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虚实之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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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本·爱心福利院】
……
破旧的皮卡缓缓行驶，载着来自未来的希望离开了，此处仅留下埋葬了过去的小小的土堆。
虚晃几下，世界开始波动——
【检查到玩家下线——副本自动关闭中——正在刷新计时……】
【10…9…8…hb！a？&……】
【未知错误警告！未知错误警告！】
“（未知语言）～?”
【……密匙正确，副本回归原世界线，欢迎您，造物者。】
……头好痛，四肢也像是被车碾过一样、无法动弹、好痛好痛好痛——
这是哪里？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与此同时，巨量的信息扑倒了勉强爬起来的小白六……
他想起来了，有关“游戏”的一切、世界的真相以及……那多达几百条的世界线里，自己的所做所为。
“呃……这是哪里？”他再次挣扎着站起来，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坟墓，除了坟墓还是坟墓、大大小小的坟墓整齐划一的挤满了巨大的洞穴，粗略估计至少有几百个
——墓碑上统一没有留名和墓志铭，只有一串冰冷的数字孤单的被镌刻其上。
“不觉得的眼熟吗？
——这里是福利院的地下。
或者说，欢迎来到‘墓地’，我亲爱的白六～”
一个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转过头
一个看上去和自己同龄、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静静的坐在正对着自己的墓碑之上——那个墓碑看上去很新，应该是刚安放在这里没多久。
对方缓缓摇晃着自己的双腿，脚跟轻轻的磕在墓碑上。
“高兴吗？你还是第一个活着来到这里的白六哦～”
“——我的资助人给我起了新名字，白天的白，柳暗花明的柳。”
他打断了她，续而问到；
“你的意思是我还活着？你又是谁？天使？还是魔鬼？哪怕是之前的那些世界线里，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你……”
“好吧好吧，这位白六还是白柳……天，你们都是同一个灵魂，在我眼里基本没有区别，所以不要在意那么多，总之知道我说的是你就好……”
女孩毫不在意的打着哈哈到
“至于你是不是还活着，我只能说；
哈哈，活着，但不完全活——我把我在这个世界里能留存的几乎全部时间都转给了你，也只是为你争取了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之后，一切尘归尘，土归土，所以我们最好速战速决……”
“那么下一个问题，我是谁？”
她笑着摇了摇头
“亲爱的，或许你并不认识我，但我对你可是熟悉的很”
她扬起手，示意小白六看向他身后所有的坟墓
“好好看看吧，这么多条世界线里，我们虽生不同裘，但死却同穴——没有一个世界的我不是死于你手、或是因你而死……”
“我的真名，你是无法念出的，但第一次见面就塞给对方一个假名这种事可不符合我的礼仪，所以姑且以我当前的性质来代称我吧——”
“我是‘世界’。”
“世界”从墓碑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我的老朋友”
“……既然你之前那么多条世界线都没有露过面，为何现在突然出现了？”
小白六、不，现在应该说小白柳，顿了顿，继续发问“难不成我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那是当然～”对方点头认同道
“你看，在那么多条世界线里，所有的白六除却充当‘沙漏’以外都只有一个任务”
“污染、毁灭掉整个世界
即，杀死我——”
她眨巴眨巴眼睛“而你，是这么长久以来，唯一没有杀掉我的白六……我正是为此而来～”
“我很疑惑，明明你有那么多的办法代替你的投资人活下去不是吗？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这样的结局？这可不像你～”
“如果其他世界的我，可能确实不会——但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小白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低下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他教会了我什么是朋友、什么是信任、以及……”他重新抬头，看着“世界”的那双深灰色眼睛“要把希望放在未来……”
啪、啪、啪
“世界”慢慢鼓起掌，“真是很不错的鸡汤，就算是我也热泪盈眶了——抱歉，我没有说小孩子真好骗的意思～”
“不过那都无所谓，有时候想要看到好剧情，就是要带点感性的？”
她歪头一笑
“总而言之，为了感谢你为我带来的好戏，也同时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我打算给你一点奖励——希望你再接再厉，继续好好演出～”
“那么，你需要什么呢？尽管说吧，哪怕是想要复活，我也可以轻松做到哦！”
“但是你已经要死了吧，就算我现在活下去，世界一旦毁灭，我很快也不复存在了不是吗？”小白柳摇头
“只有一个愿望，但我依然希望利益最大化……如果是他，会怎么选……”
把希望……放在……未来？
“我想到了。”
年幼的邪神投影许下了愿望
“我的愿望是——”
……
“再快点、再快点！路驿站，再快点！”
路驿站急匆匆的登进游戏里，直接冲向大厅的副本选择点
一个小时前，他还正在异端管理局——这个世界线离毁灭也不远了，临近终局，他打算清理一下异端局里的资料，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谢天谢地，正是这个举动，让他找到了从天堂垂下的蛛丝。
那是一份被压在箱底，似乎是被遗弃了的档案，如果不是路驿站足够耐心和仔细，可能也不会发现它。
它应当并非异端局的内部人员整理，格式基本是混乱的、与其说那是一份对异端的观察报告，不如说是一份记录了大量对白的剧本。
然而，档案袋里面的内容却震撼到了路驿站——它记录了一次既是成功、也是失败的、收押了异端0006即白六的全部过程
以及一份关于异端0777“世界”的观测报告
在档案的结尾，附带着一张小小的纸条“想赢的话，来副本里找我^v^”
路驿站几乎没有过多思考就登进了游戏——自己已经是十字审判军的最后一名成员了，哪怕是为了前辈的付出、他不会放过任何可以让自己赢的机会。
他颤抖着双手在输入区打出来“世界”两字，很快，搜索引擎给了他答案
“根据关键词查询到副本‘世界墓园’，是否进入？”
“正在确认……副本开启……祝您游玩愉快！”
……
“啊哈，比我想象的还要迟上几百个世界线，不过，‘好饭不怕晚’”
一阵眩晕过后，在一片墓碑群中，路驿站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你好，路驿站，或者说，你更喜欢我叫你，‘预言家’？”
白发的女性转过身，伸出没有抱着百合花束的那只手
“不管怎样，我都恭喜你能发现我留下来的消息，很高兴遇见你，姑且称呼我为‘世界’就好～”
“现在，你可以提问了，我猜你一定有很多问题想知道？你们一向如此——”
“你好，这位、呃……世界小姐…”路驿站回握了一下对方的手“您为什么会知道我们与……那位邪神的游戏？”
“事实上，从游戏一开始，我就存在了——这还是你们的方点队长为了防止那个老家伙作弊，特意要求由第三者来构建世界线……”
“！所以你的档案名称是‘世界’……”
路驿站思索起来
“可，为什么，之前那么多条世界线里乃至在邪神宫殿，我都从未见过你？”
“我一直都在游戏的桌牌之中，虽然不在明处吧——
然而不只是你，包括你前面的那几位队长，没有一个在意过我”
“世界”虚伪的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真是令人难过，我还以为我会是c位呢？”
“一直在桌牌之中……不在明处……”
路驿站快速思考着
“你的卡牌是……”
“规则。猜的不错～”她接过话头
“你们游戏的载体是我，那么边界自然也是由我决定——”
“尽管你们从不懂得如何运用我，但你们的对手可是从中找漏洞的高手”
“世界”笑着说道
“不过，想要在这里存在，我的能力会被限制很多——不能干涉造物的运转、不能改变已定的世界走向……
大多时候，我都是在做壁上观，偶尔干干推波助澜的小事，所以你们感受不到我的存在，也是正常的？”
“但是吧，同样的故事看多了，也会觉得厌烦
——从我第一次融入世界线开始观测到现在，你们已经把那些老掉牙的桥段重现重现再重现了那么多遍了，再看下去，我就要吐了
所以呢，我打算调整一下你们二者的平衡～也就是说，我乐意给你们一个机会……”
她突然停下踱步，转头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
“路驿站，你知道，从我下降到世界线之后，在每个世界线里，你们和邪神的游戏是何时开始的吗？”
“从白六的诞生？不，没有那么早，从他的锚的死亡？不不不，在那之前……”
“是白六与我进行第一次游戏的时候——也是，这个东西感受到造主的力量，到达我手里的那一瞬间”
她从虚空中一抓，慢慢张开手掌，一团幽蓝的火焰在其掌中明明灭灭
“游戏，就正式开场了。”
“这个是……？”路驿站哑然
“看门老头一开始只给白六这家伙制造了躯壳，虽然祂很想赋予他灵魂，但看来，老东西很清楚自己没有那个能力”
“世界”摇了摇头
“可没有灵魂的演员可演不出来好戏——
我呢，比祂强一点，我可以制造一个简单的替代品，虽然比不上你们的原装版本，但应该也是能用的？”
“然而这个也只是一个空壳而已，所以我下降到世界线里，教会每一个白六什么是憎恨、厌恶、喜欢
以及，不那么完善的……爱
真是奇怪，这家伙的为数不多的爱好像都只在他的锚还活着的时候存在
锚一死去，他就一点爱人的能力都没有了，这点真的很难搞——”
她挠了挠后脑勺
“还有一个缺陷，就是我刚刚说的，这个替代品很不稳定，只要感受到我的力量，就会回到我手里，所以在你们看来，白六好像一直都没有灵魂……”
“不过这正是突破点～”“世界”打了个响指“我们来做个交换吧？”
“什么交换？”
“在下一条世界线里，你来代替我规则的身份
——不过，我可以给你额外的三次干扰世界线和白六的机会
而我，则代替你预言家的身份和老家伙进行游戏，如何？如何？”
“……”
虽然有点心动，但路驿站犹豫了，如果他没记错，下一条世界线，将是他与邪神最后的一局游戏，一但失败，那所有人都将万劫不复。
看出来他的所想，“世界”劝慰到
“我当然知道你在考虑什么，我亲爱的路队长
但是你看，你以同样的方式已经输了那么多次了不是吗？
所以……不妨干脆就搏一搏呢？赌徒精神有时候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我同意”再次沉默过后，路驿站终究还是答应了“世界”的条件
“这就对了，来，收好这个～”对方将小小的火焰丢给了他
“你既可以选择和我一样管控着它，也可以选择把它还给白六，总而言之，它是你的了，一切由你决定～”
路驿站举起火焰，端详着看了半天，很难想象，那么强大的敌人，他的灵魂看上去却是如此的羸弱，只比一支生日蜡烛的火焰大上那么一点点……
“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当然，请说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为何您会突然选择帮助我们？仅仅只是因为您无聊了吗？”
“谁知道呢？
也许是因为我的确想看某个老家伙再输我一局，
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希望看到一出喜剧，
或者我只是单纯的想要一个淡蓝色的珠子手串……”
“世界”摊摊手
“当然，或许只是因为，有个有趣的小家伙向我许了个愿”
“——他希望某条世界线的自己，得到他的幸福”
“我就说吧？他真的很会钻漏洞～”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虚实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