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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8只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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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浔忽然发问,让苏涂涂措手不及。
虽说她是被安和生拉硬拽出来的,但在安和去找自己之前,自己也是实实在在担心过顾浔的,还为他生病的事着急的来回想办法。
可如果就这么应了他的话,搞不好以后要日日被拿来嘲笑,苏涂涂可不想给顾浔留下什么话柄。
“我才没答应呢!”苏涂涂毫不留情的翻了个白眼,一副嫌弃极了的样子,“要不是安和偏要把我带出来,我连宫门都懒得出!”
“病就病了呗,又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死了还能回去,对吧?”苏涂涂末了还补了一句,生怕被顾浔看出异样。
顾浔没想到苏涂涂会说得这么直接,忽然间一口气没上来,实在的被呛了一下,咳嗽个不停。
这回苏涂涂也看出是真的,赶忙拍了拍他的背,可嘴上也不闲着:“看吧,装病是会有报应的。”
“我早年还在族里的时候,有一次就是装病出去玩,结果没想到出是出去了,但到外面差点被一只狗咬死,以后就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苏涂涂本来只是无意间说着自己的经历,但听到被狗咬这几个字,顾浔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你也被狗咬过?”
“也?”苏涂涂愣了下,“还有哪个人像我这么倒霉吗?”
顾浔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说起那段陈年往事,毕竟当时的回忆对他来说,并不是件好事,所以他总是不愿提起。
“是……是我有一个朋友,救过一只不知道被什么咬伤的兔子,和你经历还挺像的。”
“是吗?”苏涂涂忽然来了兴趣,她一直有着被救下的记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有关谁救了自己,又是谁害了自己的模样,始终记不清楚。
甚至,连个模糊的影子都没有。
顾浔这么一说,她还以为有了线索,赶忙问起:“你的那个朋友现在在哪儿?那只兔子还在吗?”
“嗯……还在,他们一直都很好。”外人只知道当年跟着顾浔的那只兔子是莫名失踪不见,但只有顾浔自己知道,它究竟去了哪儿。
只是他不想提,更不愿回忆,宁可相信,小白一直还在。
“哦这样啊。”苏涂涂听了,不免有些失望。
如果顾浔的朋友救下的那只兔子已经不见的话,没准儿还能再去多了解一下,但既然兔子还在,那想必和自己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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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涂涂为了掩饰失落,下意识低下头去捡刚刚砸在地上的碎瓷片,却被制止。
“一会儿来人扫了就行了,别用手,会划伤。”
“哦。”线索断了,苏涂涂也跟着心不在焉的。
但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不着痕迹的叹口气之后,只能又看向顾浔。
“对了,我刚来的时候看到除了屋里的两个人,外面一个守卫随从都没有,杂草还没人收拾,先前的相府,不该是这样的吧?”
“你把他们遣走的吗?”
毕竟面前的苏涂涂是个真真切切的人,所以顾浔也没想到她会和那只兔子有什么关系,只当她想着别的事,并不知道苏涂涂真正在在意什么。
“嗯,人越多,眼线就越多,我不喜欢被人盯着。”
“报告消息的多了,你来也不方便。”
“我?”苏涂涂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你还想让我天天来不成?既然知道了你是装病,我可再没闲工夫来看你,少想得美了。”
顾浔对她的“绝情”早在意料之中,两人相处时间长了,他似乎也并不介意在苏涂涂面前展现出柔弱的一面。
或者说,总是要利用她的同情心,博取好感。
比如现在,顾浔可怜巴巴的瘪了瘪嘴,虚弱的靠在榻上,只瞧着她看。
“可我卧病在床的消息,陛下已经知道了。虽说暂时不用成婚,但早朝肯定也是去不了的。我这几天怎么见你啊?”
“诶,少给我装可怜,不见你我倒清净!”苏涂涂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才不会上这狐狸的当。
“再者说,近来宫里变化风云诡谲,太子肯定着急忙慌的要回来主持大局,本来说要半月,但他听说公主被赐婚,定会加快行程,弄不好不到十天就回来了。”
“到时候,给太子接风的宫宴上,肯定全是好戏,我可不想错过。”
说到太子,顾浔眼中忽然现出担忧,正襟危坐,跟着分析起局势。
“皇命所指,虽然暂时拖延住一时,但无论最后我会不会和安和成婚,哪怕婚约废黜,依照太子多疑的性格,一定还会有所怀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太子扶持他人想必是板上钉钉。”
“如果他将我视为公主一党,加之群臣忌讳噤声,那么在朝堂上,明确支持太子,为太子摇旗呐喊的,就只剩下刘亭。”
“刘亭空有学识,却品德极差,陛下不喜他,也是众人所知。”
“那么在这样的局势下,太子已是末日黄昏,如果他一时情急……”
“宫宴之上,我只怕会出什么危险。”
苏涂涂听着顾浔的分析,点了点头:“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但我估计也只能见机行事。”
“虽然过去的右相坚定站在太子一边,但你如今既然在了这个位置上,对太子和公主有什么想法?”
“当然如果你不想说,也可以不告诉我。”
虽然现在的右相已经是相对熟知的顾浔,但毕竟两人还身在古代背景下,如果顾浔有其他考量,苏涂涂也不是非要刨根问底。
但苏涂涂的慎重,在顾浔听来,也只有置之一笑:“苏涂涂,我们虽然在幻境之中,但难道你就真的把我当做一个素不相识的古代人吗?”
“在我看来,这个帝位,无论男女,只要真正福泽万民,谁来坐都无所谓。我不会不明就里的站在太子身边,也不会一味偏袒公主,只是目前看来,公主在政事上确实有所见解,但太子还都只存在于他人口中,只有真实见了,才能有所定论。”
顾浔看着她,目光渐渐柔和起来:“苏涂涂,不论在哪儿,我都会全心全意的信你,也请你信我。”
顾浔不知道苏涂涂为什么总是对他人心生戒备,但他还是跟着又说了一句,似乎是不想强求,但还是要努力争取。
“至少,学着相信我,好吗?”
顾浔没有多余的动作,更没有去拉住苏涂涂的手,他只是望着她,认真的说出这句话,坚定而决绝。
即便她还是难以置信,但他终究要说。
苏涂涂望向顾浔的眼睛,澄澈的目光,看不出半点算计,仿若所有的真心都被他一把捧了出来,奉在自己面前。
无论她想不想要,他都会义无反顾。
苏涂涂看着看着,渐渐失了神。
她甚至开始拷问自己,真的要相信顾浔吗?
过去自己也信过,可却输得一败涂地。
再来一次,还要以心换心吗?
苏涂涂盯着顾浔好久,最终都没在他目光中看出一丝杂质,她想拒绝,可好像还是违背不了自己的心。
苏涂涂望着他,晌久,还是开了口。
只一个字,却足以顾浔欣喜好久。
因为她终于答了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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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苏涂涂离开相府后,就带着安和给的令牌,直接回了宫。
因着顾浔卧病,所以接连几日也没在早朝上遇到。
顾浔称病不朝也属正常,但不知为何,刘亭竟也告了假。
赵蔷是眼不见心不烦,也料定刘亭翻不出什么大风浪,他不来倒是清净。
但太子即将回朝,刘亭这时候不来,苏涂涂却觉得,不像一件寻常事。
只是她到底还没和太子谋面,不好轻易对他下判断,也只能暂时引而不发。
只要安和这边没和刘亭闹出什么大动静,一切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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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不过五日,太子就匆匆回宫,赵蔷虽然不待见,但终归还有表面的母子情分,该办的宫宴还是要操办起来。
宫宴之上,并没见到顾浔的影子,位置只是空着。
太子进殿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下顾浔的地方,略微停顿一瞬后,才向赵蔷行礼。
赵蔷挥手示意他坐,只当家宴不必拘谨。
但太子废黜言论已然甚嚣尘上,加之没了顾浔这个出头鸟,朝臣们对太子的态度也开始踌躇起来。
较之往日人声喧哗,如今,已是大不如前。
太子的年纪看起来比公主大了十岁有余,坐在位子上,独自饮酒,仿佛只是醉心歌舞,不作他想。
安和因为苏涂涂和顾浔的事,对苏涂涂忽然多了几许好感,这次,竟破天荒的主动坐在她旁边,高兴的说着话。
“涂涂,你和顾浔怎么样了?上次见着了吗?他说什么?我是不是很快就能喝到你们的喜酒了?”
突然的态度转变,一连串的问题,让苏涂涂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我们……”苏涂涂顿了下,本来不想说,但看着安和期待的星星眼,没办法,只能继续糊弄着。
“我们还好吧,但也没有那么快成婚,还是想等你和太子的事,尘埃落定,解了陛下心愿之后。”
“哥哥他……”安和不由得朝太子的位置看了一眼。
明显看得出,她是珍惜这份兄妹手足之情的,但时移世易,既然生在帝王家,有些东西,向来不能两全。
“涂涂,不管你信不信,我最开始的时候,真的没想过和哥哥争皇位的,我也和他说过,我对那个位置没兴趣。”
“但是……我从没想到,当年看着我长大的皇兄,有一天,也会把我置于死地。”
安和的目光很是哀伤,她始终不愿意去相信那些皇权倾轧,皇室相残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过往的事实,却让她不得不信。
她的目光只哀伤了一瞬,又很快换为坚强和冷冽。
“皇兄觉得我不配,他们都觉得我不配,但我就是偏要证明给他们看,我能行,母皇能做到的事,我也可以。”
“女性不因爱情,不因伤痛,只是遵从内心的欲|望,坦诚表露的野心,一点也不丢人,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