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 醉花别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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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杳灵凤，绵绵长归。悠悠我思，永与愿违。万劫无期，何时来飞？”
一走进醉花荫就听到了这首词，是玄霄师弟。
“玄霄师弟。”我喊他。
他转身：“玄墨师兄。”
“玄霄师弟是在想念着谁吗？”我问，心里似乎有点不舒服。
“不是。”玄霄师弟似乎有些急于解释了，随即缓下声调说，“只是刚才听到与夙玉师妹一番交谈，听到她在吟唱，觉得此诗有些灵韵便记了下来。”
“杳杳灵凤，绵绵长归。悠悠我思，永与愿违。万劫无期，何时来飞？”我重复了一遍，“这其中似乎有着说不清的哀伤，但又不似亲人离世的哀伤……”
我思索着这到底是什么，玄霄师弟走了过来，这一年里他长高了很多，本来是我比他高上半个头，如今却是他比我高了整整一个头，所以我看着他便只能稍稍抬头。
“刚才夙玉师妹给我讲了一个故事，玄墨师兄可想听一听？”他看着我问。
“愿闻其详。”
“道经有云，西方卫罗国蓄有一只灵凤，能化人形。王有长女，字曰配瑛，十分怜爱这只凤凰。
“数年之后，王女忽而有孕，王觉得古怪，怒而斩下凤头，埋于长林丘中。王女伤心不已，不久之后，诞下一名女婴，女婴落地能言，反而很得王的喜爱。
“那以后许多年，王女一直郁郁寡欢。某日天降大雪，王女因为思忆灵凤，来到长林丘中，唱起歌来。
“或许是歌声太过悲戚，感动了天地，灵凤竟死而复生，带着王女一同飞入云端……”玄霄师弟缓缓地叙述。
好像有点明白，又好像没明白，我不懂，这和亲人间的喜欢好像不一样……我摇摇头：“我还是不懂，灵凤和王女之间的悲伤到底是为什么……”
“玄霄冒昧想问玄墨师兄一个问题：若是玄震师兄去世，玄墨师兄会作何反应？”玄霄师弟盯着我问。
我不喜欢想没有发生过的事，却仍然回答：“是可惜，因为我喜欢他纯净的气。”
“可惜？……”玄霄师弟似乎不解，但接着又问，“若是玄霄去世，玄墨师兄又怎样？”
……我不知道。心里有点不舒服。
所以我只能摇着头回答：“我不知道，可是我心里不舒服。”
玄霄师弟的脸上是一闪而过的笑意。
“为何发笑？”我问。
玄霄师弟抿紧双唇，又是平常的冷淡，但其中又有什么与平常不一样了。
他转头移开视线，并不回答我的问题：“……万劫无期，何时来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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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醉花荫。
“万劫无期，何时来飞？”我看着纷飞凤凰花，有些怅然。
清明进入锁妖塔再也没有回来，而那把天青色的镇妖剑也留在了锁妖塔底，陪着清明葬身于在那里，不知将来又要面对着怎样的际遇，毕竟那把剑中也寄居着一个不屈的剑灵啊……
而那个我在鬼城酆都遇见的渡船人在恢复人身后，我曾在后来遇见过他，他的身边有一个美丽的女子，他告诉我那是他的妻子，他很爱她。
我问他：“爱是什么样的感情？和亲人的爱有什么不一样吗？”
他似乎是脸红了，倒是他的妻子回答了我：“这种爱是情人间的爱，自然是不同于亲人之爱，当玄墨遇到命定之人时一定会觉得有所不同的。”
“什么是命定之人？”我看着他的妻继续问。
“就是你感觉这一生一世都不会离开他的人。”
……我不知未来，怎能许下一生一世？
“玄墨无须挂怀，也不必迷惑，将来那个人一定会让你明白的。”他的妻笑着回答。
如今想来，倒是有些明白了。
“玄墨师兄可是在担心明日之战？”夙玉师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拉回了我的思绪。
转身面对着夙玉师妹：“明日之战何必多想？结局也早已可料。”
“难道真的没有一点转机？”夙玉师妹的脸上有着担心。
移开视线：“这个就要问天谴了。”
“天谴？”还未有人见过天谴，所以夙玉师妹有此一问。
我摇摇头，表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夙玉师妹，你须记得无论到何种境地，都不要采用那最糟的办法。”
“……夙玉省得。”夙玉师妹如是回答，“夙玉先告辞了。”
看着夙玉师妹的背影，我再次重复：“灵魂纯净之人不可轻易言逝。”
夙玉师妹顿了顿身形，没有回话的离开了。
抚上凤凰花树的枝干，我问：“沐风，明日之后我便不能再前来，请你带我保留一句话。”
“玄墨……”沐风的身形现出，欲言又止。
我抿唇：“‘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玄霄师弟。’请你将来转告有缘人。”
“我会记得你的话。”沐风点头应允。
如此，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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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是我第一次做梦，梦的开始是一片火海，然后是雾气弥漫的森林，后来是十二年前初入琼华时懵懂，初见天青时那潇洒如风的身影，五年之约，与玄震师兄、夙瑶师妹、夙莘师妹、夙汐师妹的相处，与玄逸的相处，在琼华殿与玄霄师弟的相识，外表柔弱却不输傲气的夙玉师妹，醉花荫下所有的场景都在脑海中上演……
还有我所铸造的天穹、羲和、望舒、天谴、墨青，他们的剑灵都是我在乎的……
睁开双眼，是黎明时分。
黎明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但此刻不仅仅是天色的暗，还有叵测的人心。
“你是羲和望舒的铸造者，对明日双剑锁缚妖界有何看法？”是太清掌门昨日的话。
“玄墨不知掌门之意。”
“玄墨，你认为你的所作所为能避开本座耳目吗？”是厉声呵斥。
“玄墨不曾想过要避开什么。”
“你抑制羲和望舒之力，以致玄霄、夙玉修为一直停滞不前，你偷偷取出玄霄体内炼火珠，阻碍他修炼，你敢说不是嫉妒他的进步超越你所作？”是冷笑嘲讽。
“玄墨未曾有此想法。”
“那就证明给所有人看。”
“玄墨为何要证明？玄墨只要自己不悔就可。”
“你——”
看着窗外的破晓，我闭上眼。
连东升之日都无法驱散的污秽，十二年前的琼华终将不复存在……弃了仙道，却修邪道……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七章 醉花别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