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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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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河的岸边，一座圆形建筑矗立着。
门前歪歪扭扭地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自由者联盟。
有一些魔法师和骑士，一生不羁爱自由，漂泊流浪去冒险，自由者联盟，就是这些魔法师和骑士接取任务、物资交换的地方。
“哇，院长，这就是自由者联盟吗？”第一次来的伊恩显得很兴奋。
希尔不想回答，因为牌子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
伊恩已经适应了希尔不时的沉默，自己左转转，右转转，对自由者联盟的每一处都很好奇。
希尔站在自由者联盟的大门前犹豫着，找前男友来当老师什么的，想想就很炸裂，
要不还是算了吧？她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小九看希尔又在打退堂鼓了，【任务完不成的话，搓澡大姨欢迎你。】
“也不一定要找他当老师吧。”希尔还妄想挣扎一下
【根据判断，你找他当老师成功的概率是最高的。】
“有多少？”
【五成。】
“……其他人呢？”
【约等于没有。】
“……”
她领着伊恩，深吸一口气，推开大门，踏了进去。
踏进自由者联盟，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厅，很开阔，魔法师和骑士三两人一团，分散在大厅的各个地方，交谈声杂糅在一起冲击着希尔的耳膜，时不时不知从哪里还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希尔揉了揉耳朵，心想。
讨厌的家伙在的地方，也一样讨厌。
但伊恩对这个地方倒是非常喜欢。
“好热闹啊！”他左右张望着，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充满了吸引力。
“院长院长，我可以去那边看看吗？”伊恩指着一处喷泉，问希尔。
希尔看了看那个流光溢彩的喷泉，想不明白为什么室内要建一个喷泉，但是看伊恩好奇。
“可以，但是你跑太远，一会儿过来找我。”
伊恩点头，然后就快乐地去看喷泉了。
希尔则是继续找人，她穿着长长的魔法袍，把自己藏在魔法袍里面，在大厅里面走来走去，跟这里的自由奔放的氛围格格不入。
人很多，她一时间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
委托栏不远的地方。
两男一女正在一起交谈。
其中一个骑士看起来很惹眼，个子很高，半长的棕发虚挽在脑后，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颌，一身轻铠偶尔泛过微弱的银光，拄着一把嵌着白色水晶的大剑，漫不经心地听着旁边人讲话，眼睛没有落在一起交谈的任何人的身上。
他身边是一个身材妖娆又高挑的女魔法师，火红的大波浪卷搭在胸前，一只手臂架在骑士的肩膀上。
“兰伯特，你要接这个黑沼鳄的委托吗？”
“要不要带上人家啊。”
“你上次不是说永远都不去黑沼那个破地方了吗？”另一个长相很粗犷的骑士扯着嗓子说话，声音很大。
“这不是想尝试一下，被光明守护，是什么滋味嘛。”女魔法师妖娆一笑。
“我看副盟主你就是花痴的毛病又犯了。”长相粗犷的骑士嗤之以鼻。
“谁不喜欢美的事物呢？”
“是吧，兰伯特？”说着拿指尖戳了戳兰伯特的胸膛。
兰伯特不为所动，突然他望向别处的目光一顿，勾了勾唇角，将女魔法师的手指拨开。
“不了，赛琳，这趟黑沼，或许有一个老朋友陪我了。”
“哦？老朋友？不如介绍介绍我们认识啊。”手被拨开，名为赛琳的女魔法师顺势就撩起来了一缕头发，在指尖环绕着，打趣兰伯特。
兰伯特对赛琳笑了笑，语气里带点无奈。
“她和我们不一样，可不爱和人打交道。”
说着跨着步子，离开了两人。
“唉！你干嘛去！”长相粗犷的骑士喊道。
兰伯特摆摆手，没有回应，径直朝一个方向走去。
赛琳抱着手臂，看着兰伯特离开的方向，玩味一笑。
希尔还在找人，乌泱泱的人看的她眼花缭乱，希尔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转着。
突然希尔感觉有人拍了自己的左肩膀一下。
她向左后看去，没人。
她皱了皱眉头，又向右后看去。
还是没人。
兀地，一直笼罩她的兜帽被一把拽下，浅金色的头发倾泻而下，散落在她深色魔法外袍上，有些璀璨，同样是金色的眸子，因为受了灯光刺激而轻轻眯了起来，她不由得伸出手臂去挡住眼睛。
“哟，小希尔。”
“你是在找我吗？”
熟悉的欠扁声音传来。
果然是他。
希尔紧紧攥着拳头，怒气翻腾。
“兰-伯-特！”
“说了多少回了，不要掀我的帽子！”
愤怒，让希尔爆发出了和以往不同的音量，她这一喊，引得周围人的目光就都投了过来。
“怎么了，那不是兰伯特吗？”
“他对面那个女孩没见过，新的绯闻对象？”
“哈，这是第几个了？数不清。”
周围人窃窃私语。
而迅速成为关注焦点的希尔，条件反射般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那常年不照阳光的苍白面庞上，红晕蔓延。
兰伯特看着她通红的脸庞，愣了一瞬，伸手，又把希尔的兜帽重新扣了下来。
希尔的眼前，重回阴暗。
被重新扣下帽子，希尔也反应了过来，终于可以正常地思考了，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然后把兰伯特和伊恩一起拽到角落里。
终于逃离了众人围观的希尔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兰伯特随意地靠在墙上，看希尔在那平复心情，他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竟然是在这里看到希尔。
“听说你离开教廷了？”
“嗯。”希尔点头。
“明智的选择。”
“留在那有什么意思，每天都是重复的祷告，给光明神洗礼，再不就是去传教，无聊的很。”兰伯特耸了耸肩膀，语气里带着对教廷生活的厌恶。
“我不会留在那的。”希尔小声说道。
正如兰伯特所说，在教廷，确实事物很繁琐，祷告什么还好，但要去救济平民，还要传教，这种几乎每天都要和人打交道的活动，让希尔很崩溃。
如果有的选，希尔可能早就逃了，但她没得选。
希尔是被教廷收养的孤儿。
教廷总是会收养和光明亲和力高的孩子，教导他们，并在他们学到中级魔法师的时候，和他们签订合约，一般为四十年，他们要为教廷免费效力四十年，四十年之后自行决定去留。
但是这些孩子常年接受教廷的教导，并积极参与救济活动，很多人在救济中给他们生来迷茫的人生找到意义，即便合约结束，也很愿意继续留在教廷，奉献终身。
“那就对了。”兰伯特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然后他调整了一下靠姿，上半身靠近了她，与希尔四目相对，仿佛想望进她的眼底。
“不过，你来这里，是来找我一起投奔自由了吗？小希尔？”
希尔抿了抿嘴唇，偏过头去，她不想和人有这么直接的眼神接触，瓮声瓮气道，“不是。”
兰伯特不也在意，希尔什么德行他是知道的，他直起身来。
“说吧，来干嘛？有什么材料要收吗，还是没钱了要赚点钱。”
“我可以陪你接委托。”他说到这，顿了一下，“就像之前一样。”
说完他将目光放在了他那把剑的白水晶上。
希尔也注意到了那颗白水晶，沉默地握了握手里的魔法杖，摇头，“我不是来收材料的，也不是来接委托的。”
“那你来干嘛？”
“总归不会是来我复合的。”兰伯特低头，自嘲地笑了笑。
希尔看着兰伯特，心里炸开了。
怎么办怎么办，这话怎么接？怎么会有人这么愚蠢，会想到找前男友当老师。
希尔看向兰伯特，深呼了一口气，但话在说出口前，想到被拒绝的五成可能性，就变成了很小声的嗫嚅。
“你，能不能跟我走。”
兰伯特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跟我走吧！”希尔闭着眼睛，大了点声音。
兰伯特沉默地看着她，再张嘴说话的时候，声音哑了一丝。
“小希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希尔皱着眉毛，心想果然啊，他不愿意走。还是让自己猜对了吗？
也是，他这个人最讨厌束缚了，从教廷离开之后就一头扎进了自由者联盟。
她是不是强人所难了？
希尔没搭话，心里判定他肯定不会跟自己走。
“你不愿意，就算了……”
兰伯特看着希尔失落的神情，“我没说我不愿意。”
希尔听他说也不是不愿意，猛地抬头看他，带着不难察觉的喜悦，“你愿意？”
峰回路转的惊喜。
“我也没说我愿意。”兰伯特耸了耸肩膀，希尔的神情又暗淡下去。
“至少你要告诉我，要把我带去哪吧。”
兰伯特逼近希尔，希尔被迫直视着他，看着他那浅棕色半长的头发，掉下来一小缕掉了下来，遮住了一些他碧绿的眼睛。
“那么我的小希尔，你打算带我走，是去干嘛？”
突如其来的荷尔蒙不禁让希尔磕巴了起来，她推开兰伯特。
“我，我，缺个老师，所以想带你走。”
兰伯特被推开了也不恼，反而惊讶地看着希尔，“什么老师？”
“我收了个学生，他说他想当骑士。”希尔想到了伊恩水汪汪满是信任的大眼睛，无奈地笑了笑。
兰伯特却从希尔的话语中品出来了什么。
他突然意识到希尔的生活里闯入了一个新的人，并对她离群索居的状态造成了影响。
虽然听起来像是个小鬼，但他莫名地有点不爽。
“你怎么会收学生？”兰伯特问道，语气有点干巴巴的。
“说来话长。”希尔回想了一下自己被迫收学生的过程，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比较好，她并不打算在这告诉他。
“所以你是为了一个小鬼来找我。”
“想带走我，想让我放弃自由。”
“这样啊~”兰伯特的手摩挲着剑柄，笑了笑，然后突然收敛笑意，说，“如果是这个理由，那可不行。”
希尔的心一下子，又沉了下去。
“那要什么理由?”
兰伯特看着希尔，其实他也看不见什么，希尔黑压压的袍子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他低头只能看见帽子的纹路。
“你的魔法袍还是那个样子。”
“……？”希尔一脸疑惑，话题怎么突然转变成了袍子。
他伸手在袍子上拿走了一根浮在表面的线头，轻轻吹走，吹完又挂上一副清浅的笑意。
“罢了，还是要慢慢来。”
希尔：“……？？？”
这个人到底在自说自话些什么？
这么多年过去了，希尔发现自己怎么听不懂他说话了呢。
但大厅的中央一顿喧闹，突然打破了希尔的疑惑，有人在高声呼喊着：“谁家的孩子啊！掉喷泉里了！”
这时候她才想起来伊恩，去了喷泉旁边，这么久了却一直都没有找来。
“遭了，伊恩。”希尔听到呼喊声，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
“怎么了？”兰伯特看希尔慌张，忙问道。
“伊恩！我的学生！”
说着匆匆往喷泉那边跑去，兰伯特也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