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纪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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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走道上充斥着奇怪的味道，两边是一排铁栏杆，与密不透风的墙围成几十间关押室，从门上小窗扫去，每个关押室里各有不同，玻璃上趴着巨型红蜈蚣、黑毛蜘蛛、三眼蟾蜍……有的甚至放了大水缸，偶尔可见游过的鱼尾。
“收容所比上次来时干净多了。”任清站在走道中间，一身黑大衣融入黑暗中，旁边是贺齐。
明然笑了笑：“自从865越狱后，总部就派人来加固过各市收容所，现在收容所由总部直接管理，守卫人员全部换成了S级，人是少了，但安全性比以前高。”
以往任清来这里总是能看到大批巡逻的调查员，如今空荡荡的，S级异能者中有能大面积控场的人，不需要亲身下场监视。
走道尽头通往地下审讯室，865还在接受审问，它由戚灵直接负责，被捕三色成员在隔壁。
审讯室三面黑墙，一面玻璃，中间摆着拷椅，一身灰色马褂的男人垂头闭眼，手脚都被拷住。
戚灵从865审讯室出来，看见明然，立马上前汇报情况：“鼠妖的关键记忆已经全部录入信息库，目前所知，这个三色成员名叫宫显元，在蓝派中居于中等地位，在南花区作案时还有两位同伙，一个叫安胤，S级异能者，她就是上次参与劫狱的造梦者。”
“造梦者与三色首领有直接联系，剩下一个A级异能者叫闻澜，案发当晚与鼠妖潜入任队家里，目的不明，鼠妖被任队家的猫抓住后，闻澜逃走了。”
任清隔着玻璃看向宫显元，总觉得对方的眉眼颇为熟悉，问：“他之前是不是进来过？”
戚灵和明然停顿了一瞬，贺齐面露疑惑。
明然说：“他是第一次，如果以前进来了，根本不可能再放回去。”
任清思索片刻，道：“我可以进去了吗？”
“当然。还剩半个小时。”明然点头，“我们不知道他为什么执意要见你，不过这是很好的机会，他知道的消息肯定比我们审问得到的多，你好好利用。”
审讯室钥匙在贺齐手里，他打开门，声响立刻惊动里面的人，宫显元缓缓抬头，他有一只眼睛是黄金色，异瞳中流露出一丝兴奋和激动。
“你终于来了。”
任清一脚把门踹关，在他身前两米远处坐下，静静注视他。
他声音嘶哑，嘴边带着血丝，黄金瞳扫过任清的脸，扭曲又疯狂：“原来你这么年轻，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难怪首领整天提起你……为什么不靠近点，不是说一米之内，所有东西都在你掌控之下？”
“你挺了解我。”任清一副乐相，背靠在椅子上，“但是你已经在审讯室的掌控中，我没必要为了你浪费精力。”
宫显元忽然大笑：“哈哈，不愧是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傲慢，和六年前一模一样。”
“我们见过，你记得吗？”
任清摊手：“很显然，你没资格让我记住。”
宫显元脸色忽然变得阴戾，他忽然站起来，然而手脚的镣铐又把他拉了回去。
“你居然敢忘记？我记了整整六年！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没想到又一次栽在你手里。你是我宫显元一辈子的仇人，首领不会放过你！！”
任清侧头躲开他乱飞的唾沫，眼神逐渐冷了，飞起一脚踹过去。
“会不会好好说话，三色一群神经病是吧，犯病打什么哑谜。”
外头监听的明然：“……”这个发展，居然一点也不意外，是任清擅长的方式。
贺齐：“宫显元看起来情绪不稳定，可能会爆发异能，要不让医疗员进去打一针？”
明然抬手制止：“不用，她的方向是正确的，越激动越容易暴露，宫显元已经上钩了，再加大波动力度。”
戚灵立马打电话去通知外面的S级调查员。
“你们这群伪正义的人，有什么资格批判我们？”宫显元挣扎得愈发激烈，手臂上青筋暴起，“身有异能却站在那些没用的普通人旁边，世界应该属于我们，首领会教训你们背叛者。”
“现在向首领投诚还来得及。预言家，你是首领一眼选中的人，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首领会给你最好的待遇。”
任清：“别吧，看你被抓时那一身，就知道过得不怎么样。你们当中肯定没有几个资助者，在南花区种树的房子都是打劫来的。”
宫显元整个人在发抖，像是情绪到达了巅峰，审讯室里回荡着他牙齿打颤的声音。
任清知道有人在背后用异能放大他的愤怒，于是张口就来：“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不自量力的东西，你和你首领迟早完蛋，我们调查组就是秒杀三色的垃圾货。”
“你给我闭嘴！”
戚灵：“……”怎么突然开始互喷了，听得她也想进去发泄一下。
“停！”明然闭了闭眼，“我已经截取到了，让她出来吧。”
贺齐立马按铃，里面的任清接到通知，二话不说直接走了，留下宫显元一个人无能狂怒。
“怎么样？”任清问。
戚灵悄悄冲她竖起大拇指：“真不愧是你，我们之前用了很多方法，这货那叫一个心如止水，你开口几句话他就破防了。”
“宫显元对她有特殊的感情，自然和其他人不一样。”贺齐道。
明然可以从逸散的情绪中获取信息，比起宫显元的口供，当然是她更为可信。
任清回头看一眼审讯室里拼命想挣开镣铐的男人，说：“他好像要疯了，再继续波动下去有危险。”
她话音刚落，宫显元忽然顿住，像回了魂一般，茫然地看着手上的勒痕，才意识到自己被套了个干净。
明然终于舒了一口气，神清气爽：“时间到了，送他去服刑。”
重大案件嫌疑人受刑需要本市各组组长亲眼观刑，宫显元被蒙着头带走，到达地点时，桃树妖已经被连根烧成灰了。
为了节省时间，调查组动手速度很快，整个过程不到二十分钟，完事后，明然整理出从宫显元那里获取的情报，发给了参与调查三色的所有人员。
任清身居要职，虽然不正面参与，但也有她一份。
她在自己办公室里浏览文件，一边问贺齐：“宫显元说他六年前见过我，我怎么没印象，你认识他吗？”
任清的异能激发时间很早，大概十二岁时便跟着项青阳到处出任务，那时她未正式拥有调查员身份，只是一个助手，贺齐连异能都没完全激发。
“六年前你参与调查过仓库藏妖案，我没去过，只听你回来后提了一句，他可能是在那起案子里见过你。”贺齐说，“时间对得上，调查组第一次发现三色这个极端组织，往后一年都未再查到他们的踪迹。”
再后来任清就正式入队了。
“我居然协助过这案子。”任清现在回想起明然当时的眼神，难怪不一样，“看来真的要去清理脑子了。”
过去六年，已经不好再回忆，任清问完之后便不提了，专心看资料，视线转过某行字时，突然停了停。
“咱们市的纪氏云礼集团和三色有牵扯。”任清指尖敲打着桌面，漫不经心地说，“他们去找过云礼现在的当家谈合作，但内容暂不明确。”
贺齐眉头微拧：“云礼集团？这条线索有些麻烦，我们没人在里面，据说云礼集团很排外，董事会和旗下公司高管都是他们纪氏自家人。”
“那他们家亲戚挺多啊，一点儿关系也摸不到？”
任清随手点开搜索页面查了一下，云礼集团的现任董事长名叫纪筝，网上有她的照片，仔细一看，竟然有点眼熟。
她感觉好像在哪见过和纪筝长得六分像的脸，脑海中搜索一番，一时没想起名字。
“……”嗯，她想不起来，说明对方之前和调查组没有半点联系，只是个普通人。
当然，人脉网这一块也不是她该管的事，任清通常只负责指挥和作战。
“先前市民案未解决时，项队就派人去试探过，纪家人精明得很，商业上的表面功夫十分到位，但其他事情捂得极其严实，一句也不肯透露。”
“不过听侦探说，纪筝膝下有一对儿女，她儿子正在L大读书，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任清终于想起是谁了，她掏手机，找出一张照片：“这个？”
贺齐愣了愣，问：“……你为什么会保存他的照片？”
他攥着手指，心口直发紧，快把屏幕盯穿了，如果眼神是箭，手机早就被射得千疮百孔。
“长得帅，顺手收进相册了。”
他沉默好一阵儿，牙缝里挤出两句话：“很一般。美颜开过头了，八成和现实不符。”
“哪里？”任清又确认一遍，没有P图痕迹，“我见过真人，确实长这样，你们不会找错人了吧？”
“……那倒不至于，姐姐放心。”贺齐强行扬起微笑，掩盖住眼底浓重的阴色，“我们会多派人手跟进的。”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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