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大佬（双向奔赴）》磨刀客

20、古神的能力

　　我夸了墨九语一句，却换来墨九语给我甩脸色，于是我对着他的背影挥了一拳，刚好对上他转头过来的目光。

　　他微微转身，歪头看着我，狭长的眸子半眯，唇角微微勾起，好似笑了，又好似看戏。他分明看穿了我的小动作，却不主动缓解尴尬，饶有兴致地等着我狡辩。

　　沙包大的拳头僵在了半空，我尴尬地张开手，仿若开了一朵花，一本正经道：“有蚊子！”

　　绝对的强者，可以用实力缓解尴尬。

　　适时，一只小蚊子从我的手中飞出来，嗡嗡嗡嗡，本该十分吵闹的声音，在这场合之下，却成了十分悦耳的妙音。

　　还好我见过蚊子！

　　九十八曾经在手上画过一个小蚊子去整蛊九十五，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蚊子，十分精巧的生灵，便把它的样子记在了心里。

　　但那时九十八手上的是假蚊子，而我此刻造出来的，却是真蚊子。

　　那蚊子飞到墨九语面前绕了几圈，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吸血位，就见墨九语手一抬，身形都没动，那蚊子便死在了他的手中，他垂眸看着手心中的蚊子尸体，眼中没有半分波澜，好似杀死一个生灵，对他来说是无足轻重的事情。

　　无根地的第一只蚊子，卒！

　　好个冷血无情的杀蚊凶手，我幽怨地看着墨九语，责备道：“你个杀蚊凶手！”

　　墨九语嘴角抽搐了一下，并未因为我的指责而产生任何愧疚，狐疑地看着我，问道：“ 你抬手就可以造一个生灵？”

　　“什……什么造？都跟你说了有蚊子。”我撇过头去不看墨九语。

　　我的母体可是混沌，万物之祖，而我作为她的灵气承载者，要造一个生灵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我从前不愿再造一些生灵，陪着我在无根地受苦罢了。

　　被囚困在这里的人，已经太多了……

　　“你突然回头，想说什么？”我扯开话题。

　　“你走前面？”墨九语侧身让出一条道来。

　　“什么？”谁走前谁走后，有什么区别？

　　“对，你走前面，现在你更要走我前面了。”墨九语的逻辑令我混乱，但他仍旧执着地说道：“我得看着你。”

　　他说的是看着，重音，不是眼巴巴地盯看着，而是带着管教和束缚地看管着。

　　我这哪是给自己找了个小喽啰，我这是给自己找了个狱卒啊。

　　“看吧看吧，还能让你看出一坨肉来。”我抬脚走在前面，像一个没带枷锁的犯人，一回头，对上的就是墨九语直勾勾的眼神，带着探索和不安。

　　我懂了，我的强大震撼到他了。

　　哎，过于强大有时候也是一种烦恼，明明走在同样的地板上，却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寥。

　　阁楼里的铃铛也应景的响了两声，空灵且孤寂，在阁中独自穿行，丑时了，却没有另一个同样美妙的声音回复它，是否它此刻的心境也和我一样？

　　等等！丑时了？

　　谁报的时？九十七！

　　完了完了，他的愿望我还没有完成呢！

　　我回头瞪了墨九语一眼，都怪他：“不是让你第二天来吗？这个时辰人间天都还没有亮呢。”

　　墨九语不懂，“这个时辰有何不妥？”

　　很不妥，我把墨九语推回我的房间，“进去进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墨九语撑着门，不让我关上，语气有些急：“为什么？”

　　可他的力气哪有我的大，轻轻一推，墨九语就被我推了进去，“你少管，等我一下又不会死。”

　　要是告诉他了，我这一晚的苦不是白受了？

　　我把门关上，墨九语却想从里面打开，见状，我立马施法将门封了起来，任墨九语再大的本事，也别想出来。

　　我急匆匆的跑下楼，来到九十七的身边，手搭在他的青铜脑袋上，着急问道：“九十七，赶紧地，说出你的条件，本阁主时间有限，但一定尽力满足你。”

　　九十七憨憨地感动得差点落泪，呜咽道：“阁主，我以为你把我忘了。”

　　我拍了拍他的青铜脑袋，安慰他：“怎么会，你可是我们阁里最有用的小喽啰，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的。”

　　整个娇花阁里，就只有九十七和九十八待在这里没有任何怨言，我说什么，他们便做什么，从来不跟我唱反调。

　　可惜九十七只是个有灵性的漏刻，灵智还不如七岁小儿，也没办法移动，所以我很少指派他去做事。除了每日报时，他一直拼命吸食着无根地里的灵气，期待着化出灵体之后，便能如其他小喽啰一样又蹦又跳了。

　　“阁主，好多仙家门口的铃铛都积灰了，我听着传回来声音都不清爽，要不……劳烦你通知他们把自家门上的铃铛都清洗一遍吧。”九十七憨憨地，自以为给了我一个很轻松的任务。

　　可我是谁，无根地第七阁主，别说走到那些仙家门口，只出现在街头，他们都要窝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让我去通知无根地的仙民，我怕是还没有走到门头，他们只听到风声，就吓得不敢出来了吧。

　　我爱怜地摸了摸九十七的脑袋，轻声问道：“我能让其他人代劳吗？”

　　他要敢说不可以，我就把他的青铜脑袋旋掉！

　　“可以的。”九十七十分通情理。

　　拍了拍手，所有的小喽啰立马都钻了出来，我摩擦着下巴，还未想到让那位小喽啰去帮我传达意思，就见除了九十八以外，所有的小喽啰的摇了摇头。

　　“阁主，说好的你自己去完成这些任务，不劳烦我们呢？”

　　“今天晚上我们没有一个会帮你，九十八也不许去，去了我们就和你绝交。”

　　好小气的小喽啰们，绝交这么小孩子气的话都说得出来。

　　九十八自然是站在我这边，但毕竟是我答应的事情，也不好让她为难。更重要的是，万一其他的小喽啰一气之下反悔了，那我之前的苦不就白受了？

　　飘在空中的九十五在我身边盘旋了两圈，幽幽然地提醒我：“你可以自己去擦那些铃铛啊，无根地的仙家不多，一个时辰就够了。”

　　九十五从一开始就不是冲着我来的，而是冲着九十一来的，所以平日里总爱同我喜欢反调，只是她一个鬼，能把我一个神怎么样？所以回回吃亏的都是她。

　　这回可让九十五抓住我的把柄了，是以她此刻表情看起来格外嚣张，再不似从前那般柔弱可怜的模样。

　　我看向九十一，抱怨道：“你就由着她这么欺负我吗？”

　　九十一无奈笑了笑：“好不容易才哄好的。”

　　行，今天这个哑巴亏我是吃定了，“我带墨九语一起去，可以吧！”

　　九十五眼珠子转了两圈，顿时喜开颜笑：“可以呀，反正他现在还不算娇花阁的正式小喽啰，带着他不算违规。”

　　我无奈地弹了弹九十五的灵魂体，她如此放肆，我却并没有怪罪她，其实脱离了九十一，九十五对我还是挺好的，只是相比于其他小喽啰，九十一被送进来的任务与众不同，所以九十五才不得不把我当贼一样仿着。

　　我知道，她只是太喜欢九十一了。

　　我拿了两块麻布，摇头晃脑，优哉游哉地上楼去找墨九语，这还是我第一次和墨九语一起做一件事情，心情格外地好。

　　可我再次门口，才解开门上施的法术，门就立马被震碎了。

　　我的门！

　　我看着遍地的木头渣渣，脑子里想到的全是九十一骂我的场面，不禁哀嚎道：“你疯了啊？”

　　“我早疯了。”墨九语想都没想就接上了我的话，他强势地握着我的肩膀，将我推到墙上按着，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眉头紧锁，额头上有细细密密的薄汗，他应该一直在尝试打这扇门，可在我解开封印之前，这扇门岿然不动，所有他看起来有些疯狂，质问我道：“你去哪了？你要丢下我吗？”

　　墨九语问得我心中一慌，“没，没有，我何时说过要丢下你？”

　　闻言，墨九语缓缓松开握着我肩膀的手，讪笑两声，盯着我的眼睛，道：“对，你没有，你从来都没有说过。”

　　墨九语这么说，却让我更加心虚，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退了两步，低头看着我，声音轻柔，却像刀锯一样，缓慢而折磨地割着我的心，“我听不得等字，我从前认识一个人，她也让我等她，我听话地乖乖等她，可等来的却是她把我抛弃了，连一句借口都没有给我留下。你说那个人是不是很残忍？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不知为何，墨九语在说这话的时候，身上的香气越发浓烈，原本要凑近他的皮肤才闻得到的味道，此刻不停地往我的鼻子里钻，让我恨不得……咬上一口。

　　可他说的话又让我很愧疚，我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手指不受控制得绞着手上的麻布，结巴道：“挺……挺惨的哈，那你……”

　　“我恨她。”我话都还没有问完，墨九语就抢先回答，他一字一断，说得缓慢，却字字珠玑。

　　我恨她……

　　我恨她……

　　抬起头，我在墨九语的眼中看到了浓烈的怨恨，看着他的眼睛，我张了张嘴，良久，才发出一点微末声音：“墨九语，我可以感知到你是不是在说谎。”

　　他扬了扬头，“你以为我骗你？”

　　“不是啊。”我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感知到你没有说谎。”

　　见我不似有假，墨九语的眼神微不可见地一颤。

　　我当真没有骗墨九语，感知对方是否在说谎，是古神天生的能力，所以我从不用猜测别人的心思，我知道哪些人是真怕我，哪些人是怨恨我。

　　此刻，我也知道，墨九语当真恨透了我。

　　我在笑，可我的心却如针刺一般难受，这种感觉，我有一千年都没有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