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原神]在死神里寻找原神是否搞错了什么》菲格利尔

30、第 30 章

　　现世，十刃与死神的战斗仍在继续。
　　虚圈，乌鲁奇奥拉跨入了王座之间。
　　从假寐中睁开眼，高台之上的男子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如何，乌鲁奇奥拉？”
　　破面低下头，语气冷肃，却并没有为自己开脱，“抱歉，蓝染大人，我没能把那个女人带回来。”
　　“无妨，是神里绫人？”
　　“不，是一名突然出现的女性，由那个女人腰间的宝石召唤而来。”
　　“这么说来，”市丸银眯缝着眼拢起手，“乌鲁奇奥拉你真的很幸运，能亲眼见到‘神之眼’的召唤现场，我还从来没看见过呢～蓝染队长也是吧？”
　　偏向王座的侧头只得到蓝染惣右介一声漫不经心的轻笑，“我派乌鲁奇奥拉去的重点可不是神之眼。”
　　幸好这一次，破面给出了肯定的回复，“是的，我已经取到了。”
　　呈上的手掌中央，星月交错的银质耳钉安静地反射着些微冷光。
　　一直靠在角落中閤目养神的第五十刃不知何时结束了抱胸静立的状态，视线隐秘地随着饰物移动。
　　旁人或许无法从如此细微的动作里观察出他对这件事的关切。
　　“很在意？”把玩着耳饰的褐发男人突然发问，拖着的语调留出几分意味深长。
　　“……不。”
　　“蓝染队长，我很在意呢～”
　　有时候，学会唱双簧也是好下属的必修课。市丸银恶意卖萌地举高了手。
　　于是蓝染老师·虚圈限定版顺理成章地开启讲解模式，“在尸魂界我就一直很好奇，枫原万叶是通过什么媒介出现在朽木露琪亚身边的，朽木露琪亚又为什么在失去义骸的情况下仍持有这个耳钉。”
　　“华月是一个相当喜欢给人带来惊喜的孩子，特别是当朽木露琪亚、现世的那个女孩和她拥有同一种东西的时候。我猜……它一定能给我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阿格拉，你怎么看？”
　　以鹰隼命名的破面眼神一黯。同样的问题，这一次他已无法再用同样的方式应答。
　　索性蓝染惣右介并不期待他给出答案。合拢手指，小巧的饰物即刻染上了属于他的温度。
　　他闭上眼，潜入幽邃的冥想。

　　这是一个梦境。蓝染惣右介非常清楚这一点。
　　……这又不是一个简单的梦境。
　　宛如童话故事般柔和、精致，充满童趣与少女心的布置让虚圈大BOSS恍然生出自己走岔了路的错觉。
　　但，灵压不会骗人。整个空间充盈着那个孩子的力量，应该是用斩魄刀固定了空间形成的。
　　所以，是“提瓦特”？
　　把梦境设置成无缘得见的幻想乡，比镜花水月更“虚假”，却又是极尽梦幻与妍丽的真实世界一角，确实是她会做的事情。
　　踏上小岛的中央，举目四望，偶尔能瞥到圆胖的生物躲着他的视角，自以为悄悄地扒开草丛观察着他，一旦对上视线就匆忙遁入地下。
　　既不现身也不迎敌、全然放任的做法，让本以为会遇到阻挠者的蓝染惣右介略起余兴，颇有在黑崎华月来之前抓一只研究一下这群生物的打算。
　　——他很想知道，黑崎华月究竟是在什么样的心态下，才会选择这种看上去连看家护院的功能都没有、毫无用处的生物作为此地的代理人。
　　“这里是梦与梦的交错点，记忆与记忆的比邻处；这里是虚幻之乡，世界罅隙。”
　　向梦境深处走去的脚步驻留，蓝染惣右介转身。
　　披着宽大双叶，头顶花朵，豆豆眼，w形嘴的奇怪生物漂浮在空中，声音如孩童一般稚嫩，“我是兰罗摩。花朵漆黑、种子纯白的那菈，不请自来的你，想在这里寻找什么呢？”
　　“不请自来的恶客似乎不止我一人？我确实为捕获‘星星’而来，那么你的目的呢？”虚圈之王又将问题抛还给自称兰罗摩的生物，语气听起来松松散散，辨不出情绪。
　　“我和你一样，对星星产生了好奇。不过别紧张，我只想了解她的旅途，遇到过什么人，经历过什么困难，又会怎样解决它们。”
　　圆润可爱的生物摇摆着短手，“相比于把漂亮的瞑彩鸟关进笼子，等待她为你唱歌，我更喜欢她飞翔在云朵间，偶尔为我寄回明信片的样子。”
　　“……你和其他提瓦特人不太一样。”
　　“呵呵……放心吧，我可没法做什么，不会对你想做的事有影响的。观察小鸟的奇妙冒险也可以积累相应的知识，我很期待哦。”
　　蓝染惣右介缓缓眯起眼，“提瓦特的神明都如此大言不惭么。”
　　“很多时候，我们直到经受切肤之痛，才不得不直视自身的傲慢和愚昧，但大可不必为此懊悔，学费而已，再正常不过啦。”
　　“……你傲慢的底气是你与生俱来的身份么？我开始讨厌你了，异界的神明。”冰冷浮上男人的眼底，牵动声音低哑了下去。
　　人类无法从简笔画似的脸上看出它的表情，可蓝染惣右介能感受到，面前生物散发着类似于“笑”的愉快情绪。
　　“我和你的看法正好相反，我觉得星星大概会非常喜欢我吧。虽然无法见面，但总觉得我们应该已经认识彼此很久啦。”
　　堆堆叠叠的云气流动了起来，山风撬起沉闷的氛围，吹来清新的气息。
　　“哎呀，星星要回来了，”伪装成兰那罗的神明顺着风的方向歪了歪叶片，对灵魂中黑白并存的青年挥挥小短手，“看来我也到该离开的时候啦。”
　　伴着噗嗤噗嗤的踏步声，“兰罗摩”沉入泥土。

　　稍早之前，现世，浦原商店负二层。
　　原先宽阔的场地被粉笔划分成数块，粗糙的石柱零星竖立，简陋地犹如建筑工事。
　　空座町上空战斗正酣。
　　黑崎华月对照着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绘制的空座町地图，再一次确定构建的顺序。接下来就是正式动手，她需要完整复现空座町全貌，再将这个等比缩小的城市塞入斩魄刀的【空箱】中，以便后续携带及使用。
　　照这样看，把现在的训练场称为“建筑工事”应该也没有问题？
　　然而不等她过多考量，耳垂泛起的微热打断了这一行程。
　　自从错过了井上织姬和露琪亚在梦境中的那次讨论，黑崎华月常常觉得自己对真心相待的朋友有所亏欠。
　　也是自那时起，黑崎华月为梦境加上了提示，只要露琪亚或者织姬进入魔女茶会，自己就能得到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们身边。她希望能像朋友们关心她那样，在最需要的时刻守护好她们。
　　放下其他杂务，黑崎华月随意找到训练场边的空地坐下，闭起眼进入梦境。

　　——今天的梦境似乎比以往安静？
　　这样一个不成形的念头，在思考前就从脑海中不留痕迹地溜走了。
　　少女调整好心情，扬声呼唤着朋友，“织姬你来啦～近期有遇到危险吗？我感觉到你的神之眼觉醒了哦，是什么属性的？一护和我都在——”
　　欢快的声音和脚步，一齐在看到眼前身影的刹那停滞。
　　棕发青年微笑着开口，淡然的、好似万物不入眼底的琥珀色眼瞳锁定了她，“好久不见，华月。”
　　瞳孔骤然紧缩的下一秒，黑崎华月被扯着手臂压进青年的胸膛。
　　温柔到骨子里，却也冷漠到骨子里的声线响起在她耳畔，“……睡吧。”
　　梦境空间在强势的灵压下如同玻璃般被碾压破碎，等同斩魄刀碎裂的疼痛让少女的思维在这一刹彻底中断。
　　她陷入深沉的黑暗。

　　虚圈，王座之间。
　　在蓝染惣右介结束冥想，站起身迈前几步的同时，犹如刀剑割裂虚空，前方蓦地豁开了一道口子。昏迷的少女自其中坠落，恰好被他接到怀里。
　　“啊啦～”市丸银觑一眼神情紧绷的阿格拉，发出不走心的喟叹，“蓝染队长是怎么做到的？”
　　“你应该问，这个孩子是如何做到把梦境固定在空间中，真是天才的设想。”目光定在睡颜无辜而乖巧的少女脸上，语气里的赞赏真心实意，但也仅是首次遇到新奇事物的寻常感慨，蓝染惣右介有自信压制少女的一切反抗。
　　正如叛离尸魂界时的宣言，站到比天空比群星甚至更加高远的地方，抵达法则的尽头。
　　他怀抱着少女，折身离开前，眼角掠过王座下表情各异的众人，“星星已然坠落。乌鲁奇奥拉，去现世召回还活着的十刃吧。”

　　黑崎华月在浦原商店内失踪了。
　　对破面一战，因后续井上织姬和迪希雅的加入，死神们成功将第六十刃露比斩于刀下。
　　相随其后的乌鲁奇奥拉掷下语焉不详的“吾等的同胞已经回归”，以反膜召回了其余破面。
　　称得上一片大好的局面中，个体的失踪就显得格外诡谲。
　　“尤其是她拒绝成为‘死神代理’，与叛徒蓝染关系匪浅，失踪的时间点又正好是接受制造空座町的任务后……”
　　“别开玩笑了！那是蓝染单方面的说辞吧？！”
　　井上织姬家，与尸魂界通讯的黑崎一护打断总队长的话，语意激烈，“华月拒绝成为死神只是因为她的力量本身不属于死神，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哦？那就和前几日破面的话一致了。现阶段，能使用斩魄刀和鬼道的，除了‘死神’，仅剩下‘破面’一途，那份力量掌握在蓝染手中。”
　　“还有一个地方或许能找到华月同学。”井上织姬难得提高了音量，抬手触摸耳垂，可耳边早已空无一物，“……诶？耳钉……不见了？什么时……”
　　露琪亚也回过味来，眼神倏然亮起，“对，还有梦境！华月很早就交给我和织姬进入她梦境的权限，她可能在梦里留下了线索！”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结果，同样难看的脸色似乎预兆着某种心照不宣的不详。
　　山本元柳斋重国捏了下拐杖，“又一个佐证吗……没有人会注意到梦境，而黑崎华月可以在那里接触任何人……如今，护庭十三番队不得不考虑她叛变的可能。”
　　“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华月完全没有背叛尸魂界的理由！”
　　“她有。”漫长人生带给山本元柳斋重国的，不仅是千年的征伐，还有千年的阅历，“你没有发现吗，黑崎一护？相比于尸魂界，现世在黑崎华月心中的重量要大得多。要是一件事对现世是有利的，她就会优先去做。”
　　那日的通讯不欢而散。
　　尸魂界命驻守现世的日番谷先遣队全员返回，并要求代理死神黑崎一护在现世随时待命。

　　说实话，浦原喜助清楚蓝染惣右介这一次捅到了黑崎家的逆鳞，但没想到第一个坐不住的竟然不是黑崎一护。
　　恢复死神身份的黑崎爸爸站在浦原商店门口，双手抱胸，脚尖不住地拍打着地面。
　　“一心先生，怎么是你？”
　　“别说这些了！”不搞怪的时候，黑崎一心认真的脸尤为唬人，“浦原，帮我打开去虚圈的黑腔，我要把华月带回来。”
　　那一天他无法拯救真咲，无力感几度纠缠着他。直到看着他和真咲的孩子慢慢长大，成为他们生命的延续，也长成了懂得爱和守护的人。
　　他一样明白，孩子终有一天要离开他的庇护，去选择自己该走的路——然而。
　　黑崎一心厉起眼，握紧了斩魄刀。
　　“嘛嘛～我知道一心先生很着急，不过你先别急，”浦原喜助把手杖形的斩魄刀往门边一挂，在自己身上扒拉起来，“我记得在这儿……咦夜一小姐藏起来了吗……哦是这里～”
　　扛着黑崎一心越来越不善的眼神，他终于结束虚浮的表演，不知从哪里掏出某个眼熟的平板，“一心先生，你有看过华月小姐和一护先生玩游戏吗？”
　　“……我有印象。”比如傻小子经常玩着玩着抱头痛哭，然后亲亲女儿过来无奈地点点点之类的。
　　“它和华月的事有什么关系？”
　　按理来说，浦原喜助最了解蓝染惣右介的难缠之处，也是最谨慎的那个人，现在却一反常态。
　　黑崎一心冷静下来，不由生起无稽的希望。
　　“我建议你自己动手试试这段剧情，是华月小姐推荐给我的哦。”
　　平板被推到他面前。虚化暗色的背景中央，【虚空鼓动劫火高扬】的文字缓缓浮现，静待了片刻后暗淡着褪去。
　　终于空出手打开折扇，浦原喜助扇着风，语气也凉凉，“绫人兄有句话非常有道理，‘有些【突发情况】，看似细小如微风，却会影响到最终结果。’哎，演算细节这种事，对我这个老人家而言超纲了呀～”
　　黑崎一心蒙头点剧情，抽空白他一眼，“这个世界上有三件事不可信，一，蓝染的歪理；二，你的‘做不到’；三……华月的信誉。”
　　被黑崎家大家长记了小本本……哦，黑崎华月本人正在昏迷中，也还不知道老爸正在把她做成表，那还是先不必点蜡了。

　　又过了一日。
　　夜晚，黑崎一护、井上织姬、茶渡泰虎、石田雨龙再次齐聚浦原喜助商店。井上织姬身边跟着娇逸轩昂的迪希雅。
　　上一次为救露琪亚，这一次，则是为了救不省心的双胞胎妹妹。
　　黑崎一护深深吐出一口气。和虚白交谈过后，这就是他们两人共同的选择——不管怎样，他（们）不会抛弃家人，不想让守护的誓言落空。
　　浦原喜助吟唱起鬼道咒文，打开了通往虚圈的黑腔。
　　少年们一个个跃入通向未知的大门。
　　轮到走在最后的迪希雅时，平日没个正形的店长突然发问，“迪希雅小姐那时候是故意不让织姬小姐跟破面走的吧？”
　　迪希雅停下脚步，她的召唤者已经先她一步进入了黑腔。
　　抚媚高傲的炽鬃之狮侧过身，嘴角上扬的笑意里带着一丝对浦原喜助的警告：“老练的佣兵能隔着老远就听出长鬃虎的叫声是什么意思。那小子没说实话，现在的雇主是个善良温柔的好孩子，可不能让他给诓去了。当然，这一点织姬就不用知道了。”
　　浦原喜助勾起唇角，“那就麻烦迪希雅小姐多多保护织姬小姐了。”
　　“再软弱的猫咪也有坚强的一面，”迪希雅摇头，满脸对这群据说活了几百年的死神的嫌弃，“何况织姬她不是小猫，而是有着强大心灵的幼狮，是你们太小看她了。”
　　留下的话会对听者造成怎样的影响尚不可知，她毫无留恋地几步助跑，跳进黑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