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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番外·南知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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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知和栀子一同走在河边的小道上,栀子扭头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不知在想什么。
两人一路无言走到小道的尽头,却运气很差地碰见了他们不想碰见的人。
南景阴阳怪气:“哟,原来弟弟逃课是为了陪美人逛街啊。”
南知眸光瞬间犀利,反唇相讥:“某个前残废这个时间怎么会在这里?原来是跟着小混混一起鬼混,怎么?还想再断一次腿?”
南景被气到红温,身后的混混见状蜂拥而上,试图围殴南知。
“啊啊啊!”
惨叫声响起。
十多个人高马大的青年在近南知的身前便被他身旁的白发少女撂翻。
栀子面无表情,语气平静:“谁给你们的胆子动他的?”
南景站在原地满脸挑衅,他认为栀子绝对不敢对他动手:“呵,只会躲在女人身后的小白脸说的就是你,南知。”
南知闻言,嗤笑一声:“你有意见?憋着。”
南知话音未落,栀子瞬间近身到南景面前:“是你给的吗?”
她拎着南景的领子狠狠将他往地上一掼,重物砸地的闷声和着南景的惨叫响起,刺激了栀子的神经。
南知站在不远处:“下手轻点,把人打死了我不好收场。”
栀子一拳打在南景的腹部:“知道了。”
收拾完南景,栀子接过南知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满手的血,转头笑着对南知说:“送我回家吧,谢谢你。”
那是一个空洞而明艳的笑,看着这个笑,南知的心忽然揪了一下。
他看着前方的白发少女,在那道白色的背影上看出了无限的落寞。
怎么能不落寞呢?从此以后,世上再无栀子,只有白发黄眸的薄荷,周围的人每唤一声她,都是对她的一次凌迟。
死去的是谁?是仿佛从未存在过的薄荷,还是替了薄荷的身份,从此再无栀子的栀子?
将栀子送回家后,南知打车回了家。
南夫人声音温柔:“回来啦?今天怎么跟老师请假了?”
南知随口答道:“有点闷,想出去透透气。”
南夫人扭头吩咐王妈:“没事就好,王妈,下碗面。”
“好嘞,少爷夫人稍等。”
碧绿的葱花和金黄色的蒜蓉洒在柔滑的面条上,荷包蛋像小太阳,熟悉的味道让南知不禁红了眼眶。
面条诱人的香气冲淡了些那蒙着血色的回忆,也冲淡了那些怀疑是否回到现实的恍惚感。
无限未来终归还是在这如美玉般的少年身上留下了带着血腥味的痕迹,模糊了他的同理心。
见证过无数死亡的他早已对死亡无感,即使再惨烈的死法也不能撼动他半分。这份蒙着血雾的记忆是神的馈赠,也是命运的惩罚。
这份过于惨烈的记忆如同一束颓唐惨白的光,让他的影子成了狰狞扭曲的怪物。
是夜。
南知躺在床上,睁眼看着透过落地窗打进来的月光,半夜无眠,直到凌晨三点多才沉入梦乡。
忽然亮起的手机屏幕照亮一小块天花板,几秒钟后卧室内又归于黑暗。
清晨,南知打开手机,发现两条怪异的消息通知栏正挂在屏幕中央。
那是两条血红色的消息通知栏,通知栏底部有眼珠在不断向前滚,血红色通知栏里栀子的头像正狞笑着看向南知。
栀子:过两天学校好像放假?
栀子:能陪我一起去海边吗?
南知:……
是栀子的风格没错了。
南知打开某绿泡泡软件,一眼就在一片黑色的屏幕中看到了极为显眼的一条红色。他点进那条红色的聊天框,手指在屏幕上哒哒哒打字。
南知:学校确实放假,去哪个海边?
栀子秒回:保密,不过你会喜欢的。
南知:行。
南知回完消息后起床洗漱吃早餐,等待司机送他去学校。
刚到学校门口,他便在人群中看见那一抹熟悉的白色,是栀子。他却仿佛没看见栀子一般径直踏入校门,只是在经过栀子身边时微点了点头。
栀子抬头看了他一眼,也微点了点头。
南知最后扭头看了一眼那穿着校服的白色背影,总有种恍惚感。
印象里那白色的身影总是穿着各种颜色的卫衣或者T恤搭浅蓝色的牛仔裤,有时会被那黑发蓝眸的少女硬拉着穿各种各样的小裙子。
朝阳落在那雪白的头发上,落在那蓝白相间的校服上。南知看着那沐浴着晨光的背影,那种怀疑自己还在副本里的虚妄感消散几分。
教室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吵闹,南知看着黑板上已经成了英语的数学板书,恍惚感还是一直萦绕在心头。
这一切太突然了。
白发蓝瞳的栀子跟他说了句清明节记得替她向一位叫南枝的先祖问好后消失在原地,几分钟后他眼前一黑,再睁眼就是熟悉无比的教室。
忽然,课桌下的手机屏幕亮起,血红色的消息通知栏挂在屏幕正中央。
栀子:好无聊,我相信你应该也很无聊,我的赐福可不是吃素的,我不信你课本上那些东西你一眼望过去没看懂。
栀子:南景没对你动手吧?
南知瞥了眼通知栏,又瞄了眼讲台边正侃侃而谈的数学老师,拿起手机悄悄打字。
南知:那家伙没对我动手,但我感觉我的后背要被他的视线烧穿了。
他按灭手机,把手机重新塞回桌肚里,百无聊赖地看了眼黑板上满黑板的数学板书,低头在笔记本上随手涂鸦。
几分钟后,栀子的样貌跃然纸面。白发少女笑着,长发被夕风扬起,手中捧着一束白玫瑰。
接着是沐叶,她站在火海前,扭头将视线投向纸外的人,手中是一把滴血的长剑。
然后是薄荷,蓝色的水笔触到空洞眼眶的一瞬间,整个线稿瞬间褪色,只留下一页空白的纸页。
那一瞬间,南知愣住,蓝色的水笔点在空白的纸页上,晕开一片蓝色的痕迹。
他忘了那个黑发蓝眸的少女被抹去了所有痕迹,她的形象无法以任何形式存在,记得她的只有自己和栀子。
一对救世主一个仿佛未曾存在,一个失了自己身份和名字,除了自己无一人记得她们,何等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