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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牢狱之灾 ...

  •   被血喷溅在脸上是什么样的感觉?

      吴忧摸了摸脸,手抖的厉害。脸上热热的,她弯腰呕吐起来,看着几息前向着自己挥刀的男人已经扑倒在地,后心赫然插着一把弯刀,只余了刀柄在外边。

      吴忧气喘吁吁的止了吐,趔趄着后退了几步,突然回了神,乱头苍蝇一般发足狂奔逃命。

      只是刚才一声喊叫像是利刃划破了遮羞的幕布,潜伏于暗处的魑魅魍魉纷纷现身,再无所顾忌。

      吴忧昏头胀脑的的跑了许久,喉头一片腥甜。四下环顾,却发现此处全然陌生,完全不知道该往何处。

      短兵相交的声音、利刃刺入血肉中的沉闷的声响,落在耳畔无比清晰。

      吴忧心如擂鼓,若接着跑无疑会被当成移动的箭靶,可若是寻一处地方躲起来……吴忧欲哭无泪,这哪里躲去!

      她只好蹲在廊下的阴影当中,像暴雪中瑟瑟发抖兔子,不知所措。

      这么蹲下去不是办法。干脆心一横,趁着腿还没软透。只在脑海中大吼一声!

      跑!

      院落中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数具尸体,皆是黑巾覆面。吴忧不敢细瞧,凭着那口强提起来的胆气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只是心如擂鼓,渐渐的便跑不动了。

      廊下和房顶一片混乱,不断有人坠下来,在地面上发出闷响,刀矢掉落的声音格外清亮。吴忧看着雪亮的刀,握了握拳头,闭着眼冲出去要捡——

      “砰!”

      头上不知被什么结结实实砸了一记,吴忧疼得两眼含泪,眼冒金花,刀也顾不得捡了,慌乱之中又被什么软物绊了一下。一下子趴在温热的尸体身上。

      当即吓得毛发耸立,七手八脚的颤着腿向前爬了几步,终是软成一团烂泥。

      后脑的剧痛让她一阵阵的晕眩。右脸硌着冰凉的地面和沙石,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抓了一只石子儿,硌得手心生疼。

      吴忧竭力调动身上的力气,想要重新站起来。可惜是徒劳无功。她所有的努力在旁人看来,不过是手心抓紧,脊背微微蜷曲几下,那力气便又一泻千里了。

      吴忧疼的忍不住呻吟出声,不知道是不是被砸破了头,只连伸手捂捂血都不能。

      她不能在这个谁都不认识的陌生的宅子里死去啊,她得回家呢!

      黑皮那小子怕又是要翻墙进了自家。扒拉出自己放在柜中的云片糕、绿豆酥和麦芽糖……

      凉席也是新扫过的了……躺上去干净又舒爽……

      门前那口破了口的大缸到现在也没找人修,早知道就不拖着了……

      吴忧脑子杂七杂八的走马观花乱糟糟的混沌一团,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很早的时候,嬷嬷给她做的玫瑰乳糕。像是应和她脑子里的想法似的,似乎真的闻到了一股子甜丝丝的清香气。

      那两拨人见盒子跌落,纷纷飞身下来抢夺,只有那为首的匪徒一声大喝,却是让下属离开。他却跳下来,提鸡子儿似的把她从地上掼起,见吴忧一息尚存,怒气更盛。

      原本灭了这姓王的一家找回圣珠便罢了,却不想还有黄雀在后,倒是不知是哪里窜出来的野小子,生生坏了他的差事!着实可恨!

      思及此处,那匪首戾气更盛,便一把将吴忧从地上掼起,咬牙切齿道:“我现在就教你挖心破肝,我族圣物,也是你这小子能消受得起的?

      刀剑一转,寒气森森。吴忧意识模糊,可却也觉察出自己小命命悬一线。只是手脚如同一滩死肉一般再使不出半分力。连神志似乎轻飘飘的,要消散在星空之中了。

      月亮?

      吴忧眼睁睁的看着月下一支箭矢破空而来,带着劲风急啸擦过脸颊。

      利剑的尾部犹自颤动不止。若她此时能够转个头的话便能够看到,之前还要将他穿肠破肚的人,脖子正中被刺了一个大洞,血色暗涌,快速在衣服上洇开。

      吴忧闭着眼,软倒在地。

      突然之间,王府中门大开,两队卫士持剑涌入,夜色中,黑色玄铁爪紧紧钉住檐瓦,数十人悄无声息的跃入,所遇之人,皆是一剑封喉。

      其余人收捡尸体,记录人数,有条不紊。

      而在正对着王府大宅的那座最高的屋檐之上。简宁惴惴不安的请罪。

      “属下失察,以致发生如此祸事,请公子降罪!”

      “非你之过,起来吧。”

      月色冷清,高台之上,一人负手而立,墨色长发一半被紫玉冠束起,一半则瀑布一般披在身后,时时被清风吹起几缕。

      白色纱衣下外罩着一件淡墨竹纹松鹤袍,只腰间一枚白色的麒麟玉佩。他看起来仅仅有二十出头的样子,其淡定从容之态,犹胜长者。

      若说先前那红鹭少年,俊秀丰美。那如今这个年轻人,更当得起仙人之姿几个字。

      简宁为统领麒麟卫暗卫甲字一号的首领,他毕恭毕敬向年轻人禀道:“都已经查清了。共计四十九名尸首,有二十人身上皆有红枫图案。剩余的那些,身上没有特殊印记,但,有些容貌看起来不是大魏人。”

      他犹豫了下道:“应该是两拨人。前者杀人夺宝,后者螳螂捕蝉。却没想到被那少年坏了事,扰了整个布局。”

      简宁苦笑着承认:“若非如此,今日属下带的这些人,怕是连收尾都赶不上。”

      “那些漏网之鱼呢?”

      “红鹭已经带着人去追了。”

      简宁有些惶恐,更多的是懊恼。公子亲临,他却把差事办成这样,着实有些丢人。

      桑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

      “能够在京兆尹府、大理寺、还有我麒麟卫三重谍报之下,能够悄无声息的涌进来两股势利夺宝,且不露一点端倪的残杀一府之人,本来就是里应外合,不知道谋划了许久。

      若不是你们时刻都注意着都城中异族的动向,那么天子脚下的这桩灭门惨案,恐怕要等到日头升起才会被发觉。”

      桑榆扶起他:“若真是那样,我们那才是都城中彻头彻尾的笑话。事已至此,打起精神来吧。”

      “是!”

      简宁愈发羞愧。有属下送上了空的墨盒。桑榆伸手接过,玉色的指尖触着沉甸甸的盒子。蓦然看去,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简宁低头不敢再看。

      桑榆轻笑道:“积年乌木所制,雕工也是上乘。”即便看着那墨盒本该盛放东西的地方空空如也,他还是将那盒子放回简宁手中。

      “收着吧。”

      简宁猛的抬起头,精神一振。结结巴巴道:“公子,是不是那些人故弄玄虚,根本没有圣珠这回事……”

      桑榆没有回答,忽而飞身跃下,衣袂被风起鼓动,像一朵墨色淡莲。

      他看着底下躺倒的少年,俯身将人扶起。那少年的头无力的仰着,白皙的脖颈全然暴露在月色中。一股淡香自少年鼻息之间若有似无的飘过来。桑榆把手覆在少年脖颈之上,似乎那漂亮的手只需要轻轻一拧,便可干脆了断了这少年性命。

      简宁见状忙奔过来:“公子!这娃子属实是人证——”

      看到桑榆的眼神之后声如蚊呐,结结巴巴道:“杀、杀不得……”

      “简宁。”桑榆收回手,视线移转到少年紧握的手心,突然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听说红鹭最喜欢找你打牌九?”

      “……啊?”

      “以后别跟他打了。”

      “你知道为什么红鹭很多时候都不怎么守规矩,但很少被罚月俸吧?那为什么你很守规矩但有时候反而被罚月俸呢?”

      “……啊?”

      简宁一脸迷茫。

      “算了,你这样也挺好的。”桑榆握住吴忧的手,那手握的太紧,以至于掰开之后周围有深深的凹痕。可即便如此,吴忧掌心的痕迹还是在清冷的月霜下一览无余。

      桑榆托着她的手,两手交叠。男子的手指节修长,那手心赫然也是一模一样的红线。

      简宁惊的头皮发麻:“公子,这——”

      “先把她带去诏狱吧。”

      吴忧是被冻醒的。

      她做了个冗长的梦,在梦中,她赤着脚站在被掀了顶的房屋之中,四面八方吹着冷风,她赤着脚踩在青石板街上,上面是浸透骨髓的刺寒。

      冻得她瑟瑟发抖。

      谁家房子盖成这个样还漏风啊!吴忧心里暗自骂道。太不厚道了!

      辗转间一个喷嚏打过去,便慢慢醒了。

      老天,怪不得她老觉得脚冷。身上倒是有一床薄被,不知什么时候被自己踢蹬掉了。她抚了抚胸口,心有余悸。就着昏暗的油灯看着周围的环境。

      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劫,差点连命都丢进里面。这会儿子便是在大内皇宫也比不上那场刺杀遇到的歹人更刺激的了。

      等等——

      吴忧僵硬的一寸寸转着脖子,欲哭无泪的看着前面的精铁门栏。

      谁家牢房里放屏风啊!这贼老天……让她哪处说理去?血光之劫倒是过了,没想到自己还有牢狱之灾?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这墙壁不知有什么玄机,连个孔洞也不曾有。地面则是平整的石阶,比京城福宁街的那路面还要平整。这里只一张床一面薄被。除此之外,居然还有一张案几,笔墨纸砚俱全。角落里一只小小的恭桶。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牢房她真没去过,那京兆尹府端的气派无比。她连路过都不怎么往那边过。只是未免感慨,不愧是天子脚下,连牢房都别具一格,至少清净干爽。

      跟话本中睡一觉被老鼠啃掉脚趾头的脏乱比,倒不像是同一个地方。

      可再干净它也是牢房……

      吴忧吸了吸鼻子,颤颤巍巍走到牢房门口,气运丹田,扒着铁栅栏张口嚎道:

      “大人!我冤呐……!”

      ……半个时辰后。

      吴忧战战兢兢的坐在一个四方八仙桌旁。两手交叠两膝并立,端正无比。

      旁边的一个小卒偷偷朝她竖起大拇指,眼中不乏看好戏的神情。

      “你小子可真行?才一来就这么不懂规矩。不知道牢房里要禁声的么?”

      “我我我我不知道……”吴忧哭丧着脸小声道:“这不是头一次么……”

      “哈!”

      另一个狱卒也跟着乐了起来: “得,大姑娘坐轿,头一回啊!”

      “好孩子,吓着了吧?”

      一个上了年纪老狱卒和善的把茶碗推给吴忧。

      “且喝口热的压压惊吧。”

      喊冤的时候尚不怎么委屈,如今被这陌生老者一问,突然便撑不住了。

      她又觉得丢人,只好胡乱拿袖子抹泪,断断续续道:“压惊需得用热牛乳才成……”

      吴忧越想越觉得委屈。胡家医馆的老头说这个最好,嬷嬷在时,无论春夏寒暑,都要走了好几条街才能到的一户人家,特特的提了牛乳回来给她熬煮。

      后来嬷嬷没了,她独自在京中谋生,谁还会关心她受惊之后有没有喝一碗热牛乳安眠呢?

      潮热的酸意涌了上来,便一时忍不住,眼泪珠子不要钱似往下涌。只好以袖遮面。

      这下几个狱卒面面相觑,哄然大笑起来。

      “还要热牛乳,要不要去一品居给你拉一道全牛宴呀!”

      老狱卒看了一眼忍不住出言讽刺的下属,后者便缩了脖子不敢再胡乱说话。另一个狱卒忙帮衬道:“你也先别急,咱们这儿是诏狱不假,那向来可是还人清白的地方。咱们大人明察秋毫,犯了事儿的没一个能好好的走出去的,可是没犯事儿的。咱们诏狱也从来都不留人啊!”

      这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怕不是被吓懵了。自己也不转着脑袋想想,这是谁能进来喝口茶拍拍屁股就能走的地儿么!

      就为这小子喊那几嗓子,还特特把他放出来,在他们值守之地安抚,也算是这诏狱十年之内的奇景了。

      老狱卒不知道从哪里又给他端了一盘点心。这下几个年轻的狱卒倒是真惊奇了。

      一个忍不住嘀咕:“祁头儿的点心,你小子倒真是有口福!”

      “热牛乳这儿倒是没有,牛乳糕倒是有一盘儿,凑合吃吧。”

      吴忧哽咽着说不出话,心又砰砰跳起来。又噎着打嗝儿。只想做些什么事儿来缓缓,拿了点心却不吃。泪倒是收了。

      “见笑了。我就是听了书铺老板的话,去给府上的小姐作画的。等了好些时候,好不容易人来了,哪里会想到会有这样的惨事!,还反倒把自己丢了半条命去,我这是——”

      “吓住喽!

      老狱卒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年轻人就该多历练,见识的事情多了。遇到什么也不足为怪。你要是在诏狱待上三个月再出来,保准以后再遇到什么大事儿,那也不算是大事了。”

      吴忧苦着脸发愁:“可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老老实实地将自己所见一丝不差都照实说了。末了眼泪汪汪的问:“祁爷爷,我什么时候能出来呀?”

      她原本便清秀讨喜,虽哭的丢人了些,可那些大家公子们在这个年纪,比女孩儿精致金贵的大有人在,性子软些也不奇怪。又兼平日里只画画读书,任谁看都是不好惹事,一心读书的清白人家的好孩子。

      吴忧那声祁爷爷一叫,老头这会儿目光看她倒是更加慈祥了。

      “兹事体大,事情都还没有查清楚呢,现在还未有定论,时机到了,自然会还你一个清白的。”

      说话间几个小卒走了过来,递给了老狱卒一样个盒子,又悄悄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祁头儿亲自送了吴忧回去:等我们大人忙完了,自然再来审你的事儿,只消等待便好。”

      吴忧懵懵的跟着老狱卒回去,手里还端着方才递给他的那盘子牛乳糕。

      在诏狱的另一处,沿着石阶而下的一间密室当中。桑榆坐在上首,翻着刚呈上的卷宗。

      地下站了十数人,皆垂首侍立,无一人发声。

      只有烛火轻轻的晃着。有一人匆匆进来,正是先前递给吴忧一碟子糕点的老狱卒。

      “大人听的的可还清楚?”

      诏狱内各处皆设有暗管和能工巧匠所设置的机关。身在这石室当如听窃窃私语一般清晰。

      红鹭冷哼:“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怎么还住到天字号房。祁爷当真是老糊涂了么!”

      老狱卒但笑不语。

      夏言奉上一圈扎的紧紧的纸扎。暗处的消息归他统管,那上面墨迹未干,仿佛是急匆匆写就而成。

      桑榆一目十行,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把那纸用烛火燃了。

      “青云巷的那处院子,派人日夜盯着。找个和她身形差不多的人在里面进出。”

      “甲队的人撤离,不再追了。

      在场之人心情皆是沉重。天子脚下发生这样的事情,着实令人惊骇。捂是捂不住的。可是明眼人一瞧便知,这里面涉及到了许多辛密。抽丝剥茧之后,还不知道会得出怎样的真相。

      红泥小炉里,滚水已沸。简宁挥手示意属下退了。

      “公子,那圣珠当真是被那楞头青给吞了么?”

      红鹭跃跃欲试:“公子,我都说了去找崔老头想想法子,他们非不让我去。现在还早,老头子肯定有办法!”
      他口中的崔老头是诏狱里最老道的仵作。闲暇时也干些剥皮拆骨的精细活,一个人拿两份工钱,滋润的很。

      夏言拢着手不吭声。真要按他说的那法子,还用找什么崔老?公子当时便在场,若能那么做,公子当时便可将圣珠催逼出来了,能僵持到现在,要么就是根本无法取出,要么就是那珠子根本不在少年体内,还是在混乱中被贼人窃走了?

      或许圣珠本身就是个幌子呢?

      说起来这事情也是极其蹊跷。他问过简宁,当时他和公子都在场。千钧一发之际,他们可是眼睁睁的见那宝盒被甩出,把那少不经事的小子一下子就给砸懵了。

      据简宁所说,那少年昏倒时,圣珠正好覆于手下,然而过后是怎么都找不见的了。那时候麒麟卫的人已经控制住场面,绝无可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生事。简宁倒是说过要搜身。但据说公子没让。只是重新翻开了少年空无一物的掌心,却什么也没有说。

      夏言比简宁他们想的多些,未免忧虑:“如今选秀和大朝贺的事儿就在眼前,又逢太皇太后娘娘寿诞,朝堂那边……”

      “无妨,我会向陛下说明缘由。咱们的人勘验过后,全部退出,让京兆尹府的人接手,告诉高升,这件事能拖多久拖多久。”

      “公子是想……”

      “我倒要看看谁要跳出来第一个揭开这个锅。”

      “公子,”红鹭忍不住问:“您难道从未怀疑过或许那圣珠是假的么?”

      桑榆放了卷宗。

      “若是真的,里面那小子可算是赚大发了,传言说圣珠可活死人肉白骨,更有甚者,言有德者服之,可直接羽化成仙。”红鹭撇撇嘴:“虽然我是不信这些啦。”

      夏言不着痕迹的瞪了红鹭一眼——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偏偏长了一张嘴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颗珠子是真的。”

      不仅仅是红鹫,连夏言忍不住微微侧目。

      修长的指尖漫不经心的扣着墨色的案几,桑榆轻笑道:“因为我见过真的圣珠。”

      “是啊,不过一颗珠子而已。只是传说当年北漠王城那一场灾难,直接让贺氏皇族全部暴毙而亡,还加上了满城的陪葬。

      不然当年忙着笼络贺氏旧部的乌日木哪有那么好心,将这颗珠子作为朝贡之礼送来我大魏的皇城。因为这颗珠子于北漠而言,无异于是灭国的诅咒之物。”

      简宁忍不住砸舌:“那也太不厚道了!”

      他不像红鹭,是麒麟卫旧部之子。也并不像夏言,正经科举出身,后投身麒麟卫营中。他是上一代暗主路经祁阳办差时捡的,顺手把他撂进暗队的训练营中,老老实实一步步晋升上来,最终成为暗队甲字一号的统领。

      所以对这些宫闱秘辛和江湖的传闻,实在是不太了解。

      “那万一对咱们大魏朝不好——”

      “怕什么!”红鹭冷哼:“别说这些神鬼诅咒之说向来做不得准,便是真的,又有何惧?我大魏皇朝宝库里,除了这劳什子的圣珠,还有大昭寺活佛圆寂后的舍利、文坛圣人亲手摘录过的经书、还有拓城乡民供奉过的清妍皇后的长生牌位。哪个魑魅魍魉胆子这么大,敢算计我大魏国运,想得美!

      放心,真是有什么事儿,钦天监那帮子看天象的可以自挂东南枝了。”

      “不是,”简宁摸摸鼻子好脾气的解释:“我的意思是,那万一真的有什么不好,还不如顺势让他们把圣珠得了去,求仁得仁么……”

      “……”

      红鹭一噎,半晌悻悻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挺有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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