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喜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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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礼集团顶端办公室。
“家族聚餐他没去，这几天也没回来？”一个身穿紫色华贵旗袍的女人坐在沙发上，缓缓端起一盏茶，水雾飘起半掩住她昳丽明艳的脸庞。
门边半倚着一个神情散漫的年轻女人，黑西装熨贴得一丝不苟，波浪长发披肩，金蓝异瞳漫不经心盯着桌上的花瓶。
“我怎么知道，公司事情这么忙。”她说，“可能是跑出去玩了，小渊在的那所大学好像挺爱搞活动。”
纪筝细呷一口茶水，语气柔缓：“我派人查过，他最近没去学校，兔妖说他搬到了南花区……霜霜，他来找过你吗？”
“有啊。”纪霜想了想，“小渊上大学后就变得不太正常，天天找我问人类的事，对了，他上次还和我谈起人类女性的话题，也许是喜欢哪个人类姑娘？”
她久经情场多年，一眼便能看穿某些人的心思，那个傻乎乎藏不住情绪的表弟，一开口就全暴露了。
“该不会被人类拐走了吧。”
纪筝：“那倒不太可能，小渊对人类……霜霜，你替我去查查，务必要把他带回家。”
……
水产市场，这个点刚开摊，街上来往的人十分稀疏，正逢雨天天气微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咸气。
纯黑马丁靴越过一滩小水坑，停在白色泡沫箱前，往上是笔直修长的腿，青年身形颀长，长眉秀目，浑身透着一股清冷疏离感。
他仔细盯了半天，挑好一条鲜活的肥鱼，让老板帮忙装起来。
“小伙子这么早就出来买菜？”河鲜老板随口问。
纪知渊接过鱼，点头：“嗯，谢谢。”
河鲜老板不由多看他两眼，发现他另一只手提着菜篮，里面装得满满当当：“小伙子长得俊，人也挺勤快啊，肯定很招女孩子喜欢吧。”
纪知渊顿了顿，浓密眼睫轻颤，浅浅一笑，付了钱转身离开。
“……”
反正不招任清喜欢。
纪知渊有些低落，瞥一眼手里新鲜刚买的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和任清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他发现自己很贪心，有了一样还忍不住想要更多。
纪知渊看手机时间，八点二十，距离任清回家还有两个小时，他今天买了很多食材，处理起来不方便，为了让她一回来就有热乎乎的饭菜吃，他选择卡点。
昨天任清请来的阿姨上门时，他擅自给了阿姨一笔钱找借口让她回去，自己亲手给她做饭。
身为妖怪，他知道调查组在众妖之中的风评，担心其他妖怪会借此机会报复落单休养的任清，自己经手的食物会更加安全干净。
任清早上出门，他也可以帮忙看家，防止其他妖怪来闹事。
别的不说，做饭这一点，纪知渊很擅长。身为名不正言不顺待在她家的妖，他只能干洗衣做饭这类活，而且还是在有别人掩护的情况下，再多会暴露。
任清知道他是妖怪，肯定会把他赶走。
他好不容易才有机会为她做一点事情。
纪知渊敛神，面上恢复平静，刚到南花区附近，一辆黑色跑车蓦然闯入眼帘。
纪霜一身便装，倚在车边，饶有兴味地打量他。
“姐？”纪知渊不动声色将菜篮藏到背后，镇静自若，“你怎么来了？”
纪霜踩着高跟走到他身边，一眼便看见他手中的东西，笑眯眯说：“小姨让我来抓夜不归宿的妖回家。”
她几乎和纪知渊一样高，再加常年身居上位者的气势，很容易唬住人。
纪知渊脊背挺直，面不改色：“我有点事，暂时不能回去。”
“我刚查过了咱家在南花区所有的房子，没有一栋有入住痕迹，你带着东西准备去哪儿？”纪霜拦住他，“别告诉我你还干兼职，一年赚的有你两件衣服多？夜不归宿的后果你自己清楚，昨天是家族聚餐。”
纪知渊欲言又止：“我……”
纪家规矩严格，男妖怪再晚也得回家，如果整晚不回去，会被认为在外干了不好的事情。
“你身上有女人的气味。”
金蓝异瞳将他浑身上下扫了个遍，带着锐利审视的意味，目光扫过他的脖颈，停留了几秒。
“项圈？挺有情.趣啊，出门都舍不得摘？难怪不敢回家。”
纪知渊这才反应过来，风轻云淡的脸上终于出现几分局促紧张，耳根子一热，两颊白皙皮肤爬上薄红。
以表姐的眼力，应该已经看出来了，再狡辩也没用。
“其实，我找了一个主人……”
听到他的话，纪霜一时没绷住冷静，瞳孔地震，惊道：“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纪知渊：“……怎么了？”
他满眼写着疑惑，似乎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纪霜深吸一口气，觉得可能是自己误会了，于是耐心让他解释，听完后，表情逐渐转变为另一种微妙。
打死她也想不到，自己这个对人类有心理阴影的表弟，会主动选择成为人类的宠物。
还是不带引号，单纯用四只脚行走的那种。
“……”
她突然能接受带引号的了，起码有个身份。
向来雷厉风行的总裁忽然心生一丝怜悯，道：“小渊，家里会打死你的。”
夜不归宿，未婚与异性同居，这两条拎出来，对纪家男妖怪来说已经触犯了底线。
纪知渊垂眸，默不作声，黑项圈早被他的体温捂得暖暖和和，铃铛轻轻晃动，引起肌肤摩擦，像柔软羽毛划过心口般痒，撩动他泛滥的情绪。
任清亲手给他系上的，他根本没法拒绝她。
“那也是我应得的。”他说。
纪霜：“小渊……行，既然你决定了，我可以在小姨那儿掩护你，但是你必须想办法让那个人类和你交往，然后名正言顺地和小姨坦白，如果是情侣关系，家里不会责怪你。”
“姐。”纪知渊犹豫道，“交……交往可能有点难。”
他现在能靠近任清，只因为他在她眼里是只宠物猫，任清喜欢“小白”，但不一定喜欢“纪知渊”。
高中两年，“纪知渊”无数次从任清面前假装路过，无数次示好，她从来不会回头看一眼，哪怕他努力成为人类学校里最受欢迎的学生，哪怕他以全省第一的成绩考进L大。
大学三年，他不敢再去打扰她，远远看着也很好。
直到现在，“纪知渊”在她心里恐怕只是一个有点熟悉但不会想起的名字，不重要，没必要特别关注的人。
未曾了解，哪来的感情。
“连项圈都戴了，又是当宠物又是洗衣做饭。”纪霜挑眉说道，“别告诉我，你也不想和她交往？”
纪知渊耳朵红透：“她和我不熟，当宠物也挺好，可以陪她吃饭散步。”
纪霜不想问他为什么喜欢人类，她现在更担忧他心理出问题，妖怪给人类当宠物不是没有，但纪知渊是纪家的人，传出去会被其他妖怪笑话，而且长期匍匐在人类脚下，妖怪会逐渐迟钝，这是很危险的事。
“吃饭散步算什么。”纪霜试着诱惑他，“人类情侣之间还能用一副餐具吃饭，一起外出约会旅游，过节互相送礼，接吻拥抱负距离接触。”
“如果她以后谈恋爱，会和别人干这些事，人类是不会和宠物避嫌的，到时候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和别人亲密，急得喵喵叫也没办法。”
纪知渊瞳孔微缩，光是想想她和别人的画面就一阵酸涩，心口针扎似地疼。
他想起那晚任清接的电话，那个叫贺齐的男人，可以随口亲昵地叫她姐姐。
贺齐喜欢她，光听语气便能发现。
“……我该怎么办？”纪知渊问，“我喜欢她五年，但她对我没有感情。”
他好贪心，他想任清一直注视他，哪怕是“小白”，他想让“纪知渊”也在任清心里留下痕迹。
纪霜唇角微勾，继续添柴：“追！没感情就制造感情，想让她记住你，先投其所好……她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喜欢的东西。
纪知渊想了想，好像没有，他从来没见过任清对哪一样东西特别喜爱。
联系任清的社交昵称，他得出一个疑似结论：“可能喜欢钱？”
纪霜：“？”
纪霜沉默几秒，说：“那不正好，咱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所以她的傻表弟五年来到底在等什么！？
“但她也不缺。”
纪知渊从前在别的妖怪那里得知，调查组的C级异能者随便出一次任务平均十几万起步，每个月还有高额固定工资和年终福利，S级异能者只多不少。
美人或许也算。
纪知渊忽然想起任清给他发过的消息，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其实任清早就和他透露过她的喜好，可他拒绝了任清的第二个要求。
难怪在花鸟市场时，任清只和他聊几句便走了。
他应该答应她的。
纪知渊突然明白了，点头和表姐道谢：“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姐。”
看他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纪霜以为他开窍了，欣慰地拍拍他的肩：“不错，好好表现，多打听打听，首饰衣服房车子，值钱东西使劲送，人类都很喜欢这些，谁会嫌钱多呢。小姨那儿我来摆平。”
两只妖怪对视一眼，默契地达成共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喜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