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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夏日的余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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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即将结束,古鲁夏的假期也是如此,这同时也意味着一件事情——他们是时候回帕底亚了。
为了下午的返途旅程,他们此时正清点着各自的行李物品。白冬的母亲暂时不能和他们一起走,因为她得处理一些这边的事情,包括与朋友们告别、联络搬家公司什么的。古鲁夏和白冬收拾东西时,雷霆安静地围在他们身旁来回走动,闪电一如既往地在边上凑热闹,时不时地扑着他们的东西。
白冬的母亲见雷霆从昨天起就一直闷闷不乐,很是不舍,便提议让女儿带上它一起旅行。白冬看着雷霆那渴望的眼神,这段时间她感慨了很多次——它进化之后和雷光几乎一模一样。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雷霆的头,介于它的体型太大,无法像闪电那样登上飞机,白冬只能把它放精灵球里委屈它一会儿。现在她身上的宝可梦已经超过了六只,按照所有联盟的规定——一位训练师身上最多只能携带六只宝可梦,没有例外。所以作为交换,她让烈咬陆鲨海澜留下来陪着母亲。
他们在母亲的注视中登上了飞机。白冬坐下来转头看向古鲁夏,在神耀的这一个月里他们共同生活,每天形影不离地在一起玩乐或是进行宝可梦训练,当古鲁夏告诉她这是段相当新奇而有趣的假期时光时,她只是赞许地笑了笑。
白冬畅想着再次回到帕底亚后的旅行,这次她的目标是加入帕底亚联盟、成为帕底亚冠军级训练师,每当想到这儿她心里就满腔热忱。和其他地方一样,她需要在帕底亚攻破八个道馆、得到徽章后才能取得向联盟挑战的资格,唯一不同之处就只是多了个面试的步骤——古鲁夏告诉她所谓的面试不过是提出些基本问题,以此来对训练师进行一个简单的评估,叫她保持平常心,不要想得太困难。但白冬依然为几个月后的面试感到紧张——她已经很久没有紧张过了。
到达帕底亚时已是傍晚,他们在机场附近的旅馆暂住一晚,第二天便开始在桌台市活动。午餐后,白冬去时尚店买了几顶新帽子,其中有她感兴趣的墓仔狗款,听说这是最新的款式。
“古鲁夏~你不觉得我的新帽子很有趣吗?”
“wanpa~”
走出店门白冬就戴上了新买的帽子,简单的设计却让墓仔狗的形象惟妙惟肖,就连它头上那长长的蜡烛也做出来了。
“是,你戴上后甚至看起来长高了许多。”
“你在嘲笑我吗?”她报复性地把另一个颜色的墓仔狗帽子戴在了古鲁夏的头上,就算他们扯平了。两个人顶着有些滑稽的帽子走在城市中,在路上他们偶尔会见到穿着葡萄学院的校服的学生。
路过一家酒馆时,她告诉古鲁夏,她和闪电就是在这儿遇到那些酒鬼的,她尝试描述那种不愉快的感觉,在她说的时候闪电哼哼了几声,毫无疑问,那些人破坏了她们一整天的好心情。
抱怨过后,她又说:“当时我的心里很糟,我谢绝了也慈首席的邀请,一路来到霜抹山,遇到了你。雪山的冷风吹得我脸都冻僵了,但我很长时间都待在那儿,最后我发现……我一直在寻找你。”
古鲁夏觉得,如果是以前,或许他根本不会理解,但现他们已足够了解彼此,他能轻而易举地明白对方所表达的含义。
“其实我很久不去滑雪场了,因为在那里,会使我的心情变得很复杂。”古鲁夏对她的话作出回应,思绪飘到了他们相遇的那一时刻。“但那天,我想去滑雪场的心情格外地强烈,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在那里等着自己,然后我见到了你。”
白冬对这种不可思议的默契感到难以置信,又到了一个路口,她的目光瞥见了不远处一位正在和老人交谈的人,转身对古鲁夏和闪电说:“朋友们!看那边那位的背影——是不是很像也慈首席?”
“……,她就是也慈首席。”
“什么?”白冬瞧了个仔细,那一头蓬松黑发的褐色皮肤女性正和一位戴眼镜的白发老绅士商谈什么内容……噢,那不重要。“我简直不敢相信,帕底亚联盟就这么缺人吗?这次居然连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也不放过!”
“wanpawanpa!”
古鲁夏试图提醒她们小点声,但也慈已经听到了白冬的声音,把头转向了这边。
“好久不见,看来你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假期。”也慈走过来眯起眼睛笑着,说:“哦,你们的帽子很有趣。”
古鲁夏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戴着顶滑稽的帽子,这全要怪白冬,是她硬给自己戴上的。
古鲁夏把帽子摘了下去,但白冬毫不在意,他猜得到,她一定觉得自己的新帽子可爱极了,至少这一周里她是不会换掉的。
也慈伸出手,看上去颇为郑重地对他们介绍道:“这位是葡萄学院的校长——克拉韦尔。”
“你们好。”克拉韦尔露出个刚刚好的微笑,古鲁夏和白冬礼貌地回应,他又推推眼镜,说:“今天是葡萄学院的校庆日,所以附近很热闹,希望你们在这里玩得开心。”
“校庆日?”
原来如此,白冬明白了为何他们总是会看到葡萄学院的学生在周围活动。
“如果不介意的话,你们也可以去学院参观一会儿。除了学术交流之外,还会举行一些体育赛事和文娱项目,非常有趣。”克拉韦尔把头稍微偏了一个角度,说:“也慈女士作为学院的理事长,也为校庆活动策划了方案,帮了我不少忙,我很感谢她。”
“哪里……。”
白冬没想到也慈居然还是葡萄学院的理事长,原来她有着三重身份,这一瞬间她感到钦佩,突然有点理解也慈为何执着于寻找有潜力的训练师了。
他们接受了克拉韦尔校长的邀请,在爬上了一段长长的楼梯后来到了葡萄学院的门口,不过进去之前,白冬觉得自己必须休息一会儿——那条楼梯实在是让她爬得够呛。
古鲁夏曾经是身体素质极强的运动员,这种程度的楼梯还难不倒他,克拉韦尔校长习惯了每天经过这恐怖的台阶,他依旧面带微笑,笔挺地站在两人的身边。
古鲁夏等了等,问:“休息好了吗?”
“呼……我现在真希望学院里没有楼梯。”
“wanpa……”
闪电瘫倒在地上,它的耳朵耸拉着,吐出舌头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看她们这样,古鲁夏摇摇头,倒也没说什么。葡萄学院的台阶确实长得吓人,就个人而言,他可不愿意每天都来爬几趟这地狱般的楼梯,而且还别无选择。
等腿不再那么酸痛,白冬抱起了闪电,她和古鲁夏跟着克拉韦尔校长正式走进了学院的大门。一头白发的老绅士带领他们参观着校内的一切,葡萄学院很大,高高屹立于中央地区的大厅楼房外观建造得像座城堡,顶部建造了一颗精灵球来当作学院的代表性建筑。作为有着八百多年历史的古老学院,这里的一景一物都显得无比庄严肃穆。
来到学院内,白冬仿佛忘记了刚才爬楼梯的痛苦,她和闪电愉悦地逛着校园,偶尔向克拉韦尔问些问题。参观得差不多了后他们来到操场,一些孩子们正在这里进行体育活动、或是宝可梦战斗。
“嘿!你就是白冬吗?神耀的冠军?”
一位脸上贴着创可贴的男孩咋咋呼呼地过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白冬一愣,天知道这位小屁孩怎么会认识自己,不过她今天心情不错,所以对这个孩子也格外地亲切。“啊哈,我只当了五天冠军,早就和那儿没关系了。”
“wanpa。”
“巴德,你在干什么?”一位头发自然卷的小女孩儿也来了,看到克拉韦尔,她对他友善地问好。
“哦,赛娜,你瞧瞧谁来我们学校了?”
“嗯……”赛娜的目光略过白冬和闪电,最后落在蓝发的人身上。“你是指……古鲁夏馆主?”
“什么?”
得知她身边的人是馆主,巴德两眼放光,对他们发出了战斗请求。白冬一向不喜欢和小孩子战斗,因为她觉得很麻烦。她想到自己刚踏上旅途的时候,曾经接受过一个同龄孩子的挑战,对方却在战败后坐在地上放声大哭,那尖嗓子让她的耳朵难受了很长一段时间,就好像她是杀死了对方的宝可梦,而不是赢了战斗。
“我可是年级第一,小看我会吃亏的!”男孩看穿了她的顾虑,自信地告诉他们,如果以为自己是那种没经验又输不起的新手训练师,那可就错了。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为何知道我的名字。”白冬仍在意,“难不成是因为一个月前我和奇树的道馆直播?”
“确实是这样,白冬。或许你没意识到,但事实是……帕底亚很多人都知道了你的事情。”克拉韦尔取下了眼镜,又重新戴上。“特别是在训练家这个群体中,直播事件后你与神耀联盟的过往成为了热门话题。”
白冬对他的话没有多大反应,经历了这么多,还有什么是她不能接受的?
当下那个孩子还在等着,白冬知道他无论如何也要比试一场,她询问着朋友的意见,“古鲁夏,打不打?”
“随便。”
每当古鲁夏觉得麻烦或懒得做决定时,便会对白冬说这个词,让她来选择。考虑到晚上需要赶车,时间紧凑,白冬提出了条件——让两位孩子一起上,进行一场双人合作战。
克拉韦尔走到一旁当起了裁判,一只黑色的蝗虫型宝可梦从巴德的精灵球里出来,白冬认为自己需要与雷霆培养一下战斗默契,便派出了它。
小女孩赛娜的宝可梦是一只黄色的小狗,它的耳朵像面包,整个身体都看上去软软的,让白冬一阵心动。
“古鲁夏,伙计,我是说,那只面包狗就交给你对付。”
“它叫‘狗仔包’,另外那只是烈腿蝗。”
“知道了,反正你来处理。”白冬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朋友,说:“你瞧它正用那双无辜的眼睛看着我……哦,我下不了手!”
“……所以才让我来当这个坏人吗?”古鲁夏早就知道白冬热爱狗类宝可梦,对她的反应已习以为常,他点头同意了白冬的请求。等派出雪绒蛾,在克拉韦尔的示意下开始了战斗。
这是他们第一次与对方尝试双人合作战,虽然并不是多么严肃的比赛,但古鲁夏总觉得自己能够精准地明白白冬的想法,而她也能完美地配合他。有趣的是,他们双方的宝可梦也是如此,雪绒蛾和雷霆在场上互相掩护、一同进攻,过了一会儿,他们觉得试探的差不多了,两人对上视线,即使没有言语,他们也读懂了对方眼中的含义。
古鲁夏和白冬同时下令,他们的宝可梦施展出招式击败了对手,战斗过后他们离开葡萄学院,告别了克拉韦尔。桌台市无论何时都很热闹,他们去了一家相对来说不那么拥挤的店里解决了晚餐,现在正向地铁站的方向走。
古鲁夏要回霜抹山,而白冬决定先将圆模镇的道馆作为回到帕底亚后的第一个目标,总而言之,他们又要分开一段时间了。
“你知道,我接受了也慈的邀请,准备去收集徽章获得挑战资格。”
古鲁夏镇定地说:“对。因此我也没有拦着你,不是吗?”
“你应该明白我这么做不完全是为了你。”
“是的,我明白。”
“我会给你发信息的,你有空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会的。”
古鲁夏做好了心理建设,因为他清楚他们又得分开好一段时间。白冬抱起闪电走在楼梯上,对他露出明媚的笑容——“我们是朋友。你觉得呢?”
“对。”
“你这次回答得真快,第一次问你相同问题时,你回答得有些勉强。”
“……。对。”
他们进入了检票口,古鲁夏搭的车比白冬的要晚一些,现在他陪着她等待列车的到来。
“有时候我会觉得……我并没有坐错那趟车,你懂吗?你是个很棒的朋友,我敢打赌,再也没有人能比你更懂我的感受了。”
列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古鲁夏深感认同地说:“我对你也是如此想的。”
之后他们一同沉默了片刻,白冬没有看着他,不过她忽然笑着轻声地说:“你明白我爱你,伙计。”
古鲁夏很清楚,她把自己当做肝胆相照的朋友,从开始便是如此。他盯着驶来的列车,他低沉的声音差点被它盖过,“我明白,我也很喜欢你,毕竟我们是朋友。”
列车停在了他们面前,白冬与古鲁夏在原地互相看了一会儿对方后,她扯了扯背包的肩带抱着闪电进去。她猛然想到了与母亲的谈话,转身看向站台的人。
“古鲁夏,或许——”
随着列车门关闭,她的声音就此隔绝,古鲁夏没有听到完整的句子,他站在那,直到列车驶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