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醒（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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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叠错，以往的片段不停闪过，蒲一永站在虚无中，凝视着这些过往。
“该醒来咯。”
他听到他们这样说，他试着睁了睁眼，却依旧只能站在原地。
出不去吗？
他试着挣扎了一会，心底逐渐产生了一丝焦躁的情绪，和父亲聊完的他，有些迫切地想要去照顾父亲最放不下的叶宝生女士。
这次我又睡了多久？醒来没多久又这样睡，她肯定会伤心的。
正烦躁间，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了水滴的声音，“嘀嗒嘀嗒”，像是雨水一样的东西，落在他的脸上。
这不是个虚假的空间吗？怎么也会下雨吗？他抹了把脸，随着安静的环境里逐渐出现的细碎抽泣声，明白了过来。
啊，不是雨，是谁的眼泪。
他皱着眉头看向四周，仔细分辨里一会，才听出了那声音是他熟悉的人，是隔壁的呆子和那个警察。
一个书呆白痴，一个自大警察，这两个人居然在哭。
他觉得有些诧异，他倒是见过那个警察被那些执念吓到流泪的模样，但是曹光砚这个家伙，居然也会哭成这样？
“我又没死，你们干嘛哭成这样。”他拧着眉头，朝着虚无叫喊。
外界似乎听不到他的动静，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书呆的哭声竟渐渐离谱了起来，他从最开始的颤抖变成了号啕大哭，直到哭到喘不过气，才拼命地嘶吼出了蒲一永的名字。
怎么会哭成这样子？哭成这样真的没事吗？
蒲一永心中的焦躁在听到那声嘶吼之后，突然就达到了顶峰。
“喂！别哭啦！我没事哎！”
“曹光砚！你听到吗！我没事哎！”
蒲一永在自己的世界里大吼，声音掺杂在曹光砚破碎的哭声中，他想安慰曹光砚，却没有半点作用，他不停地转身观察着这片空间，心中升起满满的无力感。
突然空间有了变化，曹光砚那些歇斯底里的哭声居然化成了黑色的墨迹，突然就灌进了蒲一永的幻境。
“喂！你们还在不在！我到底要怎么出去啊！”
“再不出去这家伙就要哭挂了！”
他试着呼唤之前还和他交流的那些执念，但是这一次，他们却没有出现，只有那飞舞的墨色逐渐围在了他的周边，他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突然，他的动作停住，恍惚间，一缕墨丝滑到了他的唇边。
他不受控制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苦涩，微咸，绝望的味道。
是眼泪的味道！
他瞪大了眼睛，心脏突然开始“突突”地剧烈跳动，伴随着游荡在空间里快要炸开的墨色，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熟悉的环境，是自己的家中，四周安安静静，他听到的曹光砚和陈褚英并不在自己的身边。
“帮我…”
微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蒲一永愣了一下，回忆起之前种种，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有没有同情心啊？我这个样子要怎么帮你。”他开口，一片哑涩，“最起码等到我能下床吧。”
那虚影闻言，倒也不再缠着他，礼貌地朝他鞠了一躬后，便消失在了原地。
怎么一醒来就是这？蒲一永有些郁闷。
他躺在床上，心脏还是不舒服的很，他喘了几口气后，挣扎着想要坐起，奈何全身无力，费了半天劲也只是微微地侧过了身体。
如此轻微的活动居然就让他精疲力尽，他皱着眉头，正想看看自己的手机有没有放在床头，这时，突然响起了“刷啦”一声。
是他的房门被拉开了，蒲一永抬起眼，发现门口站着的是曹光砚，他穿着略有些成熟的衣服，却还是背着那个坠着玩偶的充满学生气的背包，整体有那么一丝丝的违和感。
“怎么穿成这样？”蒲一永开口，干涩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平静的傍晚。
曹光砚呆愣在原地，他还保持着开门的动作，看着床上的蒲一永，良久之后，才猛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疼痛感让他清醒了过来，看着床上眼神惊讶的蒲一永，他突然就红了眼眶，一颗泪珠毫无预兆地滚了下来。
“你醒……”
“哎！你干嘛打自己。”蒲一永看到曹光砚的动作，有些急切地开口，他想上前，身体却过分虚弱，不稳地甚至差点从床上摔了下去。
曹光砚连忙抹去眼泪，三两步冲到床边，扶着蒲一永躺好后，颤抖着手给他检查了一下身体的状况，过程漫长，蒲一永心中觉得有些别扭，却也耐着性子，让曹光砚摆弄着他的身体。
“医学生的手可以抖成这样吗？还是说，见到我醒来，你太开心了，所以才会这样？”蒲一永看曹光砚状态紧绷，便开玩笑来缓和一下气氛。
曹光砚摇摇头，确定蒲一永确实醒来了之后，他拿出手机，给蒲一永的妈妈拨了过去。
“伯母，蒲一永醒了。”
他开口的瞬间，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急促而不稳的呼吸让他说不出更多有内容的东西，所以曹光砚一直在哽咽着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
“蒲一永醒了……”
说到最后，已经是不知道到底在说给谁听，而对面说了什么他也根本没听清，就连叶宝生是什么时候挂的电话他也不知道，直到蒲一永摇了摇他的肩膀，拿过他的手机，他才缓过神，迷茫地朝他看了过去。
“我妈已经挂电话了啦，估计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吧。”
蒲一永看着曹光砚的脸，叹了口气，伸出手，把他一塌糊涂的泪水从他白皙的脸上擦去。
“好啦，干嘛哭成这样啊，我已经醒了啊。”
他抓着曹光砚的手，在自己脸上、身上，拍了拍：“你刚刚也检查过啦，活蹦乱跳的不是嘛。”
曹光砚顺着蒲一永手的方向，在他的身上触着，温热的皮肤，颈动脉强有力地在跳动，他伸手，去抚摸蒲一永的眼睛，看着他眼皮灵活地闭起，他抬起手指，压上蒲一永的唇，对方由他摸着，突然不耐烦的张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四目相望，曹光砚抽回手，突然抱住了眼前的蒲一永。
“太好了…太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醒（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