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xzozx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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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杨文”跟著杨家人回去后安份了一阵子，接著就出了问题，只是出于水族众人的私心，泓一直没有告诉洵，直到四月末杨家人被“杨文”刺杀才通知洵…

　　『他们没事，你以前在他们身上下的符纹保住四人的性命，孩子也没有受伤。』泓坐在洵的身边安慰他『现在他们己经知道那人假冒你的事，公安也发出通缉，应该很快就能抓到人。』

　　洵慢慢的点头『嗯…他们没事就好。』润对杨家有很大的成见，不希望他插手杨家的事，因此他才会将事情交给湛与泓。现在“杨文”已经离开杨家，他也不用再关心此事了。

　　可是从那之后“杨文”彷彿人间蒸发了一般，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人。而杨家被“杨文”刺伤的那晚，房子被翻的一团乱人，清点过后，钱财虽然没有少，但杨文幼时的照片全被撕烂丢在地上。过了几天，杨家所有亲戚在同时遭小偷，虽然东西没有丢失，可是整间房子，连冰箱、洗衣机的后面都被人翻过一次。虽然没有抓到犯人，但所有人将这件事情推到“杨文”的身上，逼著杨文的亲人赔偿他们。这一切泓都没有告诉洵，因为洵在知道杨家人没有身命危险过后就表示，除非日后找到假扮成杨文的原因，要不然不要再通知他。因为，那些层出不穷的试探让他觉得疲惫…

　　端午那天，洵与家人坐在西南区的湖上面一边吃粽子，一边看凡人的龙舟比赛。比赛开始前，从云上往下看过去，龙舟如七彩小鱼一般在水里游著。等比赛开始，一大排龙舟整齐划一的往湖中央划去，看起来相当的漂亮。

　　十点多，胜负已分，洵跟著祖父母上街买桃树枝。家里早挂了菖蒲、艾叶扎成的束子，也买了放了雄黄酒，等著晚上喝。现在只缺插在门窗上的桃树枝。

　　到崇文大街上的花鸟市场买了一颗种在盆里的桃树，洵牵著祖父母的手「奶奶，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

　　太妃穿著深蓝色的背心唐装，再加上黑色的棉裤与绣花鞋，看起只有六十初头。她笑著说「再等一会儿，还差香馨呢！现在怎么都是些合成香料闻了让人不舒服…唉～可惜啊！也不知现在有多少人还记得过了端午，秋冬的衣服就要收起来，换上夏衣。」

　　「现在药材贵！檀香几克就要不少钱，一般人自然不愿意调香做香馨（香包）。」洵说完指著大街上的中药店「我们到那家问问，说不定能买到一些药材回家研磨。」

　　进了药材店，洵与祖父坐在椅子上喝小姐端上来的茶。俩人看著祖母挑挑拣捡，最后提了一大包的药材过来，嘴里忍不住唠叨「少了几样。现在真是什么都能禁！麝居然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只能买人工制作的合成品。」

　　因为祖母的话，洵突然想起其实他们一家可被最入保护物种里面。若是真的列入了，一定很轰动。想到这里洵忍不住轻笑「现在很多动物都受到保护。」

　　太妃伸手牵过洵的手「快正午了。咱们回家立蛋，接著做香馨。以后还是让底下人准备这些东西，省得我们还要找香料。」

　　他们离开后药材店的老板马上报警…你说明明熟知药材，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现在禁了什么材料，特别是麝香这东西很早就被大众熟知，更在二十几年前从二级升级为一级保护，居然有人这么大胆开口就要几百克！

　　洵对中药了解不多，也没意识到买香料会出问题。等杨闻通知他这件事时，杜世澄也得到消息了。杜世澄思考了很久，脑里闪过一个可能性。最后他露出无奈的表情…

　　傍晚下班时间到了，杜世澄马上准备回家。一到家里马上写了封信，拿到厨房的洗碗槽里烧掉后，开水冲走灰烬。花了一些时间整理客厅，再将家里所有的靠垫毯子全搬到客厅来铺放在沙发上。接著打电话到他平时常去对餐厅订了小菜，才去浴室洗澡换衣服，出门拿他订的小菜回家等他所认识的杨文上门。

　　晚上十点，杨文如杜世澄所预料的一般出现在客厅的沙发上。杜世澄拿了两只碗筷放在面前的，接著说「请您的长辈也入席吧！」他的话一说完，一位男子出现在水神杨文的身边。

　　杜世澄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这么说来，您就是那个小娃娃？」

　　洵慢慢的点头「我以为你会更早猜出来，毕竟我们并没有多做掩饰。」虽然他不想承认那个五短身材的孩子就是自己，可是他在水族只是个孩子。

　　「我原本以为你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能做出永久的承诺，完全没有想到你是在告诉我们你的年纪。若不是你们一家子出现在大街上总是破绽百出…我怎么想也想不到你三番两次提到年龄与时间的用意在此。」杜世澄苦笑的说。

　　洵靠在潏的身边缓缓的说「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一直不喜欢你这种人就是这个原因…什么事都要得到好处，才愿意出力。」

　　杜世澄深吸一口气「如果我愿意没有回报的帮助你呢？」

　　洵眼里闪过一丝的精光「是吗？我以为你是不会做白工的人。」

　　「总有例外的时候。」杜世澄表示出相当大的诚意。

　　洵的语气里有著不确定「那么…证明给我看！如果你能在半年之内查出我要的消息。我可以暂时相信你。只不过我不一定只找你一个人…」

　　杜世澄忍不住问「还有谁猜出？」

　　洵耸肩「你认为呢？」

　　杜世澄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严大校也发现您的身份了吗？」

　　「他？他又不负责这事，你提他干嘛？」洵奇怪的问。如果严柏钰发现了，他才不会过来，况且严家的嫌疑很大。严柏钰被“杨文”吻的时机太过奇怪，感觉就像是在以毒攻毒，刻意将所有人的视线转到严柏钰身上，好掩饰他们正在做的事一样。

　　杜世澄试探的问「我以为你们很熟？」

　　洵奇怪的看著杜世澄「怎么说？」

　　「只有严柏钰出现的时候您才会出现。」杜世澄直接指出这个事实。

　　洵点头「是这样没错，不过这是偶然。不管你信不信我并不是因为严柏钰才出现在你们面前…」

　　杜世澄紧接著说「难道你就不在意仿冒杨文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吻严柏钰吗？」

　　「不在意！那是“杨文”干的好事，与、我、无、关。」洵加强了最后几个字后补充「你们太过在意杨文，所以才会有人故意假冒杨文…对我来说“杨文”这个身份就像是衣服，虽然穿久了舍不得丢，但是哪天破了还是得换新的不是吗？」洵最后反问杜世澄。

　　杜世澄大笑「哈、哈、哈！你说得没错。看来是我们脑子转不过来，忘了杨文只是一个身份，还以为你很在意这件事。不过…」杜世澄顿了一下「严柏钰与杨家现在不好过，你不会内疚吗？」最后的问题刚问出口，杜世澄觉得杨文身边跟著的长辈随时可能会杀了自己。

　　「为什么要内疚？」洵不认为自己应该为这件事负责。是杨家人自己引狼入室，而亲严柏钰的人也不是他。

　　「杨…」杜世澄有些头痛。他叹了口气问“如果“杨文”只是代名词，那么我该怎么怎么称呼你？请您至少告诉我您的名字。」

　　「水泉。是我爸爸取的名字。」洵抬头对著潏露出微笑。以前去见潏的朋友时，潏帮住取了水泉这个名字。只要想起这个名字洵就会回想当时倒在地上打滚耍赖的小豹子。

　　听了杨…不，应该说是水泉的话杜世澄将视线落在沙发对面的人身上「爸爸？…那杨家的那些人又是谁？」

　　「杨家的那些人是小偷！」潏突然说道。虽然他指的是杨振明与杨振航兄弟俩人，不过对他与润来说杨家的人是犯人之一。

　　杜世澄一愣，他的视线在洵与潏俩人中来回，最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怪不得上次与严柏钰吃饭时，您还特地送资料来。原来您以前也曾像那只…鸟一样被人抓走过！」杜世澄最后盯著杨文。杨文告诉他这些一定有别的原因。杜世澄虽然觉得有问题，但他还是忍不住诱惑问了出口「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犯人就藏在你们里面，而我厌恶某些官僚作风，不想再浪费时间看那些人做戏！所以我与双亲还有朋友才会一起出来，好在你们之中挑选适合的人当眼线负责军里的事情。」洵的语气虽然讽刺，可是他非常小心的将杜世澄带至误区。因为他很清楚杜世澄再怎么查都是调查这几年发生的事，让他去查是为了借机得到其他有用的消息。他会刻意提到双亲与友人，更是为了让杜世澄以为他的身边只有四人。早在他暴露之前，杜世澄已知道湛与泓两人，更因为潏当时亲自过来接人，所以潏的身份也不是祕密，但是润现身搬砂，杜世澄知道的长辈就有四位。与杜世澄所认知的人数相同，正好可以影藏祖父母的存在。

　　杜世澄倒抽一口气，虽然他早就知道杨…水泉在查军里面的人，但他一直以为他是为了被抓的灵鸟，从没想过他是在查自己的事！杜世澄伸手抓了抓头…怪不得当了二十年人类的杨文会突然从人变成水神，原来他是被人偷抱到杨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幼龙抱走的人肯定不好对付…杜世澄懊恼无比，水泉早就挖了一个大坑等著人来跳，而他杜世澄，就是第一个跳坑的傻子！而且还得负责将坑填平。

　　洵伸出右手托起杜世澄的脸，缓缓的说「杜世澄。虽然我自己也可以慢慢查，不过我不介意有人帮我查。」说完洵收回手，抛下一句话「我很期待你的表现。」接著直接与潏化成水气，消失在杜世澄眼前

　　潏看著杜世澄倒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问洵『你确定这个人会有办法查到消息吗？』

　　洵点头『虽然我不喜欢他，但他的确聪明，拖他下水是最快的方法。而且他不但自负，同时也为权力而著迷，不是会将底牌随便透露出去，要不然几年前被湛还有泓烧成那样的人怎么还能与我们坐在一起谈话…有了他，日后我们无意间露出来的把柄被送到他那里之后，应该不会再往上传。』洵叹了口气『他是目前最好人选！』那个“杨文”送给严柏钰的不只一个吻，还有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引了过去，让他不得不将严柏钰从人选之中剔除！

　　没有水族在洵这个年纪就承担这些…潏伸手摸了摸洵的头『你不该为这些心烦…』

　　洵的脸上露出浅笑『其实现在比较好。』接著他的语气里有些沮丧『只要那些人别又弄出一个乱吻人的“杨文”。』

　　潏笑了出来『呵～你不是不在意吗？怎么现在才在抱怨？』他的手抚过脸，变回自己本来的面目。

　　洵偏头说『我的确不在意那个“杨文”吻严柏钰，但这不表示我不在意每个人遇到我，都会问我那个吻！』只是不过是长了一样的脸，明明不是他的问题也变成他的了。到现在每个知道这事儿的人都觉得他应该为此负责？

　　『你在凡间也算成年，可曾有过心仪之人。』潏伸手抱起已化回孩子的洵。

　　洵摇头『以前只顾著保住小命，哪有心思处理那些情爱之事。』

　　潏笑了笑『如此便好。润虽不喜你用身为杨家人时的脸孔办事，但他更不高兴你所使用的脸被人盗用。这些日子总在生闷气！』

　　『当真？润真是小心眼。』洵忍不住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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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世澄过了很久才从沙发上爬起，他猛然拿起桌上放著的筷子夹了小菜就吃。等他洩忿似的吃完桌上的东西，进房换上军装，拿了车钥匙就走。进入办公室后，杜世澄将所有与杨文的资料全调了出来。

　　半夜三更，杜世澄伸手按住太阳穴。徐丽的案子乍看之下没有问题，而她的确是从那个论坛学到如何欺骗厉鬼事，一步一步的走进死亡。可是徐丽是怎么知道那个论坛，又是如何登入那个论坛。那个论坛光是登入就要花上不少时间回答问题，像徐丽这种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一定有人帮忙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登入网站。

　　杜世澄的注意力放在徐丽父母的笔录上。这对徐氏夫妇并不晓得女儿有上这类的网站，而他们也没有朋友懂道术。徐丽使用的电脑里也没有即时通的聊天记录，只有好友名单里一大串的名字，全部都是徐丽的同学，若是要查得花上不少功夫…

　　杜世澄手里的笔用力的甩了出去，他厌弃的咒骂「搞什么东西！」今天与水神的谈话太过糟糕，不但无法确定真伪，更没有得到任何的保证。半年的时间太短了，根本不够用！水神是为了考验他，还是邱诺那些人也在查，所以只需要半年的时间…他怎么就这么傻还问水神名字。水神早就说得很清楚，杨文只是一个随时都可以丢弃的身份。那么不管是杨文还是水泉，对水神来说都只是化名！不管叫哪个都一样。

　　这时有人突然打开杜世澄办公室的门。邱诺走了进来「我听到声音…你怎么了？不是早就回家了，怎么又折回来了？」

　　「你不会敲门吗？」杜世澄恼怒的问。

　　闻言邱诺也不高兴了，他瞪著杜世澄语气不善的说「方才抓到一名假道士，那人说他是被杨文断了灵根才会丧失工作的能力。还有，那人已六十三岁与齐思策那伙人不同，是几年前就得罪杨文的人。明天案子就会送过来！你记得分析后送到办公室来。」说完邱诺甩门离开。

　　「该死！」杜世澄焦躁的站起来打开门…可是邱诺已经离开了。走到窗户前往下看，杜世澄注意到邱诺坐上一部车。车子开离停车场的时候，他注意到开车的人是严柏钰，而严柏钰的脸上满是疲惫。杜世澄忍不住爆粗话「老子比你还累！」

　　「你与邱中校又闹翻了？」门口突然传来询问声。

　　杜世澄连忙回头。这次打开他办公室大门的人是他的顶头长官。他冷静的解释「我们只是意见有些不合。这是常有的事，请您不用担心。」

　　长官走到办公桌前「喔～这不是徐丽的案子？怎么，你还没放弃？」

　　「…只是重新整理罢了。」有那么一瞬间，杜世澄打算将他与水神的谈话报告给上级。

　　长官拍拍杜世澄的肩膀「我知道你不甘心自己的位置被邱中校占了。可是你应该明白，邱诺有严柏钰帮忙，有他在咱们好与水神沟通。」

　　杜世澄马上回「我明白。一切听从指示！」

　　「已经很晚了，回去休息吧！我记得你明天休假，好好在家休息一天，不要仗著年轻就不注意身体。」长官说完离开办公室。

　　「严柏钰的帮忙吗？…谁知道水神究竟在想什么。」杜世澄说完叹了口气，将与徐丽案子有关的名单复制一份带离办公室。严柏钰至少得到一个假的吻，而他却得到真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