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嗨，同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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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我让你和沈屹做同桌。”
越泽西本还想再考虑考虑，但这句话对他的吸引力实在有些大。
他不是个自制力薄弱的人，除非关于沈屹。
和沈屹做同桌，他从前想都不敢想。
越泽西是想答应的，可馆长谢淮对自己也不错，又是收留他这个黑户又是允许他用这场地挣外快的，他实在不好直接撂挑子。还是在谢淮不在的时候。
那个本来佝偻着身子有些邋遢的男人听到越泽西的顾虑和谢淮的名字时，原本志在必得的神情滞了一瞬，原本塌着的脊背也僵在那里。
“谢淮啊......”顾兰城半晌才涩涩开口，带着些从前的越泽西最熟悉的经年不散的遗憾意味，念着那人的名字。
“他是有些难搞，”顾兰城挠挠头，嘬了嘬牙花子，“算了，我去和他说吧。”
谢淮回来了顾兰城和他说了什么没人知道，但拳馆的人都看到谢淮把人拽进那间平时没人去的杂物间，不多时就有东西砸在那扇摇摇欲坠的铁门上，动静响彻整个拳馆。
越泽西和其他人想过去看看的时候，铁门从里面被拉开，顾兰城头一回没了那股子慵懒散漫的劲，反倒是挺直了身子冲出来，而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向站在杂物间阴影里的谢淮说道：“他才十七岁，不读书做什么，像你一样吗，守着执念过一辈子？”
外面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顾兰城在说什么。
“带着他滚！”谢淮在里面哑着嗓子低吼。
顾兰城也被气得够呛的样子，站在外面喘了半天粗气，才撂下一句，“滚就滚。”
他说完，看了越泽西一眼，径直出了拳馆，留下拳馆里的人，大眼瞪小眼。
跟越泽西熟点的王小今凑过来，“他刚才说的那一堆，是中国话不，怎么我听不懂啊，什么意思啊？”
越泽西看向还戳在杂物间的男人，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没想到顾兰城和谢淮认识，还这么有渊源，能把一个平时都佝偻成熟虾的人惹得掰直了身子，这得是多么大的渊源啊。
“劝你别问，”越泽西善意提醒王小今，“问了可能会死。”
腾河一中之前是没有学生宿舍的，直到上一届有个白天上学晚上打工、十三岁就开始一个人带着妹妹生活的男生成了高考状元考上了燕大，腾河一中才开始更加注意学生们的学习生活。
腾河一中的学生宿舍是用隔壁家属院的两栋楼改的，那些家住的远的，或者家里有特殊情况的，都可以申请学生宿舍。
顾兰城一边带越泽西逛着学校，一边给他介绍着腾河一中的情况。
“我们班你应该知道，是全年级成绩最差的班，我应该也是全年级最差劲的班主任，是走后门进来当的这个老师，”顾兰城说着，自嘲地笑了一声，“所以几乎学校的全部管理层的眼睛都盯着咱们，这回帮你弄身份、转进来，成了就是成了，不成，咱们一起滚蛋，我也不算耍你玩了。”
闻言，越泽西扬起眉看他，“怎么算成？”
“学校嘛，当然是用成绩说话，高二结束的时候，班里本科上线率到百分之五十，就算成了。”顾兰城道。
越泽西哦了一声，又问，“那现在多少？”
顾兰城没说话。
越泽西：“......”
“你这kpi是按百分比算的，你拉我进来又没有踢人出去，甚至连充人头都不算，你确定能行？”越泽西感觉眼前这姓顾的就和谢淮吵架那一瞬间是清醒的，不然怎么会在高二三班的现状上沉默得震耳欲聋。
顾兰城又是一阵沉默。
越泽西以为他在反思自己的这番操作会不会最后只有他们一起滚蛋这一种结局，只听得顾兰城道：“kpi是什么意思？”
“......Key Perfor、k屁啊k，我说说你听听就得了，”越泽西急道，“有这不耻下问的劲头还不如想想等咱们一起滚蛋了你去干什么营生呢。”
越泽西越来越感觉这班主任不靠谱，和他说两句话，就有一种“沈屹、越声声他们不愧是他教出来”的感慨。
拿了校服和课本，越泽西拒绝了顾兰城带他去班里适应适应的邀请，他冲这个自己未来的班主任挥了挥手里的课本，“我先回去看看两眼书。”
这两天学校气氛有些幽怨，主要原因是越泽西的补习班毫无征兆的关门了，就算学费全部都退回了，学生们还是觉得遗憾；另一方面是越泽西的补习班毫无征兆的关门的同时，学生们的守护者越泽西也从拳馆消失了。
一时间受过他保护的学生人心惶惶，而那些挨过他削的“学校老大”蠢蠢欲动。
有人去拳馆问，刚说出越泽西的名字，就被拳馆的人捂着嘴拖了出去。
据拳馆的运动员称，现在他们拳馆有两个名字不能提，越泽西和顾兰城。
不过有人忧愁有人开心，听说越泽西滚蛋了，沈屹现在一顿能吃三碗饭，晚上睡觉都踏实了。
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傻兄弟被人骗了，也不用怕自己再回想起越泽西泛红的眼睛和腰上的软肉失眠了。
沈屹踩着早自习结束的点进了教室，刚进门就感觉班里氛围有些不对劲，前两天的哀怨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洋洋喜意。
他正纳闷呢，就看在自己常年空荡荡的同桌竟然坐了人。
那人头发黑得发青，有些长，用小皮筋随便扎了个揪，穿着腾河一中老土的黑白校服，纤细白皙的脖颈从领子的露出来，这回正歪头和他前桌说着什么。
除了那个小骗子，沈屹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脖子了。
他走过去，把书包放在桌子上，还没说话，和那人聊得正欢的前桌见他来，像见了瘟神一样，立马扭回了身子。
见聊天对象像是遇见洪水猛兽一样结束了对话，那人有些遗憾地撩起脸庞碎发别到耳后，随后扭头冲沈屹笑着打招呼：“嗨。”
看到越泽西穿着自己学校的校服坐在自己的旁边时，沈屹瞬间觉得五雷轰顶，轰隆一声巨响直接炸在他脑袋里的那种。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扭头出了教室，在看到教室门上真真切切挂着高二三班的牌子后，他又心如死灰地回来坐下。
“我错了行了吗，”沈屹压低声音，用十分恳切的语气说道，“我真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的罪过你了，你要杀要剐给我个痛快行吗，我就想好好上个学，拿个高中文凭，你怎么还阴魂不散的啊！”
“上辈子。”越泽西看着沈屹，半天开口道。
“什么？”沈屹没听懂。
越泽西看着他，黝黑的眸子倒映着沈屹的面容，和他那一头与鸡窝不遑多让的头发。
“我说，”越泽西凑近了沈屹一点，盯着沈屹的眼睛，要把人死死拉进自己眼眸一般，“你上辈子得罪我了，拿这辈子赔吧。”
“怎么赔，”沈屹头疼道，“要不你再打我一顿得了。”
那天他回家洗澡的时候看自己的肋下一片黑紫色，像中了毒似的，晚上睡觉几次压到那被疼醒。
但要是能解决越泽西，再来几晚上睡不好觉他也愿意。
谁知那人只是微微眯眼嗤了一声，说了“你想得美”，就不再理他了。
沈屹气得后槽牙隐隐作痛。
课间的时候，一堆人过来问越泽西题，沈屹不想挪地，可又实在被叽叽喳喳的吵得头疼，只得起身往教室外面走。他屁股刚挪开，下一秒就有要问题的人抢着坐了上去。
看着越泽西受欢迎的模样，沈屹骂了一声，无语地在楼道上晃悠。
“屹哥！”有人叫他，是高二的扛把子。
沈屹跟着他上这层楼的平台上，有人给他递了根烟。
沈屹本来都好久不抽了，上回让他爸发现他在学校抽别人给烟比自己抽的还好后举着杀猪刀撵了他两条街，沈屹就戒了。可现在想想越泽西，沈屹就发愁，叼着烟点上。
“屹哥啊，你们班那新来的怎么和之前在学校门口堵我们的那么像啊，”有人说道，“不会是一个人吧？”
“不能吧，他把咱们都得罪光了还敢在咱们跟前晃悠，他疯了吧！”另一个扛把子叫道。
沈屹默默地抽完了一根烟，没说话。
“屹哥，你说句话啊！”有人叫他。
沈屹把烟屁股在平台地上用力碾了碾，然后弹进不远处的大垃圾箱，“我劝你们别惹他。”
“我们这么多人呢，怕他干啥！”扛把子不服道。
沈屹看了看他们，呵了一声，耳边响起铃声，沈屹转身要走，又扭头嘱咐了一句：“不要在学校里，不要把我们班和我们班老师扯进来。”
“行，明白，”扛把子露出个心领神会的表情，“我这就码人，在学校外面和他碰碰，我就不信，他一个人能干得过我们这么多人。”
“屹哥，你来不来？”
“你傻逼啊，那小子都骑屹哥头上拉屎了，屹哥怎么可能不来！”
沈屹没说话，只是背对着他们挥挥手。
“你看，我就说了吧，屹哥肯定来。”
扛把子笃定道。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嗨，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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