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春林渐盛【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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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玿初代班教练的第一天，抓到了光明正大不去训练还耍赖的唐佳乐和乔晨。
余玿初代班教练的第二天，黄金搭档莫名其妙的分崩离析，当天晚上纪景梧还给她打电话说这俩人跑到星耀的地盘被他们完虐了，为此余玿初不得不让二人先分开训练一阵。
余玿初代班教练的第三天，一群人在烧鹅店聚餐，贺兴隆说要退出网球队，一群人迅速不欢而散，路夏接到妈妈的电话，问他要不要回去。
余玿初代班教练的第四天，玉峰踢馆，尽管预料到状态不佳，但也没想到这群小子能输的这么狼狈。
烧鹅店那晚，就连路夏都先行离开，最后只有卓治和池大勇留在店里，看着一言不发的她。
余玿初平静的很，在这场乱局开始前就一直埋头吃饭，直到没了声音才抬头看向两人。
“愣什么，吃饭，别浪费兴隆和叔叔的一片心意。”说罢她随便夹了口菜
两个人便也没说话，默默拿起筷子心不在焉的吃。
吃完饭，余玿初跟贺叔打过招呼转身回家，同路的卓治默默的跟上。
安安静静走了一路，接近分别的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卓治才终于站在她身边。
“这么远，干嘛非要走回家。”余玿初的声音陡然传来
“路夏先走了，怕你一个人不安全。”
余玿初料到这个回答，没说话。
“你会失望吗？”
“当然会。”她突然看向卓治，用理所应当的语气，“都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嘛，可以理解，当年我们也这么过来的。”
卓治被逗笑：“说得好像你比我们大多少似的。”
“大多少也是大，走了。”她挥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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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么乱七八糟的关头，余玿初还是选择要带他们去U20集训营待一天。
曾经她也是集训营的成员，U20集训营培育着华国网球代表队的预备军，而她是以余玿初这个本名被父亲送进去训练的。
不知道是父亲的决定还是那些教练的决定，她就这么荒谬的成为集训营唯一一个被插入男子部的女生，男女生的体力本来就有差距，她根本打不过他们。
她去过两次地狱，在那足足待了一个多月，才有了后来战无败绩的余玿初。
在集训营的这段日子是她最刻骨铭心的回忆，她要带这群小子去感受感受世界级的水平，她要让他们知道，在全国战甚至世界战上，远没有地区战的友好，更别提他们松懈的态度。
站在球场上拿起喇叭，突然找回了在集训营叱咤风云的感觉，余玿初开口大喊一句：“十秒之内，不管正式非正式队员都给我列队站好了！少一个人我让你们到明早上课之前都迈不出这个网球场！”
所有队员这才稀稀拉拉站好，她继续喊：“鉴于最近我们育青的练习一天比一天难以评价，想来是大家压力比较大需要休息，所以我打算自费带所有正式队员出去团建！”
正式队员们的眼神都亮起来，非正式队员们不满意了，嚷嚷着偏心。
“我们要去的地方呢，是世网协会为了培育各国网球队后备兵而建立的U20集训营，我将会带你们去体验那里的训练模式，看看真正能走向世界的网球选手到底是什么样子。”
正式队员们瞬间激动起来，余玿初嘴角勾起弧度又降下去。
说起来，那个集训营，她也很久没去过了，不知道在那里的大家都怎么样了。
已经四年没有回去过了，那条路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
令她诧异的，飞到首都之后，当她的手握住方向盘，那条路线完完整整的出现在她大脑中。
这条路只有余玿初认识，只能自己开，于是乎那群小子又开始抢安全带了。
“额玿初啊，你真的要自己开车带我们去？”乔晨忧心忡忡的系上安全带
“小子们，要不是我后来没上大学，姐姐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准大二生了，考个驾照开个车怎么了。”余玿初发动汽车
OK fine，有交通安全意识，都是好孩子。
余玿初把额头上若隐若现的黑线硬压了回去。
首都的变化日新月异，她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街景，总是想到在集训营度过的三个暑假里他们趁着休息偷跑出来玩的场景。
车开了很远，集训营建在群山环绕的偏僻地方，除了集训营的人几乎没人会来到这里，在环山公路上隐隐约约的还能看见山顶上的一间小屋——那是他们的地狱，她曾经两次涅磐重生的地方。
在进入群山之前，她退缩了。
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她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看着那座山。
三年的暑假没回来过，到今年已经四年了，她已经不敢见他们了。
但是那群老友今年也有不少要从集训营毕业了，还真是想见他们一面啊。
她定了定心神，再次驱车前行。
山路弯弯绕绕，上上下下走着，连她自己都惊讶居然从来没忘过这条山路。
穿过群山包围，终于到了集训营门口，他们早就醒了，唐佳乐一看到大门就嚷嚷开了：“这……这怎么这么像监狱的大门啊，还是大铁门！还有这么多摄像头！”
“不用惊讶，这只是开始。”余玿初停好车，解开长款风衣的扣子，露出里面早已穿戴整齐的U20队服
少年们齐齐震惊，那也是华国青年网球代表队的队服。
“这就惊讶了？”她笑着翻开衣领，那下面是一枚金色的徽章
在来之前严智明给他们科普过，这种徽章是集训营里的一军才有的。
整个集训营分为十六个球场，所在球场的数字越小实力越强，而用着第一球场的一军则是整个集训营最恐怖的存在。
是的，恐怖，他们的实力恐怖到了一个境界。
而余玿初的徽章上没有数字。
以领队身份加入一军。
拿下一个场地只需要和那个等级其中的一个人比赛就可以了，想要拿下第一球场就已经是有如登天的难度，更何况是和每个球场代表打上一场。
据严智明搜集来的小道消息说，为了打败一军的NO.1，她几乎快要死在那个球场上。
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余玿初的身份，但是当他们看到余玿初穿着别有领队徽章的队服时，还是惊得说不出话。
“不过别担心，我已经快三年没有再练过网球了，早就没有当年的实力了，现在可能连六球场都排不上了，至少不会让你们这么快就感受到世界级的疾苦。”
育青队员们欲哭无泪，不会这么快是几个意思，已经预料到以后他们会怎么训练了。
她打开车门：“走吧。”
门口是早早迎出来的三位教练，她站定：“卜教练（战术教练黑部由起夫）支教练（精神教练斋藤至）龙教练（体能教练拓植龙二）……”
“好久不见，你终于回来了。”卜教练还是这么冷静
支教练看了看她身后的一群人：“这就是你说的育青中学的队员们吧，居然能让余玿初选择来这里，看来她对你们抱有很大的希望了。”
“我回来的事你们没有和他们说吧。”余玿初止住了他的打趣
“没有，但就算我们今天临时把十六球场给空出来了，整个集训营就这么点地方，把你认出来不是轻而易举吗。”龙教练思考了一下“你也知道他们会绕着所有球场跑步的。”
“没关系，既来之则安之吧，谢谢教练们肯答应我的请求。”余玿初鞠了一躬，育青队员们赶紧跟着鞠躬
“去吧，你如果要带着他们四处看看的话，记得不要打扰他们训练。”支教练想了想“不对，他们看到你肯定激动，要不然今天破个例不罚他们了。”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真有不认真训练的人还请你们不要手下留情。”
“好好好，赶紧去吧！”
余玿初带着几人前往十六球场，一群少年放下各自的网球包开始好奇的打量这个地方。
“那个墙上贴的训练计划，看到没有？”余玿初指向另一边的一张很大的纸“在我回来之前完成二分之一的量，不然别想跟着我逛集训营。”
“那你就这么把我们抛下了？”乔晨目瞪口呆的看着满满一张纸的训练计划
“不好意思啊，我带你们来是体验集训营的训练的，但是我自己是回来找老朋友叙旧的。”
“才二分之一？”张百扬切了一声
“国家预备队的训练水平，怕你们遭受不住，就凭你们啊，两个小时能做完二分之一已经很厉害了。”余玿初看了一眼手表“我两个小时之内回来，池大勇严智明你俩看着他们，这里这么多摄像头，你们别想着偷懒，我随时能联系那几个教练询问你们的练习情况。”
“还有，一定不能随便跑出去，有人问也别说是我带你们进来的，教练们会留意这边，他们会帮忙的，有事千万不能冲动，真的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她特别点了以路夏乔晨唐佳乐为首的唯恐天下不乱组
池大勇和严智明开始带着育青众人训练，余玿初调整好心情迈出了十六球场。
往前走球场数字越来越小，她穿着U20集训服在外面乱晃也有点引人注目，不过她带着帽子眼镜，还专门把长头发盘上去了，这些脸生的小伙子们就算知道她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终于走到第五球场，听教练们说，当年那群老友，最低的也就是在第五球场了。
余玿初明了，是被安插进等级较低的球场卧底的，那么会是谁呢？
她向球场里看去，认真的打量了一圈之后盯上了一个人。
额，着实不敢认，变化有点太大了吧……
他们在认真的练习，余玿初不会去打扰，驻足看了一会就走了。
四号球场没有认识的人，三号……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集体翘训练了？
卜教练大概从监控里看到了，迅速发来消息，说是今天一号和三号球场洗牌战。
——这么巧今天就一号和三号啊，你们故意的吧
——去不去看随你，只是你今天正好撞上了而已
——不信
余玿初把手机锁屏塞进兜里，这群黑心教练就是看她今天回到集训营才临时安排的洗牌战！
突然下意识的感觉身后有人，她回头，对上熟悉的眼睛。
她愣住，四年不见，重逢的那一刻还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啊。
他张开手，她会意，向他跑去，抱住了他。
十六球场。
他们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看着平常的训练内容，完成起来却很不容易。
到了休息时间，唐佳乐呈大字躺在地上，卓治看不下去在一边纠结的池大勇，上前把他拉起来。
“不是，我们能不能慢一点，这个时间内完成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么多任务！”
“余玿初去哪了，这根本不是团建！就是故意来整我们的吧！”
唐佳乐本来就心中有气，好不容易远行一趟，心情刚好点就又荡到谷底。
“故意整你们？小子，别太嚣张了。”
远处走来一个人，是来接他们的三个教练中的一个。
“教练。”池大勇最先认出来，站直了打招呼
众人纷纷站起来，那位教练看了一圈，只留下几句耐人寻味的话。
“如果你们上高中再早上两三年，或者等你们有机会进到这个集训营来，你们才会知道这里为什么能训练出这么多网球好手。”
“我答应那丫头带你们进来看看，要是知道你们这种实力，互相还不和，你们就应该哪凉快哪待着去。”
“想让余玿初整你们，恐怕你们还不配。”
说完他转身就走，徒留一班子人咬牙切齿。
正听不得贬低的年纪，哪里能忍了他刻薄的话语。
“他们不会知道啊，我们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被骂过来的。”余玿初隐匿在树荫之后，笑着问身边人
“你可被骂得最多了。”他也笑着回应
“小时候你还护着我，现在想想当时真的好幼稚哦。”
“就是啊，为此我还被罚和你一起加训，不过也好，你有人陪着。”
“那我回去了，他们该不乐意了。”
“暑假你还打算回来吗。”
“我不打算打网球了。”
“那你上哪个大学，我们两个还能不能当一年校友？”他笑眯眯的问
“没可能，我要上也是在我们本地上，我人生已经毁了，上不上已经没意义了。”
“别这样嘛，只要你愿意，你完全可以重新开始。”
“看情况吧，现在我还是没想通。”她掏出手机，“联系方式。”
他笑笑，接过她的手机输入了一串数字：“微信同号哦。”
余玿初存下来，关上手机，压了压帽檐：“那我走了，后会有期。”
“我还有个问题。”他转头看向她，眼神中流露出来些小心，“我们两个，四年没见，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她没说话，似是在思考，双手插兜慢慢向球场走去。
再一走，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次见面，而且他也要从这个集训营毕业了，想来他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只会少之又少。
他试图伸手拉住她，却没办法留住她。
“如果你还愿意承认，我的想法永远不会变。”她没有转头，但是语气中是少有的坚定
这么多年了，谁也不想失去谁。
余玿初还是转头了，她也舍不得：“那我走啦，暑假……我会回来的。”
“对了，私自离开球场，不认真训练，今天的训练三倍，外加绕球场跑三十圈，现在就跑。”
她走向十六号球场，他只是看着。
“那我今天还能见到你三十次。”他说
这次余玿初没有回头，只摆了摆手。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春林渐盛【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