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套[先婚后爱]》三海间

23、第 23 章

　　陆明月跟着冯苓回了房间之后，简直是喜上眉梢。
　　冯苓跟着她收拾衣物，忍不住念叨：“看见小寂对你这么好，你们又这么恩爱，妈妈很开心。你之前还不愿意嫁，这不是挺好的吗？”

　　陆明月的书房和卧室相连，她正准备去书房收拾一些书，被冯苓拦下：“还收拾什么，回头叫人把这些给你原样搬过去。”

　　陆明月抿唇，忍不住看了冯苓一眼。

　　冯苓还无所察觉，扫了一下她的房间，“我看你也别收拾了，送书的时候再叫人把你衣帽间和卧室的东西都搬过去好了。你拿一些急用的。”

　　陆明月倏地抬眸，咬着下唇看向她。
　　冯苓顿住，讪讪地说：“妈妈也是怕你去陆寂那里不习惯……”

　　陆明月咬着唇内软肉，忍下想哭的冲动，问冯苓：“您就这么想把我赶出去？”
　　她声音不大，语气坚硬像寒冰硬石，扎得冯苓掉泪。

　　她像惯常做的那样，拿出手帕就开始擦泪，还边抽泣哭诉：“妈妈也是想让你找个好归宿。我们这样的家世，总不能随便就结婚的。我这样也是让你在陆寂家过得自在，你说什么呢！”

　　陆明月不耐烦听她这些，每次都是这些话。
　　她拎起草莓熊塞进袋子里，低声说：“我收拾好了，出去吧。”

　　冯苓的眼泪却止不住：“我们家又不是却这些钱的，你不愿意，那再原样给你买回来好了。”
　　“妈妈还不是为了你好。在妈妈那个年代，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回娘家都是客人了，更别提什么自己的东西和房间。”

　　她看了陆明月一眼，小声嘀咕一句：“今天中邪了？又发什么疯，越长大越不乖了。”

　　陆明月偏过头看着桌上的全家福，只觉得讽刺。
　　本来她就不善争吵，尤其是和自己的妈妈。

　　现在陆明月只觉得胸膛像是被塞满了棉花，泪水憋了回去潮湿的棉花胀满了胸腔，堵得她难受。
　　她冷声说：“我们家也没那么小，就容不下我一个房间？以后我的房间就是客房了吗？”

　　冯苓一怔，埋怨她：“我是说我那个时候，又没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挑我的毛病。我还没说你呢，昨天为什么不去饭店？我们如果真的不爱你，还管你做什么。你不知道昨天我和你爸爸有多难堪吗？那些朋友都是我们再三赔礼才请回去的……”

　　“哪有这么结婚的，婚礼也不办，喜宴也不出席。你不懂事，陆寂就任你胡闹。”
　　“这些我说过你吗？今天不还是什么都没提，还做了你们爱吃的菜。”

　　陆明月冷嗤打断：“今天的晚餐，您真的是为我做的么？”

　　冯苓慌了神，“新姑爷到家，总要意思意思的嘛……”
　　“你计较这么多做什么，这里不是你的家么，就算是把他当客人也得先尊重他的喜好呀。”
　　“妈妈对你哪儿不好了，也不知道你在委屈个什么劲儿。”

　　陆明月本来觉得心里酸涩烦闷，想和冯苓把这些都说出来，听到她最后一句，却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觉得好累，她只想找个安静地地方睡一觉。

　　她提着草莓熊的袋子想越过冯苓出去，现在却换冯苓不依不饶了。
　　她看不得陆明月这个表情，拽住她的手臂：“我们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你？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陆家欠你了吗？你看看你这些穿得玩得的东西，哪样不是你爸爸给你买的？”
　　“陆明月你是不是中邪了？前几天你骗我和你爸离家出走，我们还不是怕你想不开，说都没敢说你，你知道那天你爸爸差点住院！还好你遇到了陆寂……”

　　陆明月打断：“妈妈，是不是陆寂才是您的儿子，我是抱错的？原本我以为我们家只是普通的重男轻女，原来我是您给第二个儿子找的童养媳吧？”

　　陆明月话音未落，就听到一声响亮的耳光声。
　　她头微微偏向一边，一侧脸颊木然，过了十几秒才有了火辣辣的疼——原来被打的是她啊……

　　陆明月现在反而不想哭了，她喃喃低语，像是对自己说：“妈妈，你不问问我昨天为什么生病，病好了没有吗？”
　　冯苓怔住。

　　之前隐约的争吵，和这声响亮清脆的耳光声惊动了小客厅里的陆寂和陆增。

　　陆寂抬眼看楼上，陆增轻咳两声：“小寂，你上次说的那个项目……”
　　陆增还没说完，被陆寂打断，“爸，姣姣好像有事，我上去看看。”

　　“上面应该只是什么东西摔了吧……诶你……”
　　陆增苍白的解释没能拦下陆寂，在他没说完时陆寂就起身往楼上走。

　　陆寂腿长，又走得很快，陆增也没能追上他。

　　陆寂到了陆明月卧室门口时，冯苓正慌神地看着陆明月，眼泪不住地掉。
　　相反，陆明月却好好地站在那里，漠然地看着冯苓。

　　陆增追上来的时候，一时竟然分辨不出谁先动的手。
　　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他向往常一样先斥责了陆明月：“你又作什么呢，惹你吗生气！”

　　他又要再说陆明月，陆寂从他身边越过，站在陆明月面前，低头问她：“东西收拾好了吗？”

　　陆明月点点头，垂眸看见陆寂的手指动了动，紧接着那只手在她面前展开：“走吗？”

　　陆明月指尖冰凉，触在他手心时被烫得缩了一下。
　　陆寂没动，陆明月试探地把手放在他的手心，被陆寂牢牢握住四指。

　　陆寂手心温热，暖意很快从她指尖蔓延到全身，陆明月手指在他掌心里动了动，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陆寂垂眸看着她的发顶，唇角微不可察地翘起。

　　他要带陆明月走，陆增和冯苓是不能阻拦的。他们也不能当着陆寂的面指责陆明月，家里的脸面还是要的。

　　陆寂领着陆明月走出卧室，只回身对陆增说：“陆总，我带姣姣先回家了。”

　　陆增和冯苓愣住，刚才还叫爸妈呢，现在怎么就成陆总了？

　　陆明月倒是没注意这点，她听见陆寂说带她回家，她只觉得讽刺荒谬——这里不是她的家吗？她哪有家的。

　　冯苓抽噎着顾不上，陆增却拦下他：“小寂，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了，住一晚再走吧。让他们母女说说话，我和你也……”

　　他还在挽留时，陆明月轻轻扯了一下陆寂的手。
　　陆寂对陆增说：“不了，我们还有事。”

　　今天的回门日不欢而散，陆寂带着陆明月走后，楼上传来了陆增和冯苓的争吵声。

　　陆明月恹恹地坐在车里，听陆寂问她：“还去吃宵夜吗？”

　　陆明月摇了摇头，她现在什么兴致也没有，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睡觉。

　　陆寂却忽然调了个头，说：“陪我去逛一下？”
　　陆明月这才偏头看他，问：“必须要今天吗？”

　　“嗯，忘了跟你说，明天我要出差。”

　　陆明月惊讶：“你不是刚回来？”
　　“分公司那边还有点事要办。”陆寂看她一眼，说，“我叫潇姐接送你，她家离银雾很近。”

　　陆明月摇头：“不用，我住寝室就好了。你要去哪儿？”
　　“江城。”

　　陆明月兴致不高，应了一声垂眸盯着指尖发呆。

　　陆寂倒是没打扰她，给何然打了个电话。只不过说得什么陆明月也没在意，到了商场门口时，她才忽然问：“陆寂，你能……借我点钱吗？”

　　“我……和我妈妈吵架了，下周还有班里聚餐，我之前的理财和存款都在我妈妈手里。这件事我也不想让陆铭洲知道，不需要多的，等我毕业找了工作就还……”
　　陆明月说着扯了下唇角，只不过笑意全无。
　　她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有多软弱，离开了家里连生存都不能。

　　其实她还有奖学金，从小到大参加各种比赛的奖金，都被她妈妈存在一张卡里，是她妈妈的名字。
　　陆明月说着说着低下了头，原来她这么没用啊。

　　“初始密码在卡背面，改天你有空我让何然带你去改密码。”陆寂忽然从皮夹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她，“昨天就想给你了。”

　　陆明月怔住，“什么？”
　　“彩礼。”陆寂调笑，伸手揉了下她发顶，“别多想，普通人结婚也要这些的。”

　　他又抽出一张黑金卡，“前两天办的我的副卡。”

　　“我用不到……”陆明月不想收，“我还有我的奖学金和奖金的，虽然只有十多万，还在我妈妈那里……”
　　她看了眼陆寂的袖扣，她那点钱连他袖扣上的宝石都买不起。

　　陆寂把卡塞进她手里，忽然挑唇笑了：“就当哥哥给你的零花钱。”
　　他故意把“哥哥”两个字说得暧昧，陆明月登时瞪他，也顾不上推拒了。

　　他们停在商场门口已经有一会儿，陆寂抬眼看见何然向这边跑了过来。

　　他抬了下下巴，问陆明月：“要我抱你下去？”
　　陆明月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何然，没好气地说了声“不用”，自己先开门下了车。
　　陆寂在车里笑着摇头，“真是没良心啊……”

　　何然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他低头和陆明月打了个招呼，对陆寂汇报：“那几家店已经闭店清场了，商场这里……”

　　陆寂点头，抬手制止：“没事，我们买点东西就走。”

　　陆明月以为她是来陪陆寂买东西的，结果去的全是几家时装店，都是她平时在学校穿的牌子，没有logo，比较低调。

　　“先买一些应急，剩下的让他们先量尺寸，款式你再慢慢挑。”陆寂坐在沙发上，看陆明月的试装。

　　到后来陆明月都试烦了，他还对此乐此不疲。
　　陆明月干脆瘫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刚出陆家的那点低落的情绪也被磨没了：“不是你要买东西吗？”

　　陆寂点头，对店长说：“找一些能和她这些搭上的男装。”
　　他想了下还嘱咐道：“以后她买一套女装，就给我配一套吧。”

　　店长自然高兴，连忙应下，还问陆明月：“我们有一个店员和您身材相似，要不要让她帮您试一下。”

　　陆明月见过很多人雇佣和自己身材相似的女生试衣服，她总觉得别扭，就拒绝了。

　　店长见她拒绝，也没勉强，就拿出图册让她挑。
　　反正她见陆明月是难得的标准身材，穿哪样都不会错的。

　　衣服挑完了，陆寂问她：“还有一些首饰珠宝，你去还是让他们把东西拿过来？”

　　陆明月的兴致被陆寂钓起来了，索性想拉着陆寂去逛一逛。陆寂自然也听她的，还任陆明月拉他去了泡泡玛特摇盲盒，去玩偶店买了几个毛绒玩具，又和人排队等奶茶，倒是把看首饰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何然开始是跟在他们身后的。他想帮陆寂拿东西，被他轻巧避过，还被打发去首饰店先帮忙挑一些。

　　排奶茶时，陆明月兴奋又忐忑，小声问陆寂：“你知道什么好喝吗？”
　　她被冯苓管得严，也没尝过这些东西。看见同学们三无成堆地约去喝奶茶，她也羡慕。
　　其实说到底，她只是羡慕她们的友情和自由罢了。

　　陆明月说完就反应过来，问陆寂相当于白问。
　　果然，陆寂笑了，“你问我酒我还知道一些。不过你选这几种应该不会错太大。”
　　陆明月愣了，“你真的懂？”

　　陆寂点头，“嗯，留学的时候在奶茶店打过几天工的。”
　　陆明月怔住，心里忽然有点不舒服。
　　她摩挲着他掌心的薄茧，轻声问他：“这些都是那个时候打工弄的吗？”

　　陆寂的手收紧，“算是吧。当初在一个庄园打工，庄园主看我喜欢射箭和骑马就说没客人的时候任我玩一下。”
　　陆明月诧异：“你会射箭？骑马好玩吗？”

　　陆寂低头看她，眸子里的笑快溢满了，“哪天带你去？”
　　陆明月兴奋点头，叽叽喳喳地和她讨论起来了。

　　他们这对外形抓人得紧，陆寂的气质又能看出不是什么明星。还有人问这是哪家的总裁带着妹妹出来了？

　　直到两人出来买奶茶排队，陆寂和陆明月仍然引起不少人注意。
　　只不过听到两人说话，前面有男人对陆寂嗤之以鼻，对他女朋友说：“别花痴了，都是装的，你看见哪个总裁打工的？”
　　他女朋友倒是不吃他这套，呛他：“你没听过这里的老板也是白手起家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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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的争吵陆明月没察觉，她已经开始想骑装的样式了。还在和陆寂讨论着什么。

　　陆寂正抬眼向陆明月另一侧看去，挑眉时讽笑。
　　听见陆明月问他，他又瞬间变成了温柔小脸，低头伸手，捧着陆明月的侧脸，指腹在她眼角擦了一下。

　　“怎么了？”
　　“没事，有点脏。”

　　陆明月不疑有他，不远处的萧律却怔住，随即眉头皱紧。
　　有同伴叫他：“萧律，干什么呢，该走……诶，那个不是你那个女神学妹吗？那是她男朋友吗？”

　　萧律生硬地回他：“那是她哥哥。”
　　“情哥哥吧，看样子是挺成熟。”同伴看见萧律紧绷不悦的脸，摊手，“不是吧萧律，他俩那亲密的样子你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