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肆夭

2、抬眸间

　　午夜……
　　上官幸川沉睡在睡梦中，一个穿着囚服的女人在大殿前，被鞭刑着，将她的皮肉打的绽裂开，一道道鲜红的口子令人无法直视，她哀嚎着，哭丧着……眉头紧皱的他突然坐立起来，起身向门外走去。
　　院子的西南侧，那里矗立着一颗高大的银杏树，他站立了片刻便屈身坐下，随即抓了一把土，从左到右缓缓洒在树,屋内谢挽音听到门外有动静，便起身出去，此时已近九月，夜晚天气还是有些寒凉的，因此顺手拿了件披风。
　　只见上官幸川衣衫不整的坐在树前，像是睡着又像是醒着，她不解，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却毫无反应，这时才发觉他这是患了夜游症。
　　刚想要叫醒他，却突然发觉患有夜游症者不可强行唤醒，便停下手中的动作，仔细看着他的脸庞，紧皱的眉头，似乎心中思绪万千无法排解，谢挽音无奈只得脱下披风轻柔的为他披上。守在他旁边。
　　她看着他的脸庞入了神，心想着：这模样确有几分俊俏。手指不知不觉间扶上了他的眉头，仿佛要为他抚平心中的不安。
　　困意袭来，不知不觉间头已经靠在了他的肩膀，凉嗖嗖的秋风吹的她蜷缩起了身子，越发的往他身上靠了靠。
　　次日…
　　阳光透过树叶的空隙钻了出来，映衬在脸上，上官幸川缓缓睁开眼睛，心中思绪万千，有一百个疑问，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里，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一问题，突然肩膀一阵酸痛让他不禁扭头看去。
　　“二小姐”他愣住了
　　“嗯……”谢挽音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一声，突然觉得不对劲，瞬间睁开眼睛，猛的从他身旁抽开。连忙解释道：“那个……我……我昨夜听到这里有动静便想着前来看看，没想到……没想到你是患了夜游症”
　　“我……患有夜游症？”上官幸川不禁有些疑惑，因为他已经多年未曾犯过这个毛病了。
　　“嗯，千真万确”谢挽音坚定的说着。
　　上官幸川不再说话，似乎将尴尬尽收眼底，因为只有受了重大刺激的人才会得此病，这一刻，他仿佛被她看穿了。
　　书房……
　　谢挽音找出一摞书，认真的翻阅着
　　“夜游症患者常伴有噩梦，心悸，恐吓……”谢挽音突然有些欣喜，往后连翻了几页，却不见如何解得这病，无奈只好去二楼翻找。
　　另一处……
　　“王爷，皇上交代你的事……是不是该有所行动了”
　　“本王不会忘记”上官幸川冷漠道，眼里似乎透露着些憎恨，起身往外走去，沉思着，若想找到谢府贿赂的罪行，那么这账本到底藏在何处？他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去，是书房，便往里走去
　　如果谢之尧屋内没有的话，只能藏在此处了，上官幸川翻找着每一处，却未见踪迹，突然阁楼上一声响，他急忙跑到二楼，只见谢挽音踩着梯子似乎在找些什么，他本想直接离开，突然身后的一声尖叫留住了他
　　谢挽音踩空了梯子，上官幸川急忙三步化作两步跑到谢挽音身后，稳稳的接住她，四目对视，这一刻，谢挽音有些呆愣，他的眼睛真好看，水灵灵的
　　还在花痴的谢挽音突然被上官幸川打断道“咳……你可以下来了吗？”
　　“哦……”说着一个没站稳抓住了他的衣领
　　突然感觉胸口凉嗖嗖的，一低头，衣服已被扯去大半，肉眼可见的胸肌暴露在眼前，谢挽音瞪大了眼睛，不止是这完美的身材吸引住她的眼球，而是右侧一道疤痕
　　“二小姐，看够了吗？”
　　“没有……”谢挽音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人梗塞，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手脚忙乱的帮他整理着衣服“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我……哦~对了，你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书房内”吓得她只得赶紧转变话题
　　“我在这府中闲来无事，便想着寻一些古诗书”
　　“哦，古诗书是吧，我帮你找”说着便赶紧离开了他的视线
　　夜晚……
　　“阿生，你以后就拿这个把我绑起来”上官幸川说着拿出一根绳子，这令阿生非常不解
　　“王……王爷，这不妥吧”
　　“少废话，再磨叽本王将你绑了”
　　“哎，别，我绑我绑”阿生边绑边疑惑“王爷，你该不会那个……又犯了吧”
　　“的确如此，本王也觉得怪，这么多年从未犯过了，可……”
　　阿生打断他的话说道：“别瞎想了，王爷，肯定是你还不适应这府上的生活，等你过段时间肯定会好的”
　　“但愿如此”他想着
　　另一边……
　　谢挽音仔细回想着那道疤“是他吗？还是巧合……”
　　“小姐，这么晚了，为何还未睡啊”
　　“红梅，你说小时候救我的那位小公子如今怎么样了呢？”
　　“小姐，你不是说已经放下了吗？如今只要见到他平安无事便心安了不是？”
　　谢挽音呆着，她不能这样等着了，必须一探究竟，她依稀记得那位小公子腰间有一个小小的红色小老虎胎记，突然站起，往偏房走去。
　　“哎，小姐，那是姑爷的房间啊”红梅站在原地小声望着她远去
　　蹑手蹑脚走到他房内，烛火还亮着，床上不见人，便往里走去，听见水声，心想着，他该不会在沐浴吧，真是好机会
　　她悄悄趴在门旁，风吹起纱帘摇曳飘荡，上官幸川静静地躺在浴桶内，享受着，却怎么也看不清，这该死的帘子，明天就找人给卸了，她只这样想着，头却更张扬的往里伸，突然一个没站稳，碰到旁边的花瓶，她吓坏了，急忙跑出
　　上官幸川猛的一惊，随即扯下旁边的衣衫，飞似的走到她身后，将匕首抵在她脖子上，谢挽音吓的魂飞魄散。
　　“二小姐……”
　　“是我……”
　　“你为何在此？”
　　“我……我来看看你睡了没……没睡的话……就……就……”
　　突然一个踉跄，他将她抵在墙上，暧昧似的将脸贴近她耳边，磁性且带有嘲讽意味的说道：
　　“就什么？二小姐莫非还惦记着我这副身子”
　　谢挽音突然被他撩的腿有些软，脑子一片空白，说不出话来，只听见一声冷笑，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被调戏了，猛的推开他：“登徒子……”湿漉漉的胸脯使她更不好意思看他，急忙跑了出去
　　剩上官幸川楞在原地“我，登徒子，明明是我比较吃亏，怎么感觉她更有理一样……”
　　门外阿生缓缓走来，“王爷……查清楚了，二小姐确实是当年一烟花女子所生，且十岁大寒那日被丢弃在山林中，被王爷所救……”
　　“本王知道了……”他才突然想明白今日为何谢挽音如此反常，原来当她看到那道疤时就确定是他了
　　“王爷，这事可否告诉二小姐”
　　“不必……”
　　“为何？王爷可是苦苦寻了她这么多年呢，如今缘分已到，却不相认”
　　“现在的处境，她知道的越少越好，本王不想把她牵扯进来”
　　另一边……
　　“脸好热，脸好热，怎么办，红梅，快给我拿冰水来”
　　“小姐，你这是……”
　　“快去啊！”吓得红梅赶紧跑去寻冰
　　谢挽音回想着刚才的一切，心跳突然失衡了，怎会跳的如此快。想到他贴她如此近，身上的温度她感受的一清二楚，脸就越发的热。
　　红梅拿着一盆冰跑来，用布裹上递给谢挽音，敷在脸上
　　“小姐这是……在姑爷房里做了什么，脸这么红”
　　“你你你……你出去，好丢人啊”谢挽音驱赶着红梅
　　景园内……
　　上官幸川练着剑，一袭淡蓝色的长衫，与剑相映成画，谢挽音正要过去，看到他便下意识躲开，返回了去，阿生不解：“王爷，你发现二小姐这几日为何奇奇怪怪的，总是有的没的就躲开你，你们怎么啦？”
　　突然一把剑抵在阿生的脖子上，吓得他不敢说话
　　“话真密，交代你的事可都办妥了”
　　“我这就去，这就去……”吓得两步便消失在上官幸川的视线里，真怕一个不小心把他脑袋砍了
　　谢府前院……
　　“这几日盯的如何？可有异动？”谢之尧对旁边的黑衣人说着
　　“并未……只是前几日看到二小姐偷偷潜入六皇子房内”
　　“音儿……”他不解。
　　夜晚……
　　阿生拿着绳子正准备绑上官幸川，突然打断他开口道：
　　“不必绑了，这些时日本王感觉好多了，没有做噩梦，也没有了之前的心悸，恐慌”
　　“属下早就说过了，王爷啊，肯定是不习惯这谢府才犯得老毛病，现在好了便好啊”
　　“阿生，这几日你可有闻到这房内多了一种香气”
　　上官幸川疑问着，阿生便猛的吸了几口，疑惑道：“确实……有淡淡的，不仔细闻还真的没闻到哎”
　　这么一说更使他百思不得其解了，他环视着周围，看到正在冒烟的炉子
　　“这是谁送来的？”
　　“这炉子一直在这房内啊，可是很奇怪，我每日来到它都在点燃着”
　　“是香薰……”
　　“或许是府中下人安排的呢，看来这谢府还算有点人性”
　　“是她吗……”他心里疑惑着，盯着这炉香薰发呆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