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相遇就是为了相爱相杀[魔戒]》金曦银尘

165、Chapter 165

　　特刚改走另一条路线，幸好瑟兰迪尔精明神算，猜透了特刚的用意。

　　两军在艾路因湖畔兵戈相见，杀得血流成河。诺多军明显感觉到瑟兰迪尔与之前有所不同，如果说，此前他所展现的是沉稳保守的作战之风，这一次，他却仿佛忽然锐利了起来，就像是打磨锋利的刀，终于完全出鞘，露出嗜血肃杀的铮亮光芒，咄咄逼人，令人战栗。

　　不过，诺多军毕竟人数有极大优势，在瑟兰迪尔势如破竹的气势下，无数兵马倒下，却又如滚滚巨浪，前仆后继！

　　菲尔斯德作为瑟兰迪尔的亲卫兵队长，不得不顾及亲王殿下的安危。他杀出血路，策马赶到瑟兰迪尔身边，高声道：“大人！敌军数目太多了，我们恐怕很难坚持打持久战！”

　　瑟兰迪尔眼底寒光微沉，斩钉截铁道：“你们拖住诺多军的脚步，我去取主帅的人头！”

　　既然决定要打这场仗，他便义无反顾，无法再回头了。该杀的，该除的，对他是阻碍的，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他环看四周，取捷径路线向特刚逼近。而就在此时，天空卷下狂风与寒霜，白霜如雾一般向精灵大军扫来。受惊的马匹纷纷嘶鸣躁动，精灵们惊慌失措地抬头，只见天空降下庞然巨龙，双首，白鳞，如矛一般锋利的长尾，双翼遮天蔽月，扑腾震响惊天动地的声音。

　　巨龙喷吐出寒风雪片，把下面的诺多军吹得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一个清冽冷傲的声音从天而降：“特刚王子，请撤军休战吧！徒劳的顽抗只会带来无数牺牲，你们若不撤军，我的龙可要把你们都变成冰雕了！”

　　特刚在下方惊魂不定地仰望巨龙背脊上的身影，又怒又疑道：“你是什么人！难道是魔苟斯的手下！瑟兰迪尔，你果然已和黑暗魔主勾结在一起，反过来杀害精灵同胞！”

　　瑟兰迪尔已攀到山脊高处，闻声愤怒反斥：“不要胡言乱语，推卸责任！现在，在杀害精灵同胞的，明明是你们！”

　　特刚不服，反唇相讥：“我们是为了夺回被你们辛达族抢去的城池！这里本来就是我们的土地！”

　　瑟兰迪尔继续冷笑：“哼，特刚王子，你恐怕记性不太好吧！这片土地，早就被你们抛弃过一次，而你们在维林诺享尽安逸奢侈的生活后，又欲求不满，于是重新回到中土，想从我们手里分刮地盘，要不是庭葛国王慷慨解囊，愿意把土地分给你们建立新的家园，你们在中土，哪里还有一草一木是属于你们的！”

　　特刚举剑喝道：“瑟兰迪尔，你油嘴滑舌，背信弃义，早晚有一天会不得好死！”说罢，他奋力掷出手中的长剑，剑光在空中势如破竹，直蹦着瑟兰迪尔而去！

　　蓦然，一道蓝影将瑟兰迪尔轻轻一卷，剑锋劈下几丝纯净的蓝发，被一只雪白修长的手优雅地握住。

　　迈荣另一只手轻轻扶着瑟兰迪尔，同乘一骑，容貌静美温柔，眼眸却清冽锐利：“特刚王子，你不要误会了瑟兰迪尔亲王。就算是勾结，他也是和维林诺的迈雅勾结在一起，魔苟斯那种乌合之众，他是看不上眼的。”

　　特刚望着远处山脊上的蓝发青年，不由有些目瞪口呆。青年虽身着黑袍，皮肤苍白，却有股格外澄净的气息，神情充满怜悯，温柔得仿佛能将冰雪融化成一汪柔水。

　　这位迈雅的容貌身姿，他们曾听更年长的精灵提起过，他是精灵的朋友，和维拉乌欧牟似乎是朋友。

　　迈荣把剑扔还给特刚，道：“撤退吧，你们的城池，迟早会还给你们，不过，不是通过这种自相残杀的方式。瑟兰迪尔，就交给我处置。”

　　他昂头向天空含住双指，吹响口哨。双首巨龙在高空盘旋，垂下脑袋，依然对下方虎视眈眈。

　　特刚自知，人马再多，也不能白白送死在这头冰雪龙爪下，于是只好召集全军，下令撤兵。

　　迈荣带着瑟兰迪尔回到中央主城。瑟兰迪尔什么也没说，就去梳洗了。

　　露西安这时候并不在中央主城，不过她很快收到消息，用渡鸦传书来寻问情况。迈荣坐在瑟兰迪尔的书房中，思索着该怎么回复。

　　不消片刻，瑟兰迪尔便走进来。他换了身日常轻便淡雅的长袍，浅紫的鸢尾花绣在月白底色上，银扣也是鸢尾花的形状，清新中带一点昳丽，被他穿得仿佛天衣无缝一般。

　　迈荣目光凝滞了几秒，不由笑道：“你穿这个颜色，很好看。为什么不常穿？”

　　瑟兰迪尔神情却有些冷漠慵懒，缓缓走到茶几边，随意地一坐，目光紧紧盯着迈荣，却好像是在确认另一个人：“……某人不喜欢紫色。你算是恢复本体了？”

　　迈荣的容貌和索伦用的那张艾戈拉斯的皮有几分神似，不过他们的神情气韵却截然不同，很容易分辨。瑟兰迪尔以前没认出来，是对迈荣不熟悉，可是现在有了了解，便一眼就能看出与索伦不同的东西来。

　　确认过一眼，他便垂下眼眸，状似若无其事地喝茶。

　　迈荣语调声音都比索伦要温和，沉沉的，平稳的，仿佛不沾一丝烟火气，让人心神似乎能为之宁静：“是，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

　　瑟兰迪尔端着精致的茶杯抵在唇边，手指扣着杯口慢慢转动，眼眸清清冷冷地闪动着暗光，似在细细思索什么，片刻后，不温不火地说：“之前，你离开的时候……”

　　迈荣淡淡笑了一下，歉疚道：“对你做了那么龌龊的事，是我太自以为是了。以后不会了，你不必提防我。”

　　瑟兰迪尔微微皱眉：“你有索伦的记忆是吗？”

　　迈荣道：“但我能清楚地区分主人格和副人格之间的界线。举例来说，和小妖精爱得天荒地老的是乌欧牟的副人格，而不是他的主人格。他的主人格对小妖精没有感情，只是能读取副人格的记忆和情绪而已，就像看书中的人物一样。”

　　“那你也只是读取索伦的记忆和情绪，却没有继承他的感情？”

　　迈荣微微沉眸：“你是想问，我对你的感情是怎样的吗？”

　　瑟兰迪尔叹了口气，仰头抿了口茶，放下茶杯：“你们维林诺的神祇，真是麻烦。”

　　迈荣道：“确切地说，他是我的一个副人格，就算皮没有了，人格还是可以复原的。我让乌欧牟帮我重洗印记时，做了个备份，以后，等时机成熟时，可以再把他恢复。或者，其实只要再找红血施个时间错乱魔法，他也能回来。办法多的是。”

　　“但是……”瑟兰迪尔略有顾虑，“他毕竟是魔苟斯创造的，我还不至于鬼迷心窍到，不知道纵虎归山的隐患。你难道不担心，让他回来后，随时会再对中土产生威胁？”

　　迈荣似乎觉得很有意思地笑了笑，定神看着瑟兰迪尔，温柔款款地说：“那你或者，试着接受看看我的好，把他就此作为回忆，然后慢慢喜欢上我？精灵虽然长情，可是无尽的生命时光中，你不可能只喜欢一个人，拒绝其他人再走进你心扉。我和索伦，总有些共同点。”

　　瑟兰迪尔微微拧着眉头，似乎有点烦乱：“我不知道。就算要再喜欢一个人，我也未必要喜欢你吧。”

　　真是个傲娇……迈荣淡淡笑道：“时间会让你找到答案。”

　　瑟兰迪尔沉默片刻，似乎心神不宁，坐如针毡，连忙转开话题：“特刚和梅斯罗斯芬巩联军暂时都撤出了几公里外，退到了哨塔防线以外。接下来，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迈荣道：“我不想占着别人的功劳，你也不要再误会下去。让我恢复本体，是索伦对你的一片心意。既然如此，我也要对得起他的心意。诺多军的威胁，留着让露西安处理，我会跟她交代清楚。然后，我带你回明霓国斯。这里天寒地冻，气候恶劣，民风又彪悍，人文复杂喧闹，你需要清幽的环境好好静养。宫廷里恐怕还有许多麻烦等着……唔——！”

　　他话到一半，忽然低头捂嘴，脸色发白。

　　瑟兰迪尔紧张地起身，上前几步，靠近道：“你身上也很多伤，别逞能撑着，眼前的事，也不用太急着处理，可以慢慢一件件来。”

　　“不是……”迈荣苦涩地细声道，“是……宝宝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