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有束甘橙花》琳琅糯山

3、你会被画家，归类为浪漫主义

　　“嗯？你在说什么呢小漓，哦，我听到了哥哥两个字，你不用介意，也不用不好意思这么喊我，我年纪上就是比你大几岁的，”风月知卷了卷自己白色毛线衣的袖口，“而且你再有这样不开心的晚上，我这里还依然开着的，你可以像和哥哥说话一样，和我说。”

　　“嗯，那以后就这么喊哥哥了，下次来我就来蹭点你调的酒，没看出来，后调还挺烈的。”

　　“不好意思，让你到现在还这么清醒，如果小漓失眠了，我有个不错的建议。”

　　“把我赶走吗，哥哥，然后你要睡觉了？”

　　风月知被逗的轻生笑了一下，起身走到了自己的木质柜子旁边，“我有个电影碟子，一直没看呢，本来想一个人享受的，现在可以跟你一块分享了，你愿意吗？”

　　漓墨主站起来，走到风月知身边拿来光碟看了看，他站起来的时候比风月知高出一个头，其实风月知本就有一米八几的个子。

　　“哥哥，你晚上看这么刺激的电影吗？”碟子的介绍词告知了这是一场不同国家，机车高手之间的技术性较量，一旦踏入了这个赛场的内圈，就没有退出的机会，资格或许与生命相等。

　　“嗯，这个电影是源于小说改编的，小说的创作者是个时代艺术家。”

　　“艺术家？哥哥你会把哪一类人归位艺术家呢？”漓墨主边慢慢说着，边拆开了光碟的塑料纸。

　　“小漓，比如，我刚才调出了你喜欢喝的香槟，我算不算你世界观里的艺术家呢？”风月知单手撑着身后的软靠椅，轻轻歪了一下脑袋，盯着正在认真思考的漓墨主，他心里想：竟然真的在认真思考，我是不是他的艺术家这件事，确实有点可爱，“好啦，别思考了，坐这里来，电影开始之前呢，我可以给你说两三句话。”

　　风月知把刚才漓墨主放在软椅上的羊毛毯裹在了自己身上，整个人很放松得窝在了软椅里面，白色的羊绒衬得他皮肤更加粉透，“艺术家生活的时代，应该是极端的，浪漫主义的代表者，身后也许是一个盛唐，也可能是人类在战争过后寻求欢愉的启蒙时代，但是这里的欢愉，存在人们真正的憧憬，也包含对过去世界的恐惧和残酷，”风月知看着靠在墙边，单手拎着香槟酒瓶的漓墨主，“小漓，你现在的画面，就会被画家，归类为浪漫主义的代表作。”

　　漓墨主今晚确实已经笑了很多次了，他在大学演讲物理实验分析的时候，讲台上现场做电路实验，从来不会缺少台下的镜头，教授提出他很愿意用小漓的实验视频做教学，因为大家都说，如果漓少爷来教他们物理，那期末考试的绩点分，一定可以上升一个点。不过今晚风月知这个夸赞，让漓少爷有些不好意思，他用手摸了摸脖子，把脸转到电影播放器的方向，没有人察觉的话，漓少爷在光线很暗的时候，自顾自得笑了一下。

　　“哥哥，你刚才没拍吗？”漓墨主把另一张小椅子搬的离风月知进了些，“我是说，你没拍刚才那幅画吗？浪漫主义唯一现实的地方是，越浪漫的作品，拍价越高。”

　　“哦，小漓，刚才太好看了，我没顾上拍呢，”风月知紧了紧身上的毛毯，把脸转过来对着漓少爷，问“我的全部时间都用在了欣赏上面，拍价的话，可不可以帮我走个后门？”

　　“可以呀，哥哥，”漓少爷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故意说“金主的要求，我还是要听的，那就陪金主看场电影吧，别自己偷偷睡着了。”

　　“嗯，剩下的酒赏你喝了，香槟不太好存，我啊，允许你自己偷偷睡着。”风月知调下了墙上的挂幕，将房间里的灯光也调得更暗了，外面的雨势依旧很强，敲打着窗户。

　　光碟在陶瓷质地的播放器上面开始自由打转，漓墨主等待着一场机车赛事的较量影片，现在挂幕上面还是灰色的，不过显示了目前的时间：半夜，目前的天气：晴朗，污染物微小。

　　风月知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Hello,almost time now?”

　　“Yep, we're looking for a perfect camera angle~Honey Feng.”

　　“Okay, honey, I believe it's a romantic eve~”

　　风月知挂掉了电话，依旧裹起来他的羊毛毯子，他真的很喜欢窝在毛绒绒的东西中的感觉。

　　“哥哥，你是有一名国外的女朋友吗？我听见了你叫她honey。”漓墨主看着风月知，很直接得问了出来。

　　“没有，我以前去欧洲旅居过小半年，在那个时候认识的朋友。”风月知转过头来看着漓墨主，“你今晚电影的导演，安静会儿，小漓，电影就要开始了。”

　　漓墨主将手里的香槟瓶子放在了地上，半靠在躺椅上，单头自然得撑住自己的头，面向电影，时间过去了36秒，挂幕上有了断续的信号声音，就像年代久远的手拨电话的连线声，挂幕上突然显示出经纬度，目的地是北极极地，经度与玉城相同。

　　“小漓”风月知声音很轻得唤了一下漓墨主，“5，4，3，2，1......”挂幕上出现了深黑色的天空和雪山覆盖的地表，周围是少数墙壁较厚的临时住所。

　　“哥哥，这个是......”漓墨主贴过去，惊讶地想问一下风月知。

　　“嘘，你乖一点继续看下去。”

　　两秒后，西部的天空出现了，透粉色的光，深紫色的外延，是铺开的，张扬的颜色，瞬时，地表失去了深夜，迎来了白昼的眷顾。

　　“小漓，你赶上了，与玉城同一经度，而且呢，在完美的地理位置，只有我们三个人目睹过的极光，今晚的极光，欧洲的朋友，帮你命名为Mr漓，是送你的礼物，祝你生日快乐，小漓。”

　　漓墨主在刚才的极光景色中还未反应过来，耳边又传来了，只对自己说的“生日快乐”，其实聪明的人可以把计划之内的事情全都算到八成，但是他们唯一失手的地方就是纯粹的惊喜，况且，这份惊喜是冲着自己奔来的。

　　“哥哥......你是说，刚才的极光，是给我的生日礼物吗？”漓墨主已经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身上半披着风衣，在极光的挂幕下，他的身影，完美得就像定好的经纬度，连小数点都忘记了四舍五入，只能精确得让少年的身影，完全映刻在极地中。

　　咔嚓，风月知按了一下手里的相机，他将漓墨主的身影和北地的极光记录在了一块，照片缓缓从相机中洗出。

　　“来，这个也是礼物，摄影师是风月知。”

　　漓墨主从不知道母亲去向的那一年，就再也没人专门得跟他说一句生日快乐了，他觉得，如果没有弟弟的生日，根本没人会记得，也没人会提及他的生日，因为毕竟连母亲的事情都让他们避之不及，那何况是亲生儿子的生日了。

　　但是，他清楚地知道，今晚的生日快乐是风月知，对着他一个人说的，这场极光和这张照片，都是他过了一次生日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