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Chapter 17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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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伦盯着那匕首，一时进退两难，接也不是，避又不妥。
脸上的表情，狗腿的不行。
就好像在瑟兰迪尔和他那位邪恶的主人之间，做着艰难选择。
瑟兰迪尔不知道的是，他已经把目前的形势琢磨了个透彻。瑟兰迪尔一定认为他是假的，而那个丑女才是真正的迈荣。他并不责怪迈荣，作为精灵，是无法理解他们神祇一族作为一如创造的灵体形式的生命，是怎样维系记忆、生命、主格、副格、意识存在等等这些复杂的高阶宇宙意志问题。
譬如说迈荣代表了一亚虚无中的光和生命意志的延续方向的引导者，他并不是如精灵那般生命形式的具象个体。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即使向瑟兰迪尔解释，他也无法理解用神语涵盖的关于他们维拉、迈雅的秘密。而且，那确实是迈荣啊。
索伦不由自主地转头看了一眼神像底下残暴的一幕。
自己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索伦想到，他有把柄握在米尔寇手中，正在他体内跳动着一颗新的“心脏”，米尔寇赋予了它新的咒语。如果他能拿到当初叮嘱瑟兰迪尔保存起来的那根可以令米尔寇致命的冰锥，那么他就可以挣脱米尔寇的咒语。但瑟兰迪尔显然没把它带在身上。
索伦惧怕地盯着水神的匕首，在瑟兰迪尔坚定的目光中，他缓缓向匕首伸出手。
触碰到铭文时，只觉掌心传来无法忍受的灼烧蚀骨之痛。在瑟兰迪尔注意到异样之前，索伦快速把匕首握在手里，藏进衣袖中，掩盖住瞬间淌下的冷汗。
他克制着痛苦的呼吸，露出一如既往没有破绽的轻松玩味的笑意，说：“好，匕首先放我这，后面我们再从长计议。”
瑟兰迪尔盯着他，目光中似乎有观察和怀疑的意思，不过过了片刻后，向他露出淡雅的微笑。
神像底下错乱交织的声音沉寂了下来，瑟兰迪尔向丑女走去，把丑女从冰冷的地面上扶起来，温柔地用怀抱裹住她发抖的身躯。
此时不知是不是错觉，在闪烁的火光里，丑女的发丝末尾似乎呈现出了一点冰凉的蓝色。瑟兰迪尔愣了愣，继而更温柔地将她抱住。
“现在，可以放过她了吗？我想，她已经非常非常疲惫得无法再承受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索伦清晰可分辨的心疼。
是啊，精灵真是奇妙的种族啊。
索伦又想起了那次在时光温泉中，他对瑟兰迪尔说——
【我希望，至少这世上有一个人会爱上现在的我，别人怎么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瑟兰迪尔，你爱的是我。】
仍然披着“凯勒鹏”外貌的米尔寇疲累地瘫坐在地上，酝酿着各种深沉心思的眼眸却在瑟兰迪尔和被他“吃饱喝足”的丑女身上不断流连着。
“想不到，这就是精灵极乐的快感……”他发出餍足的喟叹，似乎连伪装都不想再继续了。
被下了魔咒的迈荣，终究和他只不过是表面□□形式上的过了把“吞吃”的瘾。对于维拉和迈雅的生命形式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
他在上丑女的时候，迈荣已经渐渐把魔咒的力量净化掉了一部分，把“意识体”封锁得死死的，米尔寇无法侵入接触到真正的他。
但反正精灵不懂这种事。他只想在瑟兰迪尔那再讨到一点胜利的快感。引诱、刺激精灵走向心灵的黑暗，是他最享受的快乐。
瑟兰迪尔听了后，的确手背微微突起青色血管，手指轻微地向内勾起，紧紧抱住丑女，然后把她抱了起来，向殿外走去：“长夜，终有结束的时候。”
回到金布里家，屋里忽然多了两个来客。
真是意想不到的客人。
其中一个看到瑟兰迪尔，抬手打招呼说：“嗨，好久不见。”
另一个接话道：“看到你在这段未见的日子里过得如此狼狈不堪，我忽然愿意原谅我们之前的争端了。”
瑟兰迪尔把丑女抱到楼上屋子里，让她躺下能好好休息。然后返回到楼下，与两位新的访客一同坐在桌边。
不久，索伦和米尔寇也到了。米尔寇继续以“凯勒鹏”的身份，和他们坐在一张桌边。
“你不跟我们打招呼吗？”新来的访客问“凯勒鹏”。
米尔寇道：“啊，我历经千难万险，对有些老朋友已经不记得了，我的记忆发生了严重的缺失，对吧，找到我并救了我的朋友。”
两位访客同时看向索伦寻求答案。索伦：“……对。”
瑟兰迪尔无语地分析了下这张桌边，如此关系难以言喻的五人。
他，索伦和米尔寇，还有卡兰希尔和库路芬。
究竟是怎样奇迹般的命运，将他们五人凑在了这个屋子内。
库路芬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拍案而起道：“见鬼，瑟兰迪尔，就算看着你过得生不如死，我也无法忍受你还活着的事实！我要走了，该死，卡兰希尔，都怪你提议要来这家矮人家里歇一歇！”
卡兰希尔劝说他道：“坐下，库路芬，好歹你也是希姆拉德的王，这么失礼，是要让辛达人看笑话的。”
金布里女士此刻端上了茶水和点心，她对他们的情况一无所知，惊讶道：“你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库路芬憋着铁青的脸色，重新又坐了下来。气氛稍有缓和，卡兰希尔假装绅士地对金布里道：“是很久没见的朋友，即便关系再好，也总会有点摩擦。”
金布里笑盈盈说：“你们精灵的想法，的确有时让我们矮人觉得不可理喻。哦，你们慢慢叙旧，我和奈莫要出去打猎了，晚上要供应你们这么多人吃饭，家里的存粮可不太够。”
金布里和她丈夫离开后，库路芬对卡兰希尔嘀咕：“从这儿矮人的生活状态来看，伊奥的领地内相当安宁平静啊。切，我们和魔苟斯打得水深火热，辛达人只会找地方躲起来过自己安逸的小日子。”
瑟兰迪尔自然见不得别族的外人对自己的族人指指点点，库路芬也不见得只跟魔苟斯开战不是吗？
他冷冰冰地开口道：“费诺之子，你们闯入伊奥的领地，所为何事？”
库路芬正要开口解释，卡兰希尔制止他，自己抢先道：“我们是来给凯勒巩哥哥找疗伤的药引。梅格洛尔说，这里曾经存在过一个古国，这个古国内培养过一种植物，叫‘永生同心草’，据说是一种花的根系，在花凋零枯萎之后，即可采下它的根枝，对治愈□□受到的任何严重创伤有极好的疗效。”
精灵是永生体，有些伤要永久痊愈，需要同样具有永生特征的草药。
但在中土大地上，和精灵一样拥有永生的事物并不多。
瑟兰迪尔暗暗想到，库路芬所要找的那种花的根系，不会指的就是那种黑玫瑰的根吧？可根据索伦的故事，那种黑玫瑰是永不凋零的，那么库路芬会发现他所寄望的花败后的根是永远不可能得到的。
那么，也许女王遗落的戒指，会成为他最后的希望。
又或者库路芬和卡兰希尔早就知道那种花根是得不到的，只是拿来做借口，他们真正的目标其实也是迈荣的戒指？
“那真是巧了。”瑟兰迪尔想罢，便道，“我和索伦也正在找那个古国的遗迹，看来我们这次有相同的目标。”
他的暗示再明显不过，卡兰希尔眼底闪着狡黠的光，随即笑道：“那我们或许可以合作一下了。”
库路芬拒绝道：“要跟瑟兰迪尔合作？卡兰希尔，你别发疯了！”
卡兰希尔道：“库路芬，我们对伊奥的领地并不熟悉，万一碰上了伊奥，也会很难解释。况且，我们确实已经迷路了，才会来到这。”
库路芬抗拒道：“就算继续迷路下去，永远走不出这片森林，我也不会和瑟兰迪尔合作！是他让凯勒巩遭受那么痛苦的伤，我们怎么能跟罪魁祸首合作！”
卡兰希尔道：“然后我们永远走不出这片森林，让凯勒巩永远在那种痛苦中不得解脱？”
“……哼！”库路芬无计可施，也不愿向瑟兰迪尔求助，最后愤愤地捶了下桌面。要不是矮人的匠艺精湛，桌子可能都被他捶烂了。
瑟兰迪尔于是总结道：“如果大家没有异议，那么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就一起出发去找古精灵国的遗迹。”
卡兰希尔微微惊喜道：“你有那个古国的线索？”
瑟兰迪尔道：“是的，我有个不错的指路参谋，他知道一些线索。”随即，他看向索伦。
索伦汗颜，瑟兰迪尔昧着良心撒谎的功力，真是青出于蓝嘛。
开完这个讨论会议，瑟兰迪尔上楼回到丑女的房间，索伦也悻悻地跟了进去。
关上门，索伦质问瑟兰迪尔：“我哪里有线索？”
瑟兰迪尔看着他，习惯性地微微偏了下头：“你不是知道，女王跳了悬崖吗？”
索伦眨了眨眼：“那……又怎样？”
瑟兰迪尔认真道：“那我们就去找到女王跳崖的那个悬崖就好了。然后从悬崖底部，应该能找到一些古国的线索。”
索伦：“……好像有道理……”
难怪他当年找了十天十夜毫无收获，他似乎没想到瑟兰迪尔说的这种思路？
瑟兰迪尔转过身，呵呵心道，索伦要是在翻天掘地上有思路，他能路痴得那么匪夷所思？
“出去，我要休息了。”
听瑟兰迪尔下了逐客令，索伦幽幽地望了一眼床上躺的丑女，只见瑟兰迪尔已经脱下了腰上的皮带。
“兰兰，你不跟我睡？”索伦问。
瑟兰迪尔冷冷回眸看他：“出去。”
索伦抿了抿嘴，阴森森的脸色越沉越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复杂的情况。那是迈荣，瑟兰迪尔爱着迈荣是无可厚非的。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复杂、不可解释的问题。没有人教导过他这种事，他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个矛盾。
于是，他退让了：“好吧，祝你睡个好觉。”
走出房间后，索伦满心都是苦涩的。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是这样？
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况？
他第一次感觉到，自诩渊博的自己，竟对这一系列的疑问无法回答。
作者有话说
第176章 Chapter 17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