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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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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血脉纯正的天津人。
我母亲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我父亲是个癞蛤蟆吃到天鹅肉的幸运老头。
我,张鹤塔,不叫张蛋挞,但我从出生来就被期待着长成那种君子可遇不可求的贵气才女的样子。
我妈眼中的淑女应该是怎样的,墨色的头发盘起,一身素色旗袍,青丝在衣服上勾勒出女人独特的曲线,优雅中不失性感,性感中不失柔和。
而我呢,我是完美的长歪了。
一家子都富有书卷气,做事有调理,我却随性的过了头。
明明在这样的艺术之家的熏陶下我应该会变成说话轻声细语笑不露齿的文雅样子。
但摆烂这个词简直是为我而起的。
五岁的张花在学钢琴,三岁的我在睡大觉,七岁的张花全校第一,五岁的我满院子糊泥巴,十一岁的张花情窦初开被父亲打了一顿,九岁的我因为跟别人打架输了口出狂言说要把人家娶回我家跟我姓张,被我妈的艺术熏陶洗脑但没洗干净。
好吧,记忆犹新,那是我的优雅老妈第七次对我的心灵和身体造成不小的伤害,礼仪课没有白学,可没人告诉我不能娶男人。
我七岁半的时候已经暗下决心要把我们班最帅的男生娶回家做大房太太,而我努力的半年前功尽弃,我要投诉我妈,毁了我远大的理想:)
这里没有一句假话,在这样的家庭里成长的我,直到八岁才知道女人不能娶男人,似乎所有人都把这件事当成了常识,课本和必修的课程里没有的东西傻子才会去看,所以我并没有放弃我的远大理想。
只不过从娶我七岁时班里的班草变成了娶我的现任男友,杰森托德。
咳咳,其实我还没列举完,张花和我在人前的差距简直巨大,应该让他穿上旗袍替我当这个淑女。
对了,张花是个男的,大我两岁的亲哥。
他的大名当然不叫张花,张花是我给他起的爱称,记得我刚识字那年,他用妈妈给我买的小铅笔在可爱的小本子上写下娟秀的字。
张楚辞。
可能是早早学会抢答的因素,在他开口前我就声音洪亮的指着那三个字喊出声。
“张,张花甜!”
“?”
当时我大大的眼睛里藏着笑意,他小小的眼睛里全是不解。
这或许是他屈辱的开始,从那之后我便改不过口,从那年开始就张花张花的喊。
文雅老母一开始对张花这个名字并不喜欢,就像在介绍自己女儿时说这是我姑娘翠花一样,土气。
但经过张楚辞的妥协和我的逼迫下,老母可能误以为这是我们兄妹间的小昵称,有时会用来打趣他。
张花装模装样扮演出的乖巧公子哥形象没被几个人看出来过,他精心设计的陷阱每个人都踩了一遍,除了我。
从小我就认为同是一个一个娘胎里蹦出来的性格怎么可能不一样,在某段时间,我甚至偷偷揪过张花和我的头发去做过亲子鉴定。
因为张花在那些狗都不想进的交集宴会上混的如鱼得水,还能抽空捞我一把,他似乎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还想连带着我一块当人群中心的太阳。
那我的态度当然是要多远滚多远了,阳奉阴违步步为营每句话都代表盟友与利益的无营养交谈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其实问题就出在这,他的伪装过于真实,一副笑眯眯的狐狸嘴脸倒成了别人口中玉树临风的楚辞少爷,我却成了衬托他的绿叶,他的根茎顺着杆子往上爬,连带着我的一起到顶端。
或许我不说他不说爹娘都不说,就没人会知道他实际是一副什么b样。
半个小时前还瘫在我身上像被抽干精气一样小声嚷嚷着不想上台,半个小时后就带着得体的笑容在一众记者面前做采访。
每天对着数学对我吹牛逼说他都会,一个小时后推门而入看见的是张花趴在桌子上睡得很香,胳膊底下压着他一点没动证明题。
他其实就是个长了脑子的二傻子。
再说说我现在的情况,十三岁被踹到我妈远在大都会的朋友家,隔三差五的经历一次超人暴打超反的大戏,运气好能在某天下午得到跟超人的合照。
大概是十六岁的时候我被接回国参加张花的成年礼,时隔多年终于不是隔着屏幕见到那张被中国理科折磨的脸,我还有些不适应。
张花已经长开了,变成了帅气大男孩,身边也没个女伴,临时给我改了套礼服搭配他的大黑西装,那会他都高了我一个头。
先为正被文件和课业折磨的张花默哀一秒。
然后再说说我,在他十八岁的第一周零三天,我本着任性一把的奇怪心理独自一人悄悄跑到哥谭,或许这是给他的第一个成人礼,因为那天我没送他礼物。
张花发现时找我找的快疯了,好不容易调到我项链定位的位置,却发现我正在哥谭机场。
那是他第一次跟我闹,爸妈在知道后都没这样对过我。
可能是我在哥谭某家小企业干的第四个月,他给我打了这段时间的第一个电话。
又是默默为我操持好了一切,转学手续,住处,甚至我的卡里多了好些钱。
他那时在向我道歉,我甚至理直气壮的接受了,而现在的我快十八岁,或许还有几天就是我的十八岁生日,记不太清,我可能只想得起来这么多了。
说后悔肯定是有的,如果我当时没有悄悄跑掉,如果我主动向他道歉,如果我学着做一个温和的大家闺秀……
或许我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母亲好像在很久前说家族里有一个很奇特的能力,能在关键时刻保住命,而这个能力被预测在我或者张楚辞身上,但她和父亲不敢去验证。
所以能力呢,如果有那种神奇的力量需要经历这种事的话我宁愿不要…张花也不要有。
喘气有点费劲,真不懂那些男人为什么喜欢看女人的肢体被切割瓦解,躺在我身边的是一条光滑的小腿,截断处还在涌着温热的鲜血,耳边回荡着那姑娘沙哑的尖叫,她好像就是在几分钟前。
下一个似乎是我,明明已经切断几根手指,指甲也被生生的拔了出来,前天做的美甲正安静的待在很远很远的脏污地面,米白色的小蝴蝶结装饰枕着的是干涸血渍和尿‖液,疼痛随着手掌一直蔓延到整个小臂,然后是麻木。
那姑娘是被分成好多块拖走了吧。
僵硬的转动脖子,视线里映入一张离我有些近的狰狞面孔,那人蹲着,腰身放的很低,他断了一条手臂,嘴角咧的吓人,另一只手握着一把沾满红色的手术刀。
我只能看到这些,并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了,可能只是一瞬间,那人飞速的把刀插‖进我的眼球。
喉咙里憋出的叫声令我都震惊,他用刀剜了一下,然后慢慢抽出。
红血丝凸起的球体后面连着神经线和其他什么东西一起被拔出来,太疼了,我猜我的表情比他的更恐怖。
不想再让他担心了,不想再让父母失望了,死在这种鬼地方简直是家族的耻辱,但好在没有傻逼来脱我的内裤,希望他们找到我时能把我带回去。
…………或许希望他们能找到我。
然后是全身的疼痛,或许是从某个部位蔓延到哪,肉被一下下的切割下来,挣扎不管用,我孤零零的双肩被粗麻绳绑住,细小的倒刺扎进肉里,但在这一切的一切中又显得微不足道。
我也死了,或许的。
像那个姑娘一样被分成一块一块的搬出去。