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不许扮演炮灰！[快穿]》樱木木

13、劣质omega（十三）

　　“你、你……我、我……”程以舟吓得结巴，连话都说不完整。

　　见状，夏雾的反应反倒很平静：“看来我猜对了。”

　　原本他并不能确信自己的猜测，可现在，程以舟的反应却恰恰证明了他的猜测是对的。

　　“原来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轻轻念着这句话，夏雾的目光落在杯子里的水面上，水面倒映出他明晦不定的眸光。

　　程以舟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夏雾炸了，他不该不打自招的。

　　咽了咽口水，程以舟萌生出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救命QAQ，人间好可怕，他要回深渊！还是深渊里的人……呃，准确来说是恶魔们单纯一些。

　　见程以舟一副受惊又心虚的模样，夏雾笑了笑，他倒是不着急继续下一个话题，修长的手指往前推了推，夏雾把一张菜单推到程以舟面前，他温声询问程以舟：“你想吃点什么？我请客。”

　　程以舟反倒觉得这样的夏雾更可怕了，明明已经被逼上了绝路，可程以舟还想再垂死挣扎一下，他说：“我、我不是。”

　　“你突然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如果你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个，那我可就走了。”

　　作为表演课老师最心爱的学生，程以舟的演技堪称无懈可击，然而，夏雾却偏偏从这样几近完美的演技中挑出了瑕疵。

　　夏雾的眼睛里仍有没休息好后所产生的红血丝，自从他发现程以舟的“狐狸尾巴”后，他像疯了一样想找到证据佐证自己的猜测。

　　而这一切，夏雾只是为了证明一点——至少，程以舟并不像他所说的那般厌恶他。

　　他和那个奇怪的声音、那个想要操控他的存在是一伙的。

　　夏雾很聪明，他意识到自己所处的世界或许并没有那么真实。

　　而程以舟不爱他，也不厌恶他，他只是冰冷地——将他当成了戏台上可以任意操纵的木偶。

　　然而夏雾只要知道程以舟并不厌恶他就足够了。

　　骗子。

　　夏雾想，从认识到现在，程以舟无时不刻在骗他。

　　面对程以舟的色厉内荏，夏雾并不在意，他托着下颌，随手指了指菜单上某样菜品，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推荐道：“这个不错，吃这个怎么样？”

　　夏雾想起来了，程以舟和大多数omega一样，喜欢吃甜，于是他又将菜单翻到甜品那一页。

　　这样的夏雾简直让程以舟毛骨悚然，如果说以前的夏雾还只是一个较为青涩的青年，那现在的夏雾就像深沉的海面，程以舟根本看不清海面底下的水有多深！

　　好、好可怕。

　　“我、我走了！”前面也说过，程以舟的脑子没有多聪明，虽然魅魔的血脉让他天生善于玩弄人心。

　　可对于连心思都看不懂的人，程以舟就没招了，也许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程以舟就像在深渊界遇到强敌一样，利落地打算逃跑。

　　夏雾倒也没拦着程以舟，正好这个时候侍者把菜品端了上来，程以舟一直没有说想吃什么，夏雾干脆把他爱吃的甜品都点了。

　　于是这下，桌面上就布满了热气腾腾的美食和一看就美味、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精致甜品。

　　“……”

　　程以舟只在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就彻底有些走不动路。

　　夏雾的勺子在白色的杯子轻轻搅动着，他忽然说：“舟舟，你和宋池光并没有在交往，对吧？”

　　程以舟终于意识到今天这一餐的本质——“鸿门宴”。

　　“在、在交往，我们很甜蜜！”

　　为了让夏雾相信，程以舟还调出了他和宋池光的“甜蜜合照”。

　　照片上宋池光搂着程以舟，十分恩爱，两人靠得很近，夏雾的目光在这张照片上顿了顿，片刻后，他收回视线，从一直携带着的包里拿出了一份资料。

　　上面有宋池光相亲对象的信息。

　　对方是一位不太好搞定的大小姐，对宋池光一见钟情。

　　而在那之后，宋池光再次与程以舟有了联系，原本这两人在之前的宴会过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这也就是说，宋池光是为了躲避那位性格难搞的大小姐，才与程以舟成为假情侣。

　　刚好程以舟也有此方面的需求，他需要宋池光作为挡箭牌，帮他遮掩夏雾的耳目。

　　再说，程以舟也确实难以拒绝宋池光，毕竟宋池光找上门来的那一天，他严肃要求程以舟赔偿他的精神损失。

　　那天的宴会给宋池光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程以舟自知理亏，就捏着鼻子答应了宋池光的提议。

　　夏雾的调查资料将两人之间关系的虚伪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比如说，上一秒还很甜蜜，下一秒大小姐愤怒地走后，两人就互相嫌弃，一拍两散的照片。

　　这下程以舟连否认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没有，但程以舟会倒打一耙，瞥了资料几眼，程以舟立刻理不直气也壮地指责夏雾：“你调查我！”

　　闻言，夏雾没有半点心虚，他也不否认，喝了一口咖啡，他放下杯子：“不调查也不知道原来舟舟你有这么多事骗了我。”

　　这下心虚的人一下子成了程以舟，正所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程以舟只觉得脚疼得厉害，他的语调一下子就渐渐低了下去：“那、那你也不能调查我啊……”

　　他倒是没否认他在很多事上都骗了夏雾，夏雾轻笑，顺便又给程以舟指明他演技上的缺陷：“舟舟，你撒谎的时候，你的左食指会轻轻动一下。”

　　因为程以舟心虚，他并不痴心对面的人会不会相信自己的谎言，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地方，夏雾注意到了。

　　然后他通过回想发现——程以舟无时不刻在骗他。

　　“舟舟，现在，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更了解你的人。”夏雾放柔了本该无比锐利的眉眼，他轻声呢喃。

　　程以舟与夏雾对上视线，夏雾的眼神里满是他看不懂的东西。

　　唯有一点，程以舟能够感知到，那就是——现在的夏雾很危险。

　　程以舟像是一只已经被盯上的可怜猎物，他慌张地想要后退，可夏雾却提前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他不会再放他逃掉了。

　　“舟舟，这些菜品你不喜欢吗？再不吃可就凉了。”他微笑着邀请程以舟。

　　程以舟好像逃，却逃不掉。

　　最后他只能眼含热泪，委屈兮兮地顺着夏雾的意思坐下，他拿起餐厅准备好了餐具，先吃了一口最爱的甜点。

　　……别说，还真的挺好吃的。

　　*

　　当从咖啡厅出来的那一刻，程以舟感觉灵魂被掏空，与之形成对比的是，他的肚子很饱。

　　饱到可能吃不下晚饭了。

　　可恶，都怪夏雾。

　　程以舟没有良心地谴责着夏雾，他漫不经心地走在路上，脑子里却不断反复回播不久前与夏雾分别的那一幕——当出了咖啡厅的那一刻，夏雾轻轻拥住他。

　　他在他耳边温柔的低语，尽管两人的姿势看上去就像是正在接吻的情侣一样，但程以舟总觉得夏雾说出来的话比深渊里恶魔的威胁还要恐怖。

　　他说：“舟舟，是你先招惹我的。”

　　后面的话夏雾没有说，但程以舟却明白了，夏雾想表达的意思是——所以，他不会放过他的。

　　救命，这是什么可止小儿夜啼恐怖故事？

　　程以舟恹恹地踢了一下路边的小石子，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在脑海里询问系统：“系统，任务这样是不是做不下去了？”

　　【大概……可能……是。】系统也很沉痛，以夏雾现在的偏执，恐怕程以舟怎么掰，都没办法把他掰到“正轨”上。

　　系统很纳闷。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让他对你如此死心塌地？】

　　程以舟也很纳闷，他十分无辜道：“我什么都没有做啊？你不是一直在我身边吗？”

　　充其量也就夏雾累了，给他送水送毛巾，他受伤了，他就第一个上前关心，还有就是……言语间有意无意表达对夏雾的好感，撩拨夏雾……呃，程以舟突然没话了。

　　但是他还是很委屈。

　　毕竟他只是在原定的剧情基础上做了相对应的补充而已。

　　主系统也没说他这样不行啊。

　　程以舟理直气壮，觉得自己没有错，他很惆怅：“系统，夏雾都变成这样，要不……我们还是放弃任务？”

　　一个任务就出岔子，程以舟都想到了等回到总部以后，同事们会怎么看待自己。

　　呜呜呜，反正受人排挤是他的命运罢了。

　　【好。】系统也无奈，他对程以舟的提议表示赞成。

　　一人一统这么急着想走的原因也和夏雾有一定关系，毕竟现在夏雾“疯”得厉害，再不走，他们怕底裤都被扒光了。

　　还是让总局的人来和夏雾商谈吧。

　　说起来，系统的损失比程以舟还要大很多，毕竟之前宴会上，是它斥巨资给程以舟买了任务道具。

　　现在买任务道具的钱也没了，回去还要扣积分，还有比这更惨的事情吗？一时之间，一人一统蔫得厉害。

　　就在系统打算让程以舟“登出”时，忽然间，它收到了一封来自总部的短信。

　　看着短信的内容，系统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它那双只在显示屏上能出现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