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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 87 章 ...

  •   江问渔近在眼前伸手就能抓到,却被属下给错失了,这事情引得三皇子暴怒,将几名下属当中处决,而后抓江问渔与陈博裕的人手更多了,以抓到江问渔那个山头方圆几千里都被三皇子的人给包围了,连山头都没有放过,大街上江问渔与陈博裕的画像满天飞,三皇子找他们的步伐越发的紧凑,恨不得一寸一地地找人,人一批又一批地抓,但凡眉眼相像的都不放过,宁可找错,也不愿放过。

      百姓被折腾地苦不堪言,私底下也流言四起,但这些事情被三皇子的人听到,一一被镇压到大牢里。

      在这个情况下,陈博裕不得不赶紧脱离三皇子的地盘,可现在这座城就是铜墙铁壁,想逃离很难。

      “姑娘你的身子可以吗?”

      欢沁看着江问渔只觉得心惊胆战,江问渔走路的时候一拐一拐,走得很缓,再配上瘦弱的身子,她真的害怕风大姑娘会飞走。

      前段时间姑娘的身子更差,卧床上没个精神,现在是好些,可逃亡需要大步奔波,身子更劳累,她很怕姑娘受不了,她希望姑娘保守,可是一想到三皇子挨家挨户的找,这等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找到。

      江问渔却笑笑安慰两句,事实上她的状态好了很多,她表面上看着瘦,其实里面长肉了,比起之前那真的是好很多,至于熬得住熬不住,那必须是熬得住,就算熬不住也得要熬得住,这要是熬不住在这里休养,那可坏的不是身子而是性命。

      只是这身体一时间半会也好不了,本来就空亏了,身体需要一直好好养着,可后面被三皇子的人追杀后,那是十一月,天气寒冷,她裹着单薄的衣裳四处躲窜,有银子没处花,保暖这方面少了注意,可那怎么办,首当其冲的是保命了。

      如今已到了三月天,气暖了起来,可是她的双手双脚还是如同在冰窟窿一样,每天冷得不行,在冬日里更是冷的睡不着觉。

      可三月了,再不安排来不及了,他们一行人乔装打扮一番,江问渔从花季少女变成了风尘仆仆的拐腿妇人,他们坐着牛车往城外去,却被人拦住了。

      难道是发现了?可今日她将自己的脸给化成了另一幅某样,怎么会认出?

      江问渔心头咯噔一下,神色不好,这反而倒是像一个饱受风霜的妇人。

      “三皇子有令,今日中午起不准出城了。”

      这话让江问渔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认出自己,可随后又忧愁了起来,这不让出去很容易被捉住啊!

      陈博裕也化成了一个老汉,“大哥,我们一家子在这座城混不下去了,现在战乱,家中老娘又病了,得赶着去榻前守孝,你这不让我们出去,我们一家子困在城中,老娘在外面,岂不得要霍霍病死。”他说着还忍不住唾沫星泛滥,一点点往外蹦,还不停地摇头晃脑,身躯驮着,说道激动之处,驮着身躯往前走。

      他见人不肯,像是明白什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士兵手中。

      可士兵也不接,冷眼打量着着一家子,此番陈博裕没有安排所有下属跟着出城,那样目标太大了,只找了一个长相平平的下属装成小厮与欢沁一起跟着,寻常人家是请不起丫鬟与小厮,稍微有钱的人家请得起,这让士兵也没有多少怀疑,有钱的人家这一锭银子不算什么。

      不过士兵并没有接下这锭银子,上头有令,要是放走了那贼人,只怕他的脑袋都不够掉的,家里人也会被连累。

      陈博裕见人不接,更加着急了,抓耳挠腮,泪花子都飘出来了,好一会他在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苦笑着说,“钱乃身外之物,没了可以再赚,可是老娘没了,一辈子见不着了,大哥通通融,让我们回家照顾老娘吧!”

      守门士兵是有两位,其中一位有些迟疑,他家中也有年迈的母亲,遇到这样的事情难免会动恻隐之心,可他也为难,上头有令也不能够公然违抗命令。

      陈博裕也注意到了这位的眼神,赶紧对着这位开火,“那边传来的消息很不好,麻烦通融通融。”

      他的情绪表达到位,确实让这位士兵更加动容。

      “要不大哥,让内人去吧,家中老娘实在熬不住,我给你们磕头了。”说着陈博裕就跪下去。

      他如今位列官职,很少跪他人,不过为了活命这些都不算什么,他需要实打实的地方铸造自己的尊严,不需要在这上面造就,就算造就了也是非常薄弱的,只有无能的人才在这种地方逞能。

      在他跪下来的时候,江问渔也是跟着跪下来了,她不怕丢人,就怕自己活不下去,见不到二哥,她害怕二哥会因为她的死亡而崩溃,而且她年纪大好,好不容易和喜欢的人定亲了,怎么能够没成亲就没了呢!

      跟这些比起来,尊严成了最低级的东西,尊严是给那些有人庇护或足够保护自己的人,如今她不能够。

      可陈博裕的话语间是让她一人走,要是她走了陈博裕就得要一个人面对危险,好在江问渔还是能够稳得住的,她将头低得很底,所有的情绪颤抖都收敛在眉眼之中,这是现在的权宜之策,要是真的将情绪给泄露,这士兵激灵点,他们就走不出这里。

      “行了行了。”最终那士兵看不下去,叫他们起来,顺带这将一旁另个士兵商量了一下,就决定放过他们了,“你女人去吧,至于你不能出去,要是出事了我们好歹能够找到人。”

      两人赶紧道谢,陈博裕将银子塞到了士兵手中,笑着跟士兵说了两句感谢的话,也不避讳着士兵拉着尚霜说,“你会去好好招呼老娘,别生事,我去将家里的粮食给卖了,等解封了再来找你,你一个女人家也别害怕,得担得起事情,知道吗?”

      江问渔点点头应下了事情,“你...”两人扮演着夫妻,可那句夫君她叫不出口,毕竟也没有成亲,“你一定要快点赶回来,我怕撑不住。”

      说着拿着袖口擦拭着眼泪,这本是演戏,可是这离愁在前真让她生出了悲怆,眼泪也变得真实了起来。

      陈博裕轻拍江问渔的肩膀,“你别怕,老娘等着你回去。”

      江问渔点点头终于收回了眼泪,她嗯了一声,“老娘一定希望你也回去,你赶紧处理好这头的事情。”

      周围不少人围着,要是这事情被百姓们传遍了,他人也拿这个做惯了这样的做法,他们的脑袋也要移开了。

      江问渔最后在城外看着墙门关上,将她与陈博裕隔离,两个人两个世界,她太清楚里面的危险了,所以她不能让里面的人深陷危险,还要带着担忧她这边,一个人操两份心真的挺累的。

      她看了一眼后就提着棍子对身后的欢沁说道,“走吧!”

      本来护卫和欢沁都打算跟着她走的,可另一个那士兵紧紧咬着不放人,最终就放了个婢女跟着,这是最大的仁慈了。

      后面的路得要她一个人走,她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总得要走完的。

      江问渔拄着木树枝一脚一步的往大概的位置去,路上遇到了不少从别的地方逃过来的难民,他们看到她后目光充满了贪婪,各个都死死的盯着她的包裹看,像是里面有肉一般,当然不是肉也行,只要有干粮就好,他们就能够活下去了。

      他们不自觉的吞咽口水,眼巴巴地看着包裹。

      欢沁紧紧抓着包裹,生怕这些人扑上来,这灾民难民真不少,要是真的扑上来,她们就算拼了命也守不住,如今世道太乱了,除了内乱,连外敌都盯了上来,如今他们国家就是一块大肥肉,内忧外患,百姓也民不聊生,连树皮都成了食物。

      江问渔在接触到了这些难民的眼神,她就知道自己最终也是保不住这些东西,强行保着,只怕遭殃的是他们。

      “把这些给他们吧!”江问渔小声说道。

      欢沁虽然知道,可她还是有些不忍心,要是失去这些粮食,饿死的是她们,她小声叫唤,“姑娘,你...”

      江问渔浅浅一笑,“没关系的,欢沁,我们总会有方法的,我会护着你的。”

      欢沁以前过过辛苦的日子,可那时候没有乱,哪有见识到过这些。

      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就两个结果,要么死,要么过段时间死。

      现在死无疑是一条死局,难民们为了生存露出了凶恶的一面,他们上前争夺食物肯定会行凶,选择后者,不用遭罪,丢了东西利索的逃生,至于身上保暖的衣裳自然是要保住,不能够让人给拿走。

      所以丢了东西必须立刻逃跑,不能让他人拉扯到,两个姑娘应该可以,那些人都饿得骨瘦如柴,没有多大力气追,可也保不齐有人为了吃爆发。

      欢沁瞧了一眼难民,她很缓慢的将包裹往下送了送,,这个动作让不少人起了警惕,他们个个都盯着欢沁的手,生怕错过什么。

      要逃走!

      江问渔只有一个念头,一旦两人留下来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女人通常是男人取乐的物品,当然她怕是另一种情况,现在处处地方闹饥荒,人人自危,吃的东西几乎都没有,不少地方开始啃树皮,吃土,不少人开始打人的主意,只要是肉就行了。

      这很骇人听闻,不少闺阁少女是听不到这些事情,但是这事情是陈博裕告诉她的,出发前陈博裕将这件事告诉她,为的就是免得她成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兔。

      他说,“阿渔,如今三皇子与太子夺位,天下大乱,三皇子底下人摧残百姓,让百姓根本无法生存,做山匪的做山匪,做水贼的做水贼,可是天下人这么多,怎么可能所有都做山匪水贼,不少人还是活活的饿死了。”

      “我跟着太子曾去过一村落,人跑的跑窜得窜,留下的都是老人,那些老人就是在等死,一个村子上百户人家,死了上百人,除了老人还有妇人。”

      陈博裕曾经也说过一些天下事,就算是盛世,也会有些地方闹饥荒,更何况是这样这种乱世?

      所以对于活活饿死这件事情她并不意外,同样死的很多是妇人,她也不意外,毕竟女人在当下来说地位不是很高,不少人选择抛弃女人也是有的,但是她意外的是死亡的数字以及老人,如今孝道当头,怎么有人会选择牺牲了老人呢?

      陈博裕只是笑笑,笑容流于表面没有达到眼底,“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他眯着眼睛,用将茶水倒到桌案上,指尖占取,写下了一个孝,“土压着子,身上背负着重任,可惜了命都没了,怎么担得起这个土?”

      接着他捧着茶,浅浅笑,“当有人提出这个方法,大多数人是鄙视的,第二个,第三个都是不屑的,可是当第十个,五十户同意这样的方法,怎么想?”

      怎么想?

      江问渔艰难的回答道,“众人都这样了,他们便...”

      陈博裕见她有些艰难,笑着抢过话语,“他们虽然觉得不好,可是大家都这样,为了保护自己以及后代,心虽不安,可是还是这么做了,不过谴责少了些。”

      人心这个东西很难说,有时候就是恶的,饿死尚为好,在没有吃的时候演化成了人吃人的场面那才叫真的恶。

      江问渔听闻后只觉得发冷,从里到外的冷,她不断地发抖,陈博裕将手放在她的手上,轻轻地拍着。

      “阿渔,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人也得保持着善心,不能将所有人都想成恶人,只是有些情况宁可想得恶一点。”

      “我明白的。”

      如今的情况已经不允许她将人性想得太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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