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一把锄头称霸星际》雾花树

86、第 86 章

　　这是一间和灵兰岛地下的墨晶暗室如出一辙的牢房，阴暗潮湿，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霉斑和血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腐臭味，还夹杂着丝丝血腥味。

　　屠野缓步走了过去，目光触及房间中央的墨晶桌，身体好似冻住了一般，定在原地。

　　那张桌上的血迹鲜红盖着暗红，看痕迹虽不如灵兰岛那样久远，却因血液的鲜红而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恐惧。仿佛，上一秒那张桌上才死过人，而那人……正是阿土。

　　他不愿意相信这个猜测，深吸几口气，勉强定住了心神，提起锄头走动起来，但先前还有反应的锄头却像是一块废铁似的，一动不动，一点反应也没有。

　　“难道阿土不在这里？”

　　“吼——”

　　外面突然传来几声震耳欲聋的嘶鸣。

　　“这里还有异兽？”屠野眉间不由猛地一跳。

　　若这儿还有异兽，那这些异兽显然是这个神秘组织豢养的，现下两方实力相差无几，一旦有异兽陡然加入，他们这些猎杀者恐怕顶不住，他作为公会少主，定然不能放任这种事情发生。

　　“如果找不到阿土，只能先回去了。”

　　屠野想到这里，有些颓靡，但眼下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听着外面的嘶吼声越来越近，他只好扭身往外走去，谁料手里的锄头忽然抖了一下。

　　他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望向眼前的墙壁。

　　这面墙上早已不见墨晶本色，各种叠加的血迹一层盖一层，瞧着和别处没什么不同，但此时此刻，对于一个失去阿土几月的人而言，这锄头的任何异动都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信号。

　　果然，一番摸索后，屠野在墙上触到了一条微不可察的缝隙，刚一靠近那缝隙，他的指尖便传来一股冷意。

　　那冷意直击心神，令人下意识地觉得仿佛里面关着联邦建邦以来最穷凶极恶的异兽抑或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若真如此，那倒是巧了。

　　屠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放出一个水球，水球在墙上停顿一瞬，便顺着缝隙潜了进去。

　　“呵，里面果然有乾坤。”

　　话音刚落，屠野立即发动异能。

　　那扇墨晶墙隔绝异能的能力不知何时早已消失，几秒的时间，他便将那道缝隙拓开，松软的海相沉积土滚落一地，很快露出了一个不是很大、冒着红光的暗道。

　　那红太刺眼了，屠野瞧了一瞬，呼吸便有些涌动紧张起来，再加上星脑仍旧没有信号，他心头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前方就算是吃人吸血的刀山火海，他也要去。

　　“若是阿土，这会儿估计已经冲进去了。”屠野轻笑一声，拎起锄头便大步向前去。

　　他走了很长一截路，这红光一直未散，乍一望去，甚是瘆人，但仔细探看这下，这红光又并非是普通的红色灯光，而是一团如同流淌的血雾一般的颗粒状东西覆盖在暗道四周的壁上。

　　红雾。

　　这是害死父亲的红雾。

　　屠野眉眼一拧，忽而怒火一生，转瞬想到失踪多日的阿土，才堪堪冷静下来。

　　他深呼吸着，心想这红雾真有迷人心智，使人情绪波动的效果，但似乎杀伤力并不大，他想着便凝了个水球裹住自己，奇的是他每走一步，那些红雾居然像是见到鬼一般向四周速速避开。

　　那样子瞧着似是有些畏惧他。

　　“难道是……”

　　屠野垂眸扫了一眼，心里很快有了猜测，便小心翼翼地将裹满周身的水球缓缓撤下，下一秒，那些漂浮在他身旁不远处的红雾突然四散开去，视野也暗了下来。

　　什么情况？

　　阿土的锄头威力竟有这么大？

　　“罢了，来都来了，不可能无功而返。”屠野想起小一的名言，索性将那把将红雾震退的宝贝锄头扛在肩上，加快速度往红雾涌动的暗道深处跑去。

　　每进去一分，狭窄的暗道内弥漫着血腥气就令人更加窒息，浓到呛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屠野只好将水球罩着全身，这才勉强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红雾终于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被锄头吓得躲得远远的，在不远处的前面形成了一堵红得耀眼的墙。

　　屠野眨了眨眼，在刺目的红光闪烁中，看见一个黑影正一动不动地立在红雾前，浑身上下透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像是知道他会来，甚至……

　　他未卜先知地等着我的到来。

　　屠野脑中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虽然那黑影仿若僵尸般站立，但他偏是知道那是一个活物，是一个力量远在自己之上的红雾，也是自己的敌人。

　　他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用力攥了攥拳头才冷静下来，一边扫视四周，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对面的黑影。

　　那黑影背对着他，打扮和外面的黑袍人相差无几，身型高大无比，在他的脚边散落着许多破碎的玻璃瓶子，碎片在红光的映照下一闪一闪，细看之下，有的碎片上还残留着红色雾气，弥漫着浓浓的杀意。

　　屠野明白这个“秘密之地”是为了放置这些玻璃瓶，而瓶子的作用是盛放红雾，现在玻璃瓶已经全数破碎，便意味着所有的红雾都已溢出。若红雾逃离出去，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咚——咚——”

　　寂静的空间内只听到屠野沉重的呼吸声，那黑影没有变换姿势，甚至连袍子也未动一下，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难道他猜错了？这是个死人？

　　屠野见那黑影始终没有回头动作，垂眸迅速扫了眼四周，没见着什么疑似机关的地方，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开门见山地问道：“阿土在何处？”

　　空气中寂静了一秒，那黑影缓缓转身。

　　屠野心头一紧，也抬起眼眸望去。

　　对面的黑影不是什么长着异兽脸的怪物，也不是阿土曾经提及到的那个青年，却是……一个年迈的老者，身型佝偻，黑袍下的手如枯枝烂叶，露在面具外的脸上皱纹密布，看着和行将就木的老人没什么差别，却唯独那双眼睛闪烁着阴冷又狡猾的光芒，在暗示着他是一个狠角色。

　　“你长这么大了。”

　　老人的声音粗厉又沙哑，在狭窄的暗道里来回回荡，随着他的言语，那些被锄头呵退的红雾也像接收到命令一样滚动翻涌着，朝老人身上聚拢。

　　“你既认识我，那你可认识屠河？”屠野侧身躲过暗道外蜂拥而来的红雾。

　　“那是自然。”老者意味深长地一笑，轻描淡写地挥出一掌。

　　那一掌极快，屠野躲避不及，被结结实实地打中了胸口。他只感觉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如同被重锤击中一般，迅速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上，锄头也跌落到一边去。

　　“你既认识屠河，不妨告诉我，杀死屠河的人是谁……”屠野咳了几声，只觉得胸口仿佛被撕裂开来地痛，万万没想到这老人只是随便一掌便将他打成这样。

　　屠野挣扎着站起身，一股鲜血顺着嘴角流出，他抬手擦了擦，定定地看着对面的老者，只等待一个答案。

　　“如你所见。”老人淡然笑道。

　　“如我所见？”

　　屠野眉间蹙着，低眸扫了扫四周的红雾，绕是他游历联邦多年，却从未见过这种丧心病狂的异兽，也从未见过像这老人一样能够驱使红雾这种丧心病狂的异兽的异能人。

　　“你和红雾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的父亲，还有林昀和白潭……他们又是死在谁的手里，白潭现在在何处……还有，还有阿土……”

　　屠野倚着墙壁，心口疼得越发厉害，连声带振动都疼得难以附加，但他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召来一团氤氲水气，悄悄渗入到墙壁中……

　　他要把这个消息带出去，就算……

　　就算他死在这里，也不枉来此一趟。

　　老人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淡然一笑，一股难以抵抗的力量便砸向屠野的手臂，那团由他指尖凝聚的水气被硬生生地从墙壁里剥离出来。

　　“哇……”屠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异能被如此强硬地打断，他身心剧痛，下一秒，又是一掌挥来，将他狠狠打倒在地，这一掌打得他的身体却如同散架的机械，无法再动弹。

　　他还有机会为父亲报仇吗？

　　屠野未曾想过，有朝一日，当他终于幸运地找到杀死父亲的凶手时，却不幸地发现，自己连一丝还手之力都没有，脆弱得像一只任人拿捏的蚂蚁。

　　现在，这只蚂蚁要死了。

　　“这些问题，你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老人哼笑道，他朝屠野步步逼近，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很快便踱到屠野身旁。

　　“是你自己闯进来的，别怪我狠心，你既然闯了进来，自然就要付出代价。” 老人伸出干枯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屠野银白的发丝，道貌岸然又阴狠至极地叹道：“这垂死的模样和你父亲一样可怜。”

　　说着，他再次挥掌。

　　屠野连躲避的力气也没有了，硬生生接下那一掌，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忍痛发动异能。

　　一时间，暗道内水气氤氲，铺天盖地的水珠在眨眼间凝结成了晶莹剔透的雪花，雪花纷飞却在触及红雾的一瞬间，变成了红色的雪。

　　老人拂掉衣服上的雪，声音和蔼，道：“我知道你的感染源算不得上等，但意志才是磨练武器的最佳养料，你方才不是问我白潭的妹妹在何处？只要你挺过来，我便告诉你。”

　　“只要你挺过来，我便告诉你……”

　　“我会告诉你一切的答案。”

　　答案？一切的答案？

　　老人沙哑又暗含力量的声音一遍一遍响起，空中的雪花还在纷纷落下，屠野的眼皮却越来越重，胸口疼得他再难呼吸，意识消失的前一刻，他拼尽全力，打掉了老人脸上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