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得到了水晶鞋》水木克芳

7、第 7 章

　　销售培训班放学了，张洁儿内心五味杂陈，一进出租屋她对田姗姗说:"田姗姗，今天我遇到陆洪轩了，他是监考官……"张洁儿将厂子招聘销售精英一事说给田姗姗听。"啊！陆洪轩？他有没有向你评论你的小说？"

　　"肯定是我的文写得太烂，烂透了，他根本没兴趣提一个字！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张洁儿坐在床沿边，悻悻地说。田姗姗道:"不至于吧，你那小说本姑娘也看了，还行。反正，我写不出。"

　　张洁儿眼中闪烁希望之光:"你真认为我写得不那么差劲！""真的，本姑娘以前也读过一些女性作者的小说，你不差劲。你啊你，向他要手机号啊！"

　　"他根本不理睬我，我怎么好意思开口找他要手机号？″张洁儿嘟囔，"他收了卷子，扬长而去！"

　　"都见到面了，还不向他快要手机号，错失良机！”田姗姗埋怨着张洁儿。

　　"不知怎么了？要是面对别人，本姑娘就跟在他身边不停问他一一为何不回我信息？面对他，不知怎么，就胆怯了！″

　　田姗姗乐了:"张洁儿，你八成是爱上陆洪轩了！″

　　"啊！爱上他？我一事无成，哪里有资格……"张洁儿脸上飘出红云。"啥一事无成？你会写小说呢！本姑娘才真正一事无成，一个字没写过，你可是写了好几部小说！""只可惜，不成气候！″张洁儿怅然若失，"他阅读后，都懒得理我了！″

　　"陆洪轩眼光这么高？你的文入不了他法眼，像我这样不求上进的姑娘，想追求他，恐怕好难！″田姗姗叹息着，站在床边伸着懒腰，"张洁儿，你别陷进去了，像陆洪轩这种一表人才的富豪，是要娶别人家的千金小姐的，他不睬你也好，没瓜葛就没痛苦！″

　　"太对了，没瓜葛就没痛苦！本姑娘就要远离这种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张洁儿起身走向自己桌边，"本姑娘继续靠自己奋斗，开战！写文！每天三千字，不可缺少！"

　　张洁儿打开电脑开始写文，田姗姗六神无主:"你起码业余时间还可以写小说，我都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对，上网点美食吃！″

　　不知不觉张洁儿已到田姗姗这儿住半月了，张洁儿初来乍到，田姗姗总嫌弃张洁儿身上浓浓的肥皂味，现在她闻惯了，习以为常了，她反而不再急于将张洁儿逐出此屋。

　　张洁儿上进，安静，下班回来就写小说，田姗姗觉得张洁儿似乎不讨人厌，她与世无争，埋头上班，埋头写作。比木兰兰这种人容易相处，田姗姗在银行工作一一那儿的员工或许是钱见多了，开口就谈钱，某家有钱，某家穷得叮当响，东家长西家短，处处给人压力。

　　在张洁儿这里，田姗姗是有钱人，田姗姗没压力。木兰兰父母拥有一家日用品超市，很有钱，在田姗姗面前一一木兰兰趾高气扬。

　　"木兰兰男朋友与陆洪轩是多年好友，木兰兰向他男友要个陆洪轩手机号码给你，很容易的事儿，她却不肯！”田姗姗极其不满木兰兰的做法。"算了，人家木兰兰没这义务！靠自己努力，我就不信，本姑娘的小说永远签不上约！″张洁儿又有了信心。"如果陆洪轩帮你看文，指出不足，那你签约更有胜算！″田姗姗唠叨，"木兰兰该不会嫉妒你，所以不予提供便利！″

　　"不会吧！她跟一无所有的我计较？犯不着！″张洁儿继续敲着键盘。"是啊，她有优秀男友是公务员，她干嘛要干涉你与陆洪轩交往？不过，银行同事都议论木兰兰，她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女子，她该不会嫌弃男友楚玉龙没陆洪轩有钱……"

　　"唉呀，别八卦了！"张洁儿说道，"你点的美食多会儿送到，本姑娘也饿了！″张洁儿最违岂背后嚼舌根，她懒得说木兰兰。

　　三天后，张洁儿所在的私企公布销售业务员名单，倒挺公正，张洁儿名字赫然在榜。这对张洁儿倒是个好消息，不用下车间干活了。

　　田姗姗闻知，比张洁儿还高兴，"洁儿，本姑娘不用闻你身上那浓浓的肥皂味了！""陆洪轩对本姑娘绷着脸，冷漠无情样，竟然同意本姑娘入选销售业务员！"张洁儿赞赏陆洪轩正直的一面。

　　"肯定你有这方面才华啊！陆洪轩是理科男，听说他进修过汉语言文学专业，他能文能武啊！"田姗姗夸赞陆洪轩。"遗憾，他看不中一一我的网文！″张洁儿眉头紧锁。

　　田姗姗嘴上品着美食:"他眼光太高了，跟我们不是一个档次！唉，不说他了。洁儿，这个甜饼很好吃，你尝尝！″

　　张洁儿伸手接过田姗姗递过来的小甜饼，咬了一口:"这小甜饼，的确美味！″田姗姗感慨:"饼儿很甜，生活却有点苦涩，木兰兰家富裕，男朋友挑着找，你我不知何年何月才会有如意郎君？"

　　张洁儿尝了一块小甜饼又开始码字，"本姑娘就不做那美梦了，大不了独身……″"独身？你的小说男女主人翁可是卿卿我我，爱得死去活来的。现实生活中，你不想当一回大女主过过瘾？我不信！″田姗姗继续品尝甜饼笑眯眯说道，"老厂长招聘销售员肯定要培训，他肯定会让他儿子培训你们，陆洪轩又会跟你见面的！″

　　"见面又怎样？他又不理我！我脸皮薄，不想高攀！"张洁儿摆摆手，"姗姗，别乱点鸳鸯了，本姑娘要专注写文！""好，祝你写出精品，我不说了！″

　　还真被田姗姗猜中了，陆洪轩成了张洁儿的销售培训老师，陆洪轩侃侃而谈的样子好帅！张洁儿上课时，走神了一一心驰神往，张洁儿责备自己没出息，怎么能为一个冷漠的男子动情呢？没道理！

　　下课铃响，陆洪轩鬼使神差走到张洁儿面前:"张洁儿，你真愿意风里来，雨里去，在外跑销售？″"总比本姑娘在车间拾肥皂装箱子强多了！″张洁儿仍然低垂着头说。

　　"我爸并不知有你这样一位人才一一遗落在车间干活，我爸聘的人事科长不合格！″冷漠的陆洪轩，今日怎么啦？张洁儿连忙说:"本姑娘就是一位普通的女孩，哪里是什么人才？陆总，你在讽刺我？"

　　这会儿，陆洪轩一本正经地:"我干嘛要讽刺你？本少就是生你气，本打算永不理睬你的，今日，我心软了！″

　　"你生我气？本姑娘哪里让你生气了？”张洁儿疑惑，"是本姑娘不才，网文写得太烂了吗？你恨铁不成钢，不理我了，是不是？"

　　"我看你网文？本少爷没资格欣赏你的网文？″一提网文，陆洪轩脸色又变了，他怒气冲冲，"不乐意让我看文就算了，本少爷很忙，看不了！″

　　陆洪轩冷嘲热讽张洁儿，张洁儿没反应过来。"本姑娘会再努力！″张洁儿诚恳向陆洪轩许诺。

　　"你孤芳自赏，好好努力，你会成功！再见！″陆洪轩怒气未消，匆匆离去。

　　培训这几天，张洁儿很逍遥，不用下车间干活了。一下培训课，张洁儿骑上脚踏车就进了出租屋，打开电脑，噼里啪啦打起了字。

　　天色已黑，她还在聚精会神码字。"怎么也不开灯？洁儿，天都黑了，我从外面带了盒饭……”田姗姗用塑料袋拎了两份盒饭，走了进来。

　　张洁儿停止打字，兴奋异常:"今天真爽，写出了五千字！″田姗姗打开灯:"灯都顾不得开，这么专注！怎么样？今天见到陆洪轩了吗？″

　　"见到了，他今天态度好了一点，还问我是心甘情愿要在外面跑销售吗？"张洁儿说。田姗姗打开塑料袋拿出盒份:"先吃饭，我早就猜到你还没吃饭，这么废寝忘食写作不也签约不上。怎么样？陆洪轩评价你的小说了吗？"

　　"没有，一提网文，他来气。说什么我孤芳自赏，他很忙，看不了！″

　　田姗姗一听，倒高兴了:"说明他还没看你网文，你问问他为何不抽空看看！″"他那神色阴晴不定，我怕自己写得不好……"张洁儿略为迷茫。

　　"你坦诚问他，二十五六岁的人了，为何待人忽冷忽热？″田姗姗将一份饭递给张洁儿。

　　"女孩子不应该矜持吗？我哪里敢问？"张洁儿停箸发愁。田姗姗道:"我不太懂文，你不让他看文，你这老不签约，挣不了钱！要不，明天，我请个假，陪你到培训班，我帮你问他！″

　　"不行，你哪能随便请假？再说了我不能事事依靠你！"张洁儿从盒饭内夹起一块肉，"这盒饭多少钱啊，有荤有素，不会便宜！″

　　"你只管吃，等你签约挣钱了，再还钱！″

　　张洁儿叹气:"哪有那么容易签约？我估计陆洪轩看了开头，就懒得往下看了！""你刚才说，他说你孤芳自赏，啥意思？”田姗姗问道。

　　张洁儿当然知道孤芳自赏是何意，她略为惊讶:"难道他没收到我的文？″"你有没有发错邮箱？"田姗姗突然问。"不会的，当时本姑娘核对了邮箱，应该不会错！″张洁儿放下碗筷，跑向书桌边，"木兰兰写的纸条在这里，我再核对一下！″张洁儿将电脑点到电子邮箱处，又核对一遍。田姗姗也凑过来:"确实没错啊！这陆洪轩做事一向雷厉风行，这次怎么迟迟不看你的小说？″"肯定他认为我的小说不上档次！不屑阅读！"张洁儿眼中有泪光。

　　田姗姗道:"多大点事，难受了？好了，好了，先吃饭！″田姗姗将张洁儿拉到饭桌边，两人继续吃饭。

　　"明天我去你单位培训部，帮你问问陆洪轩！″"不用！我自己问！既然他看不上我，我也没必要紧张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张洁儿打算亲自去问陆洪轩。
　　又是新的一天，天空下起了雨，雨虽不大，但会湿衣。张洁儿打了一把伞，闯进雨中，奔往培训班。

　　今日陆洪轩竟然迟迟没来，张洁儿打开培训室的窗向外张望，培训室在三楼，向外望，看得倒是很清楚。一会儿，陆洪轩开着轿车而来，他没带雨伞下车跑向楼道。男人总是粗心，雨天不带伞，张洁儿犹豫一下，拿伞直奔楼下。"陆总，你怎么不带伞？″张洁儿在二楼梯口撞上陆洪轩。"呦，大作家，拿伞是接本少的？本少都已经淋过雨了，假殷勤！″陆洪轩连连打了两个喷嚏。

　　"天快立秋了！小心着凉！″张洁儿把陆洪轩当老师，倒坦然。陆洪轩繃着脸:"谢谢关心，想必你这销售知识懂得不少，不会来拍我马屁，让我多教你吧？″

　　"你这人好没趣，一开口就是风凉话，不就是我写得网文差劲吗？你不至于这样讽刺我？这样看不起我！″张洁儿很生气。"本少没有看不起你，是你不信任我，木兰兰说你不会将网文发给我看的，你还说我吹牛，一个学理科的，哪里懂小说？″陆洪轩"咚咚”地跑上三楼，把张洁儿甩在后面。

　　"我没说过一一这种话！木兰兰含血喷人！本姑娘三天前就将小说前三章发你电子邮箱了！″张洁儿快步追上去说。陆洪轩掉头冷笑一声:"谎话连篇，本少来这里之前又打开邮箱巡视了一遍，根本没看到你发送的小说，要不然，本少也不会忙得忘记带伞！″

　　张洁儿哑然，什么？本姑娘的小说没发送进他的邮箱？电子邮箱没发送错啊！我跟田姗姗一起核对过的啊！

　　"陆洪轩，本姑娘的小说的确发送你的邮箱了，已显示发送成功了！你怎么说我没发送？″张洁儿十分委屈。陆洪轩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没有发送，硬说发送了，你这人一点不诚实。怪不得，有人跟我说，你不发给我，你另有防备……唉，这个我就不说了！″

　　张洁儿气坏了:"我有啥防备？明明我的小说早已发送你邮箱，你硬说没收到……"张洁儿还想继续与之争辩，其他学员惊奇望着他们俩，张洁儿才住嘴。

　　陆洪轩开始讲课，这节课他滔滔不绝讲做人要守诚信，做销售员更要讲信用，他还时不时拿眼轻蔑地瞟一下张洁儿，弄得学员们齐刷刷将眼光一起移向张洁儿，似乎张洁儿就是一个不守信用的反面人物。

　　张洁儿不仅尴尬，而且委屈至极。

　　散了课，张洁儿一进出租屋，见到田姗姗就生气叫道:"这个陆洪轩要将本姑娘气死了，今天他讲课一直在指桑骂槐地诋毁我一一说我不诚实，不守信！″

　　田姗姗皱眉:"难道他真没收到你发送的小说？″"姗姗，你也看到了，我明明发送了我的小说，他硬说我一一不诚信！他冤枉我。″张洁儿忍不住抽泣起来。

　　田姗姗徘徊在屋内:"洁儿，你打开电子邮箱再核对一下！″"我都已经核对过好几遍了，分明是陆洪轩发神经……”张洁儿起身从抽屉里拿出木兰兰写给她的邮箱纸条，打开电脑再次核对:"姗姗，你瞧，一个字母没错，163邮箱……"

　　田姗姗看后，疑惑:"陆洪轩怎么会收不到信息？″

　　"这个邮箱是木兰兰给的，她会不会写错了？″张洁儿隐约发现这个问题。"按理说，木兰兰一个在银行柜台做业务的，应该不会写错，每日经她手的存款取款数目巨大，她都不出错，像她应该早已养成了细心习惯，不至于将一个电子邮箱写错了！″

　　张洁儿沉思片刻:"她会不会记错了陆洪轩的电子邮箱？所以写了一个错误的电子邮箱！″"记忆错误，所以写错，这倒是极有可能！″田姗姗点头，然后问道:"你有没有向陆洪轩要手机号码？″"他那样冷漠无情，我找他要手机号，他还不往死里讽刺我？″的确，想必张洁儿不愿自讨没趣。

　　"陆洪轩的珠宝公司已搬迁上海，他到这里培训销售员，落脚何处？"田姗姗问。张洁儿摇头:"这我哪知道，他爸住这城市，想必他住老厂长那里！此时去拜访也不方便啊！″"如果他一个人住旅馆，我倒希望你去拜访他！″田姗姗提着建议。

　　张洁儿叹息:"他对我那态度，恐怕我到了他门口，他也不理睬我。其实，他今天感冒了，我还真担心他，姗姗，我想去给他送姜茶。"

　　"看！看！我早就发现你喜欢上了陆洪轩，你那么担心他，就快付诸行动啊！″"他妈妈是医生想必他也不缺一碗姜茶……"张洁儿又不好意思去送，"这样吧，我再向这个邮箱发个信息问问他一一感冒好些没有？"

　　"那快发送啊！正好再验证一下邮箱真伪。″田姗姗很赞同张洁儿再发送一下信息，试试邮箱有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