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妖王当相公》爱吃猫猫的鱼

87、审问鲛人

　　云起的问题一针见血，不到一刻钟就把案子梳理了七七八八，甚至还定下了破案的大致思路，剩下的就是跟踪与抓捕的问题了。

　　那臣子领命而去，如玉也被侍卫重新带走。

　　世安也想一同告退。

　　云起挽留她道，“稍等，还有收尾的事情。”

　　世安挑眉，有些意外，但还是重新坐下来。

　　一下午，进出妖王殿的臣子络绎不绝，他们一进来，皆对旁边坐着的世安投去诧异的一瞥，然后又很快收回视线，垂头恭敬地站在一边。

　　世安颇有些坐立不安。

　　云起敏锐察觉到她的焦躁，在臣子议事的空档，温声对她说，“可是无聊了？我让人买了‘爱吃猫的鱼’新出的话本，我让婢女拿给你？”

　　毫无意外地，世安又受到一众臣子震惊目光的洗礼。

　　夭寿了，他们哪个不是年龄过百的大妖，他们可从未得到妖王殿下这样温声细语的对待。

　　若是有一天妖王殿下能这样和他们说话，哪怕一句，他们真是死了也甘愿。

　　世安不知道这群老妖心中的弯弯绕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好意思拒绝云起的安排。

　　很快，婢女就端了一摞话本上来，还在云起的示意下，还体贴地为她呈上了茶歇与糕点。

　　世安看着面前桌案上摆得满满当当的，颇有一种自己成了祸国妖姬的错觉。

　　安顿好她后，云起淡淡道，“继续。”

　　臣子们继续禀报。

　　世安没有翻开话本，她觉得还是旁听更有趣一点。

　　这是她是第一次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云起议事，他处理政务的时候，一改往日在她面前的温柔形象，整个人带着一种雷厉风行的果断。

　　她在心中暗叹一声，有云起这样勤勉又充满智慧的妖王，妖族鼎盛指日可待。

　　幸好云起已经和皇帝签订了人和妖兽互不侵犯条约，不然人类的将来必定是风雨如晦。

　　察觉到她复杂的目光，云起挥退了最后一名来议事的臣子，起身朝她走来。

　　“可是累了？”

　　她摇头，“不累，很有趣。”

　　“那就好。”他说完，吩咐侍女传膳。

　　一下午，他召见了百余名臣子，决断了上百件事情，处理完事，刚好到了饭点，世安为他的高效感到震惊。

　　饭桌上，她忍不住询问，“当妖王，每天都要处理这么多事情吗？”

　　“这段时间还好，前段时间事情要更多一些。”他面不改色，好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丝毫不觉疲累。

　　世安听得咋舌，‘还好’的事情都已经让他偶尔处理到半夜，前段时间岂不是得夜夜通宵？

　　“这么会有那么多事情？”她颇为疑惑，就是人间的帝王也不比他忙碌。

　　“我掌管妖界不久，又是处在这样一个位置上，我要对我的子民负责。”他笑笑。

　　“那也得注意休息呀。”她劝到。

　　他看过来，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世安是在关心我吗？”

　　“是啊。”她下意识回答，“作为朋友，关心你很正常呀。”

　　云起脸上的笑容隐去，在心底无声地叹一口气，劝说自己道，“来日方长……”

　　用完膳后，云起送世安回王后殿。

　　临别的时候，世安欲言又止。

　　云起问，“你要说什么？”

　　“你说如玉的事情还需要收尾？需要我做什么吗？”

　　云起没想到她还记得这茬，这句话本来就是为了把她留下来陪他，编的一个幌子。

　　现在她骤然问起，他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面对她认真且负责的目光，云起这次是真的叹了一口气，悠悠道，“如果我说，陪我共进晚膳就是这件事的收尾工作，你会怎么样？”

　　世安怒目。

　　云起挑眉，故意做一副高高在上的冷厉模样，开玩笑道，“怎么？不愿意？”

　　“愿意愿意，能与妖王殿下共进晚膳，是小女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她也以玩笑来回应，故意捏着嗓子说话，还深深地向他福了一礼。

　　看见她逗趣的表演，云起忍不住发出一连串的大笑。

　　自从他成为妖王以来，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地笑过了。

　　世安看着朗声大笑的云起，目光一时有些复杂。

　　她没觉得自己刚才的表演有多好笑，妖王殿下笑点这么低的吗？

　　过了好一会儿，云起终于笑完了，交待道，“好好休息，明晚带你去夜市。”

　　“夜市？那不都一个样吗？”世安微微皱眉，显得不太积极。

　　一路上的夜市她去得多了，从南到北，夜市卖的永远都是那些东西，名字都不带变的，她实在有些审美疲劳。

　　“妖界的夜市，当然和凡间不一样。”

　　“有多不一样？”她好奇追问。

　　云起并不回答，只给她一个讳莫如深的表情。

　　第二天，世安期待了一天，云起才在月光中姗姗来迟。

　　他一走进院子，就看见世安。

　　她正坐在窗边，伸长颈子往外面望。

　　他笑一声，走到窗边，手伸进去戳一戳她的脸颊，“再看下去，都要成长颈鹿了。”

　　世安往后缩缩脖子，“你回来啦，我们快走吧。”

　　等他那么久，她不但没有恼怒，还为他的到来而欢喜，一脸笑吟吟的样子就像孩童终于盼到了玩具。

　　云起的心微微发软，像一块海绵，溢出了柔情的潮水。

　　他揉一揉指尖，按捺下再戳她脸颊的幼稚想法，说到，“好，走吧。”

　　世安把四只妖兽也一起叫上了，片刻后，两人四妖来到夜市。

　　为了避免引人注目，云起特意戴上了面具。

　　世安走在他身边，好奇地东张西望，她倒要看看这妖界的夜市与人间的有什么不同。

　　妖市在一条宽阔的街道上，道路两边都摆满了摊子，世安挨个看去。

　　小摊上，卖吃的居多，她看到一种黑乎乎的肉饼，在铁板上煎得滋滋冒油。

　　她凑过去问，“这是什么呀？”

　　“是蚊子饼。”

　　世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蚊子？”

　　摊主用两个铁铲，熟练地给饼子翻了个面，“是啊。”

　　“这玩意儿有人买吗？”

　　摊主还未回答，旁边就出现一道声音，“老板，给我来一个饼，多少钱？”

　　世安循声看去，却见一个眼球外凸，浑身绿色的青蛙蹲坐在摊前。

　　那青蛙足有半个人那么高，世安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青蛙。

　　“半两银子。”摊主回答。

　　“半两？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那位青蛙先生眼球更鼓了，像是随时要脱框而出一样。

　　摊主懒懒地一掀眼皮，“看好了，我这每一块肉饼都有五十万只蚊子那么多，不够你吃上十天半个月的？”

　　那青蛙先生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掏出半两碎银，丢在摊主面前。

　　接着长长的舌头一伸，那蚊子饼就被他卷入口中。

　　他慢慢咀嚼，双颊一鼓一鼓的，吃得极香的样子。

　　那摊主已经见怪不怪了，又从桶里舀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摊在案上，开始煎一个新的饼。

　　世安脸色微微发白，云起贴心地问她要不要回去。

　　她摇摇头，好歹等了一天，怎么也得多逛逛。

　　接下来的一路，她又见到了整只老鼠做的烧腊，虫子宴，还有一种黑乎乎的饮料。

　　肥遗敞开肚皮吃，连续吃了五十多只老鼠才吃饱。

　　世安拒绝了云起的好意，坚持替肥遗付钱。

　　世安：自己的妖兽自己养。

　　凤凰和孟章也跑去虫子宴，一顿大朵快颐。

　　世安问道，“你们凤凰，不是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饮，非练食不食的吗？”

　　“那是世人对我们的误解，像我这体型，光吃那些东西早就饿死了。”她说话间，一口咬下半只虫子，爆出一股绿色的浆，虫子的剩下半截身躯还在疯狂蠕动。

　　世安脸色更白了，“这虫子怎么还是活的呀？”

　　摊主一掀眼皮，回答，“要是死的就没妖吃了。”

　　旁边的食客附和道，“不错，这十里八方啊，就他家的虫宴最新鲜。”

　　世安瞟一眼摊位，摊位上的各色虫子堆得像小山一样高，那些虫四处乱爬，又被摊主用手拢回来，她看得一阵恶寒。

　　“来一份？”摊主揽客。

　　世安一边摇手一边后退，“不不不。”

　　疾风适时扯了扯她的袖子，眨巴着大眼睛看她。

　　世安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云起笑一声，“他也饿了，想吃东西。”

　　她了然，光顾着那些会说话的妖兽了，把这个不会说话的给忘了。

　　她当即去给疾风买蛇串。

　　那些蛇被串在竹棍上，烤得酥脆，疾风一吃就吃了上百根。

　　世安付完钱，摸着日渐干瘪的荷包陷入忧愁。

　　她问云起，“你说，妖界和人间互通贸易之后，妖兽哪来的钱买东西呢？”

　　云起道，“很多呀，简单的可以给人看家护院，出卖力气，复杂一点可以排演话本，进行表演。”

　　“哦？还能去表演。”

　　“当然，最近颇受欢迎的《莲香》主角中就有狐狸精。”

　　世安大悟，说不定四小只以后也可以通过表演自力更生，不需要她这个老母亲破费了。

　　她忽然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前方不远处人声嘈杂，台下人头攒动，高台上好戏开场。

　　云起含笑问她，“去看看？”

　　“好啊。”

　　世安走到台下，仰头观看，果然看见好几只妖兽同演一出戏的奇妙场景。

　　中间，因为人潮拥挤，两人被冲散。

　　她四处寻找云起，虽未见到他，倒在人群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如玉化成人形，正挽着一个高大的男子，两人有说有笑，显得十分温馨和谐。

　　世安疑惑，如玉不是单独一妖在昆山吗？何时身边有了熟识的男子？

　　她故意跟着他们，往前走了一截，却听见如玉亲昵地喊男人“哥哥”。

　　世安更觉疑惑，如玉是深海里的鲛人，亲属都在深海里，昆山哪里有她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