喜欢水果，只要是水果制的点心都喜欢。去年还捲著南方送上来的五十斤大西瓜埋头大嚼，吃得连头上的毛发都沾上西瓜汁。

　　『洵就爱抢你的东西。』潏轻笑。

　　润看著连睡著后也不会乱踢被子的孩子，轻叹一口气『南宫的孩子哪个不是霸王？这孩子安份的过头…就连父王也说洵太安静，应该让他多动动才好。』

　　『洵不是为了清理王先生看中的房子，成天打扰殿下拆枪，怎么殿下还认为洵安静？』潏的手小心的梳理洵披散在软垫上的头发。

　　润挑眉『那房子是母妃让王先生准备的，让洵去处理为的是让洵积阴德。只不过，洵除灵居然也能发现问题…上星期发现的手掌，已附在凡人身上。』

　　『凶宅里怎么可能没有问题。』潏不满的瞥了润一眼。

　　润拿了扇子，轻轻的搧风『反正洵也玩得高兴…他这阵子也比较没有再管凡人的杂事，似乎连杨家的印章也不再放在心上。我原以为他会耿耿于怀一阵子…想不到他居然这么容易的就将它转交给凡人看管。』

　　潏的语气温和『当年能进洞里将洵抱走的只有水族，洵只怕已了解这点才会将六面印送走。』

　　『当年…』润的脸色有些难看。

　　潏打断润的话『当年的事就别再提了。若是再追下去只会让人注意洵的反常。况且洄己叛变，就让那些人去争…』当年被受罚被囚的原因，潏与润心知肚明。就因为他们不查，当年的始作俑者才会沉不住气，使得洄提早叛变。对潏来说好不容易找回来的洵比什么都重要。

　　『我明白。父王与母妃也是这么认为，才会留下来照看洵。而且洄水淹大江，未曾受到惩罚，而吾等却…』润的脸上掩饰不住心里的阴郁。

　　潏垂眼，伸手握住了润的手『因为如此玄天大人才会庇护洵…幸亏洵当初选的是北土，而他比较亲近湛与泓，才省去潜将他往南方带的麻烦。』

　　『可不是。』润也反握潏的手『泓可是玄天大人的亲族，比起潜更加可靠。而且洵磨珠子的事已广为人知，日后只要他别将珠子随意送人便成。』

　　潏好笑的看了润一眼『这孩子精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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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留念之外，憎恨也是人死后变成鬼的原因。先前在凶宅里找到的手，附在人身上后有了意识，爬进了某名官员的房子里，引起了非常大的骚动…

　　『那名官员吓得当场失禁。』湛拿著刚出炉的杂志，笑得不怀好意。

　　洵忍不住批评湛『幸灾乐祸。』

　　『这猪脑肠肥的家伙成天找我麻烦，上星期还派人来查说是我们拍摄淫／秽照片！不就拍到他与小MM舌吻！至于这么没风度吗？」湛翻开的那一页上面有那名官员□□的特写。

　　『你不怕再被他找麻烦？』洵没有兴趣盯著别人的□□直瞧，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到电视上。

　　湛扯了扯嘴角『他都自身难保了，哪儿有功夫找我麻烦。再说那只手并没有被找到，那只肥猪现在可是睡不著也吃不好，深怕被人发现他被缠上了。』

　　这时节目播完了，洵转头问湛『有空陪我去除灵吗？就剩下三间房子。太婆好像打算开房屋仲介。』

　　湛将杂志狠狠的往咖啡桌上一丢『走吧！最近娘娘在论坛上面相当活跃，骂人也越发利落了，居然连英文也会用了。』

　　『我知道。太婆现在有抽空上英文补习班，还把我以前的课本拿走了。』洵快步跑上楼找潏，告诉他自己要出门的事。

　　他们先处理完两间房子，才到早期开发好的住宅区那里。目标的房子是民国初期的老房子。里面住了一家子，但是每人的脸上全是病气，看起来非常不健康。洵找了很久，最后在房子的左后方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洵没有马上接近黑影，静静的站在一边看著黑影。

　　『那个是什么？』湛皱著眉。

　　洵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不知道。那个东西看起来不像是魂魄，也不是人。』

　　『凡人真是麻烦。』湛抓了抓头。

　　洵注意到那个黑影站在那里看著房子里面的一家人，眼里什么也没有『他没有恶意。可是他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洵娃娃，你呢？你打算一直守在这里吗？』湛盯著黑影问道。

　　洵怎么会听不懂湛话里的意思。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留在这儿安全。』有洞府、宫殿的水族除了得花时间管理领地之外，还可以在领地里布阵法、收与手下保障自己的安全。因此祖父母才会会愿意留在这里镇压，替他保住领地的所有权。

　　湛张嘴想说什么，可是他又闭了起来…

　　屋里一直到凌晨三点才熄灯。这时黑影从角落走了出来，慢慢的走到门口坐了下来，盯著门前的小路不放。

　　洵这才发现黑影居然在守护这一家子。他顺著黑影的视线看了过去，小路的转弯处跑出一只猫。小猫全身的毛发竖起，瞪大眼睛对著小路的死角处厉声嘶吼「喵～喵～」

　　『有东西来了。』湛盯著小路。

　　一位杵著拐杖的老婆婆，慢慢的走了过来。她向黑影说『能借用电话吗？』

　　黑影不动…

　　老婆婆没有得到回答，又问了一次『年轻人，能借我用一下电话吗？』这次依然没有得到回答，老婆婆只好转身离开，走向隔壁的房子。

　　洵注意到这间房子比两旁的房子高上许多。心里觉得奇怪的洵走到窗边往里面看…这时他注意到房里的插座与一般民宅不同，全部都设在墙上中央的部位，不用弯腰就可以使用的位置。

　　『这配线的位置与医院相同。』湛穿过墙，对著洵招了招手『墙上有氧气孔。』

　　洵也走进屋子。一楼挑高的设计、天花板上的通风孔、还有几十年前的救护设备都可以清楚的让人知道这房子以前曾是诊所。经过地下室的入口，洵还能感觉到底下传来的阴风与药水味。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洵将头探出。

　　一台车不知何时停在房子前面，两名黑影从车上抬了一名滴著血的人下来，准备往屋里送。黑影挡下他们，不让他们进屋。阴气传进屋里引来了男女主人。女主人面色惨白，她嗫嚅的说「老公…我们还是搬家吧！」

　　还不等男主人回答，楼上传来孩子的哭声「爸爸、妈妈…」

　　女主人飞快的跑上楼安慰孩子「妈妈在这里。不哭、不哭。」

　　「我明天去找仲介看房。」男人叹息的说道。这房子还没有付清贷款，没想到又得卖出…

　　俩人好不容易哄好儿子。马上换成女儿被恶梦惊醒「爸爸，好多流血的人跑进来我们家里。我叫他们离开，他们都没有听我说话…」

　　闹了半天，天已微晓。守在门口的黑影又退回屋后的阴影处。洵走向黑影，发现那个黑影身上穿著同学校门房一样的制服，脚上的鞋子也是几十年前的绑腿靴。洵试著招唤土地公出来，谁知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到土地公的影子。

　　『这一区阴气太重。只怕没有土地。』湛说完指著那个黑影『你可以考虑通知地府，或是让那黑影当土地。』

　　洵记得潏曾教他如何指定土地公，伸手在黑影的头上拍了一掌，接著对黑影说『命汝为此地之管。愿汝守护此地生灵。』

　　黑影的身上浮出光芒，飘了起来。等他落地时身上的黑气已经消失了『这是…』黑影伸手触碰阳光，过了好一会儿回过神。他这时连忙找方才出声的人，却只看见洵与湛的背影…

　　『晚上出现的鬼魂全是以前上门求医的病人，全是些太过执著的鬼。』洵有些烦恼。除了让他们得到治疗，然后送出院，要不然那些鬼魂只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

　　湛抓了抓头『回去问娘娘的意思。若是娘娘非要要这房不可的话，我们只好请王先生先买下来，再让我客串医生，完成那些鬼魂的心愿送他们离开。』

　　『也只能这样了。』洵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