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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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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撑着睁开眼睛,努力的看着面前的人,忽的她伸出双手搓着公冶寂无的脸:“都怪你,你回来了以后,我都变懒了。”
公冶寂无傻呵呵的笑着,看着妺女无理取闹看着她撒娇讨好,这真是太好了。
也不气也不恼,伺候着媳妇洗漱更衣,然后从灶屋端来了早饭给妺女投食,天香早就喂饱了小无言,此时公冶寂无正抱着他。
妺女一边吃着一边想笑:“哪有你这么抱孩子的?”
公冶寂无抱孩子的姿势也不能说完全错误,至少会让小家伙全然不适就是了,但是这依旧阻挡不了他想要亲近那小婴儿的心。
“以前我也捡过孩子回衡阳宗,不过没这么小的,多少也有一两岁了。这孩子,多大了呀?他的小手小脚好有力气。”无言的脚何止是有力气,到现在为止公冶寂无已经被踹了几脚了。
“刚过的百日。你……你还是把他放下吧,少折腾了,这辈子都没带过孩子,怎的突然就起了瘾了。”妺女实在是受不了公冶寂无带孩子。
公冶寂无依依不舍的把无言放在一旁的炕上,小无言离了公冶寂无的怀抱躺在床上瞬间就安静了。可即便如此,公冶寂无也忍不住老去逗逗他。
“别弄他了,快吃两口饭吧,等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妺女只觉得头大,活了上百年的老头子突然变成个带娃的奶爸,这冲击力真是让人受不了。
公冶寂无一边往嘴里送着粥,一边依依不舍的看着炕上的小孩儿,脸上那笑意都要溢出来了。
“你那些徒子徒孙也没看你这么上心过。”
“因为他们不是你生的啊。”公冶寂无想都没想冲口而出。
“无言也不是我生的啊。”妺女有些无语了。
“无言是你的干儿子啊。”妺女想反驳他,但是又说不出口,只能呆呆的看着公冶寂无发愣。
“你说我们两生一个这样的如何。”公冶寂无开始莫名其妙的期待了起来。
“呃……”妺女直接石化当场,她咬着嘴唇半晌说不出话来。
沉浸在新生奶爸的快乐中的公冶寂无丝毫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对劲,直到他感受到了妺女那异样的目光。
“怎么,你不愿意啊?”公冶寂无也愣了。
“你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子,还能行吗?”妺女眼神上下瞟着公冶寂无。只见对面的男人本来乐呵呵的,瞬间僵在了原处。
公冶寂无脑子仿佛卡住了,只觉得他头上有座巨大的雪山,瞬间崩塌,而那些雪全部砸在了自己头上,脑子嗡嗡的。
公冶寂无咬了咬嘴唇,几度欲言又止,妺女眨巴着眼睛一口一口吃着粥看着他表演一个‘无可奈何’。
“我行不行,你不知道吗?”良久憋出了一句话却是急得涨红了脸。
妺女嘴角勾了勾,在公冶寂无眼里却是来自爱人的挑衅。就听他又急了:“你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都过去一百多年了,早不记得那是什么滋味儿,况且,这么多年了,谁知道你还好不好使了。”妺女满不在乎的说。
公冶寂无只觉得自己脑袋上第二座雪山崩塌了。他瞬间有些语无伦次:“你……我……你少胡说……我修仙讲的是身法诀运气炼丹……”
“哎呀,你到底想说什么呀。”妺女有些不耐道。
“我不能让你小瞧了我。”
妺女有些气笑了,男人的自尊果然很神奇。她想了想正色道:“你说,你躯体是生于‘仇人血’,我是怕你不算是个正常人,而且我修了一百年,此时身上人的气息也淡了,我都不知我到底算个什么。”
公冶寂无的耳朵仿佛听见了第三座雪山崩塌的声音。
他甩了甩头,又捋了捋这其中的关系,认真的说道:“当初黎苏苏生于神魔结合,她不也挺好吗?”
妺女很认真的想了想公冶寂无的话,然后点了点头,然后悠悠然吐出了一句话:“反正别生出个怪物就好。”
公冶寂无:“你能不能往好的地方想想,瞧你那乌鸦嘴。”
妺女又认真的想了想,“好,我答应你了。你……把你身子调理好,我……??是不是也要去调理调理?”说着就若有所思了起来。
公冶寂无得到了妺女的首肯,心花怒放的问:“如何调理?”
***
马车里,公冶寂无撩着帘子看着窗外问:“我们这是要去哪?”
“我来此十几年,倒是认识了个朋友,他熟知药理,自此带你去见见他也是好的。”
“他住在山里面?”公冶寂无看着这一路越走越荒凉,再走路都没了。
“嗯,他住在深山。车夫知道在哪儿停车的。”
马车又往前行了约莫大半个时辰,夫妻两晃得头有点疼。前面传来车夫的声音,是到了。
车夫:“也亏得今儿天气好,要是下雪了,恐怕还真进不来。”
公冶寂无撩开车帘,就看到他们已经走到了断头路,路面虽然不算太颠簸,但是因为这两天下雪十分难走。修长的身影从车上跳下来,拢了拢狐裘大氅,然后伸手去接妺女。
妺女今日穿了件毛绒挂里铁锈红的风衣,手里拿着同色绒边的风帽。她扶着公冶寂无的手从车上跳了下来,然后公冶寂无小心的给她戴好了风帽。
“贵叔,和以前一样,明日这个时候来此接我,若是明日下雪,就后日来。”然后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荷包,里面装着钱,车夫笑呵呵的说:“好咧,夫人,您这次是和您相公第一次上山吧,这天儿阴晴不定的,您还请多留神。”
妺女点点头车夫驾着车便走了,她素来大方,身边的人无不欢喜。做主上的其实倒不必太宽厚,只要钱到位,大家都会感恩戴德。
公冶寂无扶着妺女的手,妺女把手袖里的汤婆子递给他,公冶寂无万般嫌弃的说:“我们大男人不用这些的。”
妺女白了他一眼,又听公冶寂无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呀?”
夫妻两手拖手走到路的尽头,有个残破的小亭子。亭子里有一座无字碑,碑上刻着一只石狮子,狮子惟妙惟肖仿佛一只活生生的小狗蹲在石碑上。
公冶寂无看着那个石狮子笑道:“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刻碑的。”说着就要伸手去摸那只石狮子的头。
妺女连忙拦住他,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就看到那石狮子仿若突然醒来了也一般,照着公冶寂无的手就啃了下去,公冶寂无反应还算快,可即便如此,也在手背上留下了一条血道道。
“这是什么东西?”他有些恼了。
“好了,别去招惹他。我看看,伤得重不重?”说罢还是把手里的那个小小的汤婆子塞到了公冶寂无手里,然后看着他手背的伤。
“小狗儿,你看着我来了,怎还如此凶悍?”妺女撇了那石狮子一眼。
“这是只什么狗啊?”
“荣山君的看门犬,在此给山君看家护院,已有一百多年了。”
“荣山君?就是此番我们要去见的人?”公冶寂无看着妺女在给自己的伤口吹气,又把手里的汤婆子紧了紧。
妺女点点头,转而对那石狮子说道:“荣山君可方便会客?”
那石狮子歪头想了想,叫了一声,公冶寂无本以为是个粗狂的嚎叫,谁知却是一声和婴儿哭差不多的声音。
“他说什么啊?”
“应该是能上去的,我们走吧。”说着,拉着公冶寂无的手,念动真诀化形于气,公冶寂无也合眼与她一般念动咒语。
两人一红一蓝两道光从那块碑里钻了进去。也就是在瞬息之间,二人睁开眼睛,此时已经是到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山之中,二人腾空与山间,脚下是妺女唤出来的祥云。
公冶寂无笑了笑:“原来这地方确实别有洞天。”
妺女看了看他:“你现在觉得冷了吗?”
不说不觉得,一说公冶寂无就觉得冷风从脖子里灌了进去,连忙抱紧了汤婆子。
妺女又道:“此处是荣山君的府邸,他是此处的一方地仙,修炼二千四百年方得的道,成仙之后在此划下结界。整个幽州城神池权利还是分明的,各路城隍土地山神,各司其职,而荣山君掌管的,是咱们这座小镇子方圆两千里的丰收与干旱。”
公冶寂无点点头,又问:“他是什么修炼得的道?”
妺女捂嘴笑了笑:“一只通体雪白的古蝾螈。”
公冶寂无又点点头,妺女又道:“他呀,是个头脑清醒的老顽童,这几千年来为了不被别人抓了当成药,把自己练成了个大夫。因为我也曾经掌管干旱,所以我们还是有些聊头,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