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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

  •   第六十章

      沈屿正要感谢一两句,就看见林芜干脆利落地关门离开,他愣了一下,低头笑了一声,捂着腰间的窟窿,皱着眉头坐着。

      林芜走出小祠堂,有些无奈,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在小径转悠了一会儿,林芜还是去找了管家,管家是之前王伯培养了许久的,跟着来京城处事井井有条,林芜也省了不少力。

      仔细叮嘱了管家悄悄派人去长乐侯请人,想着里边流血的世子爷,林芜叹息一声,想了想,觉着让小厮去找大夫太容易惹人怀疑,现在不知道门口蹲了多少人。

      自己去,也不合适,林芜一时没想到什么办法去给这个麻烦请个大夫。

      思来想去,林芜决定还是叫一个在京城买的洒扫丫鬟跟着自己去后厨,不能饿着自己,带着两个林芜自己都觉得面生的丫鬟。

      后厨的厨娘在听闻林芜要自己做点吃的时候,就已经匆匆赶到,有些担忧:“小姐,想吃什么?还是我来做吧。”

      林芜看上洗得干干净净的厨具,想着那个一会儿不疼,笑着摇头:“不了,李姐你还是教教我吧,我想等爹回来了,给他做一顿,烧汤如何?就鸡汤?”

      这会儿,会不会小祠堂的世子爷已经流血身亡了?看着厨娘李大姐开始忙碌起来,站在一边挽袖子的林芜突然大逆不道的想。

      挽好袖子的林芜,看着李大姐已经杀好鸡了,她并不想去拔毛,假装在观察厨房环境地离开了。

      等到林芜看见李大姐开始开膛破肚之后,林芜悄悄摸摸地在厨房找到一碟糕点,兴致盎然地问着李大姐,关于煮汤的要求。

      李大姐一边熟练地清理着母鸡内脏,一边笑着和林芜攀谈:“这鸡汤啊,做起来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就看火候。”

      说话间,李大姐已经将老母鸡处理干净,示意一边的丫头去拿菜刀,林芜就看着李大姐熟练地剁起来。

      像是突发奇想,她笑着说:“李姐,我来试试?”

      李大姐连连挥手:“不行不行,这刀锋利的很,还是我来,小姐稍后去打水即可。”

      林芜上前按住李大姐的手,摇了摇头:“还是我来吧,没什么的,我也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小姐。”

      李大姐缩也不是,不缩也不是,安抚道:“我的大小姐诶!还是我来!”

      林芜按住刀柄,笑呵呵道:“没事,我就试试,马上还你。”

      李大姐握着刀把,狐疑地看着林芜:“就试试?”

      “就试试!”林芜肯定地点了点头。

      李大姐这才松开手,林芜拿起菜刀,对着鸡腿,侧头看李大姐:“这样?”

      李大姐看了好几眼,确定没问题后点头:“就这样。小心点,小姐。”

      林芜先是砍了两刀,确定没什么问题后,看着李大姐安心的样子之后,她握着刀柄的手微微一松,瞬间划伤了左手。顿时厨房一阵慌乱,喊请大夫的,匆忙去拿包扎布条的。

      鲜血一下子理出来,林芜皱着眉头,觉得好疼,这可吓坏了李大姐,连忙抓着林芜的手:“哎呀!哎呀!快去找些布条来,包扎一下!小姐没事吧?”

      林芜微微龇了一下牙,安抚李大姐:“没事,就是有点痛。”

      李大姐无奈,抓着林芜手:“哎,我就说……”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完,但林芜知道她想说自己一个大小姐逞什么能。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疼痛感,林芜瘪了瘪嘴,很快挂起笑容:“没事,去请个大夫来。”

      厨房里剩下几个丫鬟也赶紧跟着去叫人请大夫了。

      ……

      沈屿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快模糊了,想他堂堂一阶世子,居然会死在一个商贾家的小祠堂里,死的时候,连个哭丧的都没有。

      一时间,沈屿觉着自己活着真悲哀,这把,是被那个叫迟予谦的玩意儿算计了,希望这个和太子关系不浅的林小姐,能看在太子的面上,救他一会。

      胡思乱想中,他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在他面前蹲下,声音有些倦意,但是很好听:

      “大夫,您看看,还能不能救?”

      沈屿一把抓住林芜的手腕,林芜轻呼一声,沈屿也顾不得,交代着遗言:“告诉我娘,我死后,记得将我书房,博古架第二层箱子里装的东西烧给我。”

      林芜被他抓着受伤的左手,想杀人的心情都有,看着大夫在旁边,笑着说:“世子爷放心,我一定将这个告知沈夫人,让她好好给你检查检查。”

      沈屿白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林芜挣脱被箍红了的手,感觉到受伤的伤口好像又流血了,疼得她有点难受,索性不再看地上的沈屿,离开了小祠堂。

      坐在院子里,林芜猜想着外边这时候还会不会有人,党派之争,她一个小女子,能做到什么?

      林家巷子一处豆花摊上,一个儒雅青年负手看着林家方向,嘴角带笑,旁边站着一个端正的小厮,只是小厮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迟予谦看着林家方向,笑得轻轻松松,自问道:“你说,阿芜早就知道我来了京城,怎么就不愿意出来见我呢?”

      小厮安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出声,他知道,轮不到他说话,眼前这位,现在是湘王眼前的红人,而这个人,手段狠毒,却偏偏一副风淡云轻地君子模样,着实惹不得。

      迟予谦也没指望着身边的人回答他,轻声笑着摇头:“她可真狠。”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低声笑出声,望着那个方向,露出一丝丝痴恋,但很快消失,自言自语:“我就说,其实本质上,我们是一样的,何必藏着掖着呢?”

      说完,他收回了眼光,对着身边的小厮道:“回吧,就不用进去找了。”

      沈屿再睁开眼睛时,他还在这个略显狭小的小祠堂,窗边站在负手而立的林芜,窗边她的剪影格外唯美。

      似乎听到沈屿起身的声音,林芜转身,本来面无表情的脸,在转过身那一刻,挂上了笑容:“沈世子醒了?”

      沈屿坐直了身体,感觉自己已经包扎好的伤口,感激地看着林芜:“多谢林小姐。”

      林芜摇摇头,走近沈屿,沈屿坐着比她矮了不少,不得不抬头去看林芜,林芜十分照顾他,顺从地蹲了下来。

      沈屿有些不解,看着面前女子带着温温柔柔地笑容,似乎有些羞涩,微微侧头,没有看他的眼睛,沈屿正要开口,林芜却先他一步开了口,声音温柔清和,沈屿却觉得有些渗人。

      “沈世子,长乐侯没有人来,我林家的家仆没有回来。”

      沈屿张了张嘴,正要开口,林芜却笑得眉眼弯弯:“沈世子,算你欠我一个人情。”

      她接着开口问:“北境大军何时到京城?”

      沈屿想了想,稍做沉默,然后回答:“约莫月底。”

      林芜点点头,站起身来,看着窗边渐落的夕阳,多了些笑容,只是不达眼底。

      沈屿坐在眼底,看着窗边明明带着笑容的女子,却感觉到了有些莫名地悲伤,他问道:“你和太子是什么关系?”

      林芜怔了一下,随即摇头:“没什么关系。”

      “那你的信隼还有之前的匕首?”沈屿不知为什么有些微微的高兴。

      林芜从袖中摸出匕首,许景吾送她的,这三年来,她一直带在身上,好像从江南城外西山山腰那一次之后。

      她看开了不少,在三年里也意识到一些事,但都被她悄悄藏了起来,她现在只想和爹好好的,然后嫁给许景吾。

      微微怔愣之后,林芜想起许景吾,眼中多了笑意:“非是太子所赠,而是……”

      突然想到,自己和许景吾好像已经退婚了,林芜沉吟了一下回答:“而是心上人所赠。”

      沈屿感觉刚刚有些高兴的心情,又落回了原地:“原来如此,不知林小姐这位心上人是?”

      林芜笑了笑:“之后沈世子自会见到。”

      沈屿沉默,随即转移话题:“林小姐大恩,不知道这人情该怎么还?”

      “劳烦沈世子带一句话,林家只求无忧便可。”

      沈屿在这个有些逼仄的小祠堂住了几日,终于等来了长乐侯府来人,林芜照常去看看这个伤号的时候,发现人已经离开,只留了一封信,说是多谢救命之恩,留下药膏,说是可不留疤痕。

      林芜也没有客气,收了药膏,全当家里没有收留过这人一样,消失的那位家仆,林芜给他家中做了补偿,也承诺会赡养这一家老人。

      她开始期待起月底来,虽然月底有着叶家的宴会,但是她更期待的是,那个从北境回来的人。

      月底来得很快,大街小巷开始传着大军得胜归来的消息,林芜让人盯着,说是一有消息便通知她。

      这日,她正在刺绣,绣得鸳鸯歪歪扭扭,很不成样子,但是并不妨碍她愉快的心情,嘴里哼着小调,林芜把打结的线条一剪刀剪掉。

      “小姐!北境大军归京了,现在已经到城外了。”一向冷静地秋林这时候都有些激动。

      林芜眼睛一亮,放下绣绷,看了看自身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对着秋林道:“走!”

      大街上早围满了围观了人群,林芜被秋林护着,终于走到一个能好好观赏的位置,离得也近。

      看着街角转过来的骑着马,穿着甲衣的将士,林芜攥着裙角的手微微捏紧,他们三年没有见过面,真的,就还会如信中那样,知无不言吗?

      仔细想来,好像连长相也有些模糊了,林芜微微垫脚,想要看看那个相见的人,直到军队走到她身前,身边的少女夫人开始疯狂向这些将士扔着香囊和花。

      林芜一时间还是没看见许景吾在哪,倒是耳边一阵欢喜的呼喊,还有少女的讨论:

      “你看那边,是不是好生俊俏的,快将香囊扔给他。”

      林芜顺着望过去,那位副将甲衣的青年刚好也跟着转过头来,不是许景吾,林芜有些失望。

      “在看什么?”一个明显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林芜闻声抬头,高头大马上,许景吾风尘仆仆,但仍旧看得出相貌俊美,林芜听到身后女子一阵欢呼,不少香囊鲜花越过她砸向了许景吾。

      林芜先是怔愣,随即拿起自己的荷包,看着许景吾,露出笑容,把自己的荷包扔给了许景吾,许景吾反手一把抓住。

      随着队伍前去,只是回头看着林芜,举着手里的荷包挥了挥手,林芜看见许景吾身边一个青年上前,似乎和许景吾攀谈着,然后随着队伍越走越前。

      林芜想着刚刚许景吾抓住荷包的样子,突然不是那么担心了。

      队伍当中,欧阳砾上前看着许景吾手里的荷包,好奇问道:“这绣得是什么?狗吗?”

      许景吾抓着荷包,笑得泛傻:“不知道,应该是吧,有些相似,应该是阿芜自己绣的。”

      “咦~你干嘛笑得这么恶心?”

      “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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