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相遇就是为了相爱相杀[魔戒]》金曦银尘

138、Chapter 138

　　曼威张开了风神结界，那是一个完全封闭、与外界隔绝的神祇空间。

　　同时，被召唤的几位维拉相继现身在空间中。在广阔无边的虚空中，地面仿佛是光滑华美的星空大理石，曼威遥遥坐在高位上，周围出现了十四把椅子，它们分别属于十四位来到一亚世界的维拉：七位王者和七位女王。

　　然而最靠近曼威的那把椅子变成了黑色，而其他皆为白色。

　　如今，坐在椅子上的只有四位维拉，其它椅子都空着。它们形成半圆的排列方式，这便是另一种形式的“审判之环”。

　　曼威再次用空灵威严的声音呼唤道：“乌欧牟，请回应我的呼唤，我们要召开审判大会，不能缺少你。”

　　水神的声音似乎从空间外传来，带着愤愤的抱怨：“我知道！但是你要审判迈荣，那就别指望我出席！你要让我裁决我的好友吗？曼威，你让他身赴险地，面目全非，如今却还要审判他！我拒绝参加这次会议！”

　　曼威并没有生气，而是依旧以平静缓和，极富耐心的声音说道：“请你用主人格来和我对话。”

　　“我拒绝！”水神尖利的声音冷硬地回答道。

　　曼威于是起身，声音变得更为威严洪亮：“乌欧牟，请你的主人格出现，你必须到审判空间来！”

　　“我、拒、绝——！我的主人格已经死了！”

　　“乌欧牟——”

　　见维林诺泰尼魁提尔山巅之王就快和维拉之中实力排行老二的水神撕逼起来了，奥力忍不住起身说道：“让我和他谈谈吧。”

　　“我拒绝和你们任何，任何一个要审判迈荣的家伙对话！”水神马上做出任性的答复。

　　然而奥力还是固执地和他谈心：“乌欧牟，如果你想进一步了解迈荣的遭遇，不是更应该来参加审判吗？难道你想放弃你手中关键的一票吗？”

　　大地之神奥力的脑子真是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作为他的妻子，雅凡娜蓦然地看了他一眼。

　　由于维拉和维丽的座位分别在曼威的右手边和左手边，所以雅凡娜坐在左边的第二个位置，第一个是属于瓦尔妲的。

　　接着，乌欧牟果然出现在了风神空间里，但他依然是一头金发和蓝眼睛的凡雅精灵外貌，并没有让他的主人格出来。

　　他一出现，就暴躁地对曼威控诉：“我看你就是存心妒忌！米尔寇只不过是抱了一下迈荣，你就不淡定地从维林诺跑来中土了，你丫的就是弟控！妒忌心作祟！巴不得米尔寇也抱你一下，可是又不好意思开口，结果把他给吓跑了，于是你只能找迈荣出气！”

　　因着维拉不撒谎，所以乌欧牟想什么就说什么了，完全不过脑子。

　　曼威头疼地歪了一下脑袋，重新坐回众神王位，单手扶着脸颊道：“奥力，有没有办法让乌欧牟的主人格出现？”

　　奥力道：“要么你和他打一架，看看能不能控制他的亚拉晶片？他实力仅次于你，我们都没办法。”

　　曼威沉沉叹了口气，说：“乌欧牟，在你的座位上坐好。”

　　水神满脸郁结、愤怒、又百感交集地坐了下来。

　　曼威接着说道：“……乌欧牟，雅凡娜，奥力，我让你们到中土调查索伦祸害精灵之事，而你们似乎都忘了自己的使命，不仅擅自行动，还本末倒置，反过来帮助索伦。”

　　“谁帮助他了！”乌欧牟理直气壮说，“我救了一个精灵，调查了索伦的亚拉晶片，从头到尾监视着索伦的行动，起码我比奥力称职多了！他有大半时间都在矮人那里叙旧混经验！”

　　曼威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奥力，你确实不该将精力过度耗费在矮人身上，你到中土的使命，是调查索伦。”

　　“我只是看看索伦有没有同时祸害矮人。”奥力也理直气壮地说，“而且，我帮助精灵救火，我还和索伦打过一架，帮助精灵抓获了索伦，这不都遵照了您的嘱咐在办事吗？还不是乌欧牟帮助索伦逃了……”

　　“不要乱说！”乌欧牟颐指气使道，“你忘了我们那天在小亭子里的约定吗？”

　　这都快扯出“遥想当初我俩心心相印立下盟誓”系列的狗血戏码了，曼威又揉了揉太阳穴，道：“雅凡娜……”

　　雅凡娜起身，冰山美人的气势依然很足，比乌欧牟、奥力更有威仪地诘问曼威：“如今迈荣已回归，我们的审判仍然要针对‘索伦’的罪行吗？”

　　托卡斯道：“即使他是迈荣，如今也已成为米尔寇的走狗。”

　　他这一句话引来了百果女神的冷冷注目。

　　欧洛米发言道：“无论他是索伦，还是迈荣，如今都是危害中土的存在，危险的祸根，我们必须把他带回维林诺，囚禁在永恒时空之牢中。”

　　乌欧牟一听这话，立马就爆了：“见鬼！一个永远封闭，时空静止，生命枯竭，孤独冷寂的囚牢，你要把迈荣关在那里面？”

　　托卡斯道：“只有这个办法，才能保证他以后不会再祸害中土。”

　　“我不同意！我坚决反对！我相信奥力和雅凡娜也不会同意的！我们有三票！”乌欧牟开始耍无赖。

　　托卡斯冷道：“不好意思的是，我们这边也有三位，而且曼威算两票。”

　　“哦！见鬼！”乌欧牟愤然跳脚，“如果你们真的这么做的话，那么我只能说，大家就等着在一如主神殿见吧！”

　　接下来，乌欧牟以一己之力，舌战托卡斯与欧洛米，顺便让奥力躺了枪，大地之神也跟着愤愤不平参战，只有雅凡娜还算修养好，冷冷地在一旁旁观。

　　她的视线落在中央的迈荣身上。

　　神之锁链囚禁着迈荣，他双腿跪在地上，长发像湖水一样散在冰冷的星辰石上，因为紧闭双目的缘故，看起来面庞格外沉静，恍如已变成了一座精美的雕像。

　　曼威沉沉叹息着，阻止了乌欧牟和两位战神的唇舌之战，然后目光终于落到迈荣身上：“我们还是回归正题吧，现在就开始进行审判。第一条，迈荣，你把天赋钥匙交给了一个精灵，你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果然问题很犀利。

　　迈荣终于睁开了眼睛，微微抬头。他的面容极度痛苦而隐忍，眉宇间仿佛抑制着不可想象的苦涩一般，紧紧地皱着。

　　他开口说道：“是的，我将天赋钥匙给了精灵，而且是完整的。”

　　“你的天赋钥匙，本该在某个特殊的时刻，交给众神维拉。”

　　迈荣淡淡笑了一下：“抱歉，我并不想把它交给你们。”

　　捆缚着他的巨大锁链忽然咔拉咔拉收紧，在他脖子和手臂上勒出了血痕，迈荣抑制地发出轻微的呻吟。

　　这是正义和无私之锁，一旦囚禁者动了私心，便会予以惩罚。

　　曼威在这时道：“审判第二条，你爱上了那个精灵吗？”

　　迈荣没有说话，而这次，锁链又再度震响收紧。

　　乌欧牟忍不住出声道：“我也爱上了一个精灵，曼威，你干脆也把我锁起来好了！”

　　曼威不含感情地看了他一眼，说：“你不会在中土呆太久的，乌欧牟，现在坐下，闭嘴。”

　　乌欧牟咬牙切齿地坐了下去。

　　曼威再度看向迈荣：“我们并没有因为这条而审判美丽安，但我们必须审判你，因为你要明白，是你将天赋钥匙给了精灵，因为你愚昧无知地与精灵相恋，最终才会导致精灵内战的爆发。你和那个精灵，是引发这场战争的根源。”

　　迈荣说道：“我愿意接受审判。”

　　“我反对！”乌欧牟信誓旦旦站起来，曼威道：“坐下！”

　　乌欧牟也不敢造次，他怕万一曼威跟迈荣来真的，一个迈雅的亚拉晶片可受不了维拉中力量最强大的曼威的摧毁。

　　这场审判说白了是必然会发生的，迈荣一去不复返，而当他再度回归之时，曼威必然要召集众神对他进行审判。

　　曼威继续道：“下一条，原罪贪婪——”

　　乌欧牟和雅凡娜这时都震惊了。

　　他们都读过迈荣的亚拉晶片，确定他作为迈雅的“原始意识”还在，只要原始意识没有消失，就意味着他没有真正堕落。

　　七大原罪，乃是属于堕落的象征。

　　那么，迈荣怎么会有原罪贪婪？

　　曼威的神情在这一瞬间蓦然变得肃厉无比，他站起身，居高临下，森冷肃穆地注视着迈荣，似乎正打算宣告他的重罪。

　　但就在曼威说出具体罪状之前，迈荣道：“——我请求延后裁决！”

　　曼威：“……”

　　乌欧牟和雅凡娜的脸色都变了。

　　众神之王缓缓又坐回高位，将冰冷的目光投向被审判的迈雅：“一旦执行延后裁决，在裁决之日到来时，你将直接接受‘神印腐蚀’。”

　　尽管那是比米尔寇给他的无尽火焰牢笼更痛苦的折磨，但迈荣的神情非常平静，他说：“我有了精灵的孩子，那是一如的儿女，即便是我们，埃努，也没有资格剥夺他的生命。所以，我请求延后裁决，在他出生，并成长到足够强大之后。”

　　曼威本不该多问，审判已进入死结，迈荣要求延后裁决，那么审判与裁决之日将在未来，他和瑟兰迪尔的孩子成长到足够强大之日时来临，并进行最终的裁定判决。

　　可是这时候，他又不得不多问一句：“你为什么……要替米尔寇做这些事？”

　　这个问题相当的尖锐，几乎等于已判定了迈荣的罪行是否成立。

　　其实因为迈荣请求了延后裁决，这也意味着他认罪了。

　　同时，在认罪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神树纪，未知之年——

　　浩荡的迈雅大军就像被一场洪水瞬间淹没。

　　残骸尸骨所铸成的死绝之地，天空蓦然落下了白雪，片片雪花沾在迈荣的头发上。

　　他靠在双首龙的侧翼上，双首龙弯过长长的脖子，脑袋搁在他的手掌下。

　　“帕菲索尔……”

　　“主人……？”

　　“把我的心脏挖出来。”

　　“……！”双首龙发出幽怨的哀鸣声。

　　迈荣道：“不能把它们交给米尔寇，他一定会来取，在他来之前——！”

　　余音未落，黑暗魔王降临在他身旁，将他从残骸中抱了起来：“曼威为什么会派你来讨伐我？”

　　迈荣：“……”

　　“不过也好，你这里，有我想得到的东西。要是你不来的话，我还真有点头痛呢。”

　　米尔寇顺手带走了迈荣落在附近的战刀，那是他最失策的地方。

　　倘若没有战刀，任何利器或魔咒，都无法挖开他的胸膛。

　　无尽火焰囚牢——

　　在自己创造的火焰中，米尔寇可以自如穿梭行走。他是火神，亦是邪火的发明者。

　　穿过火焰铸成的长桥，他走到尽头的囚牢前。周围的岩壁上刻着无数鬼画符一般的咒文，就像一个规模浩大，足以震惊世人的熔炉，它的核心是一座囚笼，竟专门为了囚禁迈荣而铸造。

　　这和迈荣的体质有关，他在金银火焰中诞生，世间少有事物能损伤他的原体，因此，米尔寇特别为他打造了这座牢笼，折磨他的意志精神，为了让他屈服投降。

　　也不知这是第几次审问了，米尔寇极度冷静的目光穿透火舌，看到位于中心，时刻被地狱之火灼伤吞噬的迈雅。

　　“如果你还不屈服的话，我想我只能对你用‘那个办法’了。”

　　迈荣的目光也仿佛透过了重重火焰，停留在米尔寇身上。米尔寇十分享受他的注视。

　　“我把精神锁栓交给了雅凡娜，”他的声音直接透过埃努的意识连接，传达到米尔寇脑海中，“就算我现在投降，将来有一天，我的天赋钥匙也可能会重启。”

　　“你还是不愿意把‘天赋钥匙’告诉我吗？我亲爱的迈荣。”

　　“就算你污染我的精神印记，也得不到天赋钥匙。”

　　米尔寇有些生气，他穿过牢笼，向着中心的迈荣走去。

　　迈雅的身躯中央被挖开了一个巨大窟窿，里面跳跃着紫黑色的一颗心脏，但是米尔寇知道，它还无法控制迈荣，只要迈荣不从意识上认同这颗心脏，心脏就无法和迈荣的原身本体融合，成为迈荣的心脏。

　　老实说，现在这个迈雅在他眼前并不美观，因为该破坏的地方都破坏了，这副残躯破壳如今丑陋得不忍目睹，连脸蛋都完全毁容了，满是灼伤的痕迹。

　　米尔寇心碎地轻轻托起迈荣垂下的头颅：“不要再挣扎了，告诉我天赋钥匙在哪里，否则，我就用‘那个办法’了。”

　　迈荣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

　　就算他强撑下去，米尔寇只要用“那个办法”，他也挺不过去。

　　于是，他撒了一个谎。

　　他说：“好，我向你屈服，米尔寇。你要得到我的天赋钥匙，只有一个办法——”

　　他看见米尔寇血红的双眼狠狠眯了起来，里面透出无尽的期盼。

　　“——曼威会随时监视着我的天赋钥匙，一旦你得到它，他们只会摧毁它，甚至摧毁我。所以，你要让它真正落到你手中，就必须等曼威对它彻底放弃监视。那时候，我自然会把天赋钥匙给你。”

　　尽管米尔寇还是使用“精神污染”修改了迈荣的亚拉印记，大概是害怕迈荣会出尔反尔背叛，为了上一把保险锁，他创造了索伦。不过至少，这让迈荣度过了最后的那道难关，即使在他意识不清，被米尔寇侵占精神印记的时候，他也没有说出天赋钥匙的真相。

　　“……你要客气一点，搞坏了我晶片上的天赋钥匙印记，你就永远也得不到我完整的天赋钥匙了。”

　　米尔寇忌惮于此，终究不敢渗透到那个核心印记。

　　这也算是他们彼此给自己留的底牌，物极必反的道理，米尔寇自然懂。既然将来有机会验证迈荣的话，米尔寇乐意等待那一天的到来，再做决定也不迟。

　　于是，完整的天赋钥匙，还是落到了一个精灵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