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原神]在死神里寻找原神是否搞错了什么》菲格利尔

27、第 27 章

　　黑崎一护还是一天比一天寡言缄默了下去。
　　没有人蒙住他的眼睛，他却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世界一点一点坍塌。无法战胜的绝望咬噬着他的内心，侵蚀成看不见的巨大虚洞。
　　黑崎华月从不后悔每一次时间回溯带来的后果。只是这一次，她真切地体会到有些话一旦没能及时说出口，就不会再有合宜的机会。珍贵的回忆消失在时光的洪流里，留下的碎片唯有她一人知晓。
　　直到某天，黑崎一护失踪了。
　　此后的几天，无论是学校还是家里，黑崎一护都没有出现。黑崎华月替他向学校请了一个月的长假，理由是……迟来的叛逆期离家出走。
　　然后第二天放学，她左手露琪亚，右手井上织姬，顺着某个灵压一脚踹开了假面军势基地的大门。
　　横刀示意其他成员们放下警戒，灵压的主人，也是这个学期新来的转校生——平子真子——斜靠在断石残壁间，另一只手合指，在眉间倜傥地行了个礼，“哟～是华月同学呀，好久不见。”
　　露琪亚和井上织姬还没为慢了一步未能阻止黑崎华月私闯民宅这一举动而惴惴不安，就看到了房间中央战斗中的黑崎一护。
　　而黑崎华月依然安静地注视着平子真子。许久，微眯起眼，徒然放松了站姿。
　　那是一个舒缓自然的姿态，双手背到身后，目光亲和温润，唇齿间的弧度是如同丈量过的质朴，“你是个完美的长官，因为对死神的不信任，所以单独接近了黑崎一护；因为对死神的不信任，所以将基地藏到这种地方。你到底想通过他做什么呢，五番队的平子……前队长？”
　　灵压倾泻，似狂涛惊浪，倏尔将假面军势拖入深渊。
　　既视感在那一刻达到顶峰。表情、态度、气场，连俯视的角度也如同噩梦重现般，于刹那之中撕开了他们不堪的往日。
　　——这个孩子，眼下的神态像极了百年前那个夜晚的蓝染惣右介。
　　和猿柿日世里战斗中的黑崎一护循声向训练场边一瞥，意外地在一堆乍然高涨的灵压中扫到了熟悉的身影。
　　……华月？她怎么找到这里的？！……露琪亚和井上也在？
　　眼看假面们合围了看起来柔弱无依的妹妹，黑崎一护慌张大喊：“等等，平子！那个是我妹妹，住手！”
　　黑崎华月的变脸速度也让原先戒备十足的假面军势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收放自如的演技。
　　“柔弱无依”的少女毫无负担地秒收回互飙的灵压，满脸乖巧地对下方赶来的黑崎一护招招手，错眼间对假面军势瞟来的，仍是冷若冰霜的警告。
　　假面军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你看到的岁月静好，都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啊，黑崎一护。
　　明知道不合适，平子真子还是有种去扯一扯小姑娘脸皮看看是不是镜花水月的想法。
　　他清楚黑崎华月想用这个恶劣到惊悚的玩笑告诉假面们什么。她了解他们的底细，对他私下接触黑崎一护感到不满。
　　真是胆大包天……又双标的任性小鬼。
　　黑崎一护飞速为露琪亚和井上织姬解释了自己最近在假面军势练习虚化的计划，并保证了不会再一声不吭地消失，转头就发现黑崎华月和平子真子一边一个针锋相对，身后散发着他看不懂的凶戾黑气。
　　黑崎一护：“。”
　　绝句了一下，他仗着身高揪起妹妹的后衣领，在假面们微妙的眼神中把她拎到角落。
　　黑崎一护叉腰：“虽然我知道华月学什么像什么，但装蓝染吓假面军势的大家大可不必。”别以为我没发现，小心玩脱了被打啊。
　　黑崎华月撇嘴：“谁让他们偷·偷·摸·摸就把一护拐走了。”
　　橘子头少年眼神微闪，声音骤然沉了下去，“……是我自己找到这里的，我体内的虚必须解决。”
　　光阴在此刻停滞了几秒。
　　从哥哥失踪持续到现在的焦虑像潮水一样退去，黑崎华月心知肚明，自己既没能帮上哥哥的忙，也没有资格替哥哥做出任何决定。
　　她只不过是，在把自己的无能迁怒到假面军势身上罢了。
　　“……我明白，一护希望凭借自己的力量找到控制虚化的办法，你也确实做到了。”少女闭了闭眼，清空杂念。
　　再睁开时，已是沉静安然的面色，“考虑回家一趟吗？游子、夏梨和老爸都很担心你。”
　　黑崎一护迟疑了一瞬，还是摇头：“不，在完全掌握虚化之前，我会一直呆在这里。我再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你们受伤了。”
　　“一护想要守护空座町？”
　　“当然要守护空座町，但首先，我想要守护的是同伴和家人。”
　　“是吗……我明白了，果然是一护会有的回答。”
　　“……你明白了啥？”
　　少女眨眨眼，表情在轻柔的笑容里重新生动起来，“一护想要守护的，就是我需要去守护的东西，你是星辰的道标……所以，我也决定好了。”
　　“华月不要说我听不懂的话，”黑崎一护皱起眉，抬手按住了妹妹的脑袋摇晃，以期把妹妹脑子里稀奇古怪的主意晃出去，“你在想什么危险的事吗？”
　　“不危险哦，”一边小声抱怨着头发会乱，黑崎华月努力后仰身体，妄图从哥哥的手中逃脱，“听不懂就表示一护你的国文需要重修了。”
　　兄妹友（互）好（相）交（拉）流（扯）期间，假面们凑到平子真子身边。
　　“秃子真子，那个小丫头是谁啊，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事？是敌人吗？！”猿柿日世里听久南白讲述完刚才发生的事，一点就炸的她语气不善地发问。
　　若有所思的平子真子收回遥遥望向两兄妹的视线，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她是一护的双胞胎妹妹华月，据一护说一直在喜助那里特训，这次估计是来找我们兴师问罪的。”
　　毕竟他特意放出灵压让黑崎一护搜寻到假面基地，现在被他的家人找上门要说法也只好自认倒霉。
　　“喜助那个秃子！死神都是秃子！”猿柿日世里一手握拳击打掌心，拉伸开手臂，气汹汹地几步跨向两兄妹。
　　惊得平子真子一把捞回她，“日世里，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给小丫头一个教训！”被平子真子按住了肩，猿柿日世里还在不断挣扎，“放开我，不懂礼貌的小鬼就得教育一下！”
　　“抱歉，刚刚是我的错，我因为自己的问题迁怒了假面军团的各位。”
　　打断争执的声音来自不知何时凑近的黑发少女。
　　黑崎华月像是完全没有在意猿柿日世里话中的意思一样，走到她身前，单膝点地。
　　“是你们维系住了一护的自我和灵魂，做到了家人的我也没能做到的事，我真的非常感谢你们。如果打我一顿可以让你消气的话，我愿意接受。”
　　少女的身姿端正优雅，宛如骑士宣誓般委身，用仰望的视角看着猿柿日世里，“——那么，可以请你原谅我吗？”
　　那种仿佛注视着世界上唯一重要事物的目光，能让最铁石心肠的人放下心防，柔化内心的轮廓。猿柿日世里的脸在黑发少女单纯清澈又顺从的专注视线下缓缓涨红。
　　她猛地挣开平子真子的钳制，脸在自己也未发现的时候昂到一旁，“哼！看、看你也不是蓝染那种混蛋，又是个小鬼，我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你这一次！”
　　“嗯，之后一护就拜托假面的各位啦。”充满信赖的声音。
　　“啰嗦！你不说我们也会这样做的！”满是干劲的声音。
　　一场不算危机的危机化为无形。
　　平子真子迷茫：“……？”日世里有傲娇属性吗？
　　久南白喃喃：“完全被拿捏了呢，小日日。”
　　矢胴丸莉莎沉思：“两个女孩子……也不是不行？”
　　六车拳西抱胸：“感觉有一套啊。”
　　黑崎一护淡定地总结陈词：“华月从前就很受女孩子欢迎了，习惯就好。”
　　露琪亚跟着吐槽：“男孩子呢？被某个恶龙哥哥赶跑了吗？”
　　以黑崎一护欲盖弥彰的“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啧露琪亚你知道得太多了”为背景音，井上织姬一眼窥见华月背在身后的手势，意思是……“搞定”？
　　嗯，还是当作没看到吧。

　　此后一个月里，露琪亚和井上织姬不时会去假面军势的基地看望跟随假面们学习的黑崎一护。甚至有昭田钵玄还发现井上织姬的舜盾六花能力和他相似，两人逐渐相处成家人的模式。
　　反而是黑崎华月出现地越来越少，每次也全程来去匆匆，偶尔手里还夹着《刹柯伐罗学院建筑学通论316.0版（仅限学院内部传阅）》、《于符文中解构须弥建筑》、《提瓦特民居地图绘制——从入门到精通》等等让黑崎一护不明觉厉的书籍。
　　黑崎一护询问井上织姬，得到的答复是黑崎华月最近走遍了空座町的大街小巷，似乎在观测些什么。
　　除了平子真子听说后露出思索的神色外，假面军团的其他成员对此不甚关心。
　　徒留黑崎一护自己左思右想不对劲，终于在某次进入心像空间后，拉上白色的自己开始讨论。
　　没错，想要驾驭虚的面具，唯一的办法就是使体内的虚臣服。假面们轮流压制黑崎一护外在的暴走，而他进入心像空间，与内心的恐惧面对面交锋。
　　或许是“王与坐骑”、“本能”的话题激活了某种潜意识，打败了体内的虚之后，黑崎一护鬼使神差地问出那个问题：“你说的……解///放‘本能’的理由，是守护吗？你有想要守护的人吗？”
　　脱口而出的话让虚白的脸色巨变，直接把黑崎一护甩出了心像空间。但自那以后，虚白也不再抗拒黑崎一护进入心像中和他交流——倘若交情全靠打架，日常互相捅刀的模式也算交流的话。
　　黑崎一护曲腿坐在横展的楼房墙壁边缘，对远处建筑上满脸不耐烦的虚白搭话，“喂，你说华月她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你是离了妹妹就活不下去的妹控吗？！居然在训练中想这些？”虚白百无聊赖地把玩手中的斩魄刀，显然对黑崎一护找他聊的话题嗤之以鼻。
　　“那是你没听过一句话。”
　　“啊？”
　　黑崎一护语气笃定，“孩子静悄悄，多半在作妖。”
　　虚白：……
　　“哈？我为什么要知道你们兄妹的事？！再说谁都可能有事，就那个小丫头不会有事的！”
　　“你说什么？”黑崎一护盯过来。
　　他说的绝对是天大的实话。
　　虚白锁住眉头移开视线，从出生起自己就无法侵入那个小丫头的内心，按理说黑崎真咲生下的是双胞胎，虚的力量也该随之分成两股，分别潜伏在两个孩子的体内。然而曾经的他调动力量靠近黑崎华月时，却数次石沉大海，仿佛被吞噬了一样。普通人类，不、恐怕连死神真血也做不到这种事，简直和【人类】不是同一个物种。
　　虽然时间长了也就看顺眼了……
　　“反正你知道她不会有事就行了，问那么多干嘛？”不耐烦地摆摆手，休息一段时间之后又蠢蠢欲动的虚白张狂地扯开嘴角，“要不然你求求我，我说不定会勉为其难出现救她一下！”
　　“很遗憾……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的！”
　　一言不合，配色相反、模样一致的两人又开始了写作训练的惯例斗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